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回家的孩子

胖女人急紅了臉，嘴裡呼哧喘著粗氣，與他們拉扯起來，「你們放開，再不放老娘就喊了。」

「我不能放你走，更不會讓你帶走這個孩子。你們這些人販子讓別人骨肉分離，家庭破碎，做這些泯滅良知的事不羞愧嗎？」方瑾緊緊地攥住她的衣服，試圖搶過那個孩子，孩子在他們的拉扯中嚇得哇哇大哭。

「臭丫頭，別胡說八道，老娘可喊人了。」

到底是男孩子力氣大，邱凱掄起她的胳膊，「你這拐孩子的賊婆娘，犯在本少爺手裡，少在這裡滿口噴糞，咱們上警察局去理論。」

「別跟她拉拉扯扯說這麼多，把孩子搶下來，把這潑婦拖警察局去。」丁曉柔一手扯住她，一手撩起袖子。

胖女人一聽急起來，眼珠子亂轉，大喊：「老五，快過來幫我，有人搶孩子。」

一個戴鴨舌帽，穿皮大衣的男人聞聲從不遠處跑過來，「咋回事？」

「這幾個小王八蛋扣著孩子，我走不得，快把他們起開。」

方瑾一眼認出他，剛才在幻境里看到的戴鴨舌帽的那個男人。

男人抬起右手擼了擼臉，邪氣地說：「小姑娘，識相的讓開，別跟你大爺搶人。」

方瑾一把擋在前面，「今天這孩子你們帶不走。販賣孩童是沒有良知的惡行，我一定要讓你們蹲進去吃牢飯。」

男人聽言，冷笑了兩聲，「多管閑事。」他摸了摸鬍渣，從大衣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大叫一聲：「給老子起開。」

說著亮起那閃著寒光的匕首朝方瑾撲過去，在來不及反應那瞬間，邱凱和丁曉柔驚恐地睜大眼睛，一顆心幾乎從嗓子眼跳了出來。千鈞一髮中，方瑾驚恐地閉上眼睛。卻聽見一聲撞擊，她睜開眼睛，匕首掉落在地上，男人踉蹌著從地上跑起來，「他娘的，你他媽又是誰？」

方瑾順著餘光看過去，站在面前的正是陳楓。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方瑾。」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戴著鴨舌帽，窮凶極惡的男人。

「狗拿耗子，孩子我不要了，放那女人走。」男人惡狠狠地說。

邱凱惱羞成怒地嚷：「媽的，誰都走不了，就沖你剛才拿刀子衝撞小瑾那下，本少爺放不了你。」

孩子還在驚嚇中啼哭，不停地喊「媽媽」，胖女人跟他們拉拉扯扯，費力掙扎。

「八婆，老實點，不然對你不客氣。」邱凱罵道。

方瑾看著面前對這一切尚一無所知的陳楓，對他說：「這對男女是人販子，想拐走孩子，不能讓他們得逞，要讓他們得到法律的制裁。」

陳楓側過臉溫柔地看著她：「你有沒有受傷？」

「沒事的，剛才多虧了你。」方瑾微笑著看他。

「媽的，膩膩歪歪，有完沒完，老子再說一次，孩子不要，放了那女人。」男人目露凶光。

陳楓轉過頭來，正臉看他，與他冷冰冰對視。

「你們這種人應該進去吃牢飯。」他說。

「吃你媽的飯……」說時遲，那時快，男人撿起匕首向他衝過去。

陳楓當即一個閃身躲過去，男人撲了空，卻被他從背後一腳踢倒在地。

「他娘的……」男人罵罵咧咧，又踉踉蹌蹌站起來，這下卻沖向方瑾一團人，企圖把那胖女人拉出來，陳楓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把他掄在地上，大家那時屏住呼吸，看著這場打鬥，怎麼也想不到陳楓有這麼好的身手。見那男人被伏在地上，邱凱立刻上前補了一腳，又對他的臉揮了一拳頭，憤憤地罵道：「狗雜種！」

這時，不遠處有人吹一聲口哨，喊道：「這麼大陣仗，你們在幹嘛呢？」

他們抬頭一看，不遠處是大齊和幾個騎著重型機車的痞子少年。

「快過來幫忙，這抓犯人呢。」邱凱沖他們喊。

大齊一聽精神抖擻，「兄弟們，有好瞧的了，跟上。」

一幫痞子氣的少年騎著幾輛痞子樣的機車，立刻飛馳過來，大齊停住那輛哈雷，改不了的三八本性，「什麼情況？犯人是哪個？犯什麼事？」

邱凱指著那被伏的鴨舌帽男子，「人販子，拐帶小孩。幫忙把他送進局子里。」

大齊清了清嗓子，端了端衣領，「那當然，我們平日里最愛伸張正義了，老子生平最恨別人作姦犯科，殺千刀的人販子豈能不管，兄弟們，把人給我看住了，送警察局去。」

「別那麼多廢話，把這個肥婆也帶過去。他們是同夥。」丁曉柔把胖女人一把推出來。

大齊正色道：「把這個肥婆一起帶走。」

陳楓用腳抵著那男人的背，繳了他的刀子。把他扔給那群少年。

那鴨舌帽男人和胖女人還掙扎著試圖逃跑。

「想跑？揍他們！」大齊一聲大喝。

一群人圍著這他們一頓亂揍。直打得他們連連求饒。

方瑾拉開他們，「別打了，還得去警察局呢，一切交給法律。」

大家這才歇停下來，押了那對男女一起往警察局去。

方瑾抱起那小女孩，縷了縷她的頭髮，看著陳楓：「還要幫她找到媽媽。」

「警察會有辦法找到她的家人，一起過去吧。」

方瑾點點頭，「走吧！」

陳楓看著她，此刻他對方瑾又增進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不僅是他初見時感受到的那種特別，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她有更吸引人的特別之處。她還有金子般可貴的善良和非比尋常的勇氣。

