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窮人是不是人？
聶秋將自己的書包單肩背在背上，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她的頭皮很痛，相信被人扯過頭髮的人都知道，扯掉一根頭髮或許不會怎麼痛，但是打架的時候，那個女生扯掉了她一撮頭髮。扯壞了頭皮，流了血，就更痛了。
聶秋不想讓聶愛芳擔心，也不想讓聶愛芳知道她跟別人打架，就只能等聶愛芳出攤之後再回去。
到藥店去買了一盒藥膏，聶秋走在馬路上，覺得異常的煩躁。她現在身上只有六十多了，到老師那哪裡去交了三科的卷子費用花了四十五塊錢，早晨又掉了四塊錢，本來就只剩下八十六塊錢，現在買藥膏又花了二十五塊錢。
說實話，聶秋知道，在這裡時代，沒有錢是無法生存下去的，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她不想不管想做什麼都向聶愛芳開口要錢，除了不好意思開口之外，聶秋還有愧疚，她占著這個女孩子的身子，卻做不到像這個女孩一樣幫聶愛芳看守攤子。
她現在是聶愛芳的女兒，但是說到伸手要錢，她也沒辦法做得理所當然。
錢，她現在非常需要錢！聶秋無奈的閉上眼睛，坐在一個小區的長椅上，拿出藥膏來，撥開頭髮，開始給自己頭上塗抹藥膏。她知道自己有能力賺錢，但是卻沒有途徑。
先前也已經說過了，沒人會用一個在十班讀書的孩子當補習老師，更何況，她也才十幾歲，年紀小得，沒有半點說服力。
一個在長椅旁邊的垃圾箱撿垃圾的老人看著聶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姑娘，你可以把你的藥膏盒子給我嗎？」
聶秋拿著藥膏，看了看自己放在長椅上的紙盒子，沒有任何異議的遞給那老人。
那老人接過，笑了，「又能掙一點錢了呢！」
聶秋有些訝異，錢？聶秋笑看著那老人家手裡拿著的麻布袋，笑著問道：「老奶奶，這個紙盒子能買多少錢啊？」
老奶奶揚了揚手中的紙盒子，笑著道：「這種紙盒子，能賣五毛錢一斤呢！」
五毛錢……一斤……聶秋苦笑，這一裝膏藥的紙盒子能有多重？怕是連二十克都沒有。看著那老人麻布袋裡的瓶子，聶秋笑著問道：「那這塑料瓶子呢？塑料瓶子能賣多少錢一斤？」
那老奶奶雖然疑惑，但是還是笑著道：「先前這個像一斤礦泉水水瓶這麼大的瓶子，能賣一毛錢一個，但是現在三個只能賣兩毛錢。裝了油的大瓶子，以前能賣五毛錢一個，現在只能賣三毛錢一個了。」
聶秋將藥膏放進書包里，站起身來，勉強的笑著：「謝謝你，老奶奶。」
要撿瓶子來賣嗎？想到教室後方垃圾兜裡面各種各樣飲料的瓶子，這樣如果她一天能撿幾十個上百個瓶子來賣，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賺十來塊錢？也就是說，至少可以賺到他們一家人一天的生活費，只要他們這天不吃肉的話。
聶秋離開小區，嘆了口氣，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地上被踢來踢去的塑料瓶子，一陣苦笑，她，拉得下面子來撿這些瓶子嗎？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在大街上撿瓶子，在別人眼中，是低下的，很多時候，都能在別人眼中看到鄙夷。
聶秋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遠處地上的幾個瓶子被剛才那個老人撿走，微微苦笑，抬頭看上太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現在可能已經有七點過了，聶愛芳可能已經出出攤了。
聶秋緊了緊肩上的書包，往家的方向走去。回到家，聶秋從門口放雜物的空心磚頭裡取出一把鑰匙來，打開房門，將書包掛在門后，聶秋就到陽台的廚房去了，將放在蜂窩煤灶上的鍋打開，蒸蓋上面放著冷飯，下面是一大鍋的熱水。
聶秋吃了飯，將熱水倒入紅色的澡盆裡面，用著三塊五廉價的舒膚佳洗完澡，聶秋把自己的臟衣服和聶愛芳放在小小的洗澡間的臟衣服拿了出來，一起扔在了剛才自己洗澡的澡盆里，裝了水兌上洗衣服開始洗衣服，洗完衣服，又見衣服晾在了這個陽台的鐵絲上。
整個陽台顯得更加擁擠不堪，這個陽台，又拿來做飯，又有洗澡間，還用來晾衣服，說實話，以前的聶秋不敢想象，但是這幾天的生活已經讓她了解了不少，有些時候，不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艱難。
「老公，我今晚要吃煎餃，你去超市買點速凍餃子回來！」忽然，樓下傳來的聲音讓聶秋怔了怔，忽然想起，樓下住著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妻。
這幾天雖常有打照面，但是這對年輕夫妻並不跟他們打招呼，看他們的眼神，跟學校里的學生看他們的眼神一樣。
其實聶秋也知道，如果先前的聶秋和聶愛芳能夠愛乾淨一點的話，跟鄰里的關係應該會很好，可是偏偏，這母女倆都不算乾淨。
等等，煎餃？聶秋雖然不喜歡油油膩膩的地方，但是如果說，她在家裡包好餃子讓聶愛芳拿去賣呢？
說做就做，聶秋從書包里拿出僅剩的六十多塊錢來，準備去買肉和餃子皮。速凍的和手工的味道可不一樣，聶秋相信，手工的一定比速凍的要好吃得多！
到菜市場里去買肉，肉是十塊錢一斤，但是因為已經天晚了，剩下的肉質量和成色也不如潮市的時候那麼好，所以屠戶就以一斤八塊錢的價格賣給了聶秋，五斤肉花了四十塊錢。聶秋還買了兩斤胡蘿蔔和小蔥，剩下的錢全買了餃子皮。
一回到家，聶秋就開始做餡，她將肉皮拼了下來放在碗裡面，然後將肥瘦均勻的肉和胡蘿蔔都洗乾淨了，就開始剁餡。胡蘿蔔和肉一起剁的效果就是，胡蘿蔔汁水可以更好的浸入肉里。
家裡沒有冰箱，這些東西必須今晚做出來，今晚賣出去！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聶秋將肉和胡蘿蔔都剁好了。將剁好的餡放進洗乾淨，用開水燙乾淨的洗臉盆裡面，聶秋打了八個雞蛋進去，然後開始放油鹽醬醋，然後將切好的小蔥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