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踢場子去

?李襄躺在床上看著房頂的宮燈，可卻沒了睡覺的心思。

越國二十萬大軍駐紮在邊關，絕對不是為了奪取連雲城。冰雪的目的是要離間白子軒與李林的關係，君臣不和，這才是出手的最好時機。至於籠絡江湖勢力，不過是做一些見不得人事的時候方便一些。

白子軒猜忌李林，甚至到了除之而後快的地步。李襄雖然暫時勸住了他，可她不敢保證白子軒會忽然改變主意。

想到這些，李襄再沒了休息的意思。趕忙掀開被子從窗戶跳了出去，確定沒有任何人看到急匆匆的離開皇宮。她要馬上趕回家裡。不管冰雪留在邊關的二十萬兵馬為了什麼，白子軒都要派兵過去，主帥必定是李林。

李襄趕回家的時候早朝已經結束。朝堂之上，李林果然接到聖旨，帶領十萬大軍趕往邊關駐紮在連雲城內。

他回府時正和急匆匆趕回家的李襄撞在一起，在離開皇宮的時候她便拿下了面具，只是這件衣服穿的有些單薄，她看到父親連忙垂下了眼眸：「爹爹。」她心裡不住暗罵，真是倒霉居然和他撞到一起。

如果不是撞上，他應該不會追究她夜不回府的罪名但撞上了，就難免多說兩句。

李林臉色不善的看著她，想要發火但看到她那凍得通紅的小臉火氣就沒了一半：「去書房，我有事找你。」他略帶疲憊的搖搖頭。

又一次接到聖旨要趕往邊關，又一次要靠天意來決定自己的死活。又一次，他的兒女要成為沒有父親的可憐孩子。每次出征之前，他只要看到女兒，就覺得異常心痛。女兒是被他和妻子給寵壞了，如果他不在了，襄兒的命運是否會被改變，她還能過著現在的日子嗎？

李襄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那偉岸卻有些疲憊的背影，眼睛有些發酸。雙拳握緊，心裡暗暗發誓，只要有她在，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父親。無論是越國的冰雪，還是大宣的皇帝。都不可以。

李林進了書房便拿起掛在牆上的長劍：「為父已經接到聖旨，明日一早就要出發趕往連雲城。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要好好待在家裡，聽你大嫂的話，不許淘氣惹禍知道嗎？」每次出征之前，只要李襄在家裡他就要念叨一遍。

李襄乖巧的點點頭，眼淚含在眼圈裡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爹爹是大英雄，一直都是。您會平安回來的！」她強忍住眼淚卻紅了鼻尖兒，李林看她實在可憐，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裡，揉了揉她的腦袋。

「爹答應你會平安回來！」他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然後便拿劍離開。

明日就要出征，他要回軍營點兵。就連回家跟女兒告別的時間都是硬擠出來的。李襄看著他的背影終究還是沒忍不住，眼淚順著她精緻的臉頰滑落。

李襄站在那愣了一會兒，便急匆匆的趕回望月樓。此時望月樓中一片死寂，只有下人在院子中打掃，她不在這裡好像都沒了人氣兒。那群下人見她進來，臉上露出笑容，可她卻沒時間回復他們，直接衝上三樓。

「天月教那面有消息傳來嗎？」她推開門的時候，玉兒正在她梳妝台前打掃，見她神色著急趕忙去她床底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來。

李襄皺著眉頭翻了兩頁：「這上面的東西太多了。你就說吧，撿主要的說。」

「你吩咐慕容門主的事情，他已經辦成。現在江湖中大多數門派已經站在天月教這邊。武當和少林還是和以前一樣，對於門派之間的內鬥他們不摻和。反而是青城派的龍海，他已經投靠越國的冰雪公主。而且，就在半月前他已經像武林各大門派的掌門，教主發了邀請帖，邀請他們去秋水城參加武林大會，但……龍海並沒有邀請你。」說到最後，玉兒忍不住抬頭去看看李襄的臉色。

她神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武當，少林不管江湖中事。這些年來龍海仗著自己的武功和名望，沒少去其他門派摻和。這次他召開武林大會，是斷定武林第一的寶座會落在他的手裡？」

這段時日，李襄沒在天月教，回去也只是處理一些重要的事。對於龍海發請帖的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原本她還打算自己去召開武林大會，現在看倒是省了一個麻煩。而且她也覺得踢場子的效果會更好一些。