大家都覺得那個孩子非常可愛，一路上，不停地逗她，哄她。

邱凱和丁曉柔沖著那孩子不停的做鬼臉，逗得那小孩格格地笑。

「這孩子像個小天使，真可愛。」丁曉柔邊哄著她邊笑。

邱凱想起什麼，有些疑惑，於是問方瑾：「小瑾，你剛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怎麼知道她是人販子？不是這小孩的媽媽？死活不讓她抱走？」

陳楓聽到這句，怔了一下，一臉困惑地看過去。

方瑾一時語塞，眨眨眼睛，「哦……我看她不像。」

丁曉柔也覺得奇怪：「哪兒不像啊？她裝的可像了，我們都看不出來，差點都讓她把孩子抱走了。小瑾，你眼睛也太毒了吧？」

「哦……那什麼……你們粗心大意，當然看不出騙子的伎倆。」方瑾敷衍地說。

邱凱長長應了一聲「哦」，又嬉皮笑臉地說：「反正我們小瑾就是聰明，呵呵！」

陳楓意味深長地看著方瑾，陷入了沉默。

「其實我們最該謝謝陳楓啊，那傢伙亮出刀子向小瑾衝過去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還好陳楓及時出現，不然都不知道會發生多可怕的事情。」丁曉柔心有餘悸地說。

方瑾抬頭看著陳楓的眼睛，「今天謝謝你！」

「沒什麼，我只是不希望任何人傷害到你，以後不要直面這種困境，有危險的時候可以站在我背後。」

邱凱卻不服氣地說：「用不著你，今天就算沒有你，那傢伙也動不了小瑾，我也不是吃素的。」

「算了吧，你有人家那身手嗎？人三兩下就把那惡徒制住了，你還不是馬後炮？」丁曉柔不以為然地說。

「他身手是不錯，可我會不如他？開玩笑。」他手搭陳楓的肩膀，「比劃兩下？」

陳楓雲淡風輕笑了笑，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開，往前走了。

「看不起我？小子，你站住……」邱凱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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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警察局，幾個人七嘴八舌說明了情況，警方當即將人羈押看守所，開始立案偵查。

「你們說的情況我們基本上都理清了，這對男女隸屬一個販賣團伙，這個團伙我們已經盯了很長時間了，非常感謝你們對警方偵查工作的支持，對社會治安的維護，能英勇逮住這麼狡猾兇狠的罪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吶！」一身材魁梧的劉姓警官誠摯地表揚。

大齊一聽「英雄出少年」這句，不覺有些飄飄然，「對，我們都是英雄少年，警官，你不知道，這罪犯太他媽窮凶極惡了，為了拿住他，我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

所有人瞬間石化了，丁曉柔扶住額頭，「能給個栓子把他的嘴塞嚴實嗎？耳朵真受罪。」

方瑾忍不住偷笑，又問：「那孩子的父母能找到嗎？」

「這個不用擔心，今天是有一家人丟了孩子，孩子的父母已經來警察局尋求幫助了，但是失蹤不超過24小時，原則上不予立案，不過我們對這個事有印象，他們的描述也和這個孩子吻合，這邊能聯繫到他們，很快他們就會過來認領孩子了。」

「那我們就放心了。」大家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警局門口出現了一對年輕夫婦，看到孩子，女人激動地哭起來，快步過來抱住孩子。孩子也哭喊起來，直喚她「媽媽」。

「看來這位是真媽了。」丁曉柔叉手抱於胸前，悠悠地說。

「警察同志，這是我們的孩子，這是孩子的出身證明，這是孩子的生活照片，這是我們家戶口本，這是我們倆身份證。」夫妻倆激動地出示著一切證明。

「行了行了，情況核實了，孩子領回家去吧，下次別這麼粗心大意了，今天你們家孩子差點給人販子拐賣了，多虧這些學生。」警官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謝謝你們，幸虧有你們，不然我們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女人啜泣道。

方瑾掏出紙巾給她，「不用謝，這麼可愛的孩子我們不會眼睜睜看她落入人販手裡，我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

大齊搶到跟前，「這事你們還應該感謝我，全靠我英勇擒住人販子。你們家孩子才能平安脫離魔爪，回你們跟前呀……」

丁曉柔和邱凱呆若木雞，「天呢，他再說下去我要吐了。」

孩子的父母又千恩萬謝，才抱著孩子回去了。

臨走前，小女孩轉過臉，對著方瑾甜甜地笑：「姐姐，再見！」

方瑾沖她揚了揚手：「再見，小寶貝！」又低下頭，輕輕地說：「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真好！」

陳楓久久地注視著她，為她疼痛，為她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