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頓悟（1）

我知道了，白兒也是真心喜歡玄穹，被玄穹付出的真心而感動。

我頓悟，得不到不是我不夠好，而是我什麼都沒有做。

玄穹被紅蓮業火傷的很重，修養很長一段時間還沒有恢復。

天父坐看一場好戲，還不肯罷手。竟然將思君父母之死的真相告訴了思君。思君正氣惱天後用紅蓮業火傷玄穹至重，性命垂危，舊愁新恨加諸一起，用毒花為母后敷臉，毀了母后的容貌。母后萬萬沒想到，從小養大當成女兒疼愛的思君，會對自己下手！一時間病倒，便再也沒有起來。

這便是天父對母后的報復。

思君毒害了母后之後，竟然跑來找我，她哭了很久，沙啞著嗓子對我說。

「玄華哥哥，我就要死了，你會不會記得思君？」

我沒有說話，一臉冷漠。

「思君知道玄華哥哥不喜歡我，我也不求玄華哥哥喜歡。」

「你不該來找我，應該去找玄穹。」我漠然轉身，給她一個冰冷的背影。

她不說話了，哭了許久，默默地走了。

思君以毒害天後之罪被貶去仙身，天父將思君化成了忘川河畔的貂小白魔花，受盡怨靈玷污之苦。

我想天父不僅僅怨恨母后，也怨恨著瞬啟的女兒，包括思君，包括白兒。

玄穹病了很久，我去看他，他抓緊我的衣袖，聲音虛弱地對我說。

「我曾許諾白兒，會駕著七彩祥雲去娶她。」

我沒有說話，忽然有些心疼玄穹。

我陪著他很多天，我在睡夢中時常呢喃一聲，「為何我要成為未來的天帝？為何我是天子……而她是妖？」

我想起玄穹小時候，比我矮一些，經常仰著頭看我，問我，「哥哥，你那麼出眾，為何你不是天子？」

我說，「做天子不好嗎？將來三界王者，執掌三界，縱橫天下，獨一無二。」

他總是搖搖頭，「我更喜歡四處遊玩。」

我總在心底鄙諷一聲，朽木。

而在這一刻，我真切感覺到玄穹的無奈與悲哀。

他在睡夢中有時還會笑，笑著說她總說他是個孩子，總說相識時，他還是個少年郎。

他說她，總叫他「二穹哥哥」，他說他不喜歡這個名字，卻喜歡她這樣叫他。

白兒忘記了玄穹的血海深仇，在那一片燒毀的紅色桃花林等了玄穹許久，都沒有等到玄穹。

她卻等到了天父的召喚，在天父壽宴后，第一次踏入天庭。

我不知道天父和白兒說了什麼，只知道白兒離開天宮后變了一個人。在重新組建的貂皇宮裡，廣收男寵，不再痴痴等待玄穹。

養傷的玄穹卻不知這一切，待他傷愈后，再下界去找白兒時，發現白兒的背叛，他們徹底決裂。

我知道，天父一定對白兒說了什麼，她才會這樣，而玄穹不知緣由，深深的誤會撕碎了他們的真心。

自此玄穹專心天庭政務，再不下界去見白兒。

那一年，冥界冥王大擺愛子百日宴席，天父派了我的赴宴。終於有了下界的機會，我很想去看一看白兒。玄穹卻對我說，想去冥界轉一轉，看看冥界民生百態。

他身為天子，未來天帝，一個冥王幼子的百日宴，天子屈尊參加，有損天庭顏面。玄穹便化成了我的模樣，去參加冥王幼子的百日宴。

我得了閑暇，便去了妖魔界的千峰山。

我希望在千峰山的溫泉池，可以看到她的倩影。

她果然在那裡，喝得酩酊大醉。

她居然吻了我，滿口酒氣又芬芳怡人。

我知道，她將我錯當成了玄穹。知道，她的溫柔，她的吻，都不是對我。

而我，自欺欺人地以為，那一切都是對我的。

我給她吹了一曲「鳳求凰」，想起玄穹曾經說的話，安慰她也好，是我的承諾也好，我對她說。

我對她說，「你等著，我會駕著七彩祥雲來娶你，做我的妻子。（。。。..）」

她答應了，不管她眼裡看到的人是誰，她還是答應了。

我也認真地以為，她是答應了我的。

我做了很多努力，甚至做好被剔去仙骨的必死準備，向天父提出要娶一位妖魔界女子。天父似已知道我說的人是誰，沉默許久，竟然答應了。

我不知道天父本著怎樣的私心，他說，要待他羽化之後，玄穹繼位，才許我和白兒成婚。

天父還寫下一份詔書給我，必須在他羽化之後才可打開。

看來天父已算到他自己大限將至，而母后……

我預感，天父會帶著母后一起歸去。那是天父對母后的恨，到死也要糾纏。

被封印在冥界十八層地獄的魔魂時常躁動，天父派我去冥界鎮壓，查看詳情。我途徑忘川河畔，看到一隻小花妖與我笑。我不認識那是誰，遠遠看去只知道她長得很美，卻不能入我的眼。

