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份線索
李玩一進入江水,頓時便後悔了。這時節春天剛到,正值江水乍寒,春潮始來的時候。
一陣陣江潮湧來,李玩被凍得直打哆嗦,再加上自己受了傷,落水后沒一會兒便昏死過去。
倒是唐毅,到了水裡后,反而比陸地上更加敏捷了,彷彿一條幹涸潮塘里的魚兒躍入了大河一般,直接拖著李玩拚命地向著遠處游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毅越游越慢,他運轉龜靈閉息,自己身體埋入江水,卻將李玩死死地頂在江面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毅終於看到了眼前的岸堤。
兩人上了岸后,唐毅再也堅持不住,頓時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毅迷迷糊糊地隱約地聽到兩個人在爭論著什麼。
「強哥,這能行嗎?剛才我們都看到了,這傢伙身上可是槍傷。我們趕緊將他送出去,就丟在醫院門口就行。」
「不行,這要是往醫院一門一丟,警察一準知道。那豈不是害了他。都是江湖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強哥,你還為他操心?就是他去年弄折了溜子的手,溜子的手藝能廢掉嗎?哥們幾個沒找他報仇算是便宜他了。這會兒強哥你還要救他?」
「別說了,我救定了。你瞧見了沒?他那肩背上是什麼傷痕?」
「強哥,你不是說過了嘛。是纖痕,是縴夫拉縴留下的傷痕。」
「你知道還問為什麼要救他,他和我們一樣,當年也是縴夫。哎,要知道,縴夫就這世上最苦命的人兒。」
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唐毅也不知道拿來的力氣,硬生生地從床上掙扎了起來。他張開雙眼,一把拉住眼前說話的那個中年漢子,拼盡全力地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我肩背上的傷痕是纖痕?」
「啊,這位兄弟,你別激動。你身上還有傷。」那個中年漢子國方臉,一字濃眉,刀刻般的皺紋嵌在額頭上,將整個臉上的輪廓村托的格外分明。唐毅一看這人的臉,就知道平時定是經歷了不少風霜。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但請這位大哥告訴我,我肩背上的傷痕真是拉縴所致的嗎?」唐毅頓了頓,緩了口氣問道。
「那是當然,決不會錯。你看!」那中年壯漢說完將自己的襯衫一扯,露出結實的肩背來。唐毅看去,那如游蛇一般的粗壯傷痕果然和自己的肩背上一樣。
看到唐毅一臉默然,若有所思的樣子。那中年壯漢有些不解地問道:「兄弟你居然不知道這傷痕的由來?」
其實這肩背上的傷痕唐毅早就發現了,只怪自己當初並沒有將傷痕和身份聯繫在一起。
「我有很多以前的事情忘記了。謝謝這位大哥。是您救了我?」唐毅問道。
那中年漢子一旁的小弟見狀,急忙挑著眉毛說道:「當然是我大哥救了你,這是我大哥強哥。」
唐毅看得出對方是江湖中人,於是雙手抱了抱拳,道了一聲謝。
「謝謝強哥救命之恩,我姓唐,單名一個毅字。」
「好,唐毅兄弟,我叫庄伯強,兄弟們都叫我強哥。只是你身上還有槍傷,雖然血已經止住了,但是這子彈還在體內。」庄伯強有些擔憂地說道。
唐毅想了想,他知道自己不能去醫院。一旦去醫院,自己和李玩就說不清了。唐毅剛想問一下李玩的事情,沒想到這時候屋子外面已經傳來李玩的嚷嚷聲了。
「強哥,這小子非要嚷著找什麼毅哥。我們攔不住。」
「好了,讓他進來。」
李玩的臉色還是十分蒼白,身體顯然還沒有恢復。他一見到坐在床上的唐毅,立即關心地問道:「毅哥?你還好吧。」
唐毅笑了笑,說道:「沒事。」
「唐兄弟,你這槍傷怎麼辦?」一旁的庄伯強不免有些擔心。
「什麼!毅哥你中槍了?」李玩吃驚道。
唐毅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笑:「沒事,不用請醫生。麻煩強哥找些消炎藥和消毒水來,還有尖刀鑷子繃帶等東西來。」
