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唐老太太

6.唐老太太

天色陰沉,早上八點的晨光暗的像是下午四五點,就連流動著的空氣都讓人覺得憋悶很。

山路崎嶇蜿蜒,一條小道上穿著短袖赤著胳膊的青年騎著不太新的自行車慢噹噹地行駛,車框里放著滿滿當當的白色盒飯,大概有十多份在車框里堆的老高偶爾擋住了青年向前看路的視線,但是瞧著青年的架勢即使這樣也是穩穩噹噹的,遇到大塊的石子總是準確無誤的避開。

「清哥兒,你來又給廟裡的師傅們送飯了,今兒個天氣可不不好呀!·····得慢點騎」小道上旁的是幾個稀稀拉拉的菜販肩挑著自家菜趁這早上的功夫趕緊去城裡賣,看到了青年便熱情地打了個招呼,笑呵呵的說了幾句話。

「阿嬸,沒事,穩當著···」騎車的青年聽著話,轉過頭來是一張清秀的臉,他嘴唇微抿,朝說話的那人靦腆的笑了笑,看那臉竟眼熟悉的很,仔細一看赫然是蘇清和。

托著車把的蘇清和笑著和旁邊路過的菜販們紛紛打了個招呼,白皙的臉加上純澈的一雙眼讓人看了心裡止不住的生出好感,這條道上的菜販都是居住在旁邊的原住戶,前些日子剛剛搬來的周嬸子夫婦加上蘇清和就住在隔著不遠的一條街上,周嬸子夫婦都是脾氣極好的人再加上一起來的蘇清和也是個才十八歲大的小子,見了街坊鄰居總是笑著打招呼,遇著了每天進城賣菜的小販們也總是幫個忙,搭把手的。

一來二去,同一條街的人都認識了周嬸子一家,每天是清哥兒,清哥兒的叫喚。至於所有人都把自己當作周嬸子的兒子蘇清和也不反駁,對於這個蘇清和雖然現在沒有正式入戶口,但在名義上已經是周嬸子夫婦的兒子了,開口也是爸媽的喊。

周嬸子每聽旁人一句你家的小子是怎樣怎樣的好,臉上總是笑開了花,眼睛里總是滿足,他又何必開口傷這兩位善良老人的心呢!對於將來他要做的事註定是對他們的傷害,如果能讓自己的心好過一點,能讓周嬸子開心,就讓他彌補些,做一個好兒子再對他們好些。

蘇清和記得那天和周嬸子夫婦的談話過後不久,他們隔天就準備動身離開搬到這裡。周嬸子夫婦兩的屋子在原身還在的時候就已經聯繫人賣了出去,如果不是原身他們早就搬走了,而且政府早已下了搬遷令,那棟房子本來就是一棟危樓,在短時間內要賣掉原身的房子本來很困難,到了最後房間就以低價賣給隔壁的一戶人家。

所有事準備全了,蘇清和整理了原身的屋子想看看原身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如果單單以和唐南相似的相貌就上門說自己是唐家十八年走失的那個孩子,蘇清和相信就是平常的唐家的一個下人都不會讓他走近唐家大院一步,更何況他要接近每月十八上山進寺廟禮佛眾人護衛著的唐家老太太呢!

所以他需要一個憑證,一個能證明他是唐家人身份的東西。而那個東西,想到這,蘇清河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冷笑,還多虧前世的他細心,每次洗澡見唐南身上貼身帶著的一枚玉佩從未有脫下來過,就好奇的問了一句。

據唐南無意間說的話,唐家幼孫十八年前走失的時候身上正帶著和唐南為一對的玉佩—鳳凰玉佩。那對玉佩是唐家老太爺還在世的時候特意請著名的雕玉大師親手雕刻的,這世上就只有這麼一對再無其他,唐南身上帶著的那枚是鳳佩。

而另一枚凰佩就在這裡,蘇清和摸摸脖子上的那塊玉佩,眼神純澈,嘴唇勾了一抹笑,而天色越加陰沉了。

周嬸子夫婦在街上盤了一家小店面,賣著早點,包子和粥類。生意不算極好,但也不差,和周嬸子夫婦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平安喜樂,是他上輩子夢寐以求卻始終擁有不了的親情,今生換了軀體卻得到了,可是這樣的生活也消除不了心中的怨恨,反而對前世記憶死前的一幕越來越清晰。

蘇清和才知道原來就算是換了身體,他對唐南的恨也無法改變,而恐怖的是每到夜晚來臨,蘇清和總是重複著前世的死亡,他阻止不了自己的死去,眼睜睜看著自己視如珍寶的孩子變成一灘血,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斷了呼吸,那些人又是如何漠視著,還有那個人的眼裡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厭惡···重複的死亡,呼吸被遏制的痛苦讓他夜夜驚醒,恨意越來越加深。

今生註定,他和唐南不死不休。

給寺廟裡的師傅們送飯送菜是蘇清和的主意,只有這樣他才能在月十八那天有機會接近唐家老太太。

對於蘇清和提出的這個主意,周叔自然是同意的,山上的寺廟離著不遠蘇清和騎車的話幾分鐘就到了,反而是周嬸子覺得每天起那麼早上山有點辛苦了,不願蘇清和吃著那份苦頭就沒答應,但是最後讓蘇清和以想做事不想在家閑著為理由拒絕了,孩子想變好周嬸子總不能阻攔,再說家裡兩個男人都統一的事只有自己僵著就不好了,就順勢同意了蘇清河的提議。

