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總裁許我念（十九）

衛旭看著身前李為志不善的面色，心裡咯噔一下，不敢說話。

「我聽底下的人說你之前和顧小姐關係似乎不錯，」李總沉吟著開頭，衛旭本來是弓著腰，聽聞這一句，抬起了頭，卻沒有從李總臉上找到任何情緒。

衛旭想了一會，才慎重地開口：「您可能被那些人誤導了，我和顧小姐並不相識，只不過有幸在校時見過幾面。」

李總眼神鷹般直直地射向他：「是嗎？」看衛旭這麼謹小慎微的懦弱樣，李總厲聲開口道：「衛助理不覺得你這把椅子坐得不穩嗎？」

衛旭心裡一緊，想到這兩年裡自己順風順水的升遷，前段時間竟然坐上了老總助理的位置，也不是沒有過疑惑，但他對自己的實力有把握。

可是現在......

如果......衛旭的心思一轉。

「李總您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是不認識顧小姐，就今天能說上幾句話也是高攀了。如果我真和顧小姐有什麼交情我怎麼會到現在都不跟您說呢？」衛旭咬了咬牙，誠懇地對李總解釋道。

李為志看衛旭這麼堅持的態度，臉色更加不好了，也沒有理會接下來衛旭的辯解，便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他知道衛旭沒有說實話，但是這種懦弱無能的人他都看不上更何況是眼高於頂的顧家大小姐。永遠都不能把這種人當做籌碼，只是李為志的看法。

衛旭走下去的替李總關上門，才重重吐出一口氣，心裏面卻仍舊忽上忽下的。他明白李為志的意思，想借用自己對顧念也的舊情和顧念也的熟悉去藉機打擊顧寰甚至整個顧家。若是以前，說不定自己真的就會向一時的眼前利益和他的威脅屈服，但是現在？雖然心裡像貓撓的渴望，但是他永遠忘不了顧寰打他的那幾拳。工作了兩年，他更加知道了顧寰在整個Ｄ市說一不二的地位，連李為志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怎麼能再去激怒他？

衛旭膽顫地看著自己出汗的掌心，為自己的未來的命運憂慮不已。顧寰他惹不起，拒絕了李為志的暗示，李為志看看樣子也不會再提拔他了，他該怎麼辦？

第二天早上，顧寰的苦惱絲毫也不比衛旭少。

昨晚顧念也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就自己跑回家裡去了，等自己回去的時候她的房間已經關上。只是那個時候顧寰腦子昏沉沉的也沒有想要進去和她解釋的意思，關鍵是不知道怎麼解釋。說自己是無心之失，自己只是喝醉了才會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這樣說她會以為自己是個怎樣的人？一喝醉遇到女孩子就行非禮之舉的男人？況且自己還是她的哥哥，作為哥哥有這樣的行為，以後還怎麼教她？

顧寰越想越覺得頭疼，準備敲顧念也房間門的手也放了下來，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房間門開了。顧寰慣性地轉身對上準備出門的顧念也，氣氛莫名得尷尬異常。

顧寰是因為覺得自己對自己的妹妹做了這麼輕薄的舉動，實在是沒有臉面見她。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細想。

顧念也則是很單純地覺得尷尬，尷尬得要命。昨晚那場烏龍，自己不小心走光還被顧寰看到了，以後讓自己怎麼好意思再面對他，每一次看到他就能想到那晚尷尬的對視。

所以顧念也也沒有說話，手裡拿著一個鴨舌帽，看見顧寰站在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也尷尬地站在那裡和顧寰大眼瞪小眼。

「你們兩個不下來吃早餐，站那裡當門神嗎？」顧母看兩個人相顧無言的樣子，出聲喊道。

顧寰看一眼尷尬至極的顧念也一眼，首先轉身下樓了，顧念也看到他離開了鬆了口氣。一邊下樓一邊對顧母說道：「爸媽，我今天約了朋友出去玩，我先走了啊，拜拜。」說著就要衝出去。

「那你這早飯也不吃了嗎？」顧母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顧念也已經跑出了家門。

「這孩子，越來越像猴兒一樣，我都管不住了，」顧母埋怨道，可是語氣里卻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

顧寰一直看著顧念也離去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你昨天怎麼樣了，有沒有遇見喜歡的女孩子啊，有就帶回來給爸媽瞧一瞧，」顧母看著桌上的一言不發的顧寰，苦口婆心地說：「我們也沒什麼要求你自己喜歡就好你還怕什麼？」

顧寰終於轉過臉，想到那邊顧念也誤會了自己，而現在母親卻來讓自己找女朋友，顧寰無奈地喊了聲媽。

「你再不趕緊找，小也都快有男朋友了倒時候肯定笑話你這個哥哥，」顧母故意這麼調侃他。

顧寰聽完，眼神更加晦澀，更是不陳一詞。

顧父若有所思地看著顧寰，良久，才移開目光對妻子道：「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這種事情就讓他們自己操心去吧，」說完又看了顧寰一眼。可惜顧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察覺。

