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從北方刮來的一道強風(上)

第十一章 從北方刮來的一道強風(上)

就在名揚呼呼大睡的時候,南昌府的臨時行宮中正發生著一場激烈的爭執,南唐各大勢力的激烈碰撞也在這場爭執中點燃了火焰。

皇帝陛下被葉孤雲的劍氣所傷,雖然伍德已經以自己的性命擋下了大部分的劍意。但是葉孤雲的一意孤行劍意卻依舊重傷了皇帝。

據太醫診斷,皇帝陛下連年征戰的痼疾也在這道劍意下被完全激發了出來。

簡而言之,皇帝現在的狀況很不妙!

宏偉的大殿之中桐油的味道還未散去,此時吳王正坐在皇座前的台階上,殿中各位大臣或焦急或沉默的等待著後殿的消息。

總管太監從偏門走了進來,附在吳王耳邊說了幾句。吳王待他退下后,喚了名言、顏閻、周御史等幾個朝中閣老來到台階處。

「太醫說皇兄被劍氣引發了舊疾,昏迷不醒。御醫已經用金石之術試過了,還是沒有效果,眾位看看如何是好。」這位剛成為新郎的吳王,還未來得及脫去婚服,便來到殿中與眾位大臣商量。這一抹鮮紅的婚服,在黑黝黝的大殿中顯得無比得刺眼。

「依我所見,既然是被劍氣所傷,為何不找懂得武功之人看看。我聽說習武之人能夠用內力療傷,可以喚林森回來去看看。」紅鼻子的周御史率先開口。

「林森追刺客去了,剛才我已叫花無淚進去看過。花無淚說那道劍氣可以消除,但是由它引發的陛下的舊疾就不是那麼好消除的了。」名言這時也開口了。

「大膽名言!你竟然敢私自叫花無淚給陛下看病,這是於法不合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定要定你全家的罪!」周御史怒道,表面上似乎是對名言這不合禮法的行為有所異議。但實際上卻是因為名言竟然可以越過所有人,而讓花無淚給皇帝看病而有所不忿。

吳王看著自己這位剛認的岳父和名言,心中不禁無奈。兩人本就政見不和,原來皇兄在時還好,這些可不得了了,於是向在一旁的顏閻偷偷使了眼色。

顏閻立即會意,身為國舅爺、皇姑父以及吏部尚書外加和親王的顏閻,無疑是此時場中最具權威的人,他制止了名言,並示意軍中的幾個大佬先退下。

接著便朗聲說到:「今晚的事,在場的各位希望能夠嚴格保密,誰要是將此事泄露出去了,依通敵罪論處!陛下龍體無恙,只是因為受到驚嚇此時還在昏迷中,我們只需待他修養醒來便可,眾位今晚還是散了吧。

另外,京都府尹全力配合林森所轄的御林軍,並調城外的驍騎營進入京城協助調查。今晚太廟被砍了一半,對民間就以施工貪墨論處,隨便找幾個人砍了以謝天下吧。」

殿中眾位大臣見國舅爺都如此說,而且幾位朝中閣老並無異議,便打算退下,正在此時,大殿的門被打開了。

「陛下醒了,陛下醒了。」太監總管一路小跑一路說到:「宣吳王殿下、國舅爺、名尚書、周御史以及眾位將佐覲見。」

眾人來到寢殿時,唐皇正在侍女的服侍下喝著要,免去眾人的禮后,吃力的說到:「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你們用不著妄加猜測,朕叫你們來,是有幾件事想說,中書令替朕記下。第一,立吳王為皇儲,待朕西去后,由其登基。」

