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才不喜歡發燒同睡呢哼
德拉科看著父親的眼睛,眼睛里無所畏懼:「什麼事情呢?」
盧修斯不願再與他演下去,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
德拉科禮貌地道了聲晚安,退後關上了門,被黑暗籠罩的一瞬間,右手才開始顫抖起來。
其實他剛才緊張地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一直在強忍著內心對父親的敬畏與恐懼,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可父親連晴明的全名都非常清楚,恐怕幕後早就有所調查了。
是啊,斯萊特林哪裡不是眼睛呢?
帕金森家族、扎比尼家族,誰會為了同學,或者所謂的友誼得罪馬爾福家的族長呢?
恐怕父親已經知道自己和晴明有些親密的關係了。
德拉科匆忙地下樓,低聲咒罵了一句。
自己也是毫無準備,謊話都沒有哪怕一點點地說服力。
樓梯被飛快的腳步踩得咔噠響,德拉科從二樓下來,發現母親正提著夜燈守在樓下。
微弱的燈光讓她整個人身影都變得柔和起來。
「……母親?」德拉科愣了下,心裡飛快地思考起來。
那次魁地奇訓練之後,兩個人在公共場合併沒有做過過分親密的舉動,扎比尼從來窩在自己卧室里,應該不會注意到自己什麼時候去了晴明的房間。
可是……萬一父母都已經知道了他們開始戀愛的事情呢?
黑魔王會利用自己去傷害他嗎?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又該如何處理家庭和戀人的問題呢?
「小龍,」納西莎看著一臉疲憊的德拉科,緩緩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永遠在你身邊。」
「母親?」德拉科被這樣有些沉重的表態嚇到,他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是要……出什麼大事了嗎?」
「不算很清楚,但恐怕是這樣的。」納西莎嘆了口氣,撫了撫他的頭髮:「……一定要在學校保護好自己。」
伏地魔要做大動作。德拉科眼神一凜,咬咬唇嗯了一聲。
無論如何,自己都要保護好他。
洛夫古德莊園這邊,也是照舊的家庭之夜。
「你可不能再喝酒了,」晴明抽回杯子,看著已經開始傻笑著和空氣划拳的爸爸,無可奈何道:「我去給你取點醒酒魔葯?」
雅子夫人今晚要回安倍家處理家事,提前吃了一點便離開了,剩下父子兩呆在家裡。
「……把那,嗝。把那個麥芽啤酒,再給我來一口。」巴頓半趴在桌子上,揉了揉鬍子,眯著眼看著兒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交換。」
「全家人都知道你的私房錢在哪裡,爸爸。」晴明試圖不讓他夠到酒杯,無奈道:「周末是可以喝一點,但是要有度。」
「不……是有關於霍格沃茨的秘密。」巴頓眨了眨眼,趁晴明愣住的一瞬間,飛快地奪回杯子又灌了一口,咋吧咋吧嘴道:「嗯……真香。」
「什麼事呢?」晴明給小紙人比了個手勢,讓它取醒酒魔葯過來。
「有求必應屋,聽說過嗎?」巴頓晃了晃手指,臉上掛著微醺的笑意:「我那時候雖然不和波特那幫紈絝一起玩,但是學校里一些秘密我還是,嗝,很清楚的。」
「有求必應?」晴明還真沒聽說過,好奇道:「那是幹什麼的?」
「有時候不想上魔咒課,我就去那睡一覺,」雖然統共就喝了一紮啤酒,可巴頓已經半醉了,癱在椅子上喃喃道:「那兒的床,真的,又乾淨又舒服。」
「……就是個睡覺的地方嗎?」晴明接過小紙人遞過來的醒酒藥,湊近父親道:「喝了吧。」
「不僅僅是睡覺!」巴頓瞪了他一眼:「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就在八樓!」
八樓什麼都沒有,晴明在學校散步的時候早就去逛過了。
今天看起來醉的有點厲害啊,都開始說胡話了。
晴明正舀了一勺醒酒藥湯,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那……你聽說過湯姆·里德爾嗎?」
「誰?」巴頓不耐煩的拍了拍桌子:「不就是伏地魔嘛!」
「你知道有關他的事情嗎?」父親也是經歷過巫師戰爭的人,應該也有所了解吧。
「伏地魔?」巴頓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看著兒子醉眼朦朧道:「你是不知道,在我們有些貴族的族長嘴裡,他就是個可笑的小白臉。」
等等?