庒伯強聽了不由地嚇一跳:「唐毅兄弟,你不會是準備自己取子彈吧?」
其實唐毅後背上的彈頭射入的並不是很深。一則當時的距離有些遠,子彈進入唐毅體內的速度已經大大削落。二則唐毅的身體外功修鍊的十分強悍,子彈射入后並沒有傷及到身體多少。而唐毅這三年的勤修苦煉,他隱約地覺得自己將要有所突破。
「李玩你來幫我取,子彈射入的不太深。」唐毅說道。
「什麼?別,毅哥。求你了,我不行的。」李玩一臉苦樣,讓他用刀挖骨取子彈,光是那血淋淋的樣子他可受不了。
庄伯強見狀,道:「算了,我來吧。」
片刻后,東西拿來了。唐毅露出傷痕纍纍的後背來,李玩在一旁看的觸目驚心。
「用尖刀將傷口弄大一些,直接用鑷子取。」唐毅說完,便暗自運行龜靈閉息,將全身內息閉與體內運行。這是忍受痛苦減少身體傷痛的最好辦法。
庄伯強也非常人,雖然動作不算到位,但是十分沉著冷靜。
用尖刀切開了唐毅中彈處的皮肉,用鑷子剝開後背的肌肉組織。
「果然不怎麼深,你忍著,我現在就將子彈取出來。」庄伯強一邊動手,一邊說道。
此時唐毅內息運行周身,意沉丹田,體腎不思,六根不用,彷彿睡著了一般。
見唐毅並沒有應聲,庄伯強不禁地看了唐毅一眼。但見唐毅如此一副觀守自身的樣子,不覺地有些驚奇。而一旁觀看取彈的李玩和庄伯強手下的兩位小弟,個個看得是額頭冷汗直冒,彷彿這小小鑷子不是在唐毅皮肉里攪動,而是鑽到了他們體內攪動一般。
「這******還是人嗎?連麻醉都不用。」庄伯強的小弟低聲嘀咕道。
此時庄伯強已經用鑷子完全拿住了那彈頭,他稍微沉了一下氣。隨後用力一拉,一顆子彈頓時從唐毅的體內取了出來。
庄伯強稍微鬆了一口氣,緊接著趕緊用紗布消毒水幫著止血消毒。
「毅哥你怎麼樣了?」李玩關心地問道。
「怎麼回事?我毅哥怎麼不說話?」李玩頓時一臉驚詫地問道。
庄伯強也覺得有些奇怪,他輕輕地搖了搖唐毅,卻不見唐毅有任何反應。
庄伯強暗叫一聲不好,難道疼暈過去了?他輕輕地將手指伸到了唐毅的鼻子邊。
「啊,沒呼吸了。」不會吧,就這會兒就出人命了?庄伯強嚇的頓時後退兩步。
「放你個屁,我毅哥天生生命力頑強。」李玩瞪了一眼庄伯強。他可是知道幾年前唐毅剛剛被江水衝上江灘的情形,那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李玩俯下身去,在唐毅的胸口聽了聽。隨即鬆了口氣,道:「還好,沒關係。讓我毅哥睡會兒就好。」
此時唐毅的感覺十分奇妙,彷彿自己置身於煙霧繚繞的仙境一般。不但雙眼迷離,身體也軟綿綿的,原先被自己修鍊了三年的內息居然全部都消失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踏入道門?就這麼簡單?不過就是中了一槍,取了個子彈而已。
唐毅雖然緊閉雙眼,但周身的感知卻很靈敏。最讓唐毅感到詫異的是,他居然可以感知到周圍變幻流轉的不同氣息。難道這就是感知到所謂的天地元氣。
唐毅一番嘗試之後,便對自己現在狀態了解了一些。似乎自己對水元氣有著天生的敏感。庄伯強的這個房子是一處私宅,一進一出的院子,後面還有一個小池塘,還有裡面的遊動的池魚。而池塘上水元氣一點點溢出,雖然十分微薄,但卻還是被唐毅感知到了。
煉水經中提到,真正地踏入煉水道門之後,所有的修鍊就必須靠丹藥加以輔助。但這些丹藥的原料藥材,唐毅是知道的,他也曾經打聽過,每一個都十分珍貴。換而言之,要想這些藥材,就必須花錢。但是錢從哪裡來?唐毅瞬間想到了自己那辛辛苦苦打鐵幾年才賺來的一千多塊錢,都丟在了那該死的廢棄廠庫之中了。
「啊!毅哥你醒了?」唐毅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臉擔憂的李玩。
「唐毅兄弟,你可是睡了很長時間。現在醒來了就好,我估摸著你肚子肯定是餓了。一會兒我送點清淡的飯菜來。」庄伯強說道。
「那麻煩強哥了。」唐毅不禁有些感慨,還真是出門遇貴人,碰到這個熱心的庄伯強還真省去了不少麻煩。
唐毅恢復的非常好,沒過幾天,便可以下床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