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拜師
張帥將兩人引至家中,看到姐姐仍在破屋中病卧,心中擔憂,一股熱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白衣男子輕拍張帥的肩頭,安慰他道:「小兄弟不用擔心,你姐姐不會有事的。」說完和黑衣男子一起上前查看張菁的病情。
兩人探到張菁鼻息微若遊絲,全身發熱,昏迷不醒,都暗自吃驚,料想張菁病得不輕,隨即向張帥詢問張菁是如果病倒的,張帥一一告知。
張帥說道:「兩位大人給我點錢財,讓我去把大夫找來吧。」
白衣男子笑了笑,說道:「一聞兄,你何不親自給這位姑娘看看。」
黑衣男子輕聲答道:「也好。」當下顧不得男女不便之情,替張菁把起脈來。張菁正值十六、七歲的少女年齡,雖然衣飾簡陋,卻依舊擋不住她的天生麗質,發熱的癥狀映得她小臉紅潤,恰是好看,叫人看到都不免生出愛憫之心。黑衣男子此時卻閉上雙眼,專註於把脈之上。
張帥驚訝道:「呀!你還會看病呀!」惹得白衣男子在一旁偷笑不已。
黑衣男子淡淡答道:「區區醫術,何足掛齒。」並不多加理會。
片刻之後,黑衣男子睜開雙眼,已有了結果。他緩緩說道:「這位姑娘突然昏仆,不省人事,苔黃膩,脈弦滑而數。總屬陰陽失調,氣血逆亂。是由內傷積損,勞欲過度,飲食不節,情志所傷,氣虛邪中所致。」
張帥聽不懂他所說的那些,只好問道:「這個……嚴重嗎?」
黑衣男子答道:「《黃帝內經·靈樞·通天》上說『陰陽皆脫者,暴死不知人也。』說的就是脫證,也就是你姐姐得的病,若是不及時治療,怕是再難有回天之術。」
張帥一聽姐姐有危險,急得哭了,他帶著哭腔問道:「那該怎麼辦?求求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我姐姐。」
黑衣男子道:「不慌,我們既然已經在這裡了,就不會讓你姐姐有事的。你且去城裡抓這麼兩副葯來。」說完快速寫出一個藥方遞給張帥,還從白衣男子那要得一些銀兩一併給了張帥。
張帥從黑衣男子那接過藥方和銀兩,卻面露難色,遲遲不見行動。
黑衣男子疑問道:「怎麼?還不快去?」
張帥只好如實稟報:「城裡那些藥商,趁著災荒命賤物貴,坐地起價,一些尋常藥物都貴得嚇人,這點銀兩怕是不夠。」
白衣男子怒道:「有這樣的事?這些發國難財的奸商,利益熏心,是要好好治一治了。」他低頭尋思了會,又道:「我們身上也沒有帶太多的錢財,這樣吧,我隨你到城裡走一趟。」
張帥聞言喜出望外,當即和白衣男子同往。
張帥直接把白衣男子帶到了正祺堂。掌柜的畢大夫見不久前趕走的小叫花子又來了,面有不快,他不知道白衣男子和張帥是一起的,出口罵道:「怎麼又是你啊,臭小子,不是叫你有多遠滾多遠嗎?」張帥對他的出言謾罵並不理會,他把白衣男子給的銀兩攤給他看,說道:「喏,我這次有錢了。」
畢大夫看到后馬上笑逐顏開,笑嘻嘻地問道:「那這次是開我寫的方子呢,還是你另有方子?」
張帥道:「我有方子。」遂把黑衣男子寫的方子遞上前去。
畢大夫拿起方子一看,口中念念有詞:「羚角片,霜桑葉,京川貝,鮮生地,雙鉤藤,滁菊花,茯神木,生白芍,生甘草……你帶夠錢了沒有啊?這些藥材不便宜啊。」
張帥問道:「多少錢一服?」
畢大夫答道:「十兩。」
張帥脫口而出道:「哇,你這是搶錢呢!前面你也才收五兩一服。」
畢大夫故作為難道:「小兄弟你是不知道啊,這藥材價可是時時在漲啊,要不然你可以到別家問去,別家還沒有這些藥材呢,如今城裡藥材緊缺,我這已是很便宜給你了。這樣吧,看你有緣,我就收你八兩一服好了。」
張帥道:「五兩一服我也拿不出來。」
畢大夫故作遺憾道:「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令姐的病再不醫治可就……」
白衣男子見狀,走上前去,笑道:「這位掌柜的做生意可是好手段啊,我看這服藥除了一兩味藥材稀貴些,別的都是些尋常草藥,而掌柜的能夠根據藥方來判斷病人的病情急緩,對症要價,這生意頭腦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畢大夫見有人搗亂,不滿道:「你又是誰啊?」
白衣男子笑道:「在下不過是這位小兄弟的朋友罷了。」
畢大夫見來者不善,怒道:「廢話少說,有錢就幫著給,沒錢就一起滾蛋。」
白衣男子試探道:「價錢不能少點嗎?」