唐皇剛說完這句話,跪著得眾臣心中不猶一驚,難道陛下已經傷重難愈了么,這麼急就先立了皇儲。

就在眾臣哭喊「陛下萬歲,壽與天齊」的時候,吳王已經淚眼婆娑地跪趴到了皇帝的床角,望著皇帝哭道:「皇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不要做什麼撈子皇帝,只要你沒事就好了,我只希望好好的做個王爺,皇兄,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唐皇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最喜愛的弟弟,心中不猶一暖,誰說皇家無真情的,自己的弟弟不就是么,隨即便輕聲對吳王說到:「皇兄沒事的,皇兄也不希望把這個重擔壓在你的身上,只是皇兄可能要修養一段時間。另外,他們不是也一直想要我立個皇儲么,皇兄膝下無子,只能委屈你了。」

隨即唐皇用力敲了一下床角,示意眾人安靜。

「朕說過了,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朕並無大礙,只是體內舊傷被激了出來,可能不能太過勞累,現在朕說第二點。命吳王監國,另由國舅(顏閻)、忠國公(名言)、周御史、大將軍李素(驍騎營統領)為柱國大臣,協助吳王在監國期間管理政務。

第三,伍德護駕有功,封侯爵,賞全家黃金千兩。另提林森為御林軍統領,護衛京師。

第四,調西路大軍至北方,防止北周南下。好了,下去用印吧。」

唐皇揮手讓中書令下去以後,對面前的人說到:「這次的事,朕覺得應該是有人用了霜嶺城這把刀來砍了我們南唐,是誰朕暫時還不清楚,但是想來那霜凌城為蜀國的護國門派,如果我們妄然行動,必定是北周與北漢得益。

此時北周正在伐漢,估計劉元分身乏術。所以此事定是北周所做無疑。

聽聞北周那邊新近有一個了不起的將領叫什麼趙胤的,先是平遼,此次又作為伐漢的先鋒,估計下一步就要到我朝了。只可惜我朝先是一敗,被迫遷都,現在還不能聚集元氣,只是希望眾位能夠齊心協力輔佐吳王,才不至於使我大唐江山滅亡。」

「臣等惶恐,定當不負陛下所託,望陛下龍體安康,率我等眾人一統天下!」眾臣山呼萬歲后,便起身退下。

這時,唐皇喚了名言與顏閻留下。

「朕覺得應該要請衍慶大師來趟南昌府了,兩位愛卿覺得如何。」眾人退下后,唐皇在自己最信任的臣子面前終於露出了疲憊之色,臉色慘白。

「陛下,您的傷怎麼樣了?」名言急切的問到。

「朕的傷恐怕不輕,都是這些年積累下來的,也怨不得別人,今日這葉孤雲不來,明日也得犯病。如此更好,反而給了朕安排後事的時間。」

顏閻淚眼婆娑,嘴角微微抽搐著,親眼看著這個自己最疼愛的侄兒傷重如此,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舅父,朕沒事的,只是苦了吳王這個孩子了,從小朕看著他長大,本就是個文人,此時卻要他扛著這座江山,也著實苦了他啊。」

顏閻此時已經走到了唐皇的身邊,握起他的手,渡了一股元氣進去。如果顏華或者顏藝此時在這裡一定非常吃驚,平時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父親,竟然是一位傾語中境的高手。

「舅父別試了,花無淚剛才已經來看過了,並沒有用。」雖然這麼說,但是唐皇並沒有阻止顏閻,而是看向名言問到:「老師,那書看得怎麼樣了。」

「回稟陛下,依老臣所斷,當今應為第十五象——戊寅離下震上豐,讖曰:天有日月,地有山川。海內紛紛,父后子前。那執掃帚的少年應該就是方才陛下所說的趙胤,估計此人定會掃平寰宇。」名言說到。

