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瞞天過海

蘇長笙說要出宮去北疆，直接把紅袖嚇呆了，愣愣地站在哪好一會都沒動靜。

「你要幫我，我一個人瞞不過外面的宮人！」蘇長笙急，不由得出手晃了晃紅袖。

紅袖稍稍回了神，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姐，你即便出宮了，可怎麼去北疆？長安城離北疆遠得很，你又不會騎馬，難道你走一個人走著去？」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頓時把蘇長笙問住了。略略想了下，大聲對殿外候著的采藍道：「傳鶴太醫來！」

采藍忙問：「皇后感覺身體不舒服？」

蘇長笙鎮定地說：「不是。是穆夫人有點頭疼，叫鶴太醫來瞧一瞧。」

采藍這才去太醫院請人，要是皇後身子不適，她可得稟告太后一聲。

「鶴瑾？小姐想找他幫忙？」紅袖問。

蘇長笙點頭。

不多時。鶴瑾便跟著采藍來了。

「采藍你下去吧，」蘇長笙先把人給打發下去，免得她聽到些不該聽到的。

鶴瑾放下藥箱，欠身請安。對著紅袖說：「先讓我給夫人把把脈吧。」

「不急，」蘇長笙出聲制止，「紅袖沒事，我有事。」

鶴瑾不解。「皇後頭疼？」剛剛他來時，明明采藍告訴他是紅袖呀。

「你應該聽說了關於我阿爹的流言了吧？」蘇長笙直言問。

鶴瑾一愣，臉色有點怪異，低聲回答：「是。」

「我要出宮去北疆親自見阿爹，你能幫我嗎？」蘇長笙問。

「這，」鶴瑾錯愕，私自把皇后弄出宮，簡直就是殺頭一般的大罪，她怎麼說得如此輕鬆，「我辦不到。」

「你可以，就看你願不願意！」蘇長笙說，見鶴瑾想開口反駁，繼續道：「我知道你身份不止是千鶴山的弟子這般簡單，但你不願說，又沒有任何加害之心，所以皇上和我都一直把你當成自己人。鶴先生，你能幫幫我嗎？」說完，不待鶴瑾回答，蘇長笙直直地跪下了。

「小姐！」紅袖驚道，忙去拉她。

蘇長笙主意很堅決。「鶴先生，請幫幫我！」

鶴瑾也跪下，「皇后，你這是強人所難！」

「是。是我強人所難。請先生成全！」蘇長笙俯下身叩首道。

鶴瑾仍沒答應，「皇后這是何必呢，不如安心在宮裡等消息，想必皇上正在想法子去處理。即便我能把皇后弄出宮，甚至把你送到北疆，你又能做什麼？還不是徒勞？」

「是不是徒勞，總得做了才知道，鶴先生！」蘇長笙也沒放棄。

連紅袖也開始央道。「鶴先生！」

「罷了，」鶴瑾無奈道：「皇后先起來，我聽你的吩咐便是了。」

「小姐！」紅袖忙扶起蘇長笙。

「去北疆一事暫且先不提，如今要怎麼瞞過宮裡的耳目出去，才是難事。」鶴瑾說。

「易容如何？辦成宮女，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蘇長笙問。

鶴瑾想了想，「倒也可以，只是要易成誰的樣子？」

沒有直接說出她的計劃。「采藍，」又把采藍喚進來。

「皇後有什麼吩咐？」采藍福了福身問。

蘇長笙暗中向鶴瑾示意，鶴瑾用指尖的銀針飛快地在采藍頸后扎了一下，采藍當即昏倒在地。

「她不會有事吧？」紅袖忙問。

「不會。只是昏睡而已，過個半天就醒了。」鶴瑾一邊說，一邊從藥箱里拿出些小瓶子，「皇后開始吧。」

大約一刻鐘左右。蘇長笙就成了采藍的樣子，紅袖幫著她換上采藍的衣服和髮髻，大燕的皇后就成了一個宮女。

鶴瑾把昏睡的采藍搬到床上，臉朝裡面，放下床幔，遠遠一看，只會看到個人影，卻不會知道那睡著的是誰。

三人出了寢殿。鶴瑾和紅袖走在前頭。蘇長笙低著頭走在後面。

「你們過來，」紅袖招呼候在外面的宮人，指著蘇長笙道：「皇后睡著了，你們輕點聲別吵了皇后。還有，皇后命采藍跟我去將軍府拿些東西回來。」

那些宮人忙道「是」，抬頭又看向蘇長笙。

蘇長笙學著采藍的樣子，也點點頭。

三人一同出了鳳儀殿，一路朝著宮門走去。

要出宮，不得不經過御書房的院子，三人自覺心中有鬼，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心中暗暗祈禱不要撞見穆晟奕。