有了這一份工,蘇清和每天起的老早準備好素菜素飯騎著那部二手的單車上路,大半個月來在蘇清和有意和寺廟裡的小僧侶搭好關係下漸漸打聽出來了許多事情,哪家來這是來求保佑,哪對情侶是來求姻緣都一清二楚的,但最重要的是唐家老太太多年不改習慣來寺廟祈福的事。

據那小和尚說,每逢月十八那天,唐家老太太就會帶著下人來寺廟,每次都是由主持大師接待,這麼一行人會在這裡待上三四天,多年來一直沒有變過。

而今天就是十八,也就是唐家老太太來寺廟的日子。蘇清和必須今天要見到唐家老太太,否則錯過了今天就要等到下個十八,他實在等不及了,到了今天無論如何必須成功。

一時間心裡頭轉過許多彎彎繞繞,瞧了一眼旁邊肩挑著擔子的人群,臉上陡然間一變慢慢露出不好意思,臉也紅了,掌車把的手也一松負載重量的車子行駛的路線隨即一扭,看的人心一提。

「哎呀!來不及了···」

「···清哥兒,咋了···」

蘇清和摸摸了頭,眼神純澈,「今兒個睡過頭了,而且這天也不早····阿嬸,我得走了。·」眼瞅了瞅天,帶著明顯的焦急,「··廟裡師傅恐怕已經做完了早課等著我送飯···阿嬸,阿叔改日再聊啊。」

「得。清哥兒,你趕緊去,····」

花了幾分鐘,到了寺廟的腳下。山上的那條道就不能騎車上去,因為廟裡修的是階梯得用人力爬上去,那階梯對外說的好聽是為了消除惡障,那如果做了惡的人豈不是只要爬一爬就行了。

所以蘇清和對這倒是嗤之以鼻,下了車把車停在山腳下靠樹的地方用鐵鏈子鎖著,都是一條街上的街坊鄰居大家都認識,車又是個半舊不新的,再加上廟裡挑水的小師傅偶爾也會下山所以把車放在這兒倒不怕有人偷。不過蘇清和為了萬一還是加了根鏈子。停好車,提著飯菜往山上爬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到了寺廟門口,蘇清和和守門的小師傅招呼了一聲就熟門熟路的朝寺廟裡頭走進去。

「清哥兒,你可來了」迎頭來的是寺廟裡的燒火僧,光頭圓腦的,臉上一團和善,是蘇清和在這寺廟裡還算聊的熟悉的一位。

隨著他進了僧侶吃飯的地兒,果然寺院的師傅們剛下早課。蘇清和幫著把飯分了下去,一頓忙活后早就是滿頭汗,擦了擦額頭的汗。

「喝口水」那和尚見他滿臉汗,好心從衣兜里一塊乾淨白布擦汗遞給他,然後又倒了一杯水。「清哥兒,喝完后你就趕緊下山吧!」

心猛地一突,蘇清和立即頭一抬雙眼猛盯住說著話的燒火僧,手上擦汗的動作也隨著主人而停了下來。

「清哥兒,你咋了···是不是我臉沒洗乾淨」那燒火僧眼神疑惑的看向他,覺得自己的臉是不是今早兒沒洗乾淨,手拿袖子擦了擦臉,口裡解釋「本來主持師傅安排的早課沒有做完,師兄師弟們今兒個又老早起來打掃寺里得衛生,到現在我眼睛還是眯著呢」說完,嘴巴一張真的打了大大個哈欠。

「怎麼好好的,主持大師讓你們打掃起衛生來···」蘇清和帶著試探,拿著白布若無其事的繼續擦汗。

「挨?你不知道」燒火僧眼神頗為詫異,想不到居然還會有人不知道此事。手摸著圓圓的光頭不解的看了看蘇清和兩眼之後,卻突然恍然大悟似乎是想起什麼事情手激動的一拍腦袋,拉著他到了隱蔽的地方神神秘秘道「每年的這個時候,會有一個大人物到我們這兒來。」

「大人物?」蘇清和眼神深沉。

「對,大人物。唐家掌權人的母親,你覺得大不大···」燒火僧得意洋洋的說著自以為是的大秘密,「哎呀!我都忘了清哥兒你是前些日子剛剛搬來的,你不知道也正常。」

「嗯,我不知道剛來也沒人和我說····那燒火師傅能和我說說嗎?」蘇清和不留痕迹的繼續試探,想打聽出點什麼。

看出青年眼中的好奇,燒火僧心痒痒的繼續說,「那唐家老太太來這····」,蘇清和止住呼吸,心猛跳,耳朵仔細聽著接下來的□□。

這時卻傳來寺廟裡頭敲鐘的巨洪聲。

「不行了,這是師傅要人集合···清哥兒,我不能和你說了」一聽聲音,燒火僧便止住了話頭臉上一片急色,直抬腿往前走去,后又想起原地的蘇清和急忙轉身,回頭又吩咐了句「對了,清哥兒你得趕緊離開,寺廟裡現在不準留外人的。師傅若是瞧見你在這,回頭准得罰我抄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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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才是真老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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