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番外

154.番外

?別懵圈,十二小時后替換成正文,么么噠~踢踢腿彈彈胳膊,倒還都能動彈,王葯咬著牙,一步一挫地回到了自己住的簡陋營帳,解開衣服一看,胳膊腿上青一塊紫一塊,瞧不見的背上挨得更重,估計更是慘不忍睹。(百度搜索「「每天看最新章節.)m.移動網他苦笑了一下,還不如被俘時寧死不屈,在牢房裡被一頓打打死了,說不定反倒光宗耀祖成了殉國的忠臣,也省得遭這些零零碎碎的罪。

枕邊還有軍醫先時留下的藥酒,反正都是治療跌打損傷的,管他對症不對症呢。王葯倒一掌藥酒,搓熱了往青紫的地方一蓋,頓時被**辣的痛激得倒抽一口涼氣。傷處太多,如法炮製完,天邊都出現魚肚白了。他又痛又累,又心大不擔心明日的事,栽倒在一堆皮毛被褥里胡亂睡下了。

感覺只閉了閉眼還沒有睡熟,王葯就被一陣鼓聲和號角驚醒了。他翻了個身用被子蓋住耳朵,被子旋即被人拉開了。「別睡了別睡了。」來人對晚上的情形毫不知情,推推他的傷痕纍纍的肩膀,「陛下說今日全體哨鹿,沒有重要的事不許請假。」

王葯苦笑著捂著肩膀起身,睡了一小會兒,反而渾身更疼了,起來后一瘸一拐地打水洗漱,披了件打獵的軟皮甲,集合到皇帝發令的空場上去。

哨鹿是打獵中的重頭戲,整個過程和行軍打仗一般,從頭戴鹿角、口含鹿哨的士兵從林中引誘雄鹿開始,再到眾人隨著指揮的令旗將雄鹿群包圍在叢林間,再到最後放箭將鹿獵殺,環環相扣,算計得宜,尤其是圍鹿的過程,是人與林中最靈慧敏捷的鹿交鋒的過程,既要圍獵的人靈活善變,更要指揮的人善於前瞻。整個一天的圍獵極其精彩。

王葯一瘸一拐到了空場,有人牽了一匹馬給他:「今日你在左隊,從林子東邊看著哨鹿的令旗行進。」

王葯臉一呆:「我今日真不能騎馬!」

皇后完顏綽的聲音冷冷地從他後面傳過來:「還裝相,你就不害臊么?你們南人說人無信不立,我看你這個人品,大概是倒而不起了。」她手中也有一柄令旗,紅艷艷的似火,襯著她一身黑色窄褃獵裝,脖子里鴿血一般的紅寶石瓔珞,冷中帶艷。她橫了王葯一眼,不等他出聲求告,把令旗一抬:「和昨兒一樣,給我把他抬到馬上去。若是今天再摔——摔死就摔死吧。」

這次,倒是一旁的皇帝為王葯求的情:「王葯今日倒不是裝的,昨晚上他出恭,打擾了朕獵山雉,被朕下令痛責了一頓,雖然只是皮肉之痛,不過——南蠻子嬌弱,哪裡經得起呢?」他大概昨晚回去晚了難以交代,使勁兒找人佐證,趁完顏綽不備,對王葯使了個眼色。

王葯撐著腰,苦笑著說:「昨日是被陛下教訓了。勞燕分飛,雉雞起降,撲朔迷離,不能不和皇後殿下解釋清楚。」

「什麼亂七八糟的!漢人說話,也酸溜溜像吟詩么?」蕭邑澄一皺眉,不過也沒聽懂王葯的心機,揮揮手道,「你就蹲那裡養養傷吧。」

完顏綽嚼著王葯的話,總覺得他在暗示著什麼,見他果然費勁地蹲到一邊,不由在馬上回顧再四。

王葯低著頭,彷彿與她從來沒有過交集,完顏綽聽見誘鹿的哨聲響起來,顧不得多想,策馬到高處的小丘上觀看形勢,只見叢林中出現了一叢鹿角,片刻后,鹿角下露出人的腦袋,他口裡含著木哨,吹得「嗚嗚」作響。一隻雌鹿聞聲而至,雌鹿之後,又跟著幾隻求偶的雄鹿,大約惱恨那個搶地盤的傢伙吧。

各隊都是如法炮製,遠處的獵隊也慢慢把哨鹿的包圍圈縮小,接踵而至的鹿,以及其他尾隨著鹿的肉食動物,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碩大的包圍圈中。完顏綽冷靜地手搭涼棚看了看遠處的情況,慢慢舉起手中火焰似的的令旗,向天空的方向指了指,又向林子東側的一叢榛樹林指了指。

