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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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廷川緩步走到卧房門口,停住步子。

他靜靜聽著裡面傳來的細微嘩啦水聲,面容愈發冷肅,神色愈發凜冽。

丫鬟婆子們看他周身寒氣逼人,生怕是他因了不能進房門而著惱,俱都收起了先前的歡快嬉笑模樣,一個個噤若寒蟬,放輕了步子去做事,半點聲響都不敢發出。

郭媽媽唯恐重廷川是生酈南溪的氣,趕忙低聲道:「爺,奶奶如今受不得寒,還請爺體諒……」

她話剛說到一半,就見重廷川猛地回過頭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滿含煞氣。郭媽媽一瞬間就看懂了,那是在警告她,讓她閉嘴。

郭媽媽生怕自己再多言反倒是要牽連了酈南溪,急急低下了頭,不敢多管多問。只神色焦急的不停暗中企盼著。

重廷川腳步挪動,又往前邁了一小步。近乎緊貼著房門。

裡面的水聲好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悉悉索索的輕微聲。

許是在穿衣服?

他強行按捺住心裡的諸多情緒,努力將思緒全部放在聽力上。可越是去聽,心裡的那團火就燒得越旺。

終於,悉索聲也完全消失不見,如今是輕巧的腳步聲。

重廷川再也忍耐不得,不顧旁邊郭媽媽的驚呼聲,砰地下抬手將門推開。

他快速閃身入內快速將門閉合。而後右手背到身後,慢慢將門從內栓柱了。

酈南溪正拿著布巾擦拭濕發。看到重廷川,她很有些意外,笑道:「六爺怎的這麼早就回來了?平日里可是得比這晚一些。我還想著趁你沒回來趕緊沐浴,沒想到還是晚了些。」

屋子裡氤氳著溫暖的濕氣。還有就是,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氣。

那香氣他早已十分熟悉。可是今日,這味道讓他尤其著迷,也讓他尤其沉醉。

重廷川大步走到酈南溪身邊后,並不似以往看到她擦著頭髮那般拿過布巾幫忙擦拭。而是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貪戀的在她臉頰邊和頸側不住輕吻,又低聲喃喃:「好香。」

平素他也說過這樣的話,酈南溪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

此刻她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

「六爺回來還沒洗漱過吧。」酈南溪不輕不重的推了重廷川一把,「我剛洗完。再鬧下去還得再洗一次。」

重廷川動作緩了一瞬。

……是了。他身上還有些臟。

小丫頭的第一回,總不能就這樣胡亂對待。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慢慢將手撤了回來,慢慢後退小半步離開了緊貼著的她。

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輕吻了下,重廷川聲音低啞的說道:「我很快就好。」說罷,他疾步轉到了屏風后,脫衣沐浴。

酈南溪急了,說道:「六爺,那水……」是她剛洗完剩下的,「不如稍等下,換些新的?」

水裡都是她的芬芳味道。

重廷川有些迷醉,長腿一邁進到裡面,「不用。這樣很好。」

酈南溪總覺得讓他用自己剩下的有些不妥。雖然她每天都會沐浴,那水也並未怎麼臟。但她還是不由得臉紅了紅。

重廷川快速的洗著,卻半點也不敢馬虎,仔仔細細的洗著身上。總覺得若洗的不夠乾淨,就對不住這麼早就將身心交給了他的小嬌妻。

待到確認身上再沒有半點兒的污痕,重廷川方才滿意,跨出了浴桶急急擦著身上。

旁邊的案几上放著酈南溪給他準備好的乾淨衣衫。

重廷川等不及全部穿上,只披了件外衫就匆匆轉了出去。可是,放眼環顧四周,又哪裡看得到小丫頭的身影?

