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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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好心計》

第十七章李風華

我埋頭一直往前走,前面的路似乎怎麼都看不到盡頭。

我看見我的父親站在前面,他在跟我說。

華兒,為什麼你如此地糊塗?

什麼糊塗啊。

我一臉莫名其妙地望著父親。

其實,這麼多年來了,對於這個父親,我一直不是很喜歡的。我不喜歡他在那人面前那麼卑微,他會為我求來活下去的吃食,甚至,我的生辰,是在一個無人來慶賀的冬日,他都會一個人傻笑著對我說。

華兒,你母親忙,等忙完了,就過來了,我們先吃吧。

什麼忙啊。

這都是借口吧。

我冷笑地看著他。

我的那位母親確實很忙,她忙著要給我名義上的嫡姐過生辰,我們兩個的生辰都是同一天。只要有她在,我的母親是絕對不會敢過來陪我們的,只因為我的母親上面有一個厲害的人。

那人是李府的當家新娶入的夫君。母親只不過是在這位當家的手下討了份活兒,雖說兩人是姐妹,但有錢人家哪裡存在著真正的姐妹之情呢,不過是爭權奪利。

這個夫君出身高貴,連我的這位父親都是跟著他陪嫁過來的小廝而已。我能出生還是因為這個夫君的大方,為了更好地籠絡我的母親。他是看中了我父親的懦弱跟自卑。

在這個男人面前,我跟父親永遠都是低人一等的。

年幼的時候,府中上下,僕人們望著我,表面上稱我為小姐,實際上我是什麼小姐啊,什麼都不是,他們會在私底下叫我野/種,或者雜/種。幾次,曾當著我的面,幾個雜碎的僕人說著我那父親與母親的事,他們鄙夷的態度跟那個高貴的人如出一轍。

從小,父親叫我忍。母親也叫我忍。

我不懂忍字為何字,教書的夫子告訴我,忍是心頭上一把刀,一動就血流不止。

可是,這個忍跟我似乎沒有任何交集。即便是要死,我都要拼一把。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那比死還難受。

我以為我會如此在這個府中慢慢地腐爛,然後化為塵土,從此一乾二淨,無人會記得。

結果,那一天,我被那高貴的人趕出了府,即將前往一個陌生的地方。

那個時候,有個小傢伙跑過來跟我說。

你要去哪裡?

他長得很漂亮,很精緻的一個小傢伙,個子矮矮的,嬌小可憐,身上還披著大人一樣的衣服,衣袖都拖到地上弄髒了。

我蹲下了身,將那袖子從地上拾起,將上面的泥土輕輕拍了拍。

「喏,衣服穿好了,別再弄髒了。髒兮兮的人以後是嫁不出的哦。」

離府這一天,心情莫名其妙地十分好,總覺得有點歡喜。對待這個小傢伙,倒也捨得笑了。

小傢伙望著我,一雙大眼睛突然噙滿了淚水。

「喂,你可別哭啊。我這輩子可什麼都不怕的,但最怕的是你們這些男的的眼淚了啊。」

討厭父親私下偷偷在哭,甚至躲著我,不讓我看見。明明很傷心,但還要對著我裝出一臉沒事的樣子,甚至還笑著跟我,哦,你母親今晚不會過來了。

討厭父親在我挨打的時候,我不哭,他哭得比自己挨打的時候還難受。

懦弱的人什麼東西都可能沒有,但眼淚是唯一多過常人的。

眼淚什麼的,最討厭了。

我慌慌張張地摸遍了全身,卻沒有找到一塊手帕。後來想想也是,最討厭眼淚的人,跟覺得不會哭的人,身上怎麼可能會有手帕這類東西呢。

只能苦笑著,把袖子借給這個小傢伙了。

「來吧,盡情地擦吧。」

小傢伙倒也不客氣,靠了過來,身上還帶著奶香奶香的味道,聞起來倒是好聞,是不是小孩子都會如此呢?

小傢伙用力地扯了扯我的袖子,然後擦在自己臉上。

我望著路上。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再過不久,我就該啟程了。那位高貴的人啊,他派來的馬夫可是在前面等我了呢?

「那個……我可不小了……」

聲音軟軟的,帶著哭聲。

我眯著眼,望著天空,沒怎麼用心聽這個小傢伙的抱怨。

「哦,然後呢?」

小傢伙又拿了我另一邊的袖子去擦。

「我只是長得比較矮點,我跟你一樣大的。」

說完,想到了什麼,又哭了起來。

我倒是笑了。

還說不是小孩子,這一哭,不是還哭得跟小孩子沒兩樣嗎?

