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照料

32.照料

「老闆。」袁一迎上去,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你是在找我嗎?」

「你跑哪兒去了?!」

鍾滿的語氣硬邦邦的,好像有點生氣。

袁一訕訕地笑,指著樓道口的方向說:「我剛才在那邊給小姜打電話。」

鍾滿臉色很差,「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為什麼不能在房間里打?躲在外面幹什麼?!」

「你睡得那麼香,我怕把你吵醒了啊。」

袁一難得機靈一回,鍾滿見他說得有理有據的,竟然無言以對。

白天的時候鍾滿確實累壞了,連著開了六七個小時的車,他疲憊得很,以至於頭一沾枕頭就天旋地轉地想睡覺。先前他鑽進了袁一的被窩本想飽吃一頓豆腐再睡,可是親了袁一一口后,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在睡夢中下意識地翻身去摟身邊的人,不料卻摟了個空,他這才懵懵懂懂地醒來,然後定眼一看,袁一真的不見了!

鍾滿喊了幾聲,沒人答應,心一下子就慌了,連忙套上褲子再披了件外套,連內衣都顧不上穿,便撒著拖鞋衝出了房間。他先去大廳問了問前台服務生,確定袁一沒有出去之後,他仍不放心地去外面找了一圈。刺骨的寒風像刀割一般刮在臉上,疼痛讓他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人不見了,首先要打電話啊!沒頭沒腦的亂找有什麼作用?

鍾滿覺得自己不似原來那般沉穩淡定了,一旦面對與袁一有關的事情時,他會變得很不冷靜。

有句話說的很好——愛情,不過就是遇到了一個你願意為之做傻事的人。

遇見袁一,鍾滿甘願為其變傻,而一次次的怦然心動,便讓他沉溺其中永不醒來。

走廊有風灌進來,鍾滿感到後背涼颼颼的,腦袋緊跟著一陣眩暈,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耳邊是袁一的驚呼聲,「老闆,你怎麼穿著涼拖鞋?外面好冷,我們快進去吧。」

鍾滿掏出房卡打開大門,他懷疑自己感冒了,他本來就很疲倦,聽演唱會的時候又受了點涼,剛才還穿一件衣服在冰天雪地里吹著冷風找袁一。這會兒各種癥狀來襲,頭重鼻塞渾身酸痛,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倒在了床上。

袁一沒察覺出任何異樣,見他一聲不吭的,還以為他生氣了,再一看他不脫外套就鑽進了被子里,便斷定他氣得不輕。

袁一站在床邊眼巴巴地看著他,生怕他再也不理自己了,一心想討好他,替他順毛。

立在原地做了一會兒思想鬥爭,袁一把心一橫,主動脫掉衣服,脫得只剩下內衣內褲,然後爬上了他的床。

剛躺進被窩裡的時候,袁一併沒有感受到一絲熱乎氣,他伸手從後面輕輕地抱住了鍾滿,只覺得懷裡的人全身冰涼,冷得他一陣顫慄。

袁一忍住冰冷的觸感,把人抱得緊緊的,試圖給他帶去些許暖意。

再將頭抵在他的後背,小聲叫他,「老闆……」

……

「老闆?」

……

「鍾滿?」

……

身邊的人猛地翻了個身,袁一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圈進了一個寬大的懷抱里。

鍾滿慵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頭疼,讓我睡會兒。」

聽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袁一不禁擔心道:「頭疼?你怎麼了?即使想睡也得把外套脫了再睡啊,要不明天起床了肯定會感冒的。」

「你幫我脫,我不想動。」

黏糊的嗓音里透著點撒嬌的意味,聽得袁一骨頭都酥了,顫抖著手幫他脫掉了衣服和褲子,發現他裡面除了內褲什麼都沒穿。直到這個時候,袁一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對勁。

「老闆,你是不是穿太少著涼了?」

鍾滿悶悶地哼了一聲。

「你哪裡不舒服?就只是頭疼嗎?嗓子呢?要不要喝熱水?」

……

「我、我去給你買葯!」

袁一丟下這句話準備爬起來,卻被鍾滿摁住了。

鍾滿抱著他,把腿搭在了他的大腿上,瓮聲瓮氣地說:「你哪兒都不要去,讓我抱抱。」

「你當我是靈丹妙藥啊?光抱著又不會好!」

鍾滿「嗯」了一聲,袁一感覺他放鬆了身體,將體重全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後濕熱的氣息在耳畔吹拂,「你就是我的葯,抱著你睡一晚明天就好了。」

「……」袁一無可奈何地嘆氣,「那你睡吧,要是難受就叫我,不要硬扛啊。」

鍾滿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臉頰,算是回復了他的話。

房內霎時安靜下來,袁一窩在鍾滿的懷裡,聆聽那沉穩的心跳,那一聲聲富有節奏感的跳動聲,如同一首唱不完的催眠曲。袁一聽著聽著,眼皮不自覺地往下落,而下一刻,他又甩了甩頭,似乎想把睡意全甩出去。