「西西?」他喚了一聲,才發現嗓子已經啞的說不出話了。輕咳一聲,復又再次柔聲喊道:「西西?」

沒有人回答。

他察覺不對,忽地記起了沐浴之時聽到的那一聲輕微門響。當時沒有多想,如今看來——

重廷川三兩步走到窗邊,將窗上竹簾輕輕掀開,而後把窗戶推開,朝外環顧。

……果然。

小丫頭正在外頭吩咐丫鬟們做事。她看上去很高興,面帶甜美笑容,十分愉悅。

就連他在窗邊細看都沒發現。

重廷川沉沉的嘆了口氣,認命的回到案几旁,把乾淨衣裳一件件套了上去。又把頭髮擦乾。

耗去了這些時候,原本直挺挺的某處已經恢復如初了,他這才踱著步子走出了屋子。

丫鬟們一看到重廷川那緊繃的神色,就嚇得不敢再言,一個個低眉順目的躬身而立,再不敢抬頭去看。

酈南溪察覺到了她們驟然間的變化,回頭去看,就見重廷川正朝她行來。

酈南溪笑著迎了過去。

重廷川看到她的笑顏后,先前聚積的那些情緒就瞬間不見了。

他無奈的抬手扣住了她的五指,低聲問道:「在忙什麼?」

「在備禮。」酈南溪道:「今日收到了姐姐的請柬,邀了我明日去慶陽侯府玩。我想著葵水已凈,就用浴桶沐浴了下,明日剛好換了新衣衫去做客。」

重廷川旁的話都沒有聽到,只「葵水已凈」四個字在腦海中不住盤旋。

……真想立刻將她摟在懷裡好好疼惜一番。

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他知道,小丫頭怕羞,若是在旁人面前有什麼出格舉動,她怕是要惱了他。

按捺住心裡頭的諸多情緒,重廷川憋出了一個「嗯」字,扣著她的手輕聲道:「今日忙什麼了?回屋和我說說?」

「忙的事情倒也不多。不過現在沒法回屋,我還得去廚里看看晚膳準備的如何了。」

酈南溪說著,看周圍丫鬟們都在他的威壓下不敢抬頭,就踮起腳來,摟著他的脖子快速的在他唇角輕吻了下。

重廷川瞬間就心情舒爽起來,低笑道:「怎麼這麼乖巧?」說著就在她腰后捏了一把。

酈南溪紅了臉,不好意思說他剛才用了她的剩水,她心裡過意不去,只輕聲道:「爺今日早回來陪我,我自然高興。」

重廷川隨口應了一聲,大手在她腰側流連著,就想往她腰下的地方行去。

哪知道剛剛觸到腰下有點起伏的地方,她卻忽地說道:「哎,忘了和廚里說聲,今兒可以開始備上紅棗了。」說著就急匆匆而去。

重廷川望著空落落的掌心,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掌心一樣,瞬間變得空落落的。

晚膳早已經在準備了。不過是忘了紅棗這一項,酈南溪和她們說了聲,備著紅棗的時候,晚膳已經準備妥當。

重廷川正在屋裡看書。

但凡他在家的時候,丫鬟們都是不能進房門的。幾位媽媽就將晚膳一一擺了上去,而後悄悄出門,將房門掩好。

飯菜的香氣瞬間充溢著整個屋子。

但重廷川的視線,卻始終沒有落到手中的書冊上,也沒落到那邊的飯桌上。而是緊緊的跟著酈南溪。看她將擺好的碗箸稍微挪動,放到他最熟悉最順手的位置。又看她將他喜歡的菜式擱到了他的座位前。

