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止戈
「叮！主線任務，判定完成。」
「大敗家系統即將進入最後階段。」
「同時……恭喜宿主，獲得一次頂級靈泉灌頂機會！」
「檢測到宿主狀態有異……靈泉灌頂，判定開始！」
……
……
這場天道之局，有著太多的變數。
比如，這場看似荒唐，實則背後牽扯萬千的戰鬥。
沒人想得到終局，會取決於這樣一場本不該發生的戰鬥。
也沒有人想到，這場戰鬥的本身，亦是離奇至極……
……
……
數個時辰后。
重新回到場間的水夢涵，修為，赫然是尊天境。
儘管氣息不穩，應是尚未完全跨過那道門檻，而只是激發九重命隕，再以秘法提升……但，即便如此，她此刻，卻也可以完全發揮尊天境的修為。
原因無他，只因她是水夢涵。
當世第一天之驕女。
她在同齡人中的對手，只剩下了對面的這個少年。
楚天簫。
他經由靈泉灌頂，修為，赫然跨過九重命隕，達至半步尊天。
還差的半步，只欠水磨功夫，只少感悟積累。
這樣精才絕艷的兩位天才，連場間聖人，也為之動容，繼而對這場戰鬥，隱隱期待起來……
「簫郎，妾身現在，只想痛快一戰，可以嗎？」
看出佳人眸中那般疲倦的複雜情緒……楚天簫不覺有些，心疼。
他知道，此刻這個女孩心中如同壓著一座火山，必須狠狠發泄出來。
「自然。」
他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話音中，滿滿溫柔。
水夢涵不覺眼眸微濕，但旋即，便轉為一片堅定。
嗖地一聲。
兩人同時在原地消失。
鏗地一聲重音交鋒后，水夢涵身形錯開，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徑直便高舉手中，那仙庭第一名劍——「驚神」！
接著，她目光一聚，天邊突現滿天月霞，旋即集成一束照射下來，全部彙集在劍身之上……
月光與劍彷彿融為一體，化為一道擎天光柱連接著天與地，神與劍……
劍勢未起，周遭未變，場間卻連聖人都斂起了眸子……
就見水夢涵朱唇輕啟，字字落下，如重墜泰山！
「神·劍·斬！」
……
當世，有數位在劍道上卓有成就的大能。
他們所創之招式，亦是流傳千古的名招。
比如劍仙月如意的「如意三仙劍」，劍魔李華麟的「青暝邪殺劍」……
再比如……劍神雲夜輝的「神劍九式」。
尤其是……最後一式，神劍斬。
這是號稱能與道門第一劍——大仙天神劍媲美的，絕世強招！
絕對完美無瑕的劍招，配上絕對完美無瑕的人兒……這一幕，是如此唯美。
但其中恐怖，連聖人，都隱隱心悸。
這時候，誰都無法再反駁水夢涵的天賦……僅憑眼前一幕，她在未來封聖，幾乎是毋庸置疑之事。
仙庭，道門一干強者，如今更覺勝券在握。
是的。
誰也沒想到水夢涵會一上來就放最終的殺招，還真的完美施展了出來……姑且不論負擔，但就此情此景，勝負，應已分了吧……
就在眾人思緒繁雜之際，楚天簫……豁然沖入了劍勢的風暴之中！
「劍之道，變於形，起於意，源於心……」
「容納百川，返樸歸真，化整為零，止息……干戈！」
無數玄妙劍道，漸漸與楚天簫神魂相融。
在這瞬息，六道劍出！
不同於以往任何時候的凜冽，這一次，沒有強大的力量，也沒有華麗的招式，只是極其平淡樸實的一劍……
平淡得沒有一點聲響，樸實得沒有一絲變化。
就彷彿一個完全不懂任何劍法的三歲小孩刺出人生的第一劍……
全場震驚。
這就是楚天簫先前在菩提樹下，所悟的劍？
這就是……他的底牌？
水夢涵看不懂，林雨淅看不懂，珟看不懂，甚至連場間幾位聖人，也看不懂此劍門道！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讓內行外行都看不懂的平凡一劍，卻創造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迹——停頓！
神劍斬的劍勢停頓了！水夢涵的行動停頓了，連她的心跳彷彿也停頓了！
此時此刻，萬事萬物，彷彿都因這一劍而平息了下來……
化於無形，歸於太虛……
這……正是楚天簫悟出的無上劍道！
天元劍境！
止息干戈道自悟！
不為傷人，只為止戈。
是啊……
「即便是此情此景，我又，怎能忍心傷你？」
淡淡的話語落下，卻是讓人若有所思。
難道，正是因為這一劍，無傷人之心，只余滿滿情絲關懷……方成無解之招？
聞聲，水夢涵先是沉默，旋即，棄劍。
這不是她放水，而是，此時此刻，她的所有戰鬥意念，都已被化去。
劍勢再不能起。
強招再不能現。
更重要的是……
她現在，真的不想再管其他的一切的一切了……
她只想……
「簫郎！」
軟玉入懷！
……
……
與此同時，某處雪城。
正與強敵對戰的玄門首徒，劍聖天清，突然頓了下來。
對方見狀，微覺詫異。
「……天清先生，你終於放棄無謂的突破之舉了？」
「不。」
「我停手，只因，再無戰鬥的必要。」
聞聲，天清淡淡搖頭，臉上，卻是泛起如陽光般的赤子笑意。
說著，他抬頭，看向遠處天際，話音悠悠。
「恭迎師尊出關。」
……
道門南離道場。
已為自家小師叔把此地毀了大半的二師兄李華麟，突然心有所感，旋即，整衣，正冠，翹首，抱拳。
「恭迎師尊出關。」
……
某處溪邊。
三師姐月如意理了理髮髻，收起頑皮笑臉，恭敬抱拳。
「恭迎師尊出關。」
……
其餘各處。
一干玄門弟子，均紛紛抱拳，持禮。
「恭迎師尊出關。」
……
玄門，小無極宮，無盡海域。
碧海潮生。
海浪滔天而上，魚龍歡喜跳舞。
四處的海水紛紛退開，如同迎接貴客；遠方的飛鳥陣陣高鳴，似乎很是歡愉。
碧海藍天，師尊現！
一個白衣微瘦的中年男子身影自半空浮現，於海面上如履平地地緩緩走來，負手而立。
他隨手摘取一朵浪花，任意放落，任它隨波逐流，淡淡一嘆。
俗世變遷，萬事流轉，皆不過隨流水命。
他繼續踏步，周遭的魚兒紛紛湧現，歡呼雀躍，蛟龍為之低鳴，嚎叫不止。
他走得很慢，似閑庭闊步，竟不似個中年道人，反而似年輕的貴家公子哥。
在他身周，自成璀璨星雲，彷彿一方縮小的宇宙。
無數璀璨的明星之中，一把泛著淡淡紅紫光芒的長劍正屹立群星之中，如帝王之首，萬王臣服。
其上經年之崩口，亦在方才，水夢涵棄劍之時，圓滿。
情天……這絕劍譜排名第一的劍，卻是到得此日，方才真正功成。
同樣功成的，還有師尊。
此刻的他，僅僅負手而立，便可與天……試比高！
不過在那之前……
當理人事。
師尊微微抬頭。
他可以感覺到，當世反玄的聖人，有五位。
於是，師尊一身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