可有時候就是這般不湊巧，走過御書房的院門十幾步時，突然聽到了陳公公的聲音，「穆夫人，鶴太醫，請稍等！」

三人齊齊暗道不好，又不得不停下，轉身跪地迎接穆晟奕。依舊是鶴瑾和紅袖在前。蘇長笙在後。

穆晟奕之前和蘇長笙弄得不歡而散，而且他也自覺愧對她，在御書房坐立不安了許久，想著她現在應該冷靜下來了。便打算去鳳儀殿好好和她說說，等穆楓消息回來再做打算。

剛走到院門時，便瞧見鶴瑾和紅袖兩人經過，稍稍覺得奇怪，便讓陳公公叫住他們。

「起來吧，」穆晟奕走到他們跟前，「你們是剛從皇后那出來嗎？」

「是，」鶴瑾道。

「她不舒服？」穆晟奕急問，是擔心蘇丞相過度嗎？

「沒有，」鶴瑾忙道，生怕說錯了，穆晟奕回馬上去看她。這就穿幫了。

「是我，」紅袖接話，「剛剛陪皇后聊天時，突然頭疼得很。皇后便傳了鶴太醫來。」

「哦，」穆晟奕鬆了口氣，見著許久不見的紅袖，微微笑道：「你難得進宮。怎麼不多陪陪皇后？穆楓也被朕派出去辦事了，不如就在宮裡住幾晚？」穆晟奕知道蘇長笙和紅袖之間的感情，想著紅袖在宮裡，或許能寬慰她幾句。

紅袖道：「之前帶著小悅住了兩晚，但小悅總念著家裡，晚上睡不安穩總哭鬧，加之她又太小，離不開我。所以不好在此叨擾。」

穆晟奕有些失望，不過也沒強人所難，「那就算了。」正想放他們走，餘光不經意間看了後面的「采藍」一眼。奇怪道：「采藍？皇后讓你送穆夫人出宮？」

被點名的蘇長笙驚了下，「是。」幸好之前鶴瑾給她吃了改變聲音的藥丸，也虧得穆晟奕不記得采藍真實的聲音。

「那你們走吧，也快到出宮的時間了。」穆晟奕道。

望著三人匆忙離去的背影，穆晟奕心頭說不出的一陣怪異。

「皇上？」陳公公出聲問，「還要去皇后那嗎？」

「去。」穆晟奕道。

蘇長笙是皇后，本來就有出宮令牌，交給守門的侍衛看看，很輕鬆便過去了。

三人坐上了紅袖進宮時坐的馬車，直到駕車奔在長安街頭上，才鬆了口氣。

「小姐，剛剛嚇死我了！還以為皇上會認出來！」紅袖忙撫著胸口。

蘇長笙額頭微微滲出些汗，也不知是不是剛剛嚇的，「鶴先生，麻煩把我送到長豐鏢局。」

「鏢局？」鶴瑾詫異，「皇后想雇鏢局護送你至北疆？」

蘇長笙很堅定地點頭，這是她唯一想到的法子。

鶴瑾嘆氣，「罷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親自送皇後去吧。」

蘇長笙笑，「多謝鶴先生。」

「只怕皇后早就知道我會如此吧，」鶴瑾說。

「鶴先生大恩，他日若有我蘇長笙做得到的，儘管說，我一定會做。」蘇長笙道。

鶴瑾擺擺手，「麻煩穆夫人到我家中通知宛童，宮裡的事瞞不了多久，皇上估計很快就會發現。不過以皇上的性子應該忙著找皇后，而不會遷怒你們。」

紅袖道：「沒事，皇上看在穆楓的面子上也不會殺我的，小姐你們儘管放心。鶴先生，路上麻煩好好照顧小姐。」

買了些衣服和乾糧，鶴瑾便帶著蘇長笙騎著快馬往北疆出發。

而此時的穆晟奕仍不知道蘇長笙已經離開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