重廷川再也忍受不住只這樣單單看著。他一把將書冊丟開,疾步走到她的跟前,從後面緊摟住她,微微躬身將下巴放到她的發頂,輕聲問道:「在忙什麼?」

「六爺不是看到了么?」酈南溪微笑:「準備吃飯。不知道是不是葵水凈了的關係,身子感覺清爽了許多,所以餓的尤其的快。」

重廷川一聽她餓的厲害,不敢這個時候強行鬧她,就在她發頂蹭了蹭,拉了她的手一同落座。

方才她剛剛沐浴完,臉頰還是沐浴后紅撲撲的樣子,十分嬌俏可人。

若是往常,重廷川少不得要輕吻一下看她臉色更紅的樣子。可他怕今天自己再這麼做的話會忍不住,就只能棄了這個打算,抬指輕撫了下她的臉頰就作罷。

酈南溪沒有察覺到異常,自顧自的給他和自己夾著菜,說道:「六爺今日怎的回來那麼早?」

重廷川就將事情大致和她說了。

酈南溪順勢笑著就此事與他講了些話,又和他說了下今日自己在府里做了些什麼。

兩人這樣說著聊著,沒幾句的功夫,重廷川就擱下了碗筷吃飽了。

酈南溪吃飯慢。又因和他閑聊,故而更慢一些。

此刻她才剛吃了小半碗飯去。重廷川看她只吃蔬菜不吃肉食,就拿了醬排骨,給她一點點的將上面的肉剔了下來,擱到了她的碗里。

酈南溪就說著話的功夫慢慢將碗里的排骨肉都吃的乾乾淨淨。

他早就發現了,小丫頭平日里吃這些比較少。但他給她弄了,她一般就會吃下去。除非是有肥肉,她才會猶豫半天都不去動。

她不喜歡,他就也不勉強。把肥肉從她碗中挑出來,往後剔肉的時候只管撿了瘦的給她,一點肥的都不帶。

小丫頭頓時吃的快了不少。

看她吃的香,他就也高興起來,不動聲色的又給她添了不少排骨肉。覺得她再吃就會撐了,這才住手。又夾了不少她喜歡的菜蔬擱到她的碗里,免得她來回夾麻煩。

這些作罷,重廷川就開始放下手中的一切,靜靜的凝視著她。

酈南溪本還沒有察覺不對。偶然一次和他說話的時候,聽他說的漫不經心,全然不似平時那般輕鬆自在,這才發現了不對勁,就抬頭望向了他。

哪知道剛看過去,她就發現了他那專註的眼神。還有雙眸深處暗含的洶湧暗流。

酈南溪手指一顫,忽地想了起來,前幾日來葵水的時候,他總在那邊半真半假的抱怨著,不住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月信的信期才能過去。

