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之二:社會實踐(真)
某家意義不明的過橋米線店中,靜靜坐著意義不明的大學生兩名,意義不明地看著對方,久久相對無語的二人在本來可以燙熟鵪鶉蛋的熱湯冷卻到可以直接入口之時終於發言了……
「動手吧。」
「……」
「動手吧。」
「……」
「如果此時不動手的話,我們誰也無法前進的。」
「……」
「邁出這一步,就可以迎來不同的未來……」
「……」
「如果這一步也無法邁出的話,將來到社會上怎麼混?!」
「哎……」
「哎……」
「剪子石頭布,輸的人動手。」
「還是拋硬幣吧,你要一還是菊花?」
「我可是比較喜歡用剪子石頭布的呢。」
「對於這種可以依靠技巧作弊的東西,我是從來也不信任的。」
「這麼說,拋硬幣是沒有作弊技巧的?」
「……」
「嗯……這樣吧,我的手機上有個拋骰子的程序,就用那個東西決定出手的人。」
「用拋骰子的程序到底是拋硬幣還是剪子石頭布……」
……兩雙死魚眼瞪著對方,最終還是沒有達成共識……
這時已經將近十三點,肚子也到了極限,對於這個事實兩個人都有清晰地體會,只好停下無意義的討論,開始了午餐……
A將米線吃完時B還在奮戰著,B從沙煲中抬起頭,「既然你已經完成了,那你去吧。」
「我的心已經有了決定。」貌似在吃米線的途中茅塞頓開,A兩眼發光冒出了這句話。
「哦~決定吃完就直接離開嗎?」B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A則是面無表情的閉上了雙眼,雙臂疊在胸前,「哼!你認為這種低級的激將法會對我有用嗎?!言語始終是無力的……等著吧,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決意!」
「言語的確毫無意義吶……」B將頭低下,繼續埋頭苦幹。
A睜開眼,滿是複雜的神色,看著還在吃著米線的B,微皺眉頭,看了看一旁的菜單,「對了,酸梅汁是什麼……你喝過么?」
「沒有。」
「我也沒……大概是一種傳說中的傳統飲料吧……」
B沒有回答。
「決心呢……讓你看看吧,我的意志!」A面色嚴肅,轉過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服務員。
B注意到A的動作,渾身一震……
「服務員!」A開口了,不同於之前與B的細語,而是能讓整個店裡都聽到的大聲疾呼(雖然店裡只有這兩個客人)。
服務員的視線轉向了A,面色麻木慘白毫無一絲可以算得上笑容的東西。
看著服務員的臉色,A愣了片刻,立刻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服務員,我再要一份……額……那個,那個酸梅汁!」
毫無服務意識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兩個字「三元。」
A的手微抖了抖,從口袋裡迅速抽出一張二十元,不過幾張一元被帶出了口袋掉到了地上。
服務員接過二十元,四個字,「有零錢嗎。」
A賠笑著撿起地上的幾元錢,點出三張一元給了服務員,服務員將二十元歸還,帶著三元走開了,一會兒,拿著顏色古怪的一杯汁水放在了桌上,再次離開。
無語的B看著A用吸管將那杯東西一吸而盡,好久才吐出一句,「完了?」
「啊!對,完了,就這樣……」心虛寫滿了A的臉……
「……」
「如此下去我們就不會有未來了!!!」A滿臉沉痛!「為了前進,行動吧!!!勇敢的少年!」
「……」B面無表情,「吃完就直接出去吧……」
「難道就這樣了嗎?!?!」表情更為沉痛了,「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的離開嗎?」
「還能怎樣……」
「就這樣了嗎?」
「就這樣了。」說著,B喝掉了最後一口湯。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這樣吧。」A無奈道。
兩人的視線再次交匯,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眼裡卻是十二分的無奈,同時將頭轉向服務員,又同時轉了回來,古怪的笑意更濃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這樣吧。」這是B。
兩人逃也似的離開了米線店,方才離開便爆出了飽含無奈的笑聲,引來周圍一陣注目。
「接下來呢?」平靜下來,A問B。