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
晴明不太確定爸爸是喝糊塗了還是怎樣,不確定道:「小白臉?被女人包養的那種?」
「不然呢?」巴頓攤開手看著他:「赫普茲巴·史密斯,一個死掉的老富婆,以前我們家族裡的人還為了珍貴的魔葯去求過她,之前就包過他啊。」
「後來呢?」晴明不太確定自己該怎麼套話,他在震驚之餘發現自己對這個魔頭……真的一無所知。
「老富婆估計太變態了吧,連小精靈都沒忍住把她給殺了,」巴頓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但是之前俊俏的里德爾先生在她家裡待過很久,這是幾個望族心照不宣的秘密。」
伏地魔被包養過??
那種關係的包養??
晴明嘆了口氣,餵了父親魔葯,哄他去好好睡一覺。
這都什麼破事。
哈利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
然而布萊克現任家主也剛起床,正揉著腦袋煎培根。
「嗨,早上好。」布萊克看到教子走了過來,開心的打了個招呼。
「已經是中午了。」哈利皺了皺眉,接過鍋:「快糊了。」
大概是長期被當做童工的緣故,他在家務與烹飪方面還算得心應手。
小天狼星看著他飛快地忙活,有些不知所措的擦了擦手,試圖找個話題:「以前,我們幾個發明過一個很厲害的東西。」
「嗯?」哈利看了他一眼,好奇道:「幹什麼用的?」
「叫活點地圖。」小天狼星撓了撓頭,尷尬道:「不過你爸爸有次拿他調皮搗蛋來著,最後被費爾奇沒收了。」
「沒收了?」哈利愣了下,喃喃道:「也就是說,這個東西還在是嗎?」
「你可以找找看,」小天狼星笑著道:「反正費爾奇那個老東西沒有收拾東西的習慣。」
香噴噴的午飯很快出鍋,哈利又炸了點兒薯條,一併端到桌上去,隨口道:「我之前和朋友們一起玩,發現學校里有個去霍格莫德的密道。」
尖叫棚屋?小天狼星愣了下,試探道:「禁林旁邊那個?」
「你知道這個?」哈利眼睛亮亮的看向他:「那棵打人柳可有意思了,只要按一下那個疤就不動了。」
「你……也會阿尼瑪格斯?」小天狼星有些緊張:「這個一不小心會受傷的。」
「不不不……是我的同學養了只很聰明的兔子。」
山兔之前沒事逗那棵打人柳玩,後來發現有條密道通向別的地方,就飛快跑回去拉來晴明他們,帶他們偷渡到霍格莫德去玩。
「那裡……是你爸爸另一個好朋友常去的地方。」小天狼星嘆了口氣:「月亮臉,盧平,他以為我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在我被捕的時候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哈利啃著漢堡,好奇道:「誰來了?」
「這可不對勁。」小天狼星抓起魔杖,警惕地靠近遠處的窗戶:「這個房子被施過咒,一般人不可能知道這裡。」
他探身向下看去,驚呼出聲:「盧平——」
居然剛聊他他就到了!
相比於已經在醫院調養的精神煥發的小天狼星,盧平的臉上滿是中年人的疲倦與平靜。
「我一直在找你!」小天狼星衝下樓去給他開門,還差點摔了一跤:「你……你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之前你從阿茲卡班出來的時候,我還來這兒找過你。」盧平嘆了口氣,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哈利道:「怎麼會這樣,蟲尾巴跟了黑魔王?」
「當初下赤膽忠心咒的時候,我以為伏地魔會針對我,」小天狼星看著老友,又是興奮又感到愧疚,他回頭走到哈利身邊,悲傷道:「是我讓莉莉他們更換保密人的。」
「唉……」盧平整理了下頭髮,走到哈利身邊,認真道:「哈利,我是你爸爸以前的好朋友,也是你下個星期開始執教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
「啊?」哈利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我記得吉哈特教授不是……」
「他在簽售會上似乎調戲女粉絲來著,」盧平露出嘲諷的笑容:「被人家丈夫打成重傷了。」
「是鄧布利多讓你去的?」小天狼星露出快活的表情:「我簡直可以看見斯內普吃癟的那張臭臉了。」
「斯內普教授不是很好的人么?」哈利疑惑道:「他還給我補過課。」
兩個格蘭芬多同時扭過頭來看向他,臉上露出極其複雜的表情。
這真的是……詹姆的孩子?!