依稀覺得那容貌有些眼熟，靠近些許仔細分辨，豁然想起，這張臉與思君一模一樣。那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花神思君，她的容貌在我的記憶里竟是這麼模糊，而白兒我只見過幾次，她的音容笑貌無不深深鐫刻腦海。

我想起來，思君已被貶到冥界成為貂小白魔花。

算一算日子，神界一天，冥界一年。

光陰流轉，冥界已過了幾百年。

我在思君的身上察覺到了玄穹的痕迹，閉目凝聚法力，我探取到了玄穹血液匯聚的一顆心。

玄穹定然也知道了這個名叫元凰女子的身世，出於前世和思君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到底玄穹是負了思君，才會救她一命。用一顆幻化的九竅玲瓏心，護住了思君的命脈，不至被忘川河畔的幽怨之氣消磨了性子，淪為真正的邪惡魔物。

我沒想到，玄穹居然也經常往返忘川河畔，還揚言要將元凰從忘川河畔帶上天庭。

陣仗鬧的如此沸騰，我想，玄穹是在報復白兒。

而將元凰從忘川河畔帶上天庭，也是他對思君的彌補。

他以為思君毒害天後，是因為他受了紅蓮業火才會遷怒母后。那對思君割捨不掉的血盟，徹底將玄穹和白兒的感情摧毀成灰。

天父羽化那日，他果真帶著病弱的母后一起消失在三界中。

玄穹眾望所歸，繼承天帝之位。

我顫抖著手，終於打開天父留給我的詔書。看完之後，我臉色煞白，驚駭許久不能回魂。天父竟然要我奪帝位！他說，玄穹為篡改白兒命盤，已受命格反噬，大劫降至，為保天庭三界太平，必須在玄穹大劫降至之前，奪下帝位。

我一直懷疑，天父為何不在他活著時，廢黜玄穹天子之位，而選擇讓我篡位奪權。我不知道天父又存在怎樣的私心，而我們父子在某些地方實在相似，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而天父也正是看中我做事謹慎，凡事顧想周全，不做則已，一旦決定誓必做到最好。

唯獨白兒，是我的一個意外。

我決定娶她之事，一再擱淺。只因還未完成天父遺願，天父知我心懷天下的野心，也只有當我成為三界王者，迎娶白兒再沒人能反對。我需要萬全的把握，容不得一絲紕漏。

我開始收攏人心，尤其在玄穹執意將元凰帶上天庭，還揚言要迎娶元凰一事上，讓我博得更多讚譽。神界神仙，深知那元凰便是毒害先天後被貶下冥界的思君，對於玄穹的不孝，神界神仙甚至私下議論，我才是天帝的最佳人選。

我對那高高在上的寶座，更加野心勃勃。

玄穹醉后失言抱怨，為何他是天帝，為何那個女子卻是妖魔界的邪妖……我知道，他心裡還放不下白兒。而元凰的出現，只是他的命劫。

我在心底深處，竟有一種莫名的祈望，希望再看到玄穹兒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而不是遙坐高位的****沉悶寡歡。

我對帝位的奪取，更加篤定。

元凰時常暗中與我殷勤來往。我沒想到，元凰一直以為，是我將她從忘川河中救起，是我給了她一顆可以化成人形的心臟。

天意如此，有意助我，私心讓我對元凰加以利用，暗示她迷惑玄穹，助我成功在天庭博得更多美譽。

後來當我無意間得知，一直照顧玄穹從小長大的老嬤嬤竟然是原先的神女靜弦時，我終於明白了天父刻意留下遺詔讓我奪位的意圖。

當年定是天父和神女靜弦達成協議，玄穹會是未來的天帝，靜弦才會拋棄女人最為重要的青春容顏，一生以老邁的姿容長伴在玄穹身側，明明是母子，她卻只能是眾人眼中的奴僕。若天父廢黜玄穹的天子之位，誓必激怒靜弦，難保不會將當年天父和神女之間的醜事公諸於眾。天父到死，也自私為了保護自己的名譽，而將一個篡位的罵名留給了我。

我從小不曾得到過天父母后的半點疼愛，而最後還要淪為他加以利用的棋子。

我苦澀笑笑，不知是心中積怨無處發泄，還是為了報復，我更加強勢要奪得帝位。暗中與龍王達成協議，他助我成為天帝，我便迎娶他的女兒為後。

那只是口頭上的承諾，我沒當真。

待我成為天帝，我有的是辦法讓龍族一蹶不振無法追究我的責任。

我要娶為妻子的女子，只有白兒。

我聯合眾位神仙準備發起政變，就定在玄穹迎娶元凰的那一日的夜裡。我以為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也做好讓龍族背負所有罪名的準備。