如今、如今可是已經沒了。

酈南溪忽地覺得有些緊張,慌忙低下頭繼續用膳。可是那些飯粒和菜怎麼都不如之前香甜了。好像有些發乾,又好像有些發澀。讓她口乾舌燥的,食不下咽。

重廷川瞧出了她的不自在,不由莞爾。

「怎麼了?」他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手背。

「沒、沒什麼。」酈南溪訥訥說道:「就是好像有些吃不下了。」

「唔。」重廷川點點頭,「那就讓人將東西撤下去吧。」他轉眸朝窗戶那邊看了眼,「好似也到了就寢的時候了。」

「不不不。」酈南溪急急說道:「我覺得我好像也沒那麼飽。不如,再吃點?」

重廷川好笑的看著她,目光中透著瞭然,輕輕頷首。

酈南溪愈發的渾身不自在起來,捏著筷子吃了好幾口都食不知味。

「該來的遲早都要來。」重廷川語帶笑意,慢條斯理的用布巾擦著手,「你再這樣磨蹭下去,我不介意喂你吃。」

酈南溪大窘,趕忙三兩下將飯扒進口中,低著頭慢慢嚼咽。

她難得這樣狼吞虎咽一回。兩頰鼓鼓的,很是有趣。

重廷川看她這般模樣,當真想即刻就把人摟緊懷裡好好疼愛著。只可惜他剛才幫忙剔排骨肉,手上沾了些油膩湯汁,只擦是擦不凈的。

他暗暗惋惜不已,喚了人來將桌上食物撤去。又讓人打了水來準備洗漱。

酈南溪的手很乾凈。稍微洗一洗就好。重廷川的手上沾了油,少不得要多洗幾次。不過,酈南溪的動作比他要慢一些。因此等重廷川手乾淨了且也洗漱完畢的時候,她也才剛剛好。

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和平日里不一樣的光彩。

只不過,他的是渴望,她的是害怕。

酈南溪下意識就轉身想逃,被他從後面攬住了腰身動彈不得。

重廷川一把將她抗在肩上,快步到門口將門拴牢,這才抱了她往床鋪而去。

天旋地轉間,酈南溪被他這樣一抗一抱驚得心裡發慌,掙扎著說道:「我會走。」

「我知道。」重廷川輕聲道:「可我不想讓你走。」

「為、為什麼?」

「因為——」他動作輕柔的把她放到錦被上,當即俯身而去,「因為那樣太慢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火熱的吻便鋪天蓋地而來。

輾轉,吮吸,帶著強烈的情緒,又急又烈。

酈南溪雙手被他單手扣住,無法掙脫,只能無力的承受著。

她的衣衫不知何時被除了下去。

肌膚接觸到清涼的空氣,酈南溪忍不住瑟縮了下。但是下一刻,就有熱燙的肌膚貼了過來,緊緊的挨著她,讓她無處去逃。

「我。我害怕。」感受到抵在腿.間之物,酈南溪終是恐懼了。

平日里他讓她幫忙,她只是覺得太大了她的手很酸。如今想到那要進到身體里去,驚駭之下,身子不住輕輕發抖。

「莫慌。」熟悉的沉沉的低笑在她耳邊響起,「等下你就顧不上怕了。」

酈南溪還想辯駁,誰料他的手指已經探入,輕車熟路的開始開拓。

不多時,身體感受到愉悅。酈南溪頭腦昏沉沉的,根本無法思考。身子軟成一團,根本沒了力氣。

就在她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時候,突然,劇痛襲來。

她無法控制的驚叫出聲。卻在下一刻,口唇被他含住。所有的叫聲都被他盡數奪了去。

「總得來這麼一次的。莫怕。往後就好了。」

他急急說完,復又吻了上去。大手緊扣住她的腰身。

他雖然不忍心讓她疼,但也知道女孩兒終究都得經歷這個,越是來來回回不堅定,疼的時間越長。

酈南溪想要後退,想要逃。但是腰身被扣住,根本退無可退。她只能讓那巨物將自已撐裂,渾身發顫的承受著。

待到終於成了,重廷川根本忍耐不得,粗粗喘|息著,慢慢動了起來。

初時還能顧及著,一點點的輕輕來。可是蝕骨銷魂的滋味讓他漸漸控制不住,速度越來越快。

酈南溪哭出了聲,「我不行了。你快一點。」

「好。」他在她唇邊輕輕吻著。速度越來越快。

酈南溪想說是讓他快點結束,不是這個快點。卻因身體處在疼痛和歡愉之間,嗓子發啞根本沒法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

久到她都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了,他才開始了最猛烈的進攻。

雖說身體感受到了愉悅,可是,疼痛更甚。

酈南溪承受不住,在那感受最為強烈的一刻來臨的時候,終是喊出聲來,暈了過去。

早晨醒來之時,還沒睜開眼,思維尚還混沌著,她就感覺到了不適。全身都在叫囂著,又酸又疼。腰尤其的酸,腿間尤其的疼。

酈南溪動了動身子,噝的倒抽了一口了涼氣,難受的不由輕哼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有溫熱的大掌撫在了她的腰間,在她腰后輕柔按揉著。

