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想你都要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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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早上顧念正在和周公約會的時候就接到了奚顏的電話。

「喂……」

「念念，你來一下公司吧。」

「怎麼了？今天不是星期天嗎？」

「是的，但是你的大客戶又有新的要求了。」

聽著奚顏無奈又惋惜的聲音，顧念就意識到了果然大單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嗯……我知道了，這就來。」

說完就伸了個懶腰不得不翻身起床，邊穿衣服邊念叨著：

「萬惡的資本主義啊。就知道奴役我這種平民百姓。」

奚顏無奈的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她很理解顧念的心情，畢竟她也是這麼過來的啊。

「尚先生，請您先到休息室稍作休息，我們的顧策劃馬上就來。」

其實奚顏也是覺得奇怪，明明像這種大單子公司應該是讓更有經驗的人來做的才對，可是偏偏顧客就指定了剛剛工作且毫無經驗的顧念來做，雖然顧念的能力是不錯，但是畢竟還是個職場新人而已。

「好的，不著急。」

尚浩想的是，竟然能夠讓程霂林親自介紹的，想必也不會太差，所以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個顧策劃到底是有多厲害。

等到顧念來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念念，你怎麼來得那麼晚？」

「對不起，對不起，路上有點堵車。」

「好了，這是尚先生。你們先聊，我先去做其他事情了。」

奚顏說完就向顧念介紹了坐在沙發上成熟而英挺男人，卻讓她不自覺想起了某人。

顧念扶額。

她一定是因為今天沒睡醒。

「您好，尚先生。」

禮貌而客氣的微笑著伸出了手。

其實尚浩從顧念一進門就覺得她很眼熟，但一時還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還是禮貌的伸出手回握了一下，並微笑點頭示意。

「周末還要佔用顧小姐的時間實在是抱歉。」

「沒關係，這是我的工作。」

顧念揚起嘴角笑了笑。

「不過之前一直都是您的太太來準備的計劃，不知道您還要做哪些部分改動呢？」

顧念默默的拿出筆記本準備記下的時候，看到尚浩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疑惑。

「尚先生？」

突然，尚浩恍然大悟，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樣子指著顧念。

「我想起來了，你叫顧念。」

…………

尚浩記得他們大二的時候，他們系的系花徐薇一直都對程霂林窮追不捨。如果徐薇只是一般就算了，可她卻不僅是眾女生羨慕的腿長、膚白、腰細、臉精緻，更是所有男生都仰慕的聰慧和氣質融為一體，最關鍵的是她的性格還是男女都討厭不起來的好性格。

這樣優秀的她對學院所有優秀的男生都選擇了視而不見，可偏偏就是看上了程霂林，就像是中毒一樣。

雖然程霂林是很優秀，但是和程霂林平分秋色的也大有人在。可程霂林就是不為所動。

於是210的男生就按耐不住了。

於是在某天晚上的寢室卧談會上，大家都蠢蠢欲動，就想從程霂林的嘴裡挖出點什麼驚爆大事件。

尚浩作為本寢室最先和程霂林認識的人，所以被推打頭陣。

「木子，這徐薇可是在被你拒絕的第325次后的勇敢了啊。你說你連徐薇這樣的你都看不上，你喜歡的到底得是什麼樣啊？」

「一定得是天仙級別的吧。就像我的女神菲姐一樣。」

費南在一旁接話。

「反正總不會是那種扔在人群中還要努力尋找才能看得到的那種吧。」

魏蕭也在一旁湊起了熱鬧。

程霂林撇了一眼他們，默默地轉身去靜靜地看書了。

無聊。

他越是這樣尚浩就愈加的好奇了，他直接翻身下床一屁股就坐到了程霂林旁邊。

「不是，你這一撇是幾個意思啊？」

「就是你們很無聊的意思。」

程霂林靜靜地說著，彷彿在說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樣。

「那你教教我怎麼才能讓徐薇這樣的女神追我？」

尚浩這一說頓時就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用滿眼期待的眼神望著程霂林。

「真想知道？」

程霂林勾勾嘴角。

三人齊點頭。

「那就去先去趟韓國吧。」

程霂林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的揚起了嘴角。

「靠！你才長的丑，你全家都丑。」

這簡直就是人身攻擊。

尚浩默默地站了起來，他不敢直接對著程霂林這朵千年冰花動手，所以一直耀武揚威的站在他的背後齜牙咧嘴的比劃著，剛一抬手就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程霂林桌上的一沓書，他伸手去接住的瞬間卻從書里掉出了一張照片……