……
又是一段毫無意義的對話,A和B終於下了決定,去前幾天買鍵盤的地方碰碰運氣,併發誓這次定要成功。
「誰出手呢?若是去了那什麼也沒買就提出,是否不太妥?」
「那這樣吧,我買東西,你開口。」
「為什麼不是我買東西,你開口?」A反問。
「你要買些什麼?」
這句話倒是把A頂住了,A已經將所有東西準備齊全,而B的裝備還欠幾件。
A的神色再次變得堅定,「出發吧!不能再停留了,否則,誰也無法前進的!」
於是兩人不在踟躕,踏著堅定的步子走進了那家筆記本電腦賣場。
一個售貨員迎面走來「兩位想要什麼?」
A從容不迫的回答:「我們先自己看看吧。」就帶著B在賣場中逛了起來,一圈后,B顯然有些不耐煩了,扯了扯A的袖子,有所感應的A立刻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轉過頭,找到一個售貨員:「請問,有沒有清潔筆記本用的那些?」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
售貨員會意「有啊,」從柜子里取出一個盒子,「是這種么?」
「哦,是啊,就是這個,」A轉頭向B「要麼?」
「要,這個……多少錢?」「五元。」
「哦,要了,對了,還有,那個,有沒有用來貼鍵盤的那種膜?」話間不停給A打眼色,卻毫無懸念的被無視了……
「有。」又取出了一張貼膜,「這個十元。」
A還是沒有行動!
B帶著怨恨的眼神瞪著A,嘴裡露出一句只有A能聽到的話:「我還可以相信你嗎?」接著將錢給了售貨員,將東西收進書包,看著A。
A面帶慚愧,卻還是沒有做些什麼……
就這樣,AB離開了賣場,事情依舊沒有辦成。
「哎……」A的臉色變得灰暗,「看來我就只能達到這種程度了吶……」
「……」
「……」
無言的二人離開了賣場卻沒有走遠,不停的在賣場面前的那條路上徘徊。
「就這樣放棄嗎?」喃喃似自語,B停住了。
A:「還沒到要放棄的時候呢……」
「別浪費時間了!回去吧!!」B猛地跨出幾步,回頭看A,「走吧!」
「真的就這麼走了嗎?!」
B神色複雜,默無聲息,空氣彷彿變得凝重起來。
「還不能走。」B深出一口氣,看著A,「回賣場,這次一定要成事。」
「可是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A面色古怪。
「沒關係。」
「一定要去嗎?」
「一定!」
A感受到了B的堅定,不由轉開了頭,「哎……我的勇氣已被消磨耗盡了……」猛然回頭!「前進吧!祝你成功!」
B朝著賣場前進幾步,再次回頭「如果你不去的話,我會只完成我自己的份的!」
「沒關係……只要你成功就好……一定要得到幸福!」
「一起去!」B拉住A的手拖了起來。
「不,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A堅持著,穩如泰山。
「想清楚,若是不成功,你會如何,我去的話不會幫你做的哦!」
「我已經決定了!」
「……」B放開了A。
「去吧!邁出這一步,你將有個不一樣的未來……」
B再次邁開了步伐……不過將近時又停了下來,走回了A的面前。
沉默……
「去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A開始激勵B。
「等等……我需要補充些勇氣……」B掏出手機,將耳機戴上,聽起了歌。
A隱隱明白,那是平野綾的GodKnows……
時間過去了許久。
「還沒好嗎?」A問道。
「……」
「去吧!」A轉身離開,留下一個背影……向回程的車站前去。
途中不住回頭……B沒有跟來。
到了車站,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B的消息。
A拿出手機,寫了條簡訊「好好成功吧!迎來一個不同的未來……我的器量只能到此為止了……前進吧,祝你有個燦爛的前程……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過去了許久,手機開始震動,A接起電話,是B幾乎刺破耳膜的歡呼:「我成功了!」
……
我看著迎面跑來的B,有了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
……
以上,是我某天的經歷。
為了社會實踐報告上需要蓋的章……
這是個悲劇!
悲劇的形式主義,悲劇的沒有真正進行社會實踐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