「就你會打圓場，你難道不想抱孫子孫女啊？」顧母不滿地看向自己的丈夫。顧父回她一聲尷尬的笑。

「爸媽，我先去公司了，公司里有事情要處理。」顧寰突然起身就要走。

「哎，你這早飯還沒吃呢怎麼就著急走？」顧母問。

「讓他去吧，昨天沒去公司肯定堆了不少文件要處理，」顧父開口對顧母道，示意顧母不要攔著顧寰。

「嗯，」顧寰點點頭連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都沒有拿就走出去了。

「你們兩個啊，一個比一個工作狂，」餐桌前只剩下顧母和丈夫兩個人，顧母不滿地對顧老先生說。年輕那會他就是這樣只顧著工作，恨不得連夢裡都在工作，很少與時間關心他們母子。到後來顧念也來到了這個家庭，顧母才覺得她活的更充實了。這樣說來，其實顧母真的和顧念也感情比親生母女還要親近。

「是是是，我現在不是天天在家裡陪夫人了嗎，」顧老先生握住顧母執著筷子的手，親昵地說道。

顧母臉一紅，拍掉了他的手，故作淡定地繼續吃著早餐，心裡卻幸福得快要溢出來。

顧老先生收回手，自顧自得笑了。

「小也，你實習工作怎麼樣了？」顧念也和曾經的室友馮馮，曉慧走在一起，曉慧問道。

「還行啊，但是你也知道我對工商管理沒什麼興趣更別提天賦了，現在就是屬於混日子吧，」顧念也說道，也不知道原主當初為什麼要選這個專業，自己能順利畢業已經謝天謝地了，要讓自己以後從事這方面的工作，顧念也覺得生不如死。

「我們在Ｄ市實習完就得回家找工作了，」曉慧說著自己的情況。馮馮和曉慧都是外省的，家裡人也不想讓她們兩個女孩子離家那麼遠，所以她們以後肯定是得離開的。

「以後我們一定要再聚哦，」馮馮承諾道，「整個寢室只有我們三個人是個團體，不能散！」馮馮豪氣萬千。

「當然，」顧念也噗嗤一笑，在這個世界里。曉慧和馮馮是自己最先認識的朋友，雖然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個世界待多久，最後會以怎樣的方式離開，但只要自己還在這裡，就不會疏遠她們。

「是啊，人家寢室都有四個人，我們只有三個人，更要抱的緊緊的，用不散！」曉慧也跟著發誓。

「說著跟你很羨慕別人四個室友似的，給你一個林伊你要不要？」馮馮嗤之以鼻。

「你不提林伊還好，你一提林伊我又想起那個噁心的人了，你快閉嘴吧你，」曉慧做嘔吐狀。

顧念也和馮馮都被曉慧的動作逗得捧著肚子笑。

其實兩年前林伊就辦了退學，聽說是出國了，誰也不知道去向。顧念也問過系統，系統對此表示原本的劇情徹底崩了。崩了才好，就怕它不崩。三個人有說有笑地朝前走，沒注意到後面一輛車緩緩跟了上來。

顧寰在顧念也三人前停車，搖下車窗。

「小也，這不是你哥哥嗎？」馮馮捅捅顧念也的胳膊，曉慧也好奇地看著這一幕。顧念也不是瞎子，當然也看到了顧寰和他不可忽視的目光，但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上車吧，我送你們，」顧寰自知現在顧念也不會理他，所以只對馮馮和曉慧兩人微笑著說道。

「哥哥你不用上班嗎？我們自己去就可以，地方不遠，」顧念也推辭道，昨晚的事就是在這輛車上發生的，她有心理陰影。

「既然不遠我送你們一程也不會耽誤多長時間，上來吧，」顧寰一邊說一邊親自下車先打開後座的車門，紳士地請馮馮和曉慧入座，然後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示意顧念也進去。顧念也的話被他堵死了，別無他法，硬著頭皮沒去看顧寰伸出的手，瞬間就和曉慧她們擠進了後車座。

顧寰沒說什麼，把副駕駛座門關上，重新繞回駕駛座，開門，上車，動作一氣呵成。

「小也，你怎麼不坐副駕駛座，三個人坐後面很擠唉，」馮馮嫌棄道。剛剛她們兩個人忙著上車沒有注意到顧念也和顧寰兩個人之間的小插曲。

「坐後面安全嘛，你們沒聽電視上說出車禍受傷最嚴重的都是副駕駛座上的乘客嗎？」顧念也生怕被兩人發現自己和顧寰之間微妙的氛圍，緊張之下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說完才覺得特別不妥。

忽略神經大條的在場的兩個女生，顧念也后怕得看向顧寰，生怕他不高興。

顧寰嘴角輕扯：「念也大可放心我的車技，我還從來沒有發生過車禍，」顧寰特意加重了車禍兩個字。

顧念也更心虛更尷尬了，不敢看顧寰的臉色了，偏偏這時候馮馮這個室友還特狗腿地說：「是啊是啊，小也哥哥的車技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之前上大學時天天送小也上學，從來沒有遲到過，那叫一個風雨無阻啊，哈哈，」馮馮說完更是自己把自己逗樂了。曉慧也跟著笑了。

抬頭想看看現在顧寰是什麼表情，只能看到他端坐的背，打理得清爽利落的頭髮。這樣的身影太熟悉了。

是啊，大學兩年一直是顧寰親自開車送自己上學了，後來搬回家了仍然是他來接送。不論晴雨，沒有缺席過。他對自己是一片拳拳愛妹之心吧。現在自己因為這麼點小尷尬就像和他置氣一樣不理他會不會太過分了，顧念也開始反思。

顧寰聽聞，也想到了兩年間無數個和這樣類似的時刻，那大概是每天中最放鬆的時刻。顧寰想著，心下也舒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