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出宮

蕭逸把蘇丞相軟禁了起來，一日十二個時辰，蘇丞相都得在北疆的監視之下，生怕他一時想不開自尋了斷了，因為他剛知道蕭逸的奸計時，曾想撞柱自盡，幸好被侍衛及時攔住。

蕭翎見此，眉頭緊皺，反倒是蕭逸依舊不當回事。

「那蘇丞相當真是剛烈。」蕭翎道。

蕭逸聳聳肩，「他兩朝元老，而且深受穆啟皇倚重，官職又高，我們威逼利誘，要他叛變是挺難的。」

蕭翎：「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耗著。」

蕭逸笑道：「我打算生米煮成熟飯！」

「什麼？」蕭翎聽不懂。

蕭逸沖他勾勾手指頭，示意他靠過來。「我前幾日已經命人偷偷潛入長安城，去散播消息，說蘇丞相已經歸順，已經成了北疆的丞相了。」

蕭翎皺眉，「這能成嗎？」

蕭逸繼續道：「為什麼不？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蘇丞相在我手上，也不打算放他回去。他願意歸順為我效力最好，如若不然，我就再等一段時間，到時候他要是真不識趣。便如了他的願，讓他殉國好了。總歸，我要除掉穆晟奕這個左膀右臂！」

「那我再多派點人手看好他，免得他一激動，又尋短見了。」蕭翎道。

蕭逸點頭。「是要。」蘇丞相是個有用之人，他要是真死了，有點可惜。

北疆隱藏在長安城的人果真是散播謠言的高手，得到蕭逸命令后，從三教九流的人開始，有意地說起蘇丞相歸順一事。

蘇丞相在長安城百姓中威望頗高，一聽這事，所有人都不信，但不管信不信，也不管真假，這消息的確如一巨雷，在長安城內炸開了鍋，一時間，街頭巷尾所有百姓都在討論此事。

消息穿得極快，從百姓傳到皇宮，才用了短短不到半日。

穆晟奕一直在等蘇丞相的歸來，只要他回來了，叛國的嫌疑基本可以洗清。只是三天後，原本應該出現在長安城街頭的出使隊伍沒有看見，去聽到了大臣慌張的稟報。

「啟稟皇上，長安城都在盛傳，蘇丞相已歸順北疆，做了北疆的丞相！」葉老跪在地上，高聲道。

「什麼？！」穆晟奕大怒，「你再說一遍！」

「他們說。蘇丞相出賣了大燕，做了北疆的走狗！」葉老也是痛心。

「胡扯！」穆晟奕大叱一聲，雖然有過這種猜測，但穆晟奕仍不願相信，「可有證據？」

葉老搖頭。「沒有，只是傳言。」

穆晟奕拳頭握緊，臉色很是凝重。

「皇上，該如何定奪？」葉老問。

「蘇丞相經手的政事，你們也知道，其中涉及機密的，之前也讓你們接手處理了。即便這事是真的，暫時也損不了大燕的根基。不過，這事朕再仔細思量思量。」穆晟奕沉聲道，他想等等穆楓的消息。看看是不是和傳言一樣，要是這會真的公布蘇丞相叛國，就成定局，難改了。

「是，」葉老請安告退。

穆晟奕隱隱有點頭疼，蘇丞相一事是真是假沒有定論，而如今要想瞞著蘇長笙恐怕不行了。還沒等他想出該如何告知蘇長笙，御書房外便傳來了陳公公慌亂的聲音。

「皇后，皇后，您不能進去！」陳公公攔著蘇長笙不讓她再往前一步。

「讓開！」蘇長笙高聲道。這還是穆晟奕頭一回聽見她如此有威嚴地命令人。

「皇后，」陳公公還想攔著，御書房內便傳出穆晟奕無奈、疲憊的聲音，「讓她進來吧。」總歸要說的。

蘇長笙快步走進，門一開。便見穆晟奕負手背對著她。

「我阿爹怎樣了？」蘇長笙問。

這三日，她一直惴惴不安，既等著蘇丞相平安無事地回來，又盼著穆晟奕來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讓她安心。可不得願。穆晟奕仍對她避而不見。三日後，蘇丞相仍不見蹤影，正想差人去打聽，卻見剛離宮回府不足半日的紅袖匆匆回來，說長安城盛傳蘇丞相叛國，成了北疆的丞相！

