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42

42.Chapter42

一夜翻雲覆雨,蘇淺昔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入眼是銀裝素裹的雪景,一夜雪落,外面倒真是換了個世界。

全身酸楚,渾身乏力,下半身彷彿不屬於自己。

痛並幸福著,人生前二十六年從未有過的感覺。

蘇淺昔翻了個身,發現身邊的人已經早起,抬眼,抿唇一笑。

「醒了?」顧風端著茶杯迎面走來,他只穿了一條純黑色緊身平角褲,小腹上稜角分明,不多不少正好八塊腹肌,健碩的胸膛微微外凸,是健康的小麥膚色。

「嗯。」蘇淺昔微笑著點頭,將兩支雪白的胳膊伸出被外,斜倚著上半身。

走到床邊,顧風俯身坐下,將茶杯遞給蘇淺昔,輕撫上她的臉頰。

蘇淺昔接過水杯抿了一口,不涼不熱的溫度,下腹剛剛妥帖,抬眸笑問:「你怎麼起那麼早?」

顧風的手順勢落下,將她空閑的那隻手握在自己手裡,反覆摩挲,溫聲答:「睡不著。」

哦……

蘇淺昔抱起水杯又抿了一口,從杯子里抬眸打量面前俊俏的人,不知不覺就想起了昨夜的天翻地覆,噌的一下紅了半邊臉。

顧風笑笑,接過她喝好的水放在床頭柜上,脫掉拖鞋,把床邊的人往裡擠了擠,自覺地蓋上被子。

屋子開著暖氣,蘇淺昔縮在厚實的杯子里還是手腳冰涼,此時顧風火爐般的肌膚靠過來,她的臉更紅了。

「怎麼?」顧風將胳膊從蘇淺昔的脖子下穿過,一把將她攬到自己懷裡。

蘇淺昔緊貼在顧風的胸膛上,聽著那擲地有聲的心跳,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了。

他垂眸看她,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枚深吻:「天一亮就害羞了?」

額頭上酥麻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蘇淺昔嗔鼻往被窩裡縮了縮:「誰害羞了……」

「嗯,的確是不害羞。」顧風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蘇淺昔:「……」卻是心虛極了,顧風說得不假,昨晚,後來她之所以敢那麼熱切地回應他,一方面是因為意亂情迷,另一方面也的確是借了夜晚的膽。

大白天讓她再來一次,恐怕……咳咳,蘇淺昔暗自腹誹,胡思亂想什麼呢?

在他的懷裡又呆了會兒,她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抬起頭,問:「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我聽陳亦然說……」戛然而止,繼續道:「嗯……你最近還好嗎?」

「沒事,放心吧。」顧風莞爾一笑,大手摩挲蘇淺昔的頭髮,一下一下,安心又溫柔。

他頓了頓,眸中染上幾分凌厲和肅殺:「陳亦然動了手腳,Yesterday的伺服器癱瘓,陸氏財團外債累累,只能暫時委曲求全。」

心裡一驚,蘇淺昔皺著眉坐起身:「他在伺服器動了手腳?」

「嗯。況且……」顧風微微發力讓她回到自己懷裡,語氣淡然:「章凌在他手裡,我不敢輕舉妄動。」

「章凌?」蘇淺昔疑聲,突然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就是那個IT屆有名的天才工程師章凌?」

顧風點頭,眸色更深,卻並未作更進一步的解釋。

有些默契,需要真正絕地反擊的時候才方能顯出其彌足珍貴。

蘇淺昔卻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你會有危險嗎?」

心底一陣暖流涌過,顧風深情地望著枕邊人,撫摸她柔軟的髮絲:「傻瓜……」

蘇淺昔卻並不肯善罷甘休,她仰起頭,直勾勾地望著顧風:「會嗎?」

……真是他的傻丫頭。

顧風眸色暗斂,然後一字一怔:「我答應你,不會。」

蘇淺昔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抿了抿唇,又問:「昨晚你還沒給講你和陳亦然的事,你不是說……你要親自講給……嗎?」說到後半句,她的臉頰又羞赧地泛了紅。

他們二人心意相通,也做了那樣的事,只是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還沒捅破——事到如今,她到底算不算他的女朋友?

顧風來了興緻,扭頭問她:「講給誰聽?」

蘇淺昔:「……」真是本性難移,還是那麼錙銖必較。

「呵呵——」顧風在她如水的臉上掐了一把,勾了勾唇角,胳膊向里收緊了些。

「痛!」蘇淺昔揉了揉臉頰,嗔了嗔鼻子。

顧風會心一笑,舒了口長氣,斂眸淡道:「陳亦然是陸啟明的親生兒子。」

蘇淺昔一怔,空氣一下子肅穆了下來。

顧風:「陸啟明為了葉夏秋和陳亦然的母親離異,他母親自殺而死,他恨極了我,一直以為是我搶了他的一切。」

簡短几句,蘇淺昔卻感受到了顧風這二十多年來的無奈和無助,她不知如何接話,只是握緊了顧風的手。

顧風扯了扯一邊唇角,冷道:「我也是直到前幾年才知道,我父親的死和安德父親的死並非意外,是有人趁山洪做了手腳。」

蘇淺昔驀地一驚:「是陸啟明做得?」為了得到心愛的女人,不惜拋棄自己的妻兒,又處心積慮破壞別人的家庭和感情,這該是怎樣的自私?

明明是上一輩的感情糾葛,又為什麼牽涉到下一代的身上?

