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五十五個小公舉

55.五十五個小公舉

「柳將軍得勝歸來,護得邊境百姓安穩,朕敬你一杯。」

「謝過皇上。」季惟溪接過酒杯仰頭喝下,視線不經意間轉了一下就愣住了,不過頃刻便恢復了正常。

「柳將軍吃些點心吧。」

「她不吃。」

眾人的視線全部轉向說話的人,包括猶豫又驚訝的季惟溪。

景沐瑤心裡直叫苦,她怎麼忘了場合,這麼說怕是要給小公舉帶來麻煩。

她表面上強忍著不安,大大方方地拿起一塊點心塞到了嘴裡,片刻后咽下去才一臉迷茫地看著眾人:「怎麼?紫月,本宮臉上有點心渣嗎?」

看著景沐瑤叫了一聲紫月,眾人才紛紛回神,季惟武爽朗地笑了笑:「沒有,良妃臉上並無點心渣,只是良妃如何知道柳將軍不吃點心的?難道良妃進宮前認識柳將軍?」

季惟溪心裡暗叫不好,自她坐下,良妃就時不時地偷偷打量她,剛才還說了一句容易讓人誤解她們關係的話,這難道是她親愛的三哥設下的陷阱?故意引她來御花園賞花,還讓宮妃出手給她加上一個穢亂後宮的名頭?

想及此,季惟溪沉了臉色,打算開口說明她根本不認識良妃的事實,畢竟,她的目的都還沒達到,怎麼能這麼早就丟了命!她不要前功盡棄!就算為了那個人也不能此刻失敗!

然而,有人先她一步開了口:「臣妾不認識柳將軍啊,今日才第一次見。至於點心,若是柳將軍喜歡吃肯定早已下手,怎麼會等到這會兒。」

「娘娘蕙質蘭心,微臣佩服。」

「良妃觀察的真細心,是朕疏忽了,柳將軍若是不喜歡就別勉強了。」

「是。」季惟溪低垂了眉眼,心裡暗忖,這良妃到底是什麼意思?

酒過三巡,季惟武突然大聲笑了笑,漫不經意地提議道:「良妃,此刻美景在前,時辰也好,你何不跳支舞給大家助助興?朕可是聽聞柳將軍最喜觀舞,專門在府邸里養了一群舞姬啊。」

季惟武話音剛落,景沐瑤猛地抬頭看向了柳風語,忽而又像想起了什麼,緩緩地低下了頭去:「臣妾有罪,坐了這一陣子身子有些累,怕是跳不了舞了,實在是掃了大家的興。」

季惟武的臉色不太好看,但只一瞬便有恢復了正常:「良妃若是身子不太好就莫要跳了,柳將軍不會覺得……」

「微臣無妨,娘娘的身體重要。」

「皇上恕罪。」景沐瑤從石凳上起身有些慌張地跪了下去,「臣妾可否先行退下。」

「去吧去吧,紫月,照看好娘娘。」

「是。」

這下景沐瑤沒再猶豫轉身走開,強忍著心中的酸意保持著原主身為一個宮妃起碼的體態和優雅步伐。

回到寢宮的第一時間,景沐瑤就把宮女和太監打發了出去,直到寢宮裡只剩她一個人,她不管不顧地邊走邊把鞋子脫下來甩在地上,急匆匆地躺在床上之後死命地裹了裹被子,連腦袋都塞進了被窩裡。

「小九,你在嗎?」

【在的。】

景沐瑤吸了吸鼻子:「你說,我是不是崩了人設?良妃本來是一個七竅玲瓏的女子,處事圓滑分毫不差,剛才我怕是齣戲了。」

【嗯……是有點。】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生小公舉的氣。」

【真的不知道?】

「知道,知道,可我根本不想知道!」景沐瑤揪了揪被角,「吃醋這種事好丟臉……」

【她不就養了幾個舞姬嗎?說不定她就是單純想看跳舞娛樂自己呢?再說,舞姬也有別的用處啊。】

「別的用處我管不著,可她在沒有我的日子裡有那麼多舞姬陪著,想想真是委屈,為什麼我就沒在呢!我在的話,那些舞姬就好看了!」

【……你牛逼行了吧,我走了,聽你廢話心好累。】

「哦,好走不送。」

景沐瑤沉思了幾秒忽而就想明白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呢!剛才要是不走,還能多看看她的小公舉呢!估計八成是由於原主生病已久,所以情緒低沉進而對她的產生了些影響吧。

