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他的承諾

?暗淡的燭火微微搖曳著，李襄手中的短劍在這燭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寒光。

她的劍尖抵在他的脖子上，看著這還算熟悉的男人她心裡有些緊張，但在白子軒面前她要盡量穩住情緒，才不讓他看出破綻。

白子軒走到刺客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英俊的嘴角上掛上一抹冷冷的笑意：「朕在問你話呢，是誰派你來的？」他負手而立，藏在寬袖中的手忍不住握緊，燭光下英俊的臉上此時看不出任何錶情。

黑衣刺客微微抬起了頭對上他的雙眼，冷聲道：「我是越國的姦細，是越國的麗妃娘娘派我來殺你的。不關元帥大人的事。」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的驚慌，彷彿已經做好了隨時去死的準備，李襄看著他眉頭微微蹙緊。

白子軒臉上此時多了幾分玩弄的笑意：「如果朕沒有記錯，你應該是李林身邊的親兵吧？」他的聲音比以往還要溫柔，如果不是看到這樣的場景，恐怕別人都要以為他是在對著最愛的女人說情話。

李襄握劍的手更緊一分。忽然，她的眼中露出殺氣，那把短劍以最快的速度插·進了刺客的胸口，就看他的血噴濺而出，他整個人緩緩的倒在地上。

白子軒話還沒問完就被濺了一臉血，臉上露出幾分不快，轉過頭有些氣憤有些無奈的看著李襄：「朕還沒問完，你怎麼就急著給他殺了呢！」他長嘆一口氣。果然，像他這種溫文爾雅的公子和那種沒素質的江湖魔女合作，本來就不太合適。

她不以為然的眨眨眼睛：「你問了好久都問不完，我胳膊都酸了。」說完，她還甩了兩下手臂，那劍上的血珠甩的滿地都是。

「我把他殺了，你還能知道是誰派人來刺殺你嗎？」剛才那個親兵跟了李林四五年，算是李林極其信任的一個人。可李襄不相信她父親會派人來刺殺皇上，那麼那個人真的是越國派來的？他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承認呢。

「我想知道的都已經問完了。多問他幾句不過是想確認一下。」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臉上露出幾分厭惡。朝著屏風後面走去，他不喜歡衣服上沾了不該沾的東西，會讓他覺得噁心，尤其是這種帶著腥氣的血。

「那你覺得這刺客是誰派來的」李襄好奇的問道。

白子軒低頭解開自己腰間的帶子，緩緩開口：「越國。如果真的是李林派人來殺朕，他怎麼會用自己的親兵，這不是故意將罪名引到自己身上嗎？」他脫去層層衣服，最後只剩下一層中衣，他解開衣帶，大片雪白的肌膚漏了出來。

透過那屏風上的白紗，李襄看到他那完美的身材微微的張開了嘴巴。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朝著屏風後走去。

他沒有想到李襄會忽然進來，竟然愣在了那裡，等回過神的時候第一想法就是想撿地上的衣服，可李襄卻攔住了他，伸出冰涼的玉手脫去他的中衣，聲音嫵媚：「皇帝陛下不但臉長得好看，就連這身材都這般完美。」她色眯眯的看著他那雪白的胸膛，就差點伸舌頭舔一口了。

白子軒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掰開她的手去衣架上拿了一件雪白中衣穿在身上，在她那色眯眯的眼神下穿好了衣服。

李襄依在屏風旁，看著他的背影幽幽的嘆了口氣：「皇上不但人長得好看，身材也好，還有才華。你這麼完美，為什麼就對女人沒有興趣呢？真的要六宮無妃的過一輩子嗎？」她跟白子軒在一起時間久了混熟了，就該問一些八卦了。

其實不光是她好奇這件事，京城中所有人都好奇。皇上為何不立后，不封妃？

白子軒上下檢查了自己衣著一遍，確定很完美之後才去想李襄的問題。他站在她面前直視著她那黑亮的眼珠，眼神有些迷離：「因為我曾經愛上過一個女孩兒，後來就找不到她了。可能她已經死了，但是，我的感情不會因為找不到她而減少分毫。」黑亮的眼珠像是月空中最閃亮的那顆星。他看著她，心跳加速，其實她的眼睛和當時他愛上的那個女孩兒很像。

剛才她還八卦的笑著，可現在她卻再笑不出來了。反而有點想哭，他是堂堂帝王，只要他一聲令下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為他獻上，可是呢，他卻痴心等著一個人，等著那可能永遠都沒辦法見面的女孩兒。