我離開天庭，避開這場政變。駕著七彩祥雲來千峰山找白兒，待我登上帝位，她便是我的妻子。不管她答應與否，我都要娶她。

我沒想到，這一日，竟然是白兒和冥王大婚的日子！

她嫁人了，選在玄穹和元凰大婚的這一日，嫁給了冥王。

在她心裡，即便選擇冥王，也沒有選擇我。

還是，我又來遲了一步？

我在千峰山上站了許久許久，我不知道冥界的婚禮會有多麼盛大，不知白兒是開心還是悲傷。就在我打算去冥界，放下所有尊嚴將她從冥王的婚禮上奪走時，天庭傳來噩耗。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元凰竟然用誅仙台的匕首，刺殺玄穹！

我的弟弟，魂飛魄散了……

陡然感覺到心頭傳來一道撕裂的痛，我匆忙回到天庭。

玄穹已不見了蹤影，不知生死。聽人說，是被龍族的小公主玉磬帶走。

我派很多人去尋，神界，龍宮尋遍，也沒有找到玉磬，沒有找到姥姥，沒有找到玄穹。

他死了？

我竟然再尋不到玄穹的絲毫氣息。

我心痛了，真真切切地心痛了。眼前總是能浮現玄穹兒時可愛清純的頑皮笑容，總是喜歡仰頭望著，拽著我衣袖，喊我「哥哥」。

原來，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冷漠無情，在我的心裡深處，早將玄穹當成自己的弟弟，親人，手足……只是現在才真切發現。

為時已晚的恍悟。

我揪住元凰的肩膀，「我沒讓你殺他！」

「他不死，你如何穩坐天帝寶座！篡位奪權的罵名，會跟著你一生……永不光鮮。只有他死了，你才可光明正大，成為天帝！我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為了你，我殺了對我最好的人！」元凰一邊哭著一邊大喊，手緊緊抓成拳，指甲深陷掌心，溢出刺目的鮮紅。

我知道，元凰現在的心境，大抵與我相似，在失去後方知可貴。

她說的很對，我要光明正大坐上天帝的寶座。即便背後滿是陰謀算計，也要努力維持表面的仁善。

我將元凰處死，判她跳下誅仙台之刑。

元凰的死，可以掩蓋所有醜事。

我沒有真的殺了元凰，那個女子是思君，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在她跳下誅仙台的那一刻，我救走了她。剔去她的仙骨，將她貶下妖魔界。

我沒想到，玉磬會去找白兒救玄穹，以命換命。白兒已只剩下六命而玄穹是被誅仙台的匕首所傷，白兒會灰飛魄散。

即便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神界和冥界的空間轉換，還是消耗了很多時間。在我趕到時，白兒已化為點點飛光流散在混沌的冥界之中。

我在冥界尋了許久，試圖找到白兒那一絲未曾消散的遊魂。

我在忘川河畔遇見了元凰，她對我笑得很美很美，似乎有什麼開心的事，另她笑得不能自抑。我未做理會，轉身便走，她卻喚住了我。

「我終於明白，原來在你的心裡，一直喜歡白兒！天帝，掩藏的真真是好。」

我停下腳步，沒有做聲。

「天帝如此善於偽裝，我竟然才發現。我還以為，你的溫柔蜜意，皆是對我。」她的聲音陡然尖利。

我側頭看她，「我從沒對你溫柔過。」

我看到元凰的身體猛然一晃，紅色的長裙紅如妖火，與那一大半的紅色彼岸花融為一片紅色的花海。

「是了！你從未對我溫柔過！只是說話聲音很小罷了。是我誤會了！哈哈哈……」她凄聲大笑著離去。

不知為何，我猛然想起來思君前世時，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思君知道玄華哥哥不喜歡我，我也不求玄華哥哥喜歡。」