榛樹林那兒有條布滿蹄印的小道,幾十個參加哨鹿的侍衛在一名武官的帶領下悄悄圍了過去。

剎那間,圍著這一大片圍場的人哄叫起來,隨之響起的是高亢的哨聲、激烈的鼓聲,鳴鏑上天,其音尖銳而漫長,獵鷹飛起,翅膀撲扇出巨大的風聲,獵狗狂吠,等主人手中的拉繩一松,就飛馳了出去。被圍困的動物都慌了,無不撒開四蹄恣意飛奔,向各個方向逃竄。

西山上皇帝的綠色令旗,和這裡東山上皇后的紅色令旗,上下翻飛著,下頭的武官也各有各色的旗幡,隨著帝后的指揮,揮舞著指揮下面的侍衛和獵手。一時間只見叢林里人頭攢動,飛鏃之聲不絕於耳,時不時傳來獵到動物的歡呼。

眼見一群鹿向著東邊的小道飛馳著,就要越過榛樹林了,埋伏在那兒的人一下子躍起,張開大網,撒出狼狗,向著鹿群奔去。

完顏綽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一切,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手裡的令旗,就像是最厲害的兵刃,翻飛指揮間兵不血刃而大獲全勝。而她沒有注意到,那個蹲在地上一臉頹容的王葯,此刻也仰首瞻望她端坐馬上的颯爽風姿,喉結上下滾動著,在她看不見自己的時候,盡顯傾慕之色。

一天的哨鹿,收穫頗豐,完顏綽雖只是指揮,卻也累得渾身倦怠,晚間篝火歌舞的慶祝,她只參加了一會兒,對皇帝道:「妾不知怎麼,實在累得不行,先回去休息了。」

蕭邑澄的眸子在火光里一閃一閃的,點點頭關心體貼地說:「你去休息吧。一會兒烤鹿肉和烤獐子好了,我叫人給你送一份最好的去。」隔了片刻又道:「昨天獵雉雞,叫王葯那混蛋給毀了。今天月色好,我打算再去獵雉雞,如果太晚了,就隨意睡在行帳里,你不必等我了。」

完顏綽不作他想,打了個哈欠,點點頭應下了。

她一覺睡到第二天早晨,睜眼時,恰好看見蕭邑澄在宮女的服侍下脫沾滿泥的皮靴子。他見完顏綽醒了,搶先說道:「運氣還是不大好,看見一窩雉雞在那裡,不料後頭的人踩到了枯枝,生生都飛走了。」

「昨兒已經收穫滿滿了,少幾隻雉雞又如何?」完顏綽披衣下榻,幫他寬解衣服,「昨兒累了一天,陛下又給自己加了一晚上的勞累,再不休息,怎麼打熬得住?妾也心疼呢!」

他把髒兮兮的鞣皮外衣解下,裡頭是襯著絲綿的短襜褕,一瞬間,完顏綽又嗅到了熟悉的花香味,她心裡一沉,故意隨意問道:「陛下去射雉的地方,可是開著好多花兒?」

蕭邑澄笑道:「大秋天的,哪兒來的好多花兒?你想要花兒了,聽說從汴京過來的商隊,有時會帶南方的像生絹花兒,做得跟真的似的,回上京后叫人尋著給你買!」

完顏綽笑道:「陛下哪隻眼看著妾像是那種喜歡花兒粉兒的女人?」調笑一陣,揮退其他侍女宦官,獨自服侍他躺在榻上睡了。她站起身,居高臨下望著丈夫很快就熟睡的模樣,他身上散發著甜香的異味,夢中有滿足的笑容,時不時的囈語:「別怕,別怕,朕為你做主……」完顏綽心一點點沉到最幽暗的地方去。

她獃獃望著床上的人,好一會兒輕輕地揭開帷帳帘子出門。外頭正是大好的晨光,這是哨鹿成功后休息的日子,大營里除了在燒煮早餐、刮洗皮子的女奴外,大部分人都靜悄悄地在營帳里安睡。完顏綽臉色鐵青,四下轉了一會兒,聽著叢林里鳥鳴的聲音,平日的婉轉動聽,今日只覺得異常煩躁。

她從馬廄里牽出自己的馬,提著鞭子飛跨上去,對跟緊自己的幾個人說:「我要去審問一個人,你們要跟著,遠遠的就行。」橫著眉把鞭子甩得山響,大家知道皇后在生氣,哪裡還敢靠上去找抽,無不是躲得遠遠的,跟著她到了背山挺遠處一座孤零零的營帳邊,才又遠遠地候著,若是裡頭有傳喚的聲音,再過去服侍不遲。