「還難受的厲害?」重廷川看她眉心緊蹙,心疼不已,在她眉間輕吻了下。

聽到他的聲音,酈南溪的身體不受控制輕輕顫了顫,而後慢慢睜開眼,看向他。

男人神色柔和,正靜靜的凝視著她,眼中的溫柔是她見慣了的,卻又比以前更為深濃。

有什麼正硬|硬的抵著。酈南溪忽地記起來昨晚的情形,臉色瞬變,血色盡褪。

重廷川知曉她定然是被昨日里的疼痛給嚇到了,給她揉著腰身的動作愈發輕緩了些。

「莫怕。」他在她的耳邊呢喃,「往後就好了。再不會這樣的疼。」

「真的?」酈南溪害怕的問道。

她昨日可是真的怕了。從小到大都沒那麼疼過。

重廷川也是頭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哪裡知道那許多的知識?不過是和小丫頭在一起的時候讓她沒那麼難受,所以成親前皇上遣了宮裡的嬤嬤來跟他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多打聽了幾句。

不過嬤嬤好似是說頭一次疼。往後就沒事了。

於是重廷川頷首道:「你且放心。就第一回疼一些。」

他素來不曾騙她。酈南溪聽聞,這便放鬆了許多,伸手攬住他的勁瘦,往他胸前蹭了蹭。

重廷川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昨晚那銷魂的滋味是他平生從未經歷過的。且,和他共赴巫|山的是他最珍惜的小嬌妻,那種感覺,當真是妙不可言。

他近乎一夜都無法入睡。給她洗乾淨后,他又沐浴了一回,一直摟著她,沉浸在那般甜美的滋味里,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如今她這樣緊貼過來……

重廷川有些忍不住。卻怕她內里傷口還未痊癒,故而只能強忍著。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回憋了好半晌,那股衝動都沒法強壓下去。

重廷川就想著和她商量下,能不能再來一回。可是和她說了后,她卻沒有反應。

腰間環著的手漸漸鬆開。

重廷川發覺不對,低頭去看,才發現酈南溪竟是又重新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

酈南溪鬱悶的發現,歇的久了之後,自己身上的痛楚非但沒有減少,反倒是更厲害了些。

她抱著被子半天爬不起來,看著床邊穿衣的男子,瞧著他那神清氣爽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為什麼我那麼難受,而你根本沒事?」酈南溪鬱悶的問道。

重廷川系著腰帶的手滯了下,側首笑看她,「或許多動一動就不會疼了。」

看著他那滿含深意的笑容,想到他昨天晚上那果真是接連不斷的「動一動」,她氣得背轉過身子朝向牆內,不理他。

重廷川看她這樣難受,也是心疼。在她唇邊輕吻了下,說道:「我已經遣了人去慶陽侯府,說你今日不適,推遲幾天再過去。今日你在家裡躺著,好好養養。晚上我儘早回來陪你。」

即便身上再難受,但,自家夫君能夠體諒到她的不適,心裡終究是好過了許多。

酈南溪不忍心讓他帶著對她的愧疚離去,慢慢的轉過身來,低頭看著錦被上的纏枝花紋,說道:「那你可要早點回來啊。」

她素來大方得體,從不會因為她自己的事情而讓他為難。所以,這一句「你可要早點回來」,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其難得出口的。

也正因為這樣,重廷川曉得小丫頭怕是這回真的疼狠了,難受狠了。

他傾身在她唇上落下了個輕吻,喃喃說道:「我保證。」

眼看著再不走定然要誤了時辰了,重廷川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他走了后,酈南溪原本打算起來照常做事。但她試著撐起身體的時候方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種疼痛。