小天狼星條件反射地掏出魔杖,警惕道:「那個白痴是不是給你下咒了,哈利?」
「呃,」哈利發現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乾巴巴道:「我一年級開始就和斯內普教授很熟了啊……」
「他沒有為難你?沒有對你做不好的事情吧?」盧平有些愧疚,如實道:「……我們四人組在學生時代,曾經霸凌過他,做過很過分的事。」
「唔,如果真的是這樣,」哈利想了想道:「那你下周確實應該跟他道個歉。」
小天狼星覺得這個世界都不對了,他皺著眉看向盧平,晃了晃手:「你也不正常了?」
「不,西里斯,」盧平認真道:「我當初還是學生的時候就想阻止你們,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太懦弱了。」
當初他們仗著人多,沒少嘲笑欺負那個瘦弱的黑髮男孩。雖然之後盧平做了級長,試圖去緩和幾個人的矛盾,可還是無濟於事。
畢竟波特和小天狼星年輕氣盛,耳朵里是聽不進勸的。
「可是……」
「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盧平打斷了小天狼星的辯解,他看向哈利,溫和而愧疚道:「我想找個日子,帶你回戈德里克山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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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兔正在小路上歡快的蹦躂,忽然整隻兔被拎起來了。
「啊呀呀呀——」山兔一陣亂扭,發現是妖狐拎著她的領子。
「你幹什麼!」她氣呼呼道:「放我下來!」
「是你把我招出來的啊。」妖狐垂眸看向這個小東西,輕聲道:「晴明大人說你歸我了。」
「真的嗎!」純良的山兔仰起頭來看他,有些不可思議:「晴明大人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把我扔了?!」
「畢竟你是狗糧,而我,是SR啊。」妖狐勾起嘴角,像拎著獵物一樣拎著山兔,在禁林里遛彎:「你說我在哪兒把你吃掉比較好呢?」
「你你你你不能吃我!」山兔惱怒道:「那麼多狗糧你不吃!何況你還是我召喚出來的!」
「呵。」妖狐把她舉到面前,一兔一狐大眼瞪小眼。
「你再亂動試試?」他推了推面具,慢條斯理的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啊——」
「草哥救我——」山兔被嚇得把自己蜷成了一個毛球,兩隻長耳朵拚命亂晃:「不要吃我啊救命——」
「那你聽不聽我的話呢?」妖狐輕描淡寫道:「不要想著去找晴明大人哭哦,他最近忙的心情都不太好呢。」
山兔垂下耳朵,無精打采道:「嗚。」
就這樣被拋棄了!
像狗糧一樣被拋棄了!
「現在,」妖狐把她放到地上,勾起嘴角道:「去給我找吃的來吧。」
「以後你的一切,都要聽我的喲。」
「山兔呢?」晴明趕著作業,忽然發現暖手的小毛球不見了。
「出去玩了吧。」歪倒在靠墊上看書的螢草懶洋洋道。
德拉科從自己房間里出來,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才敲了敲晴明的門。
「嗯?」晴明略有些驚訝的被他親了一下,下意識擦了擦嘴道:「怎麼了?」
「哈利跟我說,費爾奇那裡有一個活點地圖。」德拉科又湊過吧唧一口,笑的一臉狡黠:「我們用式神把它拿出來吧。」
「可是……洛麗絲夫人會告狀的吧。」晴明放德拉科進來,隨手把房門關上,下一秒卻被他用胳膊困在牆邊:「它會嗚……」
德拉科垂下眸子,又來了一個綿長而又專註的吻。
一時間,滿室都是兩個人細碎而又急促的喘丨息聲。
晴明被德拉科身上荷爾蒙的味道迷得有些恍惚,再睜開眼的時候,冰藍色的眸子里蒙上了氤氳的霧氣。
「它會什麼?」德拉科蹭了蹭他的臉,壞笑著低聲道。
「會……」晴明剛一開口,又被親了一下。
「會什麼?」德拉科眼睛里滿是捉弄的神情。
晴明眯著眼看他,拒絕出聲。
