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程文越垂著頭悶悶不樂的跟在後頭,六皇子突然碰了他一下道:「五皇兄怎麼了?」
程文越啊了一聲,抬起頭,見他五皇兄已經離他們很遠了,搖頭道:「不知道,跟過去瞧瞧吧。」
他說著便對走在前頭的太子道:「太子皇兄,五皇兄似乎是有什麼事,要不咱們也跟過去瞧瞧吧。」
太子領著人跟著程文佑往前走了會,實在跟不上程文佑的腳步,這麼一大群人總不好跟著跑過去,有些不像樣子,他這會也聽見隱隱約約的哭聲了,知道弟弟這麼著急是什麼原因,他斟酌了一下,扭頭對著跟在後面的世族子弟道:「不必跟著睿王了,咱們再去打些獵物。」
「怎麼聽著好似有人在哭啊?」
程文越覺得這哭聲有些熟悉,分辨出這是姜筠的哭聲,瞬間就氣炸了,誰這麼大膽子,敢欺負他阿筠妹妹。
他對著太子拱拱手道:「太子皇兄,臣弟去前頭瞧瞧。」
太子警告的看了程文越一眼道,程文越道:「皇兄放心,臣弟不亂跑。」
太子擺擺手道:「去吧。」
程文佑大步流星的靠近后,就見一群夫人小姐站在那裡,他的筠筠趴在寧安郡主的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一旁的許嘉寧捂著嘴嘟嘟囔囔的也不知說了些什麼。
許嘉寧沒想到姜筠會哭,這會人都圍著她指指點點,她本就因剛剛姜筠落了她的面子氣不順,若不是這裡人多,她早就想上去打姜筠兩巴掌了。
許嘉寧不耐煩道:「表妹,你有什麼委屈就說,好叫大家評評理,這般哭鬧不止,蠻不講理,成何體統。」
程文佑皺著眉走過去,有人看見他道:「睿王殿下來了。」
眾人齊齊給他行禮,許嘉寧見睿王殿下來了,心下有些慌亂,委屈的看著程文佑道:「表哥。」
程文佑徑自走到姜筠面前,姜筠渾身哆嗦了一下,從程琳懷裡抬起頭,滿臉都是淚水,吸著鼻子道:「哥哥。」
她沒想到哥哥這會就過來了,心下有些尷尬,面上卻不顯。
程文佑拿出一塊疊的整整齊齊的帕子,放到姜筠手上,姜筠拿著帕子把臉上的淚水擦凈,也不需他問,程琳便告狀道:「睿王殿下,臣女和阿筠在這裡說話,許五小姐帶著人過來問我們去不去賽馬,我們不去,許五小姐便說要睿王殿下您去做判官什麼的,阿筠說要在這裡等你,怕你尋不到她,這許五小姐不知怎的,瘋魔了似的罵阿筠,說阿筠壞她名聲,臣女一直都在聽著,也未曾聽見阿筠說了什麼壞她名聲的話啊。」
許嘉寧白著臉道:「我沒有這麼說。」
程琳冷哼一聲道:「你沒這麼說,這裡的人可都聽著呢,許五小姐,你剛剛沒問阿筠成國公府哪裡對不起她了,你沒問阿筠為何要壞你名聲嗎?」
姜筠看著程文佑,心裡嘆了口氣,她是不想叫哥哥攪進來的,姑娘家的事,哥哥在這裡反而不好做。
許嘉寧委屈的看著程文佑道:「表哥,剛剛是我衝動了,實在是表妹她說出的話叫人誤會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看見表妹哭,我也後悔了。」
程文佑淡淡道:「你剛剛說誰蠻不講理?」
「表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我是見表妹一直哭,怕叫旁人看了以為表妹不知禮數。」
「阿筠才十一歲,小孩子受了委屈哭怎麼了,許五小姐,你身為阿筠的表姐,不僅欺負她,還找借口狡辯。」
程文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氣勢洶洶的跑過來。
汪宛夢這會已經退到一邊去了,許嘉寧身旁這會除了她的丫鬟就沒有旁人了,那些看熱鬧的夫人小姐也不說話。
程文越道:「阿筠自幼乖巧,皇祖母最喜歡她,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責她禮數不全了。」
程文越一副你是什麼東西的表情,他是皇子,任是許嘉寧自負出自成國公府也不敢跟他頂嘴,只是含著淚解釋:「臣女只是關心表妹。」
姜筠問道:「是不是我不跟表姐一起去賽馬,表姐生氣了,表姐說要讓睿王殿下做判官,可睿王殿下說了叫我不要亂跑,在這裡等他的,我若是隨表姐去賽馬了,睿王殿下就找不到我了。」