畢大夫回答得很乾脆:「一文不少。」
白衣男子道:「錢我沒有多帶,怎麼辦好呢?這樣吧,我這有一塊玉佩,你看著估估價,看能不能抵一部分葯錢。」說完把一塊小片兒遞給畢大夫。
畢大夫接過來一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手中拿的哪裡是什麼玉佩,分明是登錄朝廷官員信息的腰牌,上面所顯示的官職,豈是他這一小小藥鋪掌柜所能得罪得起的,不僅手抖不已,連聲音也抖了,他說道:「大……大……大……大……」
白衣男子打斷了他,笑道:「哎,你估價就好了,其他話就不要亂講了,怎麼樣?我這玉佩可以抵一部分葯錢吧?」
畢大夫戰戰兢兢地說道:「可……可以……啊不是……我怎敢要您的玉佩呢?您還是先把這玉佩收好吧。」說完恭恭敬敬把腰牌遞還給白衣男子,張帥把他的行為瞧在眼裡,覺得十分好笑。
白衣男子忽然正色道:「那抓這樣的一服藥,到底要多少錢啊?」
畢大夫忙道:「不用錢,不用錢,哪能要您的錢呢,我現在就給您抓。」說完急忙吩咐夥計去抓藥。
白衣男子笑道:「小兄弟,你說這掌柜的奇怪不奇怪,剛才他是一文不少,現在卻是一文不收,怪哉怪哉。」
張帥也笑道:「果真是奇怪哩。」他已瞧出白衣男子身份尊貴,只是還不懂他是何人,心道有貴人相助,姐姐終於有救了,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
不多時,畢大夫拿出六服藥遞給張帥,說道:「小兄弟,這葯你拿好了,一共六服,每日早晚一服,連服三日,你姐姐自然藥到病除。」張帥笑納。
白衣男子問道:「你這葯真的不要錢?」
畢大夫答道:「真的不要錢!」
白衣男子壞笑道:「做生意怎能不要錢呢?還是給你十文錢好了。」說完放下十文錢在櫃檯,拉起張帥往藥鋪外走去,畢大夫只好把那十文錢收起。
剛走到藥鋪門外,白衣男子拉住張帥,對他說:「小兄弟,幫我個忙,在這裡喊一嗓子,就說這家藥鋪的老闆大發善心,抓藥一律十文,你剛剛還買到了。」張帥聞言大喜,依計照做,街上的人們聽他吼了這一嗓子,都把目光投向他,又見他揚了揚手中剛捉的六服藥,不像戲言,不一會便瘋一般湧進藥鋪。白衣男子揚天一笑,大聲道:「掌柜的,於某感謝你做的善事。」說完拉著張帥離開了混亂的人群,留下目瞪口呆的畢大夫在人群中錯亂。
回到和姐姐居住的茅草屋,張帥即刻向鄰居借來葯爐子,親自為姐姐熬藥。待到葯成,端到床頭,卻不知該如何為昏迷不醒的姐姐喂葯。這時候兩名男子尚未離去,黑衣男子瞧在眼裡,便從張帥手中接過葯碗,扶張菁坐起,用手點了她的氣舍穴,令她嘴巴微張,把葯吹涼再喂她喝下去。
一碗葯喝下去,張菁臉色明顯好了許多,張帥又服侍她睡下,約莫一個時辰后,她終於醒轉了。
折騰了一日,張帥終見姐姐醒來,鼻子一酸,撲到姐姐懷裡哭起來。剛剛醒來的張菁還有些迷糊,喃喃道:「我這是怎麼了……這孩子,怎麼哭起來了……」看到兀自哭個不停的張帥,只好一邊輕撫他的頭頂一邊安慰他。好一會後,張帥不再哭了,張菁這才發現屋裡還站有兩個陌生的男子,詫異地問道:「這兩位是?」
張帥抹了一把鼻子,說道:「姐姐,這兩位是救了你的大恩人。」便把姐姐如何昏迷,如何相遇二人,黑衣男子如何救她,白衣男子如何戲耍正祺堂掌柜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姐姐。
張菁頷首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多謝兩位恩人相救。」說完她想下床向二人行禮。
那黑衣男子見狀用摺扇攔住了她,說道:「你身子尚未恢復到能動的地步,就不必多禮了。」
張菁說道:「不知兩位恩人能否告知名諱?好方便我們姐弟倆日後相報恩情。」
黑衣男子應道:「在下一聞散人,只因向來閑雲野鶴,好游於川河,朋友遂贈雅號一聞山人,原本的名字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不提也罷。你們可以叫我一聞。」
白衣男子道:「敝姓於,名謙,浙J杭州人。」
張菁聞言舌橋不下,「于謙」二字在山X可謂盡人皆知,為不致錯認,當下求證道:「恩人莫非就是時任河N、山X巡撫,兵部右侍郎于謙?」
于謙笑道:「正是在下。你們不必聲張,一聞兄難得到訪,我今日和他前來,是為了實地探查此次受災的情況,好商討一些救治的措施。」