那種疼是在身體內的,稍微牽扯到,就會蔓延到全身,痛的她渾身發顫。

酈南溪跌躺回床上。后腰和床鋪觸到,又是一陣難受。

她擰著眉緩了好一會兒方才適應了些,最後一點點的坐起來。

錦被滑下肩膀,酈南溪下意識的就去拉起來它。可是低頭的瞬間她望見了身上不對勁之處。仔細一看,立刻倒抽一口涼氣。

身上居然都是他留下的斑駁痕迹,觸目驚心,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更多。

酈南溪把那罪魁禍首狠狠的腹誹了好一通,這才喊了郭媽媽進來,讓她伺候著穿衣。

郭媽媽獨自進了屋。看到酈南溪身上的印記后,她心疼的緊,卻也不好當著酈南溪的面說重廷川的不是,免得夫妻倆起了嫌隙。

但是,給酈南溪穿衣的時候,看到酈南溪強忍著痛楚的模樣,郭媽媽終是忍耐不住了。

半夜裡打水換床單的,就是她和岳媽媽她們。只不過當時床單是姑爺已經用房裡備用的水洗過了的,她們看不出什麼痕迹來。只瞧見重廷川神清氣爽的穿著衣裳,酈南溪裹在錦被裡被他抱著,還以為兩人當時和樂的很。

如今看酈南溪這樣,分明是被重廷川折騰狠了。

郭媽媽並不知酈南溪這是頭一次和重廷川圓房。看到酈南溪這般,她只當是重廷川不懂憐香惜玉,折騰得她到了這個地步,登時氣道:「姑爺怎麼也不輕著點!」

酈南溪心有戚戚焉,握了郭媽媽的手,千言萬語化在了這一握中。

郭媽媽扶了酈南溪起身,親手伺候她洗漱和梳發打扮。待到酈南溪歇了會兒舒適點了,這才讓丫鬟們進屋。

酈南溪晌午之前就沒有走出卧房去。就算她想走,腿間的疼痛也讓她邁不開步子。

整個上午,她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姐姐當初出嫁后回門的時候,看上去精神好得很,甚至於比平日里還要氣色好很多。

當時姐姐也應該是圓房后不久,怎的到了她這裡,就成了這般痛苦的狀況?

思來想去,酈南溪都尋不出答案來。用過午膳后,她就想悄悄的尋些這方面的書來看看。

哪知道重廷川持身極正,從不買這種書來看。翻遍了他整個的藏書樓,都沒瞧見相關書籍。

酈南溪就想到了出嫁前母親留給她的那兩本壓箱底的書……

她只能把伺候的人盡數遣了出去,臉紅紅的找出書來看。

可是那上面只有畫,沒有字。偏那些畫一個個的都讓她無法直視。快速翻了一遍后,非但沒有半點兒的幫助,還讓她對那些千奇百怪的姿勢愈發懼怕了些。

酈南溪悄悄的把小冊子重新塞回了箱子里。

就在將衣服重新壓在小冊子上面的時候,酈南溪忽然有些後悔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時成親前一夜,母親曾經和她說過有關夫妻圓房的注意事項。