唐皇一急坐直了身子,對著名言說到:「難道我大唐也將被掃,可有何防範之法。」

「陛下勿急,臣看第十六象中所述』納土姓錢並姓李,其餘相次朝天子。』依臣推斷,即使那趙胤掃平天下,估計將來天下也將是李家的天下。」名言安撫到。

「如此最好,只是不知道朕能不能看到我大唐一統天下了。不過北方的情況也不能忽視,還請老師動用暗部的人馬,去監視一下那個趙胤的情況吧。」唐皇鬆了一口氣后淡淡地說到。

「臣遵旨。」

「以後吳王就拜託兩位愛卿了,希望你們能像輔佐朕一樣輔佐他,這樣才能保我大唐萬世基業啊。」

名言領旨出宮后,在自己的書房裡待了一整夜,直到東方見白時才出來。一隻信鴿從他手中飛出。

如今九洲自盛唐之後便戰亂不休,各個王國幾經更替,現如今便有六個國家矗立在這九洲大陸之上。

其中中原大地以長江為界,東北方為北周,西北方為北漢,東南方為南唐,而西南方則為西蜀。西蜀往北的青藏高原之上,均為吐蕃諸部的領地。至於長城以北直至極北之處,則盡歸大遼所有。

上述六國兵力不同,其中以大遼鐵騎最為強大,北周次之,南唐再次。西蜀僅能偏安天府之國,憑藉蜀道之難,但求自保。而北漢更是稱大遼為父國,當真不要臉。至於吐蕃諸部,由於不常與中原往來,因此國力尚無人可知。

名言放出的信鴿,沿著從南向北的氣流,越過長江一路向著北方的晉陽城飛了過去。

此時的晉陽城外兩隊軍馬正在列陣,其中一隊軍馬正中的方陣里,周帝柴彤此時正眯著眼望著對面的遼軍方陣。接著往外吐了一口唾沫對身邊的將領說到:「趙胤啊,你說劉光那個不要臉的東西,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劉邦的後人,簡直把他祖上的臉給丟盡了。啥都不會,就會叫遼人來幫他守城,要我說,還不如姓石的那個傻帽。」

「回稟陛下,這晉陽城易守難攻,守城的楊素聽聞也是一名十分厲害的武將。只是這遼兵,臣覺得應該目的和我們是一樣的,只是剛好碰上了而已。」那名叫趙胤的將領回答到。

「朕管他娘的耶律蠢材是什麼想法,既然碰上了,就一併把他們端了。趙胤,你留著,看朕親自上場,早就聽聞那個耶律蠢材是遼軍中的軍神,朕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

「皇上不可,您龍體要緊啊。」趙胤慌忙到。

「別把朕想得和娃娃似得,你趙胤能單騎破敵營,朕這身邊還跟著虎賁衛,哪有那麼不堪。」柴彤戴好頭盔后,對著趙胤身邊的白袍小將接著說到,」喬域,看好你們家將軍,不要讓他搶了朕的功勞!」

說罷便帶著身邊的虎賁衛沖了出去,邊沖還邊喊到:「趙胤,替朕看好中軍,指揮就交給你啦。「

而對面的遼軍看見這邊衝出來的兵馬後,也迅速集結,一隊騎兵在一個身著金色鎧甲的將領帶領下,迎著對面的北周軍馬沖了過去。

柴彤領著五百虎賁衛以及身後的三千騎兵,背著身後初升的太陽疾馳著。

這種久違的感覺不禁使他熱血沸騰,彷彿他這些兵馬是從陽光中衝出一般,向著對面的遼軍狠狠地刺了進去。他似乎都能看見自己待會將對面的遼軍騎兵砍殺殆盡的畫面了。

瞬息之間,兩隊騎兵即將相遇。

那金甲遼兵左手一揮,身後的騎兵忽然齊刷刷地舉起了盾牌架在身前,一轉盾,盾背後貼著的金箔立刻反射了初升的陽光,陽光如同一面牆一樣,狠狠地砸向了北周的騎兵。北周的軍馬被這突然間聚集起來的光線驚到,瞬時人仰馬翻。

柴彤好不容易穩住身下的戰馬後,轉身一看,北周的騎兵已經全部亂了陣腳,只有少數的精銳能夠穩住身下的戰馬,但是陣型已經混亂不堪,之前衝鋒的氣勢也散失殆盡。

就在此時,遼軍的箭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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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動九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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