「好啦,不逗你玩啦。」德拉科把他拉到自己懷裡,用下巴靠著他的一頭銀髮,無所謂道:「洛麗絲夫人又不是阿尼瑪格斯,費爾奇就是個啞炮,怕什麼?」
哈利正在一樓等他們,看到德拉科出現的時候,他拉著羅恩湊過去開始嘰嘰喳喳,完全沒發現晴明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窘態。
「就是一張羊皮紙一樣的地圖,」哈利跟螢草努力比劃著:「上面可能是空白的,你只要拿回來就好了。」
他們走到看門人的辦公室旁,隱約看見洛麗絲夫人窩在裡面睡覺。
「你隱身進去吧。」哈利緊張道。
「不用了啦。」螢草露出淺淺的笑容,像領導視察一樣大步跨了進去。
「喵——」洛麗絲夫人被東西的翻動聲吵醒,沖著螢草弓起了背。
螢草停下動作,漫不經心地瞥了它一眼。
那是魔王一樣冰冷而恐怖的眼神。
「嗷嗚——」洛麗絲夫人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誒?」哈利看著慌不擇路的貓從眼前跑掉:「它受什麼刺激了?」
「管他呢。」羅恩好奇地往裡面張望:「那個地圖很神奇嗎?」
「終於在抽屜里找到了呢。」螢草緩步走了出來,揚了揚手中的羊皮卷,露出有些羞澀的笑容:「久等了哦。」
一眾人離開了這兒,找了個空教室坐下。
「咳咳。」哈利掏出魔杖,回憶教父說的話:「我莊嚴宣誓我不懷好意。」
羊皮紙上,像有誰濺了墨汁一樣,有墨點憑空出現,逐漸繪成了霍格沃茨八層的環境,學生老師的名字都在上面。
「這是你爸爸做的?」赫敏驚奇道:「簡直比GPS還好用。」
「有求必應屋?」晴明看著八樓的標記,喃喃道:「真的有這個啊?」
「有啊,」哈利眨巴了下眼睛,補充道:「我教父說這個屋子有幾百種用途呢。」
德拉科支著下巴聽了半天,眼睛一亮。
以後和晴明窩在一起寫作業或者黏糊的時候,可以用這個房間啊。
本身斯萊特林休息室里眼多口雜,圖書館里也到處是人,去這種隱蔽的地方,別人也進不來,簡直不能再合適。
赫敏卻想著,以後終於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學習了。圖書館里總有些姑娘喋喋不休地講話,平斯夫人出面呵斥才肯閉嘴。
羅恩還喜歡偷偷在圖書館吃東西,真的是讓人分心。
「我之前半夜醒過來,」哈利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認真道:「聽到鄧布利多說,伏地魔把自己分成了八份。」
前因後果一念叨,晴明喃喃道:「我爸爸說……貴族的內部消息里,黑魔王被包養過。」
赫敏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他們兩,拍拍桌子道:「說!正!事!」
「就是正事啊。」兩個男孩異口同聲道。
這沒法聊了。赫敏神色複雜地想著。
德拉科神色一動,看向晴明:「你們家族?說誰包養過黑魔王?」
「史密斯什麼的,」晴明記得不太清楚:「就是個很有錢的老太太。」
「那個巨富的遺孀?!」德拉科驚訝道:「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和郝奇帕奇的金杯之前都在她家收藏著呢。」
「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哈利一拍桌子:「就是這個!這個就是魂器之一。」
「也就是說世界上有八個這東西要被破壞掉?!」羅恩皺著眉,一臉不可思議:「世界上這麼多東西,誰知道『那個人』選的什麼啊?」
「起碼還是有線索的。」德拉科低聲道。
既然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被他拿去用了,恐怕金杯也難以倖免。
格蘭芬多的寶劍,拉文克勞的冠冕……
「寶劍不可能被『那個人』搶走,」赫敏思維更快,她飛快道:「《霍格沃茨建校史》里提到過,寶劍都是由校長收好,代為保管,鄧布利多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的。」
「那麼冠冕呢?」晴明思考道:「冠冕也被富豪拿走了嗎?」
「這種東西都是傳說中的寶物,」羅恩嘆了口氣:「誰知道現在還在哪?」