因為母親和她講了,葵水未來的事情已經告訴了重大太太,她和他成親后不用立刻和他圓房。因為太過害羞,所以母親叮囑了的那些羞人的話她並未仔細去聽。

現在想想,或許當時就有有用的對付法子也說不定?如今卻只能靠她自己來想辦法了。

恰好也到了午睡的時候。

酈南溪歇下后,和郭媽媽說了聲,自己這次要多睡一會兒,若是沒有旁的事情莫要隨意叫醒她。

旁人不曉得,郭媽媽卻知道酈南溪是真的不舒服了,自然是頷首應下。

其間有不少事情來找酈南溪定奪。

郭媽媽無論大小給全部攔了下來。

——在她看來,酈南溪休息好了比什麼都強。比起酈南溪的身體康健來說,除非是天塌下來的事情,不然都算不得大事。

前一晚沒能睡好。酈南溪這一歇,直到日頭西落方才漸漸醒轉。

只不過,讓她醒來的也並非是她睡飽了的緣故。而是那在她身側不住揉捏的大手。

熟悉的清冽氣息近在咫尺。

酈南溪曉得是重廷川,就也沒有睜眼,只含含糊糊說道:「六爺怎麼回來了。」

「我說過要提早回來陪你。自然要早些回來。」重廷川看她懶懶的模樣,心疼的緊,輕聲問道:「還是很疼?」

「嗯。」說到這個,酈南溪倒是徹底清醒了,扭頭朝他抱怨,「快疼死我了。」

重廷川原也只當她疼過一次后就沒事,卻沒料到過了一個白天了依然這般難受。

剛才他回來后聽聞酈南溪還在睡覺沒有起身,就察覺不對。待到郭媽媽明裡暗裡的示意他要憐惜著奶奶些,他才意識到問題比他想象中更要嚴重。

「睡了多久了?」重廷川立在院中問郭媽媽。

「從午睡到現在都沒有醒過。」郭媽媽憂心的道。

重廷川就在旁邊西廂房裡快速清洗了下。因著不願在卧房進進出出的擾到酈南溪休息,他又讓岳媽媽從旁邊庫里拿了身乾淨衣裳換上。看著身上整潔乾淨的了,這才邁步入屋,躺在了酈南溪外頭。

他本想輕輕給她揉一揉身子,或許能夠讓她的不適緩解。卻沒想到動作再輕也還是吵醒了她。

重廷川慢慢靠近酈南溪,將她好生包裹在懷裡,輕聲道:「太嬌氣了。怎麼能這麼疼呢。」

他這話語里字字句句好似在說她嬌氣,其實口氣十分自責,滿滿都是懊悔。

酈南溪知曉他是疼惜她的,自是不會因為他那句話而惱他。反倒是哼道:「還不是怪你?」

午睡前她就躺在床上反反覆復思量過,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後來將要入睡的時候,她忽然明白過來一件事。

或許她疼成這樣,並非是她體質如何,畢竟張老太醫說過她身體無礙。

所以,應該他那裡……

想想也是。他身體本就十分魁梧,比常人要高上許多。想必其他地方不同尋常也是自然的。

重廷川喟嘆道:「是我不知輕重。往後我會小心。」說著話的功夫,他的聲音已經開始不同於平常,漸顯沙啞。

昨日才剛嘗過那般銷魂的滋味。如今嬌妻在懷,即便重廷川再不想去擾了她,身體的反應還是不可避免。

酈南溪離他那麼近,自然是發現了的。

當時的痛楚還記在心裡。她趕忙想要逃離。卻被他一把撈進懷裡摟得更緊,不准她逃脫。

「怎麼了?」重廷川生怕她徹底惱了他的魯莽,不想他再靠近,心裡很有些擔憂,「莫不是我力道用的不好?」

語畢,他給她按揉的動作又輕了些。

酈南溪扭著身子不肯輕易在他懷裡待著。察覺到某處的變化,她不敢再更靠近。

「太疼了。」她抱著被子不肯撒手,「……太大太長,我受不住。不來了好不好。」

任憑哪一個男人聽到妻子說自己大和長,心裡都會十分愉悅的。

重廷川也是如此。

他原也是想著今日不能再鬧她了,即便身體叫囂的厲害,也準備強行壓住,再多留一天讓她養養身子。

但是,這樣的話聽到耳中,讓他心情大好。

重廷川摟著酈南溪,大手在她腰間不住摩挲,並未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反倒是低笑道:「日子久了就習慣了。」說罷,他輕咬著她的耳垂,「放心。以後你會喜歡的。」又輕輕吻上唇角。

兩人的氣息交纏。

即便是忍耐力強如重廷川,此刻也有些忍不住了,呼吸開始灼熱,喘.息開始粗重。

酈南溪欲哭無淚。

以後?

那現在怎麼辦!

那真的是太雄偉了些。她覺得自己再來一次怕是要交代進去半條命。

酈南溪被他吻得頭昏腦脹,斷斷續續思量了很久,終究是弱弱的開了口。

「要不然,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同意。」

只要能讓她不再害怕這樣的事情,他什麼條件都能接受!

重廷川粗喘著道:「好。你說。」順手又在她頸邊親了一下,大手依然在她腰間往返流連著。

酈南溪緊張的心裡直發抖。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我瞧著它能變大也能變小。要不,你讓它縮小點了,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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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寵妻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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