蘇長笙做過種種猜想，甚至想到是蕭逸把她爹害了，穆晟奕怕她受不住才瞞下此事，就如當時她瞞下穆啟皇中毒斷臂一事。可不曾想，傳聞卻是如此！

她阿爹怎麼可能出賣大燕？！

蘇長笙再也等不及了，既然穆晟奕不來，她就去見他，勢要當面問個清楚。

穆晟奕依舊背對著她，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長笙走過去，用力扯住他衣服。「你對著我！」

穆晟奕順勢轉過來，深吸一口氣，雙手攀著蘇長笙肩頭，「你細細聽我說。」

從一開始的說蘇丞相勾結北疆的流言，到海港軍事點被偷襲夜探。再到這次說他歸順北疆，穆晟奕原原本本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

「怎麼可能！」蘇長笙很激動，「我阿爹怎麼可能與北疆勾結？！你知道，當初未央做北疆的姦細，阿爹連一句話的求情都沒有。他那麼忠心的一個臣子，怎麼可能做出損害大燕的事？！」

「長笙，」穆晟奕想讓她平靜一點，雙手用了些氣力。

「你信不信？」蘇長笙緊緊揪著他衣服，定定地看著他。「你信不信我阿爹？」天下間怎麼說都不要，她只在乎穆晟奕信不信，因為他是一國之君，因為他是她的夫君。

「我，」穆晟奕想說信，但種種跡象讓他不得不懷疑。

「你不信？」蘇長笙搖頭道，從他的眼裡看出了他的懷疑，「你怎麼可能不信？阿爹為了大燕，甚至願意親手拿毒酒給我，他為了大燕。連親女都捨得放棄！」說話時，眼淚流了下來，質問著穆晟奕。

比著街頭的傳言，穆晟奕對蘇丞相的懷疑更令她痛心！

「我信證據，」穆晟奕也紅了眼。「我已經派穆楓到北疆一探虛實，我們等等好嗎？」

「那不一樣！」蘇長笙大力掙開了他的束縛，「我阿爹是清清白白，忠心日月可鑒！你不應該，也不能去懷疑他！」

「長笙！」穆晟奕也不由得聲音大了些，「我願意信岳父大人，可我得對天下人交代，十幾個軍事點被偷襲，這定是有人泄露。」

「那你怎麼不去懷疑別人？其他的臣子呢？他們就沒有嫌疑了？」蘇長笙開始有點口不擇言。

「我怎麼沒有？我統統都查過，唯有岳父大人有嫌疑。難道你要我放任不管？！」穆晟奕也激動起來。

蘇長笙連聲道，「好，好，好！我等著你查，等著你還我阿爹一個清白！」

不顧穆晟奕還有話說。蘇長笙轉身跑出了御書房。

「混賬！」穆晟奕一怒，把案桌上的東西統統掃下了地。

蘇長笙哭著從御書房裡跑出來，一路上宮女太監不敢直視，個個低著頭跪地，生怕被罰。心裡猜測著這皇上皇后發生了何事，居然鬧到這地步？

跑著回了鳳儀殿，紅袖還沒走，見她這樣心裡也有了答案，寬慰道：「小姐莫急。」

蘇長笙原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聽見紅袖一說，瞬時停了哭聲，盯著紅袖問：「穆楓去了北疆是嗎？」

紅袖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忙點頭：「是，走了三日了。」

蘇長笙趕忙打發了旁邊伺候的宮人。在紅袖耳邊道：「你把我弄出宮！」

紅袖一驚，「小姐，你要做什麼？」

「我要偷偷的出宮！」蘇長笙小聲道。

「不行，」紅袖搖頭，「不行的。」

「我一定要去！」蘇長笙急道。

「先告訴我，小姐你要做什麼？」紅袖問。

「我要去北疆，我要親自看看阿爹！」蘇長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