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逃離
秦栗即便是個再心大的,也接受不了這個巨變的事實。
尼瑪,太特么丑了,都丑炸天了!
話說,裝扮一下變個妝,無可厚非,但是扮得這麼丑,這絕對就是報復了。
秦栗眼神不善地瞪著幾個祭祀,然幾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就像完全看不到她的抗議一樣。
秦栗終於肯定,這幾個人就是故意的。
就算把她扮的這麼丑,難道就能順利的出去了?守神殿從來不進外人,現在出去了一個陌生面孔,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有問題吧!
祭祀們卻不在意,紛紛換裝然後易容換貌。
在角落裡,秦栗眼看著一塊地板被打開,一群神聖的祭祀頓時變成了某種不可描述的人群,偷渡走了!
原來還能這樣。
這修密室,修暗道是不是生活必備技能?
幾個祭祀將秦栗放在中間,身後的通道口緩緩關上。
一盞幽幽的燈光從前方祭祀手中亮起,將有些狹小的通道照的顯毫畢現。
通道是四方狀,地面和牆壁都是堅硬的黑石,看起來有些森森的。
通道很長,可能當初建造的時候,不是為了逃命就是有什麼預謀,不過能想象的到,出口一定是在宮殿之外。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通道終於走了變化,地勢似乎在上升。
秦栗有些振奮,要出去了嗎?
「從現在開始你不準開口說話。」前面的祭祀突然回頭瞪著秦栗,嚇得她所有開心都憋回去了。
秦栗:「……」
現在我且忍你,讓你,任你,不理你,一會我就能擺脫,逃跑,回家,再也見不到你。╭(╯^╰)╮
通道口打開,一道陽光射進來,驅散了裡面的冰冷。
對於黑暗大陸來說,今天是個不錯的天氣。
剛出地道秦栗就感覺到了冷冽,這裡怎麼還是這麼冷?明止帶她來的時候她明明感覺溫度適宜,並沒有冷的樣子。
「黑暗大陸的天氣一直都是這樣嗎?」秦栗悄悄問身後的人。
無論她是曾經的聖女還是即將成為的王后,都不會被隨意對待,身後祭祀點頭,「現在已經是這裡比較溫暖的時候了。冬天會更冷。」
現在居然還不是冬天?
秦栗不是傻子。
很多事情一想就明白了。
對於明止,曾經在她心裡有過那麼一些不同,在孤獨無助的時候,他提供了庇護。
所以曾經,她寧願用那樣自殘的方式離開也不想傷害他。
如果,沒有奉傾出現…
如果她當年也沒有離開…
或許。
秦栗沒想到出口不是任何一個城市,而是一間普通的房子。
出來的時候她都驚呆了,房間里擺設一應俱全,出口是在床下。
這是通到誰家去了?
還是為了出口特別建了這樣一座房子?
幾人出來后,一個看起來蒼老的老頭忽然闖進來,雖然看起來很老,但是步伐如此輕快想必也是個高手。
「不必緊張,有些特殊情況動用了這條通道。」帶頭的大祭司拿出身上的一枚身份證明徽章。
那老頭鬆口氣,然後恭敬行禮,「見過大祭司,不知道大祭司這次出來是因為什麼?」
「你不要過問。啟動傳送陣,我們要去蒲城。」大祭司很威嚴,可是對這個老頭語氣溫和很多。
「是。」老頭也嚴肅起來。
他掌管傳送陣已經上百年,他的父親爺爺都是守護者,一般啟動時都會告訴他原因,但是現在連問都不能問可見事情很重要。
對身後的秦栗他明顯多看了幾眼,這個女孩子可能不是黑暗大陸的人。
蒲城是離開黑暗大陸最近的城市,那麼這次啟動傳送陣,很可能就是跟這個女孩子有關係。
當幾人進入傳送陣之後,宮殿中的明止在座位上臉色忽然就變了。眼神幽深幽深的。
下面彙報的大臣正說到關鍵時刻,王突然就起身離開,嚇得他剩下的話都憋了回去,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然後他們的王大步離開,將他徹底扔在了那裡。
「……」他是繼續站著還是站著還是站著?
站著吧。沒膽子走啊…
大紅色的喜殿內,明止陰沉的站著。
裡面一切都是紅色,火紅火紅的,就如同無數個夢裡,百轉千回出現時的那樣。
他等了那麼久…那麼久…好多年。
他似乎一直都在等她,童年時…
少年時…
現在青年時…
他的人生,有一半都在等她,是不是在未來的以後,他還是要永無止境的等下去?
明止的束髮發冠突然碎裂,長發飛揚,一身衣服獵獵作響,整個殿內彷彿狂風席捲,無數東西都被吹飛。
忽的,他低低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心中的疼痛不可抑制。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美麗的,留戀的,讓他珍藏而不捨得,因為得不到,所以這些他才更加不舍,視如珍寶。
可是何嘗不是個笑話?
這裡他投注了那麼多心血,耗費了無數花費了數年修建的龐大恆溫陣法,籠罩整個宮殿,再也不會寒冷,也可以像天靈大陸那樣四季百花…也可以變成她喜歡的樣子…
他知道她其實不喜歡黑暗大陸的,這裡太冷,太冷…所有都是冷的…
這裡雖然彷彿一切不曾變過,但其實早就不一樣了,什麼都不一樣了,他們是否也是如此?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心底傳上來,明止的臉色痛苦的扭曲起來。
他捂住胸口無力的坐在地上,臉色越來越蒼白,汗水從額頭上低落。
「主人!是又發作了嗎?」一道黑色的影子衝進來,語氣里都是焦急。
這麼多年疼痛越來越頻繁,瓊獸的靈魂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
瓊是種很特別的生物,一夫多妻制,雌性對於雄性都是無條件的服從,雄性死了,雌性絕不會獨活。
一個女子為了挽留住她的情人,將兩隻瓊獸用生命媒介連接起來,這樣,只要身體里有雌性獸魂的愛人離開就會痛不欲生,甚至死亡。
可是對於男人來說,不愛了就真的是不愛了。
寧願忍受著痛哭和死亡也要回到那個人身邊。
寧願死也不想再跟她在一起。
不痛嗎?痛。痛過一切。
女子癲狂了,這個世界上留不住的,永遠都是一顆不屬於自己的心。
看著曾經最愛的人為了另一個女人忍受痛苦,她終究不忍心,亦或是想通了,放開了。
她將雄性獸魂分離出一部分放進那個男子身體中,這樣即便他離開也不會死去,也不會痛苦。
可是承受靈魂分離的雄性獸魂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重複那種分離的痛苦,彷彿撕裂一般。
所以,逆向這個方法幾乎沒有人使用。
當年秦栗為了逃出來主動吸收了那些種子,除了離開沒有任何辦法。
明止為了救她一命,真的是什麼都忍下來了。
可是現在,這些承受和忍耐就像是笑話。
明止掙紮起身,笑聲悲涼徹骨。
一個人不在乎你,哪怕你做什麼她都看不見。
看不見。
她又走了…又走了……
他身上驟然湧出大量的黑氣,所有東西都在粉碎,彷彿一場無形的風暴,碎裂聲不絕於耳,碎片飛濺,牆壁裂開,整個宮殿都在轟隆作響。
「主人…」黑影驚愕的看著一切,有些恐懼和害怕。
這樣的主人,就像瘋魔了一樣。
突然一聲巨響,塵土飛揚。
那天,無數人看見,那棟多年前不斷建立起來的,金碧輝煌的宮殿倒塌了。
化為了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