按照平時的習慣,袁一這時候早就踩進了黑甜鄉,可他不敢睡,他怕睡著了顧不上鍾滿,從而加重了對方的病情。

他靜靜地躺了一會兒,發覺鍾滿睡著了,才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

他先去前台要了點感冒藥,再回房燒了一壺開水,以備不時之需,最後才合衣躺在了鍾滿身邊。他一會兒觀察鍾滿,一會兒眯眼打盹,一直折騰到夜裡兩點多。而此時鐘滿也迷迷糊糊地轉醒了,一腳踢掉了身上的被子。

袁一見狀趕緊幫他蓋上被子,可他馬上便掀開了。袁一湊近一看,發現他滿身都是大汗,急急忙忙地打來一盆熱水替他擦汗。其間,他不停地嘟囔著什麼,袁一仔細聽了幾遍才聽清楚,他說他口渴想喝水。袁一又馬不停蹄地跑去前台買了一瓶礦泉水,然後兌著開水餵給他喝。大概他病得有點糊塗,死活不肯張嘴,袁一餵了幾次都沒喂進去。沒轍,只好用嘴一口一口渡給他喝。這回他竟然挺配合,袁一的嘴唇剛貼上去,他就張開了嘴巴,本能地追逐著那柔軟的唇瓣。袁一一邊喂他一邊在心裡腹誹:這傢伙無時無刻不忘耍流氓……難道這就是他的本性嗎?

喂他喝完水,袁一順便把感冒藥也餵給他吃了。一通忙活下來,袁一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手機上的時間顯示著凌晨四點半,吃完葯的鐘滿終於安靜下來,不久便沉沉睡去,袁一這才鬆了口氣,再也抵抗不住困意的來襲,趴在他身邊與他一同進入了夢鄉。

經過袁一的悉心照料,鍾滿的病情好了很多,第二天醒來,鼻子通了,頭也沒那麼昏了,只是身上還有些酸軟無力。

他扭頭便對上了袁一那張沉靜的睡顏,心中盪起一圈圈柔柔的漣漪。

他隱約記得昨晚袁一照顧他時的一些片段,對方替他擦背,喂他喝水,而且是嘴對嘴喂的。

他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袁一的嘴唇,感覺比吃了蜜糖還要甜蜜。

他覺得袁一應該是喜歡他的,否則也不會這麼費盡心思的照料他。可他又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自己的猜想,他不敢貿然表白,不敢挑明自己同性戀的身份,他怕袁一接受不了,毀了這份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

然而,他有他的辦法。

他要融進袁一的生活,每一個細節,每一件瑣事,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潤物細無聲。

嗯,就是這樣。

在毫無察覺之間,悄悄地改變一切,唯有主角渾然不知,其實朝夕相處早已將兩人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就像骨頭與血肉關係一樣,如若分開,必須削肉斷骨,痛不欲生。

袁一醒來的時候,鍾滿正與他臉對著臉,細細地凝視著他。於是他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鍾滿那張帥氣迷人的面孔。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笑了。

袁一問:「你好了?身體還難受嗎?」

「好多了。」鍾滿眨了眨眼睛,眸中情意綿綿,「幸虧有你。」

「那就好。」被他這般溫柔的注視著,袁一感到不好意思,四處張望道,「現在幾點了?我的手機放在哪裡了,我看看時間。」

「下午三點多了,我們今天大概回不去了。」

「咳,我們真能睡啊!回不去就算了吧,反正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乾脆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天,明天再說吧。」

「嗯。」鍾滿抬手覆上他的臉蛋來回摩挲著,嘴角噙著笑意,「從今天躺倒明天,這麼長的時間我們來做點什麼呢?」

袁一眼皮一跳,「大白天的為什麼要一直躺在床上,你難道不吃飯嗎?你不要動不動就想一些齷蹉的事情!」

「我想什麼齷蹉的事情了?」鍾滿漫不經心地聳了下肩膀,典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照顧了我一夜,我只是在想該怎麼報答你。」

和他相處久了,他的套路袁一了解的一清二楚,一口拒絕道:「我心領了,不需要你的報答。」

「那怎麼能行。」鍾滿貼了過來,在袁一耳邊吹熱氣,「我們今天玩個新花樣好不好?絕對把你弄得欲仙.欲死的。」

袁一:「……」

鍾滿突然將手朝下探去,直接握住了袁一的小丁丁。

而後,充滿誘惑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要我幫你舔么?」

舔??

舔!

袁一蹭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炸著毛,瞪著他。

「你你你、流氓!!」

鍾滿大手一伸,把人拉回到被子里,「哎呀,摸都摸了,還怕舔啊?再說了我都不嫌你臟,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袁一凌亂了。

這傢伙真是毫無羞恥之心啊啊啊!!

見袁一不答應,鍾滿使出老招式,又開始軟磨硬泡地勸說起來,啪啦啪啦地說了一大通。

袁一鑽進被子里,不想聽他說話,免得被他洗腦成功。

恰在這時,一聲清脆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將袁一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

聽著熟悉的音樂,袁一找出手機接通電話,一個「爸」字還沒叫出來,只見袁清遠在另一端沉沉地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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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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