第一百三十七章
兩人在幻境之中相依偎了許久,暖意在兩人間悄悄的流動著,將兩個人許久未見的空虛都一一填滿。玄塵帶著淡然回天庭的時候,也是一路上都將淡然的手緊緊的拉著拽在自己寬大的玄色袖袍低下,直到快到了南天門,淡然怕被人看見不好意思,才使了力氣掙脫出來。
玄塵將淡然送回「仙緣殿」,離別前兩人雖然依舊什麼都沒說,但是淡然站在殿門外的台階上都能感受到玄塵看自己的目光有多熱切、情意綿綿。
無聲對望了許久之後,淡然終於還是抵不住玄塵視線的熱度,微微紅了臉頰,低下頭避開他有些燙人的視線。明明那雙眼睛里都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可她就是覺得臉頰被他那麼看著就變得很熱很熱。
淡然低著頭小聲說道:「回去吧。」
玄塵微微點了下頭,應了一聲:「嗯。」
淡然站在那裡等了片刻,卻發現玄塵還站在那裡看著她,不禁好奇的再度抬起頭看他,問道:「怎麼還不走?」
玄塵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自然的答道:「你先進去,我便走了。」
淡然臉上一紅,終究還是沒能再說什呢,轉身快速的走入「仙緣殿」內。
看著淡然漸漸消失的背影,玄塵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他們終於在一起了。
不對……玄塵抬頭看向頭頂上「仙緣殿」的匾額,突然間就想起一件事情。他們還不能算得上是在一起,「仙緣鏡」上有他們的名字,就說明兩人是上天註定的仙侶,本就應該在一起,他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也是上一次沒能做成的——把淡然娶回去,成為名正言順,眾所周知的他的仙侶。
玄塵想到此處便迅速轉身往自己殿宇的方向走去,然後進門后不顧白虎投過來的好奇目光,坐到蒲團上,先是將「連理樹」放回到了桌子上,隨後伸出手掌在桌面上拂過,一本紅色的冊子便出現在了玄塵的面前。
玄塵又變出筆墨,沾了墨水之後在冊子的外皮上寫下「請婚帖」三個大字,然後他掀開冊子,對著紅色的小本本——再次犯了難。
玄塵微蹙眉頭,手上提著毛筆,筆尖懸在紅色本子上面,久久之後,依舊還是沒能寫下一個字。
在玄塵回來之後就將視線一直放在他身上的白虎,對玄塵這一些列的舉動簡直算得上是又驚訝又疑惑了。他起身來到玄塵對面,躍上他對面的蒲團上坐下,看著桌上那攤開的小紅本。
「『請婚帖』?」
奇怪,好端端的,上仙出去一趟回來怎麼就想起寫「請婚帖」了?白虎抬頭看了看玄塵的神色,暗自觀察了一陣,上仙此時雖然是皺著眉頭的,但是以往那抹煩惱和憂愁卻不見了蹤跡。
白虎眼前一亮,試探的問道:「上仙,你這是和鏡子和好了?」
玄塵雖然注意力在面前的「請婚帖」上,卻也聽到了白虎的話,沒有隱瞞的打算,便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白虎一聽,一下子差點就炸毛了,激動的從蒲團上站起身來,來來回回的在地上走,嘴裡不停的道:「什麼時候的事!上仙你出去一趟竟然就把鏡子搞定了?」
玄塵的注意力依舊在面前的「請婚帖」上,微微皺著眉頭思索著,並沒有打算理白虎。
沒有得到回應的某大貓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句:「上仙,鏡子真的不生你氣了?」
玄塵隨口又「嗯」了一聲,這一次得到確定的某大貓徹底震驚了,許久都沒有再說出一句話來。
又過了半晌,白虎才靜下心來,重新坐在了蒲團上,看著玄塵的樣子道:「想不到鏡子就這麼不生氣了,鏡子真是大度啊~~」
結果可想而知的,接受到了自家上仙豪不含善意的目光。
聽著白虎那貌似還帶著點惋惜的語氣,玄塵收回原本放在「請婚帖」上的注意力,目光略帶危險的看向白虎,微微挑眉,道:「怎麼,你不滿意?」
「哈哈~哈哈,哪裡有啊,我是替上仙高興啊!」白虎打著哈哈,覺得那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危險啊,哪裡還敢造次,說類似剛才的話,趕緊道:「我這不是誇鏡子大度嗎?」
玄塵這才斂回目光,再次將視線放在「請婚帖」上,但是某隻大貓顯然是還沒有從兩人和好了的震驚中回過味兒來,又有些遺憾。
「上仙,你和鏡子是怎麼和好的啊?這種時刻怎麼可以不帶上我呢!」
白虎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遺憾和失落,還有點委屈。這麼重要的時刻,上仙竟然不帶著他,太不講義氣了啊!