黑魔法防禦課。
「康沃爾郡小精靈。」盧平拍了拍一旁的籠子,看著眼前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一臉防備地瞪著它們,失笑道:「看來上次你們在這節課上不太愉快啊。」
何止是不愉快。
這群青灰色的、只知道吱哇亂叫和亂躥的小精靈,上次幾乎把這個教室給毀了。它們瘋狂地咬碎砸壞所有能夠碰到的東西,有好幾個學生都被抓傷了。
洛哈特那個蠢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控制它們,整節課上到最後,所有學生都從教室逃了出來,還是麥格教授出面處理了這場鬧劇。
連我的書包都被撕成碎片了。晴明鬱悶地想。
德拉科仍然坐在晴明身邊,只是面無表情。
自從上魔葯課,斯內普把他們分到一個組以後,大家都按照分組約定俗成的坐,潘西雖然對晴明所有忌憚,但是對他和德拉科關係的親密程度還是無從判斷——畢竟每個人都有寫不完的論文,頂多只有捕風捉影和八卦的時間。
「一口氣把它們都放出來,明顯是不合適的。」盧平試圖讓學生們都安靜下來,舉起魔杖示意道:「統統石化——」
「梆!」一個小精靈鐵青著臉倒了下去。
「就像這樣。」盧平示意道:「每組過來領一個小籠子,先關著它進行練習。」
隱身的螢草聽到這話,失望的嘆了口氣。
上次她可是趁亂潛入學生之中,吃掉了不少這個小東西……蘋果味兒,嘎嘣脆。
這個魔咒很簡單,趁著大家練習,晴明開始把自己學過的咒術往它身上丟。
「滅!」
「生!」
「縛!」
他扭過頭來看向螢草,無奈道:「不要磨牙了,真的不能給你吃。」
「好吧。」螢草委屈地縮回勾玉里了。
突然間,遠處的大籠子里,暴躁的小精靈突然頂開了鐵網,強行突破了防線——
一瞬間十幾隻小精靈瞬間撲了出來!
教室里幾個女生的尖叫聲摻雜著翅膀的撲棱聲紛亂響起,德拉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在暴動發生的一瞬間,本能地把晴明撲倒,用身體護住他。
可是不到一分鐘,教室里卻又安靜下來。
晴明被困在他的身下,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緋紅。
德拉科緩緩地起身,發現兩個班的同學都在安靜地盯著他們兩。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躲,小精靈們就被盧平用無聲咒飛快的依次解決了。
一時間,幾十個人的、帶著各種情緒的眼光無聲的看著他們兩。
所以這該怎麼掩飾……
父親想不知道都難啊。
「……」德拉科艱難地輕咳一聲,把吃痛的晴明扶起來。
「第一時間保護同學,」盧平把被瞬間全部石化的小精靈收拾回籠子里,看著他們乾巴巴道:「很……好,斯萊特林加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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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在人多的地方會不自覺地離德拉科遠一點。
但是無濟於事。
沒過兩天,父親的貓頭鷹又飛過來了。
「今晚回家一趟。」
德拉科揉著眉心,余光中看見潘西正打量著自己。
「嗯哼?」德拉科沖著她挑眉,不悅地晃了晃手裡的信。
潘西臉色一變,飛快地低下頭切盤子里的約克郡布丁。
果然是她。
德拉科心煩的簡直想把世界上所有的巨怪都丟到她的房間里,開始無可奈何地飛速思考這次要怎麼應對。
這件事,很難瞞,也基本上瞞不住。
他難得的惋惜自己的家族出身——倘若自己是個泥巴種,現在不知道可以多自由。
晴明坐在很遠的地方,正在沉默著喝湯。
卻突然聽見了嘈雜的喧鬧聲中,他輕輕的一聲嘆息。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是夜晚。
德拉科換好衣服,對著壁爐深呼吸。
我要冷靜。我要保護好他。
他露出貴族式玩世不恭的笑容,揚起下巴進了壁爐。
家裡冷冷清清,母親不知道去哪裡了。