「不知道。」顧風語氣淡漠,「不過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人。」

白手起家直到成立財團佔領半壁江山,陸啟明這樣手腕鐵血雷厲風行的人,再陰險毒辣的事,顧風也相信他會做得出來。

寄人籬下二十多年,儘管陸啟明對自己再怎麼噓寒問暖,在當年的一屍一命面前,也都虛偽的讓人麻木不仁。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當年的事,他必須調查清楚,給逝者一個圓滿的交代。

突然想起什麼,蘇淺昔恍然大悟:「那陸氏財團危機……?」

顧風沉默著擺了擺頭,拳心緊握:「是洛氏,洛萱的父親——洛正天。」這些年明裡暗裡洛正天過河拆橋,陸啟明和那樣的人交心,難怪守不住自己的家大業大,他背地裡做的那些事顧風樁樁件件心知肚明,可於陸啟明,他卻沒有那份孝心。

所有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

可是,這次洛正天插手X項目的事卻著實令Yesterday腹背受敵。

顧風想起了洛萱,那個分明名媛淑女卻不擇手段步步緊逼的女人,因為她,淺昔不知道暗地受了多少苦。

有的仇恨,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沉默半晌,顧風轉過身來,對上蘇淺昔余驚未定的眼睛,語氣溫柔:「淺昔,對不起。」

先是一怔,隨即微笑,「對不起什麼?」

顧風將胳膊收緊了些,和懷裡的人距離更近:「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放不下那些可悲的自尊,對不起沒能提早明白你的心意……」

他要對不起的,實在太多,多到只有從今往後將身邊的女人牢牢鎖在身邊,才能贖罪。

蘇淺昔將男人的右手舉到自己面前,反覆撫摸小指尾骨那道深深的疤痕:「我們誰都沒有對不起誰,錯的是少不更事。」

語氣滄桑,像是飽經風霜。

看著懷裡的人,顧風突然一陣心疼,向曼的話一遍遍浮現在耳邊——

「顧總,蘇小姐她從大學時候就開始暗戀您了,您不是一廂情願,一直以來你們都是兩情相悅啊。」

「對不起,因為洛萱的威脅,我害怕母親受到傷害,這才把蘇小姐的幸運星給了她,我對不起你們……」

「如果彼此還深愛,就一定不要因為誤會而錯過。」

……

顧風望向她,問:「淺昔,你還恨我嗎?」

當年,在看到她在醫院歇斯底里大哭的時候,他第一次明白金錢在病痛面前的意義,儘管那時他默默為她湊足了她父親的手術費,他還是不敢想象——隻身一人飄零的五年,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她應該恨他,恨他的自傲,恨他的愚鈍,恨他對她的深情毫無察覺,恨他對她這麼多年深深的誤解。

蘇淺昔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怕愛你的時間不夠多,又怎麼捨得恨你?」

心房一瞬間被無邊無際的溫柔包圍,顧風眸色暗斂,俯身捉住女人的唇,反身一壓,將她整個身子束縛在霸道的身軀之下。

「嗯……」熱烈不容抗拒的吻鋪天蓋地而來,蘇淺昔仰著脖子吟出聲,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頸。

呼吸開始急促,直到身下的人臉頰漲紅,顧風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瓣,溫熱的吻掠過她的眉心,直到眼睛,臉頰,耳垂……

所到之處,繾綣深情。

「淺昔,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篤定深沉的語氣,說出了這世間最美的誓言,只一瞬間就打濕了蘇淺昔漂泊的心。

她一怔,仰頭看他熠熠生輝的眼睛,嫣然一笑,回答:「好。」

顧風勾起唇角,再次俯身壓了下去,伴隨著愈加濃烈的深吻,兩人的呼吸都開始沉重沙啞。

溫情和荷爾蒙再次充盈整間屋子。

他攀在她的耳邊,語氣熾熱:「淺昔,還要嗎?」

蘇淺昔臉頰緋紅,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點了點頭:「嗯……」

他微笑,大手抄起身下人纖細的腰,俯身吻住她胸前的那朵玫紅。

「嗯……」蘇淺昔情不自禁出聲,雖然她咬緊了牙關,還是抑制不住那催人入勝的低吟。

只一聲,顧風的雙眸瞬時情.欲蔓延,下身早已急不可耐,他穿著粗氣一把將蘇淺昔翻了個身。

蘇淺昔咬唇,身子已經止不住發顫。

顧風的大手揉上她腰下的兩團雪白,蠻力扯掉身上所有的障礙,緊接著,滾燙又□□的巨物就貼了上來。

引火燒身,緊接著大火燎原。

……

半個小時后,蘇淺昔無力地癱軟在顧風的身上,如痴如醉的瘋狂后的冷靜,總是讓人思緒萬千。

良久,她淡淡舒了口氣,顧風扭過頭等待她的下文,她卻只是嘆氣,並未答話。

顧風:「怎麼了?」

蘇淺昔迎上他,眉心皺出一道淺淺的川字,咬了咬唇,這才艱難開口:「風,我們好像忘了個東西……」

顧風意會,旋即失笑,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傻妞……」

蘇淺昔捂著額頭:「等會起來,先陪我去買葯。」

「不許。」顧風壓住正要起身的她,「也不需要。」

蘇淺昔:「……」

「淺昔,我們順其自然好嗎?」

……順其自然?

「你是我顧風第一個女人,也一定是最後一個。」顧風俯身吻上她剛才吃痛的額頭,抬起頭,目光深沉,「我們早晚會結婚,所以孩子的事,順其自然。」

因為不願那些藥物影響她的身體,因為早晚會結婚,所以孩子的事,順其自然。

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儘管他心知肚明他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他也曾為那件事深深介懷過,事到如今,他還是願意放下一切給她這樣的誓言。

得此良人,夫復何求?

蘇淺昔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她一把環緊他的脖子,深沉回應:「顧風,我愛你,從過去到現在,從來都只愛你。」

顧風一怔,然後也俯身抱緊了身下的女人——

你給我全部,那我,便努力給你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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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沉澱的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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