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跳大神

翌日，天邊剛魚肚白的時候，李府之上變得忙碌起來，后廚殺雞宰羊，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快快……今天是我們老爺為四姨太驅魔除病的重要日，要是耽誤了老爺的事情看我怎麼修理你們！」李大管家在後廚門口急的滿頭大汗，深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到位惹得老爺不高興了，所以李府上下所有的下人都被運轉了起來。

而此時李府中最清閑的要數凌風三人了，經過了一晚上的休息三人精神變得飽滿了許多。秀才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本書，坐在前廳椅子上盯著看，一副目不轉睛的樣子。只是，他看了半天卻連一頁都沒有看完。而另一旁的和琳和凌風還賴在床上，沉浸在美夢中。

過了一會兒，突然凌風一躍而起，從床上爬了起來，火急火燎的向門口跑去。

「你們茅房在哪裡啊，快帶我去。」原來凌風被一泡尿憋醒了。

「啊，哦，那道爺跟我來。」小丫鬟也是迷迷糊糊還未睡醒的樣子，在聽到凌風話語之後轉身就要帶著凌風向內院走去，可剛邁出兩步又覺得不對，於是又轉過身來：「那個道爺您是不是先整理一下衣衫啊，內院之中多有我們家老爺和夫人走動，要是讓他們看見您這樣，怕是不好吧！」小丫鬟指了指凌風說道。

「你們這兒的人事兒真多。」由於凌風是真的尿急也不便和小丫鬟爭論什麼，凌風利索的將自己衣衫整理了一番，至於頭髮嘛！「呸，呸」兩下凌風將唾沫星子粘在手上然後又抹在自己的髮髻之上，頓時看起來油光亮麗，只是惹來丫鬟一陣嫌棄。

「這下行了吧！」凌風對著丫鬟問道。

「行，行。」丫鬟看著凌風怪異的舉動回道，說完也不再理凌風轉頭向內院走去。穿過一個長廊，就是內院了。院落不大但是卻十分雅緻，幾叢蘭花，一排青竹，雖無泉水叮咚，薄霧渺渺，但是在這人群泱泱的北京城裡，卻也不多見，讓人心曠神怡。只是這樣清雅畫面被人來人往的下人給打破，就像那一池綠萍之上蹦出了幾個癩蛤蟆，張煎餅果子里吃出了蒼蠅屎一樣讓人反胃。

「哎，他們這大早起急急忙忙的，幹什麼？」凌風好奇的對著走在前面丫鬟問道。

「還不是為了今天中午的法事嗎，大早上的李大管家就像催命鬼一樣把我們叫了起來，我都沒有洗漱都被拉了出來在廚房幫了半天忙。」小丫鬟抱怨著說道。

「這麼說你么老爺拿今天的法事還挺當回事兒！」凌風不著痕迹的問道。

「是啊，今天的法事關乎到我們老爺和四姨太的婚事，我們老爺當然十分上心了。」聽了小丫鬟的話凌風點了點頭，心道，看來這李侍堯是上鉤了。不經意間向院子里掃了一眼，發現內院中央已經把香案擺好，上面香爐、香頭、黃紙、貢品一應俱全，香案往東走不足十步，陳列室兩排太師椅，一邊四個，顯然是李府之上觀禮所用。

「怎麼擺那麼多椅子，你們府上還有其他老爺或是太老爺什麼的嗎？」凌風又問道。

「那些啊，是我們老爺請的……哎，你這人不是著急上廁所嗎，怎麼問題問起個沒完了！」小丫鬟說了一半突然警惕起來，對著凌風呵斥道。

「是著急，是著急！不過，我不是沒有見過世面嗎，所以多嘴問了幾句，小姐姐莫怪！」凌風一改往日飛揚跋扈的姿態輕輕的說道。

「我哪敢怪罪您啊，你們可是我們老爺請來的貴人！」小丫鬟話句句帶刺，讓凌風聽著十分的不舒服，但又不好使潑耍賴，繼續好言的問道：「那敢問小姐姐府上今天是不是還請了其他人來啊，我看院子里的椅子可是擺了不少……！」凌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小丫鬟便接話道：「是，我聽說今天我們老爺是請了不少朝中好友前來觀禮，那可都是大官，據說官威都能震死人，怎麼你膽怯啦，可別尿褲子哦？」小丫鬟看著凌風憋尿的囧樣順勢調侃道。

小丫鬟接二連三的無禮讓風終於沒有忍住，於是反駁道：「哦，難怪你們府上這麼多是非呢，原來這都是你們家老爺盡招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哎，大難將至自己還不知，真是可悲啊！」說完凌風也不再理小丫鬟的錯愕，獨自上廁所去了！

時至正午，凌風三人才從東院來到內院，此時院落中已經熙熙攘攘或站或坐不少人，但是凌風三人一出現原本有些嘈雜的內院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了。李侍堯看現場有些冷場，便趕忙站了出來：「哦，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三位便是我從昆崙山上請來的高人，不瞞各位同僚，最近家中四夫人突然染疾，訪遍京城各個名醫都難以查出個究竟，所以我懷疑是家中招惹了什麼邪物。於是派人上昆崙山上請來高人做場法事，請各位前來觀禮，共同見證神跡。」這李侍堯說話頗有心計，明明是凌風和秀才找上門的，他卻說成自己派人去請的，小小的一個改便就將凌風他們身份抬高了不少，在抬高凌風他們的同時也抬高了他自己。