「你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真的打算這麼一輩子等下去嗎？你是皇上，會有很多人催著你立后，生子。這樣你的江山才能千秋萬代，你覺得你能夠抵抗住外界的壓力嗎？如果抵抗不了，那麼你現在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她很感動他的這種行為，如果他等得那個女孩兒是她，她會……她會很感動，會覺得很幸福，但不會選擇嫁給他。因為，身不由己。

人活在世，本來就有很多的無奈。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的，因為要為很多人去考慮，為自己愛的人去活。

白子軒看著她眉頭微微蹙緊。臉上又痛苦，有堅定，但唯獨沒有猶疑，他加重了語調錶示出自己的堅定：「朕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他們誰有能力，誰有膽子來管朕的私事？只要成為強者，那麼就沒有任何人阻止你。」他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指甲掐進肉里都不得而知。

早在他和那個女孩兒被捆在高台上的時候，他就明白，只要成為強者才能夠娶主宰一切，所以為了最愛的女孩兒他要成為強者。哪怕她不在了……他也要為她而活。因為這是對她的承諾。

一個男人，可以對任何人甚至天下人失信，但唯獨不能對自己最愛的女人失信。

「你是一個好男人！真的！」李襄感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便飛身一躍跳上房梁，房間中有一具身體要怎麼睡覺？自然要讓人把屍體處理了！她不能讓宮人知道她在這裡，因為她知道這皇宮裡有越國的細作。

翌日，天還沒亮，李襄便從房頂上下來，在上面睡還不如在硬板凳上睡呢，算算時間，白子軒應該快要上朝了，床可以讓給她了。

果然，她下來的時候白子軒已經起身在更衣。就在李襄想要繼續睡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打開，她趕忙躲在床上，就看御前大總管金福拿著密報急匆匆的跑到白子軒面前：「啟稟皇上，這是密信。越國使團已經進京了。」越國使團是說近日會進京，可沒想到時間這麼快，而且一點準備都沒有。

白子軒打開密信，發現這不只是越國使團進京的消息，還有邊關。越國二十萬大軍兵臨連雲城城下，連雲城和飛羽城相鄰，他們這麼做是警告？

連雲城以前是李襄的祖父李振南鎮守，自從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讓他死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他便不願插手戰事。這些年來都是四處遊歷。他離開了連雲城，那裡就像是隨時都會倒塌的高山一樣。

「你先出去吧！告訴眾臣，早朝要延遲一會兒。」他擺擺手將金福轟了出去。

等到金福離開之後，他便坐在床邊看著蜷縮在床上的李襄，淡淡開口：「越國二十萬大軍現就在飛羽城城下安營紮寨。飛羽城與連雲城相連，如果朕不答應與他們合作，他們就會攻打連雲城。」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看樣子他並不害怕。

「連雲城內守兵十五萬。與連雲城相連的白城守兵八萬。二十萬大軍？皇上都不用派兵，只要派一主帥前去即可。」她不明白白子軒為什麼將這個消息告訴她，難道就是想試試天月教的情報網。

白子軒搖了搖頭，笑道：「這點兵力朕當然不會放在眼裡。而且越國此次的目的也不是進攻。

朕之前得到情報。越國內部為了爭奪兵權已經打得不可開交。越國的冰雪公主像他們國主做出承諾，只要能夠拉攏江湖勢力，國主就同意大舉進攻大宣。而且，會命她為主帥。」

冰雪一方面在與他談合作，想要破壞他和李林之間的關係。實則，在暗中已經做好了備戰準備。現如今的江湖，恐怕除了天月教和一些忠於天月教的門派都投靠了越國。他想要阻止這場大戰，就得依靠李襄瓦解冰雪所依靠的勢力。

李襄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皎潔的笑容：「如果當初本座不主動來找皇上談合作，不久后皇上也會來找我的。看來，是我著急了！」她平躺在床上，纖細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看著他。

白子軒沒有選擇推開她，而是伸手幫她把臉上的碎發別到耳後：「不管過程如何，這個江湖第一的位置都是你的。」他的聲音中居然帶著幾分的寵溺，李襄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在不經意間居然紅了小臉。

她呆愣在床上，白子軒看了她一眼，便拿開她的手臂準備去上朝。

李襄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冰雪已經籠絡了不少門派，現在這些人都應該忙著討好主子，她就要這時候召開武林大會，這個江湖分立了這麼多年是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來結束這個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