她這話一說別人還要什麼不明白,程文佑對著身後的侍衛吩咐道:「去把成國公府世子夫人請過來。」
許嘉寧一聽程文佑要請她娘過來,就知道他這是要替姜筠出氣了,想要往前去靠近程文佑,卻叫程文佑的眼神給逼了回來,杵在那裡不敢亂動。
成國公府世子夫人過來的路上便已經聽人說了大概了,心中氣自家女兒怎麼那麼魯莽,這整個定熙誰不知道睿王殿下把姜筠那丫頭放到手心裡捧著,從前還能說是因孝慈皇后,睿王殿下顧念著親情,可如今睿王殿下都同姜筠定親了,自家這女兒,怎麼這麼糊塗,去招惹那丫頭呢。
許嘉寧一看見她娘就忍不住哭了出來,道:「娘。」
成國公府世子夫人章氏對著程文佑和程文越行了禮后,便拉著姜筠的手問:「阿筠沒事吧,你表姐不懂事,回頭舅母替你訓她。」
姜筠抽出手,往程文佑身邊靠了靠。
章氏扯了扯嘴角,對著程文佑道:「睿王殿下,臣婦已經聽說了,這事是阿寧莽撞了,她平日里性子直,她幾個弟弟妹妹都叫她訓過,阿筠麵皮子薄,可能以為阿寧是在罵她,這孩子真是招人疼,阿寧哪裡是罵她,就是怕旁人誤會了她。」
往自己臉上貼金失敗后口不擇言,叫性子直。
章氏覺得今日之事不過就是姑娘家的小打小鬧,睿王殿下還不至於為了這麼點子事落了成國公府的面子,她自己找好了台階,睿王殿下也應該不會太過追究。
程文佑道:「既是性子莽撞,那便待在成國公府里好好學學規矩。」
章氏心裡一驚,這話的意思是不叫阿寧出府了,有睿王殿下這句話,只怕日後宮裡的宮宴和外頭的宴會阿寧都不能去了。
許嘉寧愣了一下,白著臉道:「表哥。」
章氏想為女兒求情,又怕火上澆油,她畢竟不是成國公夫人,底氣那麼足。
程文佑回頭見姜筠垂著頭不說話,道:「筠筠咱們走。」
姜筠跟在程文佑身後,許嘉寧只覺得整個腦袋都懵了,腳下軟綿綿的,差點要栽到地上,還是章氏扶住了她。
程文佑忽然回頭看著她,許嘉寧和章氏都是一喜,以為他改變了主意,就聽程文佑不帶絲毫感情道:「速速離去。」
許嘉寧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倒在了章氏懷中。
程文佑把姜筠帶回營帳中,叫人打水給姜筠洗臉,姜筠洗完臉后,對著盆子里的水照了一下,覺得有些尷尬,她就是覺得不能叫許嘉寧佔了便宜才耍了點小心思,卻不妨叫哥哥看見了,丟人啊。
程文佑問道:「怎麼了?」
姜筠搖了搖頭,道:「哥哥,你今日不叫許嘉寧出成國公府,回頭伯外祖母生氣了怎麼辦?」
程文佑道:「你今日,可知錯了?」
姜筠垂首道:「知道了。」
「錯哪裡了?」
姜筠低著頭不說話,她知道今日所為不是明智之舉,不論她心中有多討厭許嘉寧,許嘉寧都是成國公府的人,而成國公府不僅是她的外祖家,更是哥哥和太子殿下的外祖家,可若是從來一次,她還是會那麼做,因為她覺得爽。
程文佑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那小腦袋裡在想什麼了,在她的頭上輕拍了一下道:「就是想太多。」
姜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她的這點小心思,哪夠在哥哥面前使啊。
姜筠又跟著程文佑出去轉了圈,回來時聽說禮部侍郎家的小姐汪宛夢衝撞了寧平郡主程靜凝,叫寧平郡主打了。
滿定熙上下活的最肆意的女子便是寧平郡主了,她不喜詩文,康親王便請人在家教她騎馬射箭,只要她喜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姜筠知道程靜凝定是聽了剛剛那事了,許嘉寧這會已經走了,程靜凝為了給自己出氣,就只能打汪宛夢了,姜筠心下感激,想著回頭叫七皇子尋個好點的弓送給她。
程文佑今日就獵了幾隻狐狸,姜筠從程文越那裡要了好些東西回去,給三房和老夫人那裡送了些,又派人送些去宋院長和陳夫子陸夫子家裡,宋院長愛吃肉,家裡就一個小廝,不甚會做飯,姜筠便叫人做好了送過去。
翌日去書院的時候,姜筠又從陳夫子那裡得了一大把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