尚浩急忙放下書，也顧不得程霂林警告的眼神了，彎腰撿起來。

「靠！程霂林，要是不看到這張照片的話，我還以為你會畢業就直接當和尚去的。」

不止是尚浩這樣覺得，連他自己也這樣覺得。

好像除了她，他的眼裡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尚浩的驚呼聲實在讓人好奇，於是其他兩個人也飛奔過來搶著要看看。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

看著他們在打鬧，程霂林突然就沒有了想要搶回照片的衝動，原來他的潛意識裡還是想要把她介紹給所有人認識。

可是現在……

好像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想她。

微微捲起的照片里的男孩和女孩都穿著寬大的藍色校服，女孩的趴在男孩的背上，長長的波浪捲髮遮住了男孩的半邊肩膀，看著鏡頭燦爛又傻氣的笑著，男孩偏著頭像是無可奈何的樣子，可他的眼神里卻透著滿滿的寵溺，穩穩的托住了她。

在那時，那是他的全世界。

「程霂林，你太不夠意思了。這樣的美女都藏著掖著都不帶出來讓哥幾個瞧瞧啊。」

費南一臉的不滿。

「看夠了就還給我吧。」

程霂林涼涼的開口，可心裡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說說吧，你跟這姑娘是什麼故事啊？」

魏蕭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他就是太想知道像程霂林的人如果喜歡一個姑娘會是什麼樣。

「說吧，說吧。」

尚浩也按耐不住自己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的心情。

看著室友滿心期待的樣子，程霂林終是沒能拒絕他們，可心底卻微微的嘆了氣。

「她叫顧念，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以後……我也不知道。」

突然就安靜下來的氣氛，稍稍有點悲涼。

尚浩忍不住咳了一聲。

「咳……可是怎麼都沒看到過她來找過你？」

「那時……我們已經分開了，以後……她還會回來的。」

程霂林捏了捏眼角，渾身都透著生人勿進的寒氣，轉身走出了寢室。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敢確定她還會不會回來。

寢室里的其他三人面面相覷。

「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就特別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姑娘能夠讓程霂林這樣的死心塌地，拒絕了所有女生，一直堅定的等著她回來……」

尚浩還沉浸在在自己的回憶當中，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婚慶公司為什麼程霂林偏偏要推薦傾城，而那麼多金牌婚禮策劃，而他偏偏要推薦一個職場新人，而這一切不過就是因為他想的那個人——她叫顧念。

顧念忽然就不知所錯起來。

這是她不知道程霂林的事情，顧念突然就覺得很難過。

她缺失的他的三年，卻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

那時程霂林大二是她們剛剛分開，她不知道程霂林是怎麼過的，但是她卻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怎麼一步一步的爬出來的……

她以前的勇敢都變成了現在的懦弱敏感，她以前的自信都被時間一點點磨平。所以她這幾年都躲在自己的龜殼裡默默療傷。而在她終於決定要放棄的時候，偏偏他又回來撥動她的心弦。

忽然就覺得有些諷刺，憑什麼他說回來她就一定要接受。

「不好意思尚先生，今天我們是來談論您的婚禮布置的，不是來回憶過去的。還請您配合我的工作。」

顧念一副平靜口吻的聲音卻反而讓尚浩覺得奇怪了。

「你們……」

「叮叮叮……」

尚浩還沒說完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說完尚浩便拿著電話走到窗邊接了起來。

顧念抬起頭向四周望了望，卻突然看到尚浩向她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以為是在歉意的表示想讓她等一下，於是就毫不在意的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尚浩打完電話款款的走了過來。