玄塵沒有理會白虎。
開玩笑,他如今成功了便也罷了,若是沒有得到水月的諒解,沒有得到她口中的認定,豈不是丟了臉?這麼尷尬的事情,怎麼可能讓其他人看到?
沒有得到關注的某大貓百無聊賴的趴在玄塵對面的蒲團上,思前想後,覺得肯定是就在上仙今日出去之後才把鏡子搞定了的,聯想起前幾日上仙精心雕刻的那支玉簪,也能想到大概的。
白虎無聊的看著對面的上仙依舊是拿著一支筆無從下手,眼角的餘光便掃到了旁邊的「連理樹」上。
「上仙這不是鏡子的么?你沒還給她啊?」
「嗯。」
玄塵淡淡應了一聲,算是默認了白虎的話。
白虎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麼,神情不再像之前那般懶散,帶上了一抹嚴肅,問道:「上仙,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情緒波動有些不受控制?」
玄塵被白虎的話說的有些不解,於是抬起頭終於是看了他一眼,問道:「何時不穩?」
「就是沒到你遇到鏡子的事情,或者想起鏡子的時候,情緒波動著實是有些大的,而且有時候甚至是會不受控制,看的我都膽戰心驚。」
白虎蹙眉說著自己辛中的疑惑,身為仙者,情緒波動太大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玄塵怔了一下,隨即也想起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嗯,確有其事,不過,只要我在水月身邊,情緒波動再大似乎都沒什麼事。」
白虎倒是有些驚奇了,隨即想到可能是兩人曾經雙修的緣故,便不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結、擔心。
玄塵收回神繼續對著手下的「請婚帖」發獃,卻又是絞盡腦汁都想不出怎麼寫,看的白虎都為他著急。
「上仙你到底會不會寫啊?」
白虎慢悠悠的聲音傳過來,玄塵抬頭瞟了他一眼,聲音淡淡的道:「若不然你來替本仙寫?」
某大貓瞬間便慫了,站起身道:「我去找鏡子待會兒,上仙你慢慢想哈!」
說完不等玄塵有所反應,便起身躍出了殿內,玄塵無聲的收回視線,繼續對著「請婚帖」愁眉不展。
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寫的?!
淡然回到「仙緣殿」后回想起剛才和玄塵所經歷的畫面,心底是既喜悅又充滿了幸福,兜兜轉轉,兩個人終於是可以在一起了,想到兩人的經歷,也算得上是千迴百轉,她轉生兩世,卻終究還是和玄塵牽了手,真的是上天安排,天作的緣分。
淡然想起「仙緣鏡」上面至今還是兩人的名字,心底忍不住就覺得安穩。
「鏡子!鏡子!」
就在此時,白虎的聲音從殿門外傳了進來,淡然一轉頭便看到了白虎跑進來的身影,還帶著那麼一點點著急似得。
「小白?你怎麼跑來了?」
白虎無視淡然的疑惑,一下子躍到她跟前,道:「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和上仙和好的?上仙做什麼了,你就不生氣了?」
淡然這才想起,似乎從剛才起就沒有看到過白虎,原來是被玄塵丟在天庭了,沒帶著他。不過經白虎這麼一提醒,又想起了自己親玄塵時候的樣子,一時間竟然又是覺得臉上一熱。
「不告訴你!」
「哎??!怎麼這麼不講義氣呢,我不幹啊!」
某隻大貓大叫著不幹了。不過淡然始終是不肯對他說發生了什麼。惹得白虎是上躥下跳,就是不肯罷休。淡然最後被他磨得沒轍,挑揀著將事情跟他講了講。
白虎聽完之後一臉的不敢置信,最後還「嘖嘖」了兩聲。
「真是想不到,上仙這是終於開竅了啊?」