張菁施禮道:「恩人為官廉潔正直,上任來幾度平反冤獄,救災賑荒,深受百姓愛戴。今日得遇恩人,是我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又道:「一聞恩人雖遠在江湖,身游四方,卻豪情現於言語,壯志納於胸間,小女子好生敬佩。」
兩人微微一笑,一聞山人忽然問道:「姑娘,我看你談吐優雅,舉止大方,不像是尋常百姓的子女,為何落難至此?」
張菁一怔,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回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媽媽,回想起了以前和爹爹媽媽一起生活的日子,潸然淚下,這是她心頭一個永遠的結。父母去世后這些年,她帶著弟弟東奔西走,能夠找到一口飽飯吃已然不易,心中雖然偶爾會難過,卻根本無暇多想以前的事。父母去世時弟弟年紀尚小,好在沒有留下什麼童年陰影,他能很快忘卻不愉快的事情,適應新的流亡生活。而她卻不能,父母說過的話就像刻在了她的腦海里,時不時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她知道這是對父母的深切思念造成的。只不過她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她不能展現出柔弱的一面,她外表必須堅強,這樣即使條件艱苦,弟弟也能安然無憂地生活下去。她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眺望滿天繁星,想象父母就是其中的兩顆星辰,想象他們一直在默默地注視著她和弟弟,才能在心裡得到一絲絲安慰。
一聞山人沒想到自己這一問,卻讓張菁成了淚人兒,縱使如他這般行事洒脫不拘小節之人,一下子也沒了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下只好滿懷歉意地說道:「姑娘……我……觸及了你的傷心事么?該是我的不對……」
于謙也和張帥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許久,于謙才說道:「姑娘,你要是有什麼委屈事,不妨和我們說說,興許我們還能幫上一點忙。」
張菁這時情緒已經好了許多了,她自知出醜,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只好任它發泄。她擦乾眼淚,不好意思地說道:「適才讓二位恩人見笑了,小女子名叫張菁,舍弟張帥,先前確實出生於官宦之家,如今家道中落至此,箇中原因關係太大,小女子實在不敢向二位恩人明說,只怕說了出來會連累二位恩人,還望見諒。」
于謙和一聞山人均很詫異,當即在腦海里搜索了一遍最近的犯事之官,卻沒有能對得上號的。一聞山人道:「張小姐不妨明說,在下只是一介散人,於兄貴為地方大員,行事光明磊落,料想不會有什麼事能連累得到我們的。就算有,在下和於兄也能應付得來。要是實在有冤屈,或許我們還能給你們指出一條明路。」于謙點頭以示贊同。
張菁低頭沉思了一會,抬起頭說道:「我的命是二位恩人救的,不敢有瞞恩人。但在我講述之前,容我有個不情之請,舍弟年紀尚小,與所有的事情都沒關係。若二位恩人聽我所言后,覺得仍需懲罰我們,還請放過舍弟,只罰我一個就好。舍弟這些年一直跟著我在江湖上漂泊,我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若二位大人能夠在我受罰后收留舍弟,培養他成才,那就再好不過了。收留的事小女子不敢奢求,只是希望二位大人能夠同意我前面所言,否則我就算知道得再多,也不會向二位大人吐露一言一字的。」
于謙和一聞山人見張菁說得斬釘截鐵,心中大惑不解,不知是何事令她如此忌憚出口,更有心一探究竟,只是放過張帥的事卻不好答應下來,就怕他們確實犯了大逆不道之事,答應了那就等於包庇罪犯了,于謙猶豫道:「這……」
「我不要!」張帥一聲大叫打斷了于謙,他大喊道:「我不要離開姐姐!我要和姐姐永遠在一起!」
「胡鬧!」張菁厲聲喝住了張帥,張帥從沒見過姐姐說話的語氣這麼重,頓時不敢出聲了,歪著頭躲到了一邊去。
張菁又一次說道:「還望二位恩人能夠答應。」
于謙心想無論他們犯過何罪,少不更事的孩子也是無辜的,便道:「好吧,我們答應你便是了。」