我突然想起,出府前,父親塞給我的包袱里有零嘴。

我翻了下肩膀上的包袱,從那包零嘴裡找出塊白糖。

「來,吃吧。你應該很喜歡吧?小時候,我也挺喜歡的。現在啊……覺得太甜了。」

「我可不喜歡。」

話雖如此,他還是接過那塊白糖了,但不吃,只是攥在手中,白糖用油紙包著,天氣又這麼冷,也不擔心白糖會化了。

「小傢伙,你是哪裡的?」

我站累了,乾脆坐在一旁的台階上面,等著那馬夫過來。

小傢伙也跟著我,一起坐在台階上。坐下去之前,還看了看那台階,似乎在嫌棄臟,看我坐在那裡,猶豫了下,後來慢慢地坐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小傢伙不回答我的問題,卻是反問我。

我笑了。伸手摸了摸他已經亂糟糟的頭髮,上面還沾著些泥土,似乎在路上摔倒過。

「你是第一個問我叫什麼名字的人。怎麼,想嫁給我嗎?」

小傢伙臉紅了又紅,扭過頭,不想看我。

「你才是呢,誰會嫁給你啊。想得美。我可是你們家貴客的兒子呢。我經常來你們家的。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你可是站在角落那裡,都不看我的。所有的人都誇我好看,你像啞巴一樣不出聲的。」

「是嗎?沒印象呢。」

我淡淡地笑著。貴客上門,怎麼可能會輪到我開口呢?何況,開了口又如何,不過是徒添笑料罷了。

「我叫君玉青。在我上面還有個哥哥叫君子恆,他是最寵我的,可是我的父親跟母親卻是最寵他的。他們嫌我不懂事。」

小傢伙說完,又扯著嗓子稀里嘩啦地哭了起來。

「今天可是我的生辰啊。他們都不記得了。我爹爹也不在了,不然肯定有人記得的。早知道就不來你們家了。」

「你自己來的?」

君玉青點點頭。

君府跟這裡不遠,確實可以一個人過來。但我還是詫異了下。怪不得會摔倒了,弄得這麼狼狽了。

又是個可憐的主呢。

同病相憐,我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以後啊,不要一個人跑過來了,男孩子,總是會有危險的。」

來接我的馬夫已經來了,正站在不遠處候著。

我朝那馬夫笑了笑,站起了身,將衣服上沾到的灰塵用手拍了拍。

「我該走了。你也快快回去吧,可以進李府跟管家說聲,告訴她你是君府的公子,她會送你回去的。」

君玉青還是站在那裡。

「你要去哪裡呢?」

「一個我也不認識的地方。」

我徑直往前走去。

「那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君玉青追了上來,扯住了我的袖子。

我將他的手從袖子上面拉開,望著他的眼睛,笑了笑。

「我叫李風華。風光的風,華而不實的華。」

「那你回來的時候,記得來找我啊。我喜歡穿綠色的衣服的。」

馬車已經趕遠了,但風裡卻傳來了君玉青的話。

回來?

我又笑了。

也許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我以為,到了另一個李府,總會有我出人頭地的日子的。結果,一切都只是我的痴心妄想。

空有才華,卻完全不切實際。仕途這條路,我無法得逞。那位高貴的人已經打算將我此生都拘禁於此地了。

整日借酒裝瘋,直到有一天,突然覺得累了,乏了。

我在想,是不是我死了,父親就解脫了。不用再與那人委曲求全了。

死的那一天,是我的生辰。在聽說那人的女兒因為一個男子而私自出府了,我很開心,喝了很多酒。

酒里摻了葯。那葯還是偷了那兩個不聽話的小廝得來的。

你回來的時候,記得來找我啊。

我喜歡穿綠色的衣服。

下雪了。

我望著天空,白茫茫的一片,正如此刻的心情,很舒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了。

我不回來了。

整日借酒裝瘋,直到有一天,突然覺得累了,乏了。

我在想,是不是我死了,父親就解脫了。不用再與那人委曲求全了。

死的那一天,是我的生辰。在聽說那人的女兒因為一個男子而私自出府了,我很開心,喝了很多酒。

酒里摻了葯。那葯還是偷了那兩個不聽話的小廝得來的。

你回來的時候,記得來找我啊。

我喜歡穿綠色的衣服。

我望著天空,白茫茫的一片,正如此刻的心情,很舒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了。

小傢伙啊,我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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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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