這次連晚飯都沒有給我準備。德拉科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餐桌,轉身上了二樓,敲了敲門便進了書房。
父親老樣子背對著他,慢條斯理地翻著報紙。
「……」德拉科沉默著,不願意開口。
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盧修斯深知兒子的脾氣,漫不經心道:「現在知道瞞不住了?」
德拉科把手□□兜里,報以同樣滿不在乎的口吻道:「瞞不住什麼?」
晴明送給他的那個掛墜,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裡,手感溫潤如玉。
他又開始下意識地深呼吸,偏偏身後的窗子漏風,冰冷的夜風讓他後背發涼。
「晴明·洛夫古德,洛夫古德家族唯一的小少爺,日本母家那邊聽說還有雄厚的勢力。」盧修斯翻了一頁報紙,如閑聊一般淡淡道:「開學第一天,鎮住了你們一幫顯要出身的少爺小姐,聽說連校長的鳳凰都能隨意差遣,是,還是不是?」
「是。」德拉科握緊那塊勾玉,強迫自己露出嘲諷的笑容:「您是想要我把他怎樣呢?」
「不是我想怎樣。」盧修斯放下報紙,打了個響指讓躺椅轉過來:「是黑魔王想怎樣。」
他雖仰視著自己的兒子,眼神卻冰冷壓抑,讓德拉科下意識地想往後退一步。
「父親。」德拉科看著他,咬牙道:「我不明白。」
「那這個……你明白嗎?」盧修斯緩緩地挽起一側的袖子。
「沃爾普及斯騎士,人們口中的食死徒。」
骷髏頭、蛇身,暗黑的黑魔標記,像傷疤一樣刻在父親的皮膚上。
「萊斯特蘭奇、多洛霍夫,」盧修斯打量著胳膊上的標記,漫不經心道:「你知道黑魔王還有多少個家族在誓死追隨著他,哪怕之前已經戰敗過一次?。」
「但是,父親,」德拉科喃喃道:「這個人甚至都不是純血啊?」
「他打著所謂純血的旗號,」少年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可是連自己都是個泥巴種啊。」
「真是天真。」
「泥巴種、純血、斯萊特林……」盧修斯輕笑一聲,無謂道:「你還真以為他們追隨的是自己的信仰嗎?」
恐怕也只有貝拉特里克斯那個瘋子才是。
小龍神色一變,只覺得無比的荒謬:「當時巫師大戰死了那麼多人,不就是為了清除異類嗎?」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泥巴種,與我們有多少關係?」盧修斯嗤笑一聲,冷冷道:「孩子,成年人永遠只會捍衛一樣東西,那就是屬於他自己的利益。」
馬爾福家永遠都不會站在任何一邊,只會選擇永久地捍衛家族的榮光與利益。
榮光本身,也是利益的一部分而已。
「誰關心自己跪下親吻袍角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純血?」盧修斯盯著兒子已經有些慌亂的眼睛,淡淡道:「泥巴種的湧入已經混亂了巫師界的秩序,你難道還不懂嗎?」
德拉科臉色一白,忽然明白父親為什麼還不從這泥潭中脫身了。
他一直以為,父親是所謂的「純血至上」者,甚至自己還考慮過能否說動他。
但是,這些人要做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捍衛純血!
之所以能夠狂熱的追隨伏地魔,只不過是因為他顯示出最為強大而黑暗的力量,和足夠誘人的野心。
他們是要重新給巫師界的利益分配洗牌!
他們要的,是清除擋道的泥巴種,重新加固貴族的利益,恢復曾經的古舊秩序!
「魔法部、古靈閣,什麼人都能混進去,本來就夠亂的了。」盧修斯揉了揉太陽穴,換了個姿勢倚著,懶洋洋道:「你真的以為就憑馬爾福家的幾個莊園,你就可以一直驕傲下去?」
霍格沃茨里的泥巴種越來越多,魔法界日新月異的在不斷變化著。
沒有足夠強大的權力、沒有徹底而□□的壟斷,再豐厚的資本也會被後來居上者搶走。
「你還真的以為,馬爾福家族可以全身而退嗎?」盧修斯抬起頭,指了指三樓,又看向兒子,苦笑道:「知道多少人在盯著我的舉動嗎?稍有差錯,被扔在地窖里的可就是我了。」
莊園?
伏地魔揮揮手指,多少信徒連命都願意交出來,何況馬爾福家一個小小的莊園?