張菁感激道:「多謝二位恩人。我們的父親是原漢王府天策衛指揮使張慕高……」當下便把父親埋伏太子奔喪,之後成為漢王棄子,潛逃深山隱居,被殺手上門追殺,父母雙亡,姐弟流落江湖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張菁所言,于謙嘆道:「原來你們還有這等波瀾曲折的故事,實在是令人驚奇。」當年他曾隨宣德皇帝出征鎮壓漢王朱高煦之叛,平叛后,身為御史的他因數落朱高煦有功,被宣德皇帝升任巡按江X后又以兵部右侍郎巡撫河N、山X至今,沒想到今天在這裡竟遇到了叛軍首領的子女,不禁感慨萬千。
一聞山人點頭道:「是了,你也算身出名門,然後又飽嘗了人間疾苦,難怪我察覺你身上隱隱之中透著不俗的氣質。」
于謙問道:「一聞兄,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一聞山人答道:「雖說他們父親是罪有應得,但確實不失為一條忠義兩全的好漢,只不過這忠義用錯地方罷了。」
于謙附和道:「嗯,這兩個孩子完全是無辜的。我雖作為朝廷命官要維護皇家威望,但我不會把你們的身世泄露出去的,畢竟行刺當今皇上的罪責,已經隨著你們父親的逝世永遠過去了。」
張菁聞言喜出望外,拉著張帥一起施禮道:「多謝於大人包涵。」
于謙忙道:「不必多禮,你肯把這件事說出來,就是對我們最大的信任,我自然不能辜負,何況這本就與你們無關。」
張菁小心問道:「那小女子的另一個不情之請……」
于謙道:「你們既是將門之後,你們的父輩、祖輩在犯錯之前也是為大明王朝立過汗馬功勞的,任由你們流落街頭也太不應該了……哎,一聞兄,你不是一直想收幾個孩子作為弟子嗎?你看這兩個如何?」
一聞山人道:「我確實有這樣的考慮,不過我收徒是要看資質的。」
于謙已知道一聞山人有意,當即撮合道:「所謂『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既然如今天緣湊合,我看收徒之事,一聞兄不妨一試。」
一聞山人笑道:「既然於兄有意撮合,我答應便是。」他轉而問張菁、張帥姐弟:「適才我們所言,你們也聽到了,我且問你們,你們願意拜入我的門下,跟我學習濟世匡時之道嗎?」
于謙則在一旁趁熱打鐵道:「這可是個好機會哦,一聞兄上有博古通今之略,下有經天緯地之才,若不是他淡泊名利,只怕早已是當今無雙的名士,連我都想拜入一聞兄的門下呢!」
張菁、張帥大喜過望,張菁頷首道:「小女子願意拜到一聞先生門下!」張帥則在一旁附和道:「姐姐願意,那我也願意。」
眾人大笑,張菁道:「這幾年我們在江湖上漂泊,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弟弟讀書識字的事早就落下了,作為姐姐我很擔憂他的成長。兩位恩人都是身懷社稷、一身正氣的豪傑,如今既蒙上天垂憐,讓我們二人於危難中得遇恩人,還有機會收錄在恩人門下,我姐弟二人既當感恩戴德,用心學業以報效師門。」
一聞山人點頭道:「如此甚好,你病情剛好轉,不便行動,你們且在這裡休息數日。於兄要職在身,此處不便久留,我還要協助他處理一些事務,等到事情忙完之後,再來此處接你們,與我同回師門,到時候再談拜師事宜不遲。」
張菁忙道:「恩人請自便,我和舍弟一定在此恭候,直到恩人出現。」
于謙笑道:「哈哈,恭喜一聞兄又收得兩愛徒,也恭喜你們了。張姑娘身體無恙的話,我和一聞兄就先告辭了,災情如此,官府卻不作為,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我必須給這裡的老百姓一個滿意的答覆。」說完和一聞山人就要告辭。
張菁起身相送,說道:「因為小女子的事情耽擱恩人許久,內心實屬不安。」她送兩人至門口于謙便不讓她送了,他和一聞山人離去,張菁張帥回到屋中不在話下。
于謙和一聞山人回去后,于謙即刻上奏朝廷,請求發放河N懷慶兩府積儲的粟米救濟災民。又奏請令HN布政使安撫召集這些到河N躲災求食的流民,給他們田、牛和種子,讓他們種植糧食,由里老監督管理,等秋收后償還。同時于謙還整治了那些發國難財、坐地抬價的不良奸商,讓受災地區物價回歸正常。半個月後,一聞山人找到張菁、張帥兩姐弟,把他們收為門下弟子,帶著他們離開了河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