王葯正在給自己敷藥酒,上半身脫得罄盡,不料突然門一揭開,進來的不是平日那些與自己說笑話的南院漢官,也不是營地里隨處可見的侍衛兵卒,而是紅艷艷火似的一團麗影。

王葯急遽取衣服的動作緩了下來,慢悠悠把長衫披在背上。剛剛猛地發力,受傷的胳膊腿兒都是一陣刺痛,他一邊「噝噝」地倒抽著氣,一邊嗔怪道:「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男女有別』這樣的說法,不過貿然闖進來,萬一我是在如廁,可不是彼此難看?」

完顏綽一句不說,一鞭子揮上去,正好在王葯露出的胳膊上劃出一道赤紅的血印子,打得他差點跳起來。

王葯低頭一看,鞭痕橫縱過一片青紫,鞭梢處破了一點皮,滲了血出來。他不由有些氣惱,低頭道:「謝皇后大早的賞!」

完顏綽冷笑道:「這還沒完呢!叫你騙我!」

王葯抗聲道:「我騙你什麼?說不能騎馬,確實是不能騎馬,你就愛強人所難么?你愛打,打好了,我螻蟻一樣的人,死不足惜!」乾乾脆脆地,身子一轉,把衣裳一脫,被皮刀鞘打得五顏六色的後背頓時袒露在完顏綽面前。

完顏綽呼吸一滯,舉著鞭子的手無論如何也落不下來了,她顫著聲音問:「那你說,什麼『勞燕分飛』是什麼意思?」

「東飛伯勞西飛燕,黃姑織女時相見。」有情人被迫分開,是謂「勞燕分飛」。完顏綽先以為這是王葯在表達歉意——前幾日見面,對自己說了那麼些無情的話,可是後來又覺察出其間細微意思的不同。

沒等王葯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又拋了出來:「你這身傷,確實是因為影響了陛下打雉雞?」

王葯轉過頭,輕聲問:「外頭?」

完顏綽揭開外頭門帘:「遠處才有我的人,其他你放心。」

王葯披上衣服,系好衣帶,在門口查看了一番,才回帳中又說:「也算不上大事,你也不用太急。男人么,貪個嘴正常。別說他是皇帝,就是我們倆……」

「夠了!」完顏綽壓低聲音,「他有其他女人,也算是我的報應。但他若是要臨幸其他妃嬪,大方落落去臨幸好了,我自問也沒有留個『善妒』的名聲在外,他何必這樣偷偷摸摸的?」

利慾最易熏心。蕭邑清再想不到嫂子和岳父竟然利用王葯這個小人物共同做了一個天大的套兒,只等他去跳。他興奮之下,都顧不得殺王葯,匆匆丟進地牢,便開始謀划自己的「兵諫」大業。

「母后,」此刻,蕭邑清騎著駿馬,站在宮城之下仰頭望著角樓上高高站著的母親,傲然道,「兒子只是想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如今母後身子不便,只怕不方便調動在宮城之外的四萬人。阿兄又遠在郊外行獵,趕回來也是不成陣法。兒子雖然惱恨母親做的那件事,不過,畢竟是生身之母,孝敬不會或缺,管叫母后能好好頤養天年。」

完顏珮睨視著下頭的兒子,只恨自己的肚皮不爭氣,養出來的凈是蠢笨沒用的東西!她盤算著,大兒子挖坑,二兒子追打,都是狼心狗肺,只怕將來一個都不能留。但是完顏綽騙走了虎符,若是沒能殺掉她,只怕還是蕭邑澄勝算更大。她只盤算了片刻時間,便笑晏晏道:「阿清,你受人愚弄了!不過,我也不怪你。如今既然是你強,那麼這個位置,就你來坐也不妨……」

她努努嘴,指向南邊上京宮正門的方向:「你曉得,從邊門進來,總歸不大光彩。你想好了,我叫宣德門打開來迎你。」她取出腰間一塊玉牌,叫人送了下去。

蕭邑清一見,這不正是母親用來號令宮中侍衛的玉牌?不禁狂喜,下馬給母親行了個禮,想了想,分出一萬人牢牢把守著東角門,而自己浩浩蕩蕩帶著其餘的近兩萬人,沿著宮牆朝正門宣德門而去。一根根火把,團團簇簇的火苗忽高忽低地閃著,把蕭邑清的身影一會兒拉長,一會兒壓扁,投在宮牆上顯得特別的滑稽。

他自來在宮中長大,建牙開府也不過是個富貴王爺的名款兒,又自視聰明,哪裡懂得「分兵則弱」的道理?

宣德門既然是皇宮正門,自然設計有瓮城,蕭邑清招搖著母親的玉牌,把大部隊開進瓮城之後,裡面的那道宮城門卻不肯開了,都道除了有機關卡齒的虎符,連太后的手諭都不起作用的,更遑論難以鑒別的玉牌。

蕭邑清想再回頭去討要虎符時,悄無聲息趕過來的兄長已經把他堵在了瓮城裡。七萬人堵兩萬人,氣勢高下立現,簡直就是個瓮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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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宮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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