一步錯,全家人可能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讓我們回到剛才的問題。」盧修斯偏了偏頭,任由鉑金色的長發垂落,他又打了個響指,喚小精靈端紅酒過來:「晴明·洛夫古德,黑魔王想籠絡他,把他納為己用。」
德拉科惶然無措地看著父親,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只是個少年。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對抗這些老謀深算的成年人的能力。
他甚至……開始明白自己保護不了他的戀人。
倘若黑魔王真的要下手,自己就算衝過去攔住,也無濟於事。
「你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和他打好關係就可以了。」盧修斯搖了搖紅酒杯,輕嗅一下:「我相信……你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是。」德拉科垂眸道。
「去吧。」盧修斯瞥了一眼門口,目送兒子倉皇的離開。
他晃著紅酒杯,低聲道:「克洛。」
一個小精靈憑空出現,俯首帖耳地站在靠椅旁。
「麻瓜的頭髮給我準備好了嗎?」
「都備好了。」
「那就好,」他瞥了一眼遠處放著的復方湯劑,淡淡道:「明天我要和納西莎,同去洛夫古德莊園作客一趟。」
之前接到邀約一直沒空,現在確實需要……好好談談。
晴明正抱著酣睡的山兔窩在窗邊看書,突然聽見門被倉促地敲了敲。
「誰?」他把山兔放在一邊,匆忙下床過去開了門。
「……晴明。」德拉科站在門口,靠著門框看著他,深灰色的眸子里滿是迷茫和疲倦。
他又喃喃了一聲「晴明」,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像小孩子一樣輕聲道:「抱抱我。」
「你是怎麼了?」晴明有些著急,用懷抱接住了他,一面把門費力的關上。
德拉科整個人都變得好燙,臉上滿是無助的神情。
「你發燒了?!」晴明慌忙地把他扶到床上,伸手一探,溫度差點把他嚇到:「剛才幹什麼去了?怎麼會發燒起來?」
這段時間過重的精神壓力和不規律的生活習慣,終於壓垮了他。
小龍好幾天沒有睡好,晚上在漏風的窗邊站了太久,已經開始高燒了。
德拉科快進入昏迷的狀態了,嘟噥了兩聲便睡了過去。
「你不能睡啊……」晴明左右看了一眼,拍醒山兔著急道:「螢草呢?!」
「草哥?」山兔迷迷糊糊道:「好像又偷偷去禁林了吧。」
晴明幫小龍掖好被子,披上長袍便沖了出去。
等他從龐弗雷夫人那裡取來退燒藥的時候,小龍已經睡得昏昏沉沉的了。
這是怎麼搞的。晴明心亂如麻地吩咐山兔去接開水來,一面把他扶在懷裡,想給他喂些葯。
「……不要動他。」德拉科無意識地喃喃道。
「……離他遠一點。」
晴明動作一滯,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小龍好像……背負了太多不屬於他的東西。
他皺起眉頭,不自覺地思索起來。
誰要動自己?
難道是……黑魔王?
他看上了自己家族背後的勢力?還想鬧什麼幺蛾子?
真是可笑。
晴明心想這些事暫時都沒有小龍重要,低頭看向自己病倒的戀人,一臉的心疼。
怎麼會回來就病了?
魔葯被一點點地喂下,很快額頭上便冒出細密的汗珠。
沒過一會兒,滾燙的溫度開始緩緩下降。
「山兔,你回勾玉里去。」晴明接過熱水,淡淡道。
山兔不知所以,但是點點頭便消失了。
晴明嘆息一聲,擰乾了熱毛巾,開始給德拉科脫衣服。
雖然都是男孩子……可是這樣做還是有些彆扭。
晴明脫到最後一件的時候,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卻還是小心地掖了掖被子,閉著眼扒掉了。
脖子、腋窩、平坦的小腹,還有大腿內側。
熱毛巾一一溫柔的擦拭過淋巴結和附近的地方,很快德拉科舒服地哼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他的皮膚柔軟而溫熱,讓人忍不住親一下。
等到晴明半夜起來喂第二次退燒藥之後,他才肯去倉促地洗個澡,回來同小龍一起睡下。
冰冷與溫熱相觸的一剎,讓他有些顫慄。
從未這樣……肌膚相親著抱在一起。
彷彿自己可以陷進他的身體里一樣。
德拉科溫暖的身體抱在懷裡,就像抱著羽絨枕一般的舒服,讓晴明忍不住輕聲嘆息。
「我會保護好你的……」晴明喃喃道,蹭了蹭他細碎的頭髮,閉上眼昏沉睡去。
我會保護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