與在坐的達官貴人見禮完畢之後，凌風才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正如李侍堯所說的在座的大部分都是他在朝為官的同僚，也有當地的有名望的大賈，其次就是李侍堯的家眷了，大夫人、二夫人均在其列，再加上府上的丫鬟下人，浩浩蕩蕩的佔滿了大半個院落。如此大的場面秀才還只是在村子里祭祀的時候才能見到，而且不同的是村裡祭祀的時候他都站在檯子底下看熱鬧，現在他卻站在檯子上成了絕對的主角，因此當場就慫了，若不是凌風在側攙扶著，說不定秀才早如一灘爛泥趴在地上了！

凌風看到秀才如此不堪，當即急中生智從自己的手袋裡掏出一個鈴鐺搖了起來，一邊搖一邊說口中還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觀音菩薩快顯靈，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什麼妖魔鬼怪，什麼刀山火海，什麼陷入詭計……」凌風念著念著突然嘴一順將自己小時候看的動畫片《西遊記》的主題曲念了出來，不過好在凌風聲音細微且音調怪異再站的眾人並沒有生疑，相反一個個都十分虔誠的站在那裡。就這樣凌風圍著青岸繞了三圈才停下來，然後對著場中的人大聲的喊道：「嗯，場內已經被我肅清，並設下結界，妖邪難入，把人帶上來吧！」

李侍堯不疑有它，對著下人把手一揮，片刻的功夫秀蓮被兩個小姑娘攙著走進院落。凌風這是第一次看到秀才的心上人，不由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只見她身著紅衫下配綠裙，面若桃花紅唇點點，宛若的那萬里浮萍中的一朵美蓮花。再看她的身材，體態豐腴胸前碩果累累，用凌風21世紀青年閱胸無數的眼光目測，最小也得34E。（秀才：測這麼准，你怎麼不去賣胸罩啊。凌風：要你管。）只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雙目無神，舉止無常，還不時的發出傻笑的聲音，如若不是凌風早知乾坤還真以為她心智上受到什麼傷害呢，在座的其他人看了則紛紛搖頭，似乎是在替李侍堯感到惋惜。

再看一旁的秀才，自打秀蓮出來之後眼睛就跟裝了GPS一樣如影隨形，黏在了她的身上。而且他嘴唇微起，似有千言萬語卻不能言明。看到這一幕凌風頓時變得不淡定起來，他自然不是可憐秀才而是害怕秀才穿幫。於是悄悄的伸手在秀才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並不待秀才叫出身來率先用細微到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說到：「你要是再這樣爛泥扶不上牆，我可就不管你了！」

被凌風一掐秀才才回過神來，再聽凌風的話語，才知道自己齣戲了，於是收拾心情才再次進入角色。待秀蓮站定，凌風抬頭看了一下太陽的位置，已是時至正午。可謂是：青天白日下，烈日當空時，正是坑蒙拐騙偷殺人放火的大好時機。只見凌風將手中的銅鈴輕輕那麼一搖，吆喝道：「即時已到，開壇做法。」喊完他側身跟秀才交換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該你上場了！

得到凌風的詩意秀才從桌子上拿了一隻黃符，雙手似是而非的結了幾個手印，最後將其夾在食指和中指指尖身體開始不住的搖晃口中則大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與此同時秀才的左腿還狠命的跺著地面，像極了一個發情的公牛。如此這般，秀才同樣的動作重複了三五下之後，在座的眾人都莫名其妙之時，秀才手中的黃紙竟然冒起了縷縷青煙，最後自燃起來，頓時引來了其他人的一陣驚呼。畢竟坐的眾人大多都只是在書本上看過，得道之人發功之後可，隔空取物、無火自燃、點石成金……但是親眼看到這還是第一次，自然震驚四座。

此時凌風從側遞出一碗白水，秀才將自己手中未燒盡將燒盡的黃符浸入了清水之中。然後左手從凌風手中接過水碗，走至秀蓮面前，右手呈蘭花指狀，沾水後向秀蓮身上灑去。左三圈，右三圈之後方才站定，右手掐指做苦思冥想狀，此時場中的眾人噤若寒蟬。

片刻之後，秀才突然開口說道：「哎呀，不妙啊，不妙……！」此時的李侍堯對於凌風三人的身份已經基本上深信不疑，聽到秀才這麼說心中驚恐不已，但是表面上卻不露聲色依舊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問道：「道長何出此言啊？」

「這個嘛，不好說！」秀才有意掉他的胃口，搖了搖手回道玉岸邊上，點了一柱香插在香爐上對著李侍堯說道：「李大人剛剛法功動了我耗費不少精氣，需要休息片刻，這柱燃盡后您差下人來教我就是了！」李侍堯心中自然是已經急不可耐，但是現在他對於秀才的話也不敢違逆只能稱「是」，並叫下人護送三人回了東院。

凌風三人前腳剛剛離開正院，後腳院子里已經炸開了鍋。有人說，這三位道長法術高強，定是神仙下凡；也有人說，有這三位道長在，四姨太的病就有救了；還有人說待這裡完事之後要邀請凌風三人給自己做一場法事，圍堵坐在首席的李侍堯情緒不高漲，坐在那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