淡然笑了笑,沒說話。
白虎眼前一亮,想起剛才出來的時候上仙還在為「請婚帖」的事情傷腦筋。
「鏡子,你什麼時候和上仙成婚啊?」
淡然臉上一熱,道:「問這個幹什麼、」
白虎一挑眉,道:「鏡子,你這是不想負責任啊!」
淡然臉一僵,不明所以的看向白虎,道:「什麼責任?」
「誒!鏡子你不厚道,你將我家上仙弄成了個痴情種,還不想給個名分是怎麼的?」
淡然一聽這話,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惱,道:「成婚是我說了算的么?你家上仙都還沒動靜,難不成要我再舔著臉上前送一份『請婚帖』,然後再去向玉帝請旨?」
白虎一聽,覺得有戲,於是故作一臉為難的神色道:「那倒不是讓你寫『請婚帖』,可是上仙不會寫啊,上次那份空白的其實就是因為他不會寫才鬧了那麼一場。」
淡然挑眉看著白虎,算是明白了白虎這話的意思,可是卻也沒順著白虎的話往下說,而是道:「那就不在我能管的範圍內了,讓你家上仙自己去解決。」
看著淡然的樣子,白虎覺得想讓鏡子鬆口,恐怕是有點難。
最後玄塵到底是沒能將那份「請婚帖」憋出來一個字,又實在覺得腦袋都被那份不知道怎麼下筆的帖子弄得又疼又漲,於是準備出去斬個妖、除個魔,沒準兒回來就有靈感了。
而一連好幾天沒再看到玄塵淡然,卻是心裡不踏實了,這玄塵這又是怎麼個意思?自從那日兩人相互表白心意之後就再也沒在她面前出現過,真不稱職!
忍了忍,淡然還是沒能忍住,於是起身準備去找人。
可是到了玄塵的宮殿,卻只發現了某大貓一隻,卻沒有玄塵的半個身影。
「小白,你家上仙呢?」
淡然上前對著某隻懶洋洋的大貓就踢了一腳。某大貓愛理不理的睜了睜眼。
「不在。」
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差點將淡然逗笑了,淡然蹲下、身子在他面前,揉了揉他的老虎頭。
「怎麼了?你怎麼沒跟著他?」
一聽到淡然的問話,白虎簡直就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道:「還說呢!現在上仙去哪兒都不帶著我!把我拋棄了!」說著瞪向淡然,恨恨的道:「都怪你!」
淡然被氣笑了,怎麼能怪她啊?玄塵也沒帶上她啊?
「起來,走!」
淡然站起身又踢了踢白虎。
白虎不解的看向她:「去哪兒啊?」
「去找他啊!」淡然挑眉,說的理所當然。
正在大戰萬年蛇妖的玄塵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結界竟然完全控制不住那條蛇。巨大的蛇身一個甩尾便將他的結界破了,玄塵捏了一個訣,便想要再將結界封上。
他不能讓這蛇妖殃及無辜。
原本只是想出來散散心,卻沒想到會遇到這麼一條無惡不作的萬年蛇妖,黑蛇的體積龐大,在這深山裡已經盤踞了幾萬年,之間更是傷了無數的生命,就連這方圓百里的小妖們都對他十分懼怕,紛紛避讓,若不然便是俯首稱臣,為他所用。
這樣的禍害,玄塵必須除掉。
就在玄塵捏了個決準備再次布下結界的時候,那蛇妖突然間直起了上半身,蛇頭上亮起一抹光亮,而且越發的刺眼!隨即吐出信子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玄塵微微蹙了蹙眉,直到他可能是在搬來救兵,他必須要在蛇的救兵來之前將結界的洞口補上,否則到時候救兵來了,情況會變得複雜。
而蛇妖似乎是一眼就看穿了玄塵的想法,一雙帶著冰冷的雙眼緊緊的盯住了玄塵,玄塵瞬間便被他目光里射出來的法力所束縛,一時之間竟然一動都動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