我沒有在冥界尋到白兒的遊魂，也沒有再尋到白兒的絲毫線索。

我不相信白兒就此絕跡三界間，可又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不在了。

我消沉許久，甚至不理神界政務，只四處尋找白兒的蹤跡。

玄穹復活后，他以血狼之身重生，名為陰申。以極快的速度統治了妖魔界。而我忙於尋找白兒，疏於控制玄穹的勢力，他竟然連冥界一併統治。

我為了鞏固帝位，迫不得已與龍族聯姻，迎娶了龍族的長公主曦蕊。

曦蕊，曦蕊，我覺得她是一切因由的始作俑者。

若不是曦蕊篡改了白兒的生死薄，玄穹又何必去扭轉白兒的命格輪盤，血洗整個彼岸之河……這一切，到底是讓我覺得歸咎於曦蕊。

我會讓曦蕊為曾經對白兒做的事，用一生獨守空閨，孤獨寂寞，作為懲罰。

迎娶曦蕊之後，我從未踏入過曦蕊的寢宮，我縱容她的喜怒無常，縱容她的一切，就是不給她一個女人該得到的夫君疼愛。

三界皆以為我寵愛天後，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對她冷若冰霜。

幾年後，我終於感覺到了白兒的一絲痕迹，匆忙趕來妖魔界，竟然見到了元凰。我想起來在忘川河畔見到元凰，即刻明白。

「白兒的遊魂被你收走了！」

她不肯告訴我實情，只淡淡地對我笑，「你這輩子都休想再找到她！」

我一把扼住元凰的脖頸，「那就永遠都別告訴我！」

那一刻，我真的怒了，毫不猶豫地捏碎了元凰的脖頸。收走元凰的魂魄，用封魂珠將她鎮壓在南海深淵，讓她永生沒有我的放贖不得逃脫。

元凰一直不肯告訴我白兒的線索，我也不急於從她口中得知。

我相信，只要白兒還在這個世上，終有一****會找到她。

我不會讓那隻小貂狸從我的生命里徹底消失，即便不屬於我，能知道她是否安好，我也安心。

時光匆匆流轉，神界幾百年，妖魔界已過了千年之久。

轉世后的玄穹，只記得曾經的最愛是元凰，將元凰的是身用冥界至寶冰魄床製成冰棺保存元凰的肉身幾千年不腐。

那是他們的事，我不堪在意，我只在意為何我還找不到白兒的線索。

最後，我將所有希望只能放在玄穹身上。他們曾經那麼相愛，我不相信玄穹能這麼徹底忘記白兒。只要白兒再次出現在玄穹面前，他一定能一眼就認出白兒。

有一日，雷公鬧到我的殿前，要求我出兵討伐妖魔界，原因是妖魔王強娶了他義子之妻。雷公親自下界，討要無果，慪氣回到天庭，揚言要出兵討伐妖魔界。

據說那女子長相極丑，資質極差，修鍊千年還不能完全修成人形。

我不堪在意，只當雷公閑來無聊沒事找事，便草草打發他回去。

後來沒過多久，雷公的義子含高，居然上天庭偷盜太上老君的起死回生丹，氣得老君又告發到我的殿前。

一個丑貌女子，接連引發神界妖魔界的轟動，據說妖魔王也對那女子極為不尋常，終於引起了我的注意。只是不能相信，白兒的轉世怎會如此平庸，或許玄穹對那半貂半兔的妖精另眼相待，只因她有一條貂狸尾巴吧。

後來那隻丑貌的兔妖被妖魔王處死，我也沒堪在意，那只是玄穹的私事，何況處死的只是一隻小小妖精。

玄穹忽然去了人界，一住就是好幾年。我心中生疑，便也來了人界，化身畫師締俊公子……我的一幅紅衣女子畫名動京城。我只是想用畫中紅衣女子，引出玄穹。

我畫的正是元凰。

他卻在京城郊外大宅深居簡出，鮮少關心城中動向。還收養一個女兒，娶了一個女子。

他居然還給那個女孩起名叫——貂小白。

我想起那個貌丑的妖精也叫貂小白。我心中疑雲更重，只是一個貌丑的妖精，如何讓玄穹這麼看重？已死之後，還要追到人界來。

我曾靠近過玄穹收養的女兒，確實生的很漂亮，卻在她身上探索不到絲毫有關白兒的訊息。

我很迷茫，一時間也不知那個女孩到底是不是白兒的轉世。

當那一年的七夕，高秦宇從外面帶回來一個畫像的女子。

我一眼便看出那女子的不同，是被封印遮擋住身上妖氣。我還從她身上探索到了九竅玲瓏心的味道，那是元凰的心臟，為何會在一隻小妖體內？世間只有一顆的九竅玲瓏心。

幾千年來，我第一次揚起唇角笑了。

去過南海深淵，果然元凰魂魄之中已沒有那顆九竅玲瓏心。

元凰為何將珍貴的九竅玲瓏心放在一個小妖體內？我沒有問元凰，不想打草驚蛇。

終於，在我破除貂小白身上的封印之後，我終於找到了白兒的痕迹！她就是白兒！她的容貌資質皆被元凰的封印封鎖，故而我才一直尋不到白兒。

即便轉世之後，即便忘卻前塵往事，在白兒的心裡還是鍾愛著玄穹。她還要用她的六命去救玄穹，她說他為她受了強大的天譴。

我沒有阻撓，只笑著回返人界，回到我在人界的小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