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可以選擇的未來（三）

神裂手上那把長達兩公尺的日本刀斬斷了空氣。操縱七條鋼絲所施展出的「七閃」，以撕裂聲音般的極快速度朝茵蒂克絲而去。

但是，目標並不是茵蒂克絲的身體。

七條鋼絲將茵蒂克絲的腳底──脆弱的榻榻米一口氣切成碎片。突然失去平衡的茵蒂克絲，就這麼往後倒去。與茵蒂克絲的「眼球」連在一起的魔法陣也隨之移動，原本朝向幻空發出的光柱也完全偏離方向。

如同揮動一把巨劍，公寓的牆壁到天花板全部都被轟開。甚至連夜空中那漆黑的雲朵也被撕裂……

被轟開的牆壁與天花板，甚至不殘留任何一片木片。

取而代之的，是被破壞的部分，都變成了一片片如同光柱般潔白的發光羽毛，飄然而下。完全不清楚具有什麼效果的數十片發光羽毛，在這夏天的夜晚從天而降，如同冬雪。

「那是『龍王的嘆息』──與傳說中聖喬治之龍的一擊具有相同意義的魔法。不管你擁有多強大的力量，以凡人的血肉之軀是不可能抵擋得了的！」

「呼，的確是有著很強大能量的物質……即使是轉移到異空間，都不是很穩定呢。」

幻空這才從光柱的束縛之中擺脫出來，不過臉上已經帶上了一點蒼白的顏色，顯然剛才的動作已經消耗掉了不少他原本就還未恢復完全的體力了。

「當麻，快趁這個時候，把茵蒂克絲的魔法陣給破壞掉！」

「啊，是！」

在一旁的當麻連忙答應，但是在當麻跑到她身邊之前，她已經轉過頭來了。

如同揮落一把巨大的劍一般，撕裂夜空的「光柱」再度下劈。

眼看又要被光柱牽制住了。

「──『獵殺魔女之王』！」

正擺出防禦姿勢的當麻眼前，出現一道火焰的漩渦。

人型的巨大火焰張開雙手，為當麻擋下了「光柱」。

有如一道保護著凡人不受罪業侵襲的十字架。

「上吧！超能力者！」當麻聽見了史提爾的吼叫：「想要拯救那個孩子就要抓緊時間！！」

當麻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回頭。

與其做那些事，當麻選擇繞過正在互相衝擊的火焰與光柱，朝著茵蒂克絲衝過去。相信史提爾也是如此期望的。當麻聽見了史提爾的聲音，了解到聲音所代表的意義，更體會到了聲音背後的感情。

當麻開始往前沖。

往前沖！！

「──警告，第六章第十三節。發現新敵人！變換戰鬥思考模式，開始檢查戰場……完畢。依現狀選擇優先摧毀最難對付的敵人『上條當麻』。」

茵蒂克絲把頭轉了過來，帶動了整個「光柱」。

但是，在那同時，「獵殺魔女之王」也再度來到當麻面前，成為當麻的護盾。光柱與火焰互相啃食，不斷重複著破壞與再生的衝突。

當麻直線朝向毫無防備的茵蒂克絲衝過去。

還有四公尺。

還有三公尺。

還有兩公尺！

還有一公尺！！

「不行！看上面！」

神裂的呼喊聲彷彿要撕裂一切。現在的距離，只要伸出手來，當麻就可以觸摸到茵蒂克絲眼前的魔法陣。當麻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朝天花板看了一眼。

發光的羽毛。

茵蒂克絲的「光柱」在破壞了牆壁與天花板之後，所產生的數十片閃耀光輝的羽毛，宛如細雪一般慢慢地飄了下來，如今正要飄落在當麻頭上。

即使是完全不懂魔法的上條也可以猜到，只要觸摸到一片羽毛，後果都會非常嚴重。

此外當麻也知道，只要使用右手，一定可以輕鬆地消滅這幾十片羽毛。

但是……如果這麼做的話，時間就來不及了。

「當麻！！！別管那些東西！！都交給我！！！你只要負責把茵蒂克絲的魔法陣破壞了就行了！！」

一聲呼喊從當麻的背後響起，伴隨著的是幻空的深深地吸了口氣，同時雙眸又再一次變成了純白色。

「──警告，第二十二章第一節。火焰魔法的魔法公武逆算成功。確定為記載於符文上之遭曲解的基督教教義。對基督教用之魔法準備發動中......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命名，『神啊，你為何捨棄了我（Eli,Eli,lamasabachthani）』，距離完全發動還有十二秒。」

「光柱」的顏色由純白，逐漸變成血一般的鮮紅色。

「獵殺魔女之王」的再生能力明顯逐漸下降，「光柱」的力量越來越強勢。

而頭頂上的白色羽毛像是緩緩落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般，只要來到當麻上方的十幾公分的地方就會消失不見。

大家都那麼努力，所以……已經沒有任何顧忌了！！

上條將原本握著的五根手指頭用力打開，手掌朝下，如同要拍打什麼東西一般，右手用力揮下。

包含黑色龜裂，以及產生出黑色龜裂的魔法陣，都被上條的右手一擊撕裂。

如此的輕鬆，就好像戳破一張已經淋濕的紙片。

「──警……告……最終……章……第……零──『項圈』受到致命……破壞……無法……再生……消滅……」

噗的一聲，茵蒂克絲嘴裡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光柱消失了，魔法陣消失了，延伸至房間各角落的龜裂，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結束……了？」

當麻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好像自己就如同是進行了一次衝刺跑，就把困擾了兩個魔法師多年的難題給解決了？

他抬頭，一片片白色羽毛在自己的頭頂上消失。

幻空的雙眸依然是純白色的。

只要等到最後一片羽毛消失，那麼一切就可以恢復到正常的生活了……

但是……

「唔——哇——」

像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悸動一般，如同與自己靈魂相連接的「另一個世界」被巨大的能量反覆衝擊著。

異空間里傳來了強烈的波動，伴隨著的是要把自己的腦袋要震裂一般的疼痛。

喉口一熱，帶著鐵鏽味液體涌了上來。

「喂！幻空，你怎麼了！？」

模糊的視線里，他看到有著刺蝟頭的少年正在向自己跑來，還有周圍傳來的呼喊聲。

是那個魔法師么？

但是那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他看見了幾片羽毛正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而在其下方是被破壞了魔法陣然後躺倒在地上的茵蒂克絲。

沒時間讓當麻跑回去了。

在消失的一瞬間，似乎看見了當麻眼中的驚愕之色。

下一秒，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的自己緊緊抱住了意識不明的茵蒂克絲。

只要這樣就能夠……

就能夠好好地保護。

「喂，你知道么？女孩子可都是易碎品呢。」

記憶中，似乎有人向自己這麼說過。

在疼痛傳來，意識消失的一瞬間，幻空露出了微笑。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