「顧小姐，是這樣的。我現在有一個重要的客戶需要馬上見面，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煩顧小姐和我走一趟？我們邊走邊說？」

尚浩用十二分認真的眼神真摯的看著顧念。

「既然這樣，那我們下次……」

「不是，你這邊的事情也挺急的，雖然很抱歉大周末還要麻煩你，但是還是請你走一趟吧，最多半個小時完事。」

顧念深深地嘆了口氣表示無奈，是不是就算她現在拒絕接單也是來不及了？

「行吧，只要您不麻煩都可以。」

「不麻煩不麻煩。」

要不是看到尚浩那麼真摯的樣子，顧念真的是要懷疑尚浩是別有用心了。

其實，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的心裡可能是覺得他是某人室友，所以會更多信任一點而已。

剛來到餐廳坐下，尚浩就說要去洗手間，結果過了十分鐘也沒出來，不會是掉進去了吧？顧念看了看手錶，如果再等十分鐘再不出來她就要走人了。

突然就被眼前的陰影蓋住，顧念抬起頭看，驚得她馬上就站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太過吃驚的聲音有點大聲，忍不住就讓人側目。顧念輕咳了一聲。

「你就是尚先生的顧客？」

程霂林依舊靜靜地望著她，微微的笑著，滿眼的溫柔就要溢出來，驀然就讓顧念紅了臉。

「因為我想你，所以我就來了。」

因為太久沒說話的原因，程霂林的聲聽起來就像是帶著沙啞的性感。

可顧念滿心滿意就只聽到了他的那句：我想你了。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心跳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果然還是她笨呢，尚浩這麼明顯的陷阱她居然都跳進來了，哪有人是在簽合同的時候會討論自己的婚禮布置啊。就因為他是程霂林的好朋友，所以就無條件的相信了嗎？

痛恨自己心軟，卻也是無可奈何。

真是諷刺呵，明明就不在一起了。

「想什麼呢？」

曾經她的一皺眉一仰臉程霂林都能知道她在想什麼？現在雖然不敢確定還能不能，但是他就是想聽她說話。

因為，思念泛濫成災……

「我在想，我現在應該馬上走才符合劇情的設定對嗎？畢竟我們早就不在一起了呢。」

顧念略帶自嘲的聲音不僅刺痛了自己，也同樣刺痛了程霂林。

程霂林眼神慢慢的暗了下去，忽而扯起嘴角，滿懷期待。

「那現在還要在一起嗎？」

聽著程霂林認真的語氣，顧念錯愕的抬起頭，一眼就撞進了程霂林深邃的眼眸中，微紅的眼眶微微濕潤著，一往如前。

一時之間就不禁就失了神。

過了很久，顧念敗下陣來。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雖然她知道程霂林是認真的，可她還是沒有想好。

「顧念，我是認真的。」

程霂林低下頭用修長乾淨的手指握住面前的玻璃杯，手心微微的浸出了汗。

顧念忽然就站了起來。

「我先走了。」

看著顧念落荒而逃的背影，程霂林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種一遇到事情就逃跑的性格到底還是沒能改掉啊。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顧念覺得自己就像只被人遺棄的小貓，漫無目的，自由飄蕩。

她這些年也不是沒想過會和程霂林的狹路相逢，也不是沒想過她們到底還會不會和好，但是分開就分開了，就算和好存在的問題也都在，她不要重蹈覆轍。

顧念越想就越覺得委屈，憑什麼她說分開他就同意，他說和好她也要同意。

不自覺的就淚濕，紅了眼眶。

忽然就從身後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她還來不及反抗就被身後的人帶進了懷抱。

聞著這熟悉的味道，顧念的眼淚簡直來的毫無徵兆，手也開始使勁掙扎，程霂林把顧念的手反剪在身後，感受著這久違的懷抱，最終還是在心底偷偷嘆了氣。

「顧念，我想你都要發瘋了……」

從前以後，從未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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