「現在越國二十萬大軍駐紮邊關，但到底是攻打連雲城還是飛羽城誰都不知道。元帥大人現在已經帶兵出征，你準備要怎麼辦？」這個府里，只有玉兒一個人知道李襄的身份。除了信任之外，還因為她聰明，一點就透，她會給李襄出主意。

「越國很有可能是虛張聲勢。她們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要進攻。而是想離間白子軒與我爹之間的君臣關係。龍海已經和越國達成合作，如果我不能打壓住他，憑他在江湖中的地位，能力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她輕咬下自己粉嫩的嘴唇，臉上露出幾分哀愁。

「那你準備動身去秋水城參加武林大會？」

李襄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衣著，坐在梳妝台前拿下頭上的金釵散開發鬢：「秋水城是必須去的。不過我想，此次去秋水城的人不應該是我和龍海。越國的冰雪公主和大宣的皇帝陛下都應該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江湖勢力，宣越兩國都不會捨得放棄嘴邊的這塊肥肉。如果白子軒真正的助李襄拿到江湖第一的寶座，他以後就完全不用擔心越國引以為傲的探子營了。除了越國，他甚至可以利用江湖勢力去除掉天月教。

玉兒點了點頭，站在她身後幫她拿下頭上多餘的髮飾。李襄散開頭髮褪去外衣去屏風後面洗了一個澡，等到她洗完澡之後便將濕漉漉的長發高高的吊在頭頂，梳成一個利落的馬尾離開瞭望月樓。

她回到皇上寢宮的時候，白子軒剛剛回來正在換衣服，看著李襄滴水的頭髮微微蹙眉。

「原來少主是出去洗澡了？」他有些看不慣李襄濕著頭髮就到處亂跑，而且現在進入冬季她這樣真的不怕染上風寒嗎？

李襄倒是不在意。這樣涼爽一些更好，免得她犯困。她將目光落在白子軒的這一襲白衣上：「皇上是準備出門嗎？」她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他換上這一席白衣果然沒有絲毫的帝王氣。不過他現在換衣就說明李襄猜對了，他要和她同去。

白子軒微微一笑，笑容皎潔：「雖然朕不知道剛才少主到底去了哪裡，不過朕知道你即將要去哪裡！」他的情報網雖然不如天月教的來的細密，可一些大情報他還是會在最快的時間內知道。

「看來皇上是知道本座要去秋水城了？那您肯定也知道，青城派並沒有給我發請帖。我是去踢場子的，皇上要一起嗎？」她笑意盈盈的看著白子軒，眼神中帶著幾分期盼。除去合作不談，這兩日她還是很喜歡和他一起談事情的。

白子軒被她逗笑，無奈的搖搖頭：「少主決定踢場子，朕能不陪嗎？既然是去踢場子那就宜早不宜遲吧，今天下午我們便出發吧。」雖然最近朝中事情不少，可卻沒有幾件是非要他在的。

越國使團今日一早進京，白子軒在早朝上便下旨將使團交給鵬王招待。鵬王是他的親叔父，絕對有資格去招待越國使團。

李林帶領十萬大軍趕忙連雲城，名義上就只是去巡防。不需要他去相送。畢竟現在越國使團還在京城，兩國還算交好。這就像是一場再比內力的戰爭，誰先動誰便輸了。他們在比武開始之前，必須要儲備很多的食物。江湖勢力就是他們共同爭奪的食物。

白子軒安排好京城的事情便和李襄一同出了京城，朝秋水城趕去。秋水城地處大宣邊城與南詔接壤，是一座有些荒涼的小城。從京城到秋水城，不眠不休也要四天四夜。還好武林大會的日期還來得及。

他們下午離開京城，路上不停歇息一直跑到天黑，兩匹馬有些累了，他們不得不在路邊樹林去歇息一陣。

李襄脫去披在身上的斗篷撲在地上便坐下休息：「時間來得及，先休息一下吧。」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過來。

白子軒有些猶豫的看著她，最終還是抵不過疲累，坐在她身邊。這樣不停歇的趕路他還真是沒試過，很累，全身都像要散架一樣。

「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嗎？」白子軒坐穩之後，看了看四周幾乎一樣的樹林他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雖然，在這樹林里藏了很多人，在暗中保護他。但保護的標準就在於他不被李襄殺掉，至於其他的那些暗影就不管了。

他和她在這樹林里坐一夜？這樣的樹林，裡面會不會有狼啊？

自從那日白子軒被李家小姐的踏雪給撲了之後，他對狼就有一種恐懼，現在，他不像聽到狼的叫聲、

「對啊！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休息。」李襄轉過頭面帶微笑的看著白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