想開了之後,景沐瑤立刻掀開被子,深吸了一口氣后,喊了一嗓子:「紫月,本宮要用膳!」

景沐瑤靠在椅子上一臉愜意地等著上菜,旁邊的紫月有些拘束地站著,眼觀鼻,鼻觀心,悄無聲息。

等了不多時,寢宮裡陸陸續續地進來一群人,每人手上都端著一樣菜,先不說吃,就那麼看著,都是一種享受。

菜一樣一樣地放下,景沐瑤拿過紫月遞上來的筷子先行打量了一番,直到最後一樣菜落了桌,她才抬手要夾起其中一道菜來。然而,就在她抬手的一瞬間,手心裡就被塞了一團東西。

她下意識地捏緊手心抬頭看去,最後一個上菜的人悄然看了她一眼就緩緩地跟著前面的人退下了。

她心裡萬分疑惑卻又強忍著看被塞進手心裡的東西是什麼的想法,畢竟紫月還在,況且飯也還沒吃。

想及此,景沐瑤放下筷子在桌下把手中的東西換到了另一隻手上,換好之後,她重新拿起筷子開吃。

「紫月,一會兒剛才那些上菜的人是要再來撤菜的吧?」

「是的,娘娘。娘娘可是飽了?」

「沒有,本宮再吃幾口。對了,你去把水換換,本宮覺得有些涼,喝著不大舒服。」

「是,奴婢立刻去換。」紫月拿過水壺欲要走卻又頓了一下,「那娘娘需要叫別人來伺候嗎?」

「不用,你一會兒換了水伺候本宮就行了,人多了怪心煩的。」

「是。」紫月行禮之後拿著水壺退下了。

紫月這一走,景沐瑤立刻坐直了身體,四處打量了一下確定沒有別人之後,她趕忙拿起手中攥著的東西攤開在眼前。

——娘娘有事儘管吩咐,封逸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紙團上寫著這句話,白紙黑字,字字清晰。

若不是這紙團,還有這人名,景沐瑤差點忘了之前季惟武晚上來找過她,說是要她幫忙的事。

這封逸就是原主的哥哥,也是季惟武想要借死士的人。

奇了怪了,她一時都忘了這件事,封逸怎麼會主動暗示於她?借不到死士著急的人該是季惟武,他一個被借的人怎麼反倒更心急呢?他主動寫紙條暗示她證明他心裡清楚季惟武的打算,可他若是真的已經知曉,為什麼又要來暗示她呢?

這其中的思路景沐瑤一時不能理清,腦子裡有些亂。

到底是怎麼回事?

糾結地捏了一撮頭髮在手,景沐瑤一心二用,邊捏的同時邊繼續想。剛才她向紫月求證到上菜的人一會兒還要來撤菜,也就是說,她到時候就要給予答覆。這其中的緣由弄不清楚,她如何能答覆呢?若是答錯,小公舉的安危怕是也會受影響。

景沐瑤糾結了片刻也沒有任何思緒,她有些泄氣地夾了一口菜在嘴裡,嚼的同時帶情緒的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恰好壓住了被她剛剛扔在桌上的紙條。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紙條就挪開了,可下一秒,她猛地伸手拿過紙條放在了眼前。

盯著上面的字足足有一分鐘景沐瑤才把繃緊的情緒鬆了松,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笑意消失於嘴邊之後,她站起身拿過桌上的毛筆,洋洋洒洒地在那一排字下面添到——哥哥,清如求一批死士,願幫忙。

原主的毛筆字寫得漂亮,景沐瑤意識到她能憑著原主的手感寫字之後,也不吃飯了,重新在桌上找了一張紙隨意地寫了起來,看著紙上漂亮的字跡,她得意地笑了笑。

紫月端著水壺進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景沐瑤認真執筆的樣子,她把水壺放在桌上方才走上前開口道:「娘娘可是不吃了?」

「我在等你的水,有些渴,喝了之後再吃。」

「是。」紫月稍稍抬眼掃了一下桌面,由衷的說道,「娘娘的字寫得真漂亮。」

「是吧,本宮也覺得不錯。」

「奴婢從未識過字,斗膽問一句,不知娘娘紙上寫的這些字是什麼意思……」說到最後,紫月緩緩地低下頭去,似是害怕至極。

「這個啊……」景沐瑤盯著紙上方才寫的亂七八糟的內容,有些不忍開口,「就是些大家詩詞罷了,想來紫月你也不會感興趣。咳,那個,水呢?本宮渴得厲害。」

「是奴婢疏忽了,水在桌上,奴婢立刻去端過來。」

「不用,本宮過去自己喝,正好喝了再吃幾口,難得胃口好了些。」

「是。」

景沐瑤把手心裡的紙條攥得緊緊的,裝模作樣地夾了幾口菜之後,也不再吃,只是悠閑地坐在桌前閉眼小憩。

「娘娘,御膳房的那些人到了,在外面候著呢,要叫他們進來嗎?」

「叫吧。」

「是。」

紫月得了命令出去叫那些人進來,景沐瑤看著魚貫而入的人默默地沒說話,果然順序沒變,給她遞紙條的人還在最後。

在最後一個人彎腰端盤子的一瞬間,景沐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眾人察覺不到的角度把紙條塞給了他。

「紫月,本宮累了要休息,你帶著所有人都下去吧。」

「是,奴婢遵命。」

等到寢宮裡就剩她一個人,景沐瑤拿起書桌上的一張寫有字的廢紙看了看,隨後就揉成了一團。

根據原主的記憶,這書桌是季惟武專門叫人準備的,以便於他偶爾處理些事情,所以她剛才稍稍一翻就找到了一張廢紙,上面的內容雖說不全,但明眼人一看就是關於朝廷的事。

嘖,季惟武的字不怎麼好看啊,還不如原主的字寫得漂亮。

這邊她隨手揉了季惟武寫過的廢紙,那邊紫月正站在殿外的一個角落裡四處張望,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終於,有一個穿著太監服的男子走到了她的跟前,兩人之間似乎做了什麼動作。

稍頃,紫月低聲對他說道:「告訴主子,那人可以相信。對了,讓主子查一下,皮卡丘,柯南,都是什麼東西……」

此刻的紫月,半點沒有面對景沐瑤時的恐懼,雖說話里叫著主子,可臉上的神情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地位卑微的樣子,反倒像是一個主子。

紫月,紫氣東來,眾星拱月,倒是個吉祥的名字。

可名字代替不了人,命運幾何,最終還是看結果,運氣半點不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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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咱不污![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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