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白擔了虛名

13.白擔了虛名

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也許等一下就好了,好了再起身處理,不要給別人惹麻煩。

豆大的汗珠鼓出來。

不出意外應該是小明的生理期來了。

林夏來姨媽從來不痛,什麼暖寶寶從來不需要,什麼「辣個不痛月月輕鬆」也只是聽聽就算不需要買,每次見到閨蜜來大姨媽痛得發暈打滾,擔心之餘,也覺得自己實在幸運,上天待她不薄。也許是幸運得過了頭,穿越以後,攤上明梓錦這個病歪歪的殼子。

小心翼翼躺在里側,咬著袖子不出聲,眼淚卻漸漸地在眼眶裡充盈起來。

給我一貼暖寶寶,我要蘇菲七度空間安爾樂護舒寶,最重要的,給我來粒布洛芬好嗎。小白?

然而以她淺薄的醫藥知識忖度,古代大概只有一個麻沸散可以立時止痛吧?

它還不是唾手可得的。

林夏嗚了一聲。痛得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卻對上容予探尋的目光。

「殿下……」委屈突然到了頂點,幾滴眼淚啪嗒啪嗒掉落在枕頭上。

容予坐起身,皺著眉頭,用目光垂詢。

林夏一隻爪子死死捂著肚子,吐出一個字,「痛。」

心想你個直男永遠也體會不了這種痛苦,沒辦法感同身受的。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見容予掀開帳幔似乎是要叫人的樣子,趕忙說:「我不想驚動別人,這是小事。」生而為平民對不起,命小福薄,還沒有適應統治階級生活的精彩。

容予欲言又止,卻抄手將她抱起來,看了看情況,兩個字:「別怕。」

……不怕,我的經驗豐富,殿下。

容予端著她就下地往某個方向走。

林夏仰臉看著他,嗚咽道:「去哪兒?」

大冰山又不說話了。

好吧,要學會適應。

過了會兒,來到個煙霧繚繞的水池子。

嘿,還真有這種東西。

漢白玉砌的台階,霧氣氤氳的水池。

所以古裝劇沒騙人?

容予帶她過來大概是想讓她洗洗。

林夏見他要動手幫忙解衣帶,連忙阻攔道:「殿、殿下,我自己來。」

容予眼色里多了一絲溫情,「無妨。」

林夏滿面黑線,這孩子,被人伺候慣了,還以為她是不想勞動他大駕?怎麼可能,她只是害羞好嗎。然而太子殿下似乎對解人衣帶這種事極富興味,已經開始動手了。

誒?這手指真……靈巧?

為了給她穿好這一身細節繁複的喜服,不但臘梅和春蘭出了一身汗,春蘭還嘆了一句:「比羊難伺候多了。」讓臘梅狠狠剜了一眼——就連大閼氏那邊打發過來幫忙的兩位大姐姐也都忙得焦頭爛額。

可是看這容予,似乎以一當十啊。人家穿上的時候起碼花了頓飯功夫,到了殿下來幫忙寬衣,只用了半盞茶的時間,就把她的喜服卸掉了,隨手丟在旁邊…

剩下裡邊一身純白的貼身中衣。

情侶裝……林夏莫名又開始臉紅,眼見小太子還要繼續幫忙,這回打死也不行了,攔著他的手,老臉飛紅支支吾吾道:「不、不要,接下來交給我自己。你,你不許看。」

說著忍住痛楚,從他膝蓋上滑下來,繞到他身後,再確認了一遍,「不許看哦。」

容予的背影僵了一僵。林夏暗暗好笑,自己脫好了,試探著下了水。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據說唐玄宗對楊貴妃的眾多寵愛行為之一就是賜浴溫泉。果然讓洗溫泉稱得上寵愛啊。很舒服的。

靠在那台階邊緣,有點虛脫地給自己洗洗乾淨一身汗。兩人獨處的空間,只剩下些窸窣的水聲,感覺比全然安靜更加曖昧,臉上發燙不知是因為泡在熱水裡的原因,還是別的。

於是沒話找話道:「殿下,你別誤會。我可不是向來都這麼不中用的,這次是因為,因為,剛受過傷,又接連跋涉了這麼遠,按照你們的規矩,新娘子也不許吃飯…我是餓壞了,沒有力氣,才…」

容予竟然嗯了一聲。

林夏感動哭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急了,脫口道:「殿下,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沒帶換的衣裳來,殿下可否吩咐個人幫我拿來?……」才說完便覺得,好像在支使他一樣,會不會被一怒之下休掉啊?

容予沒吭聲,邁步走了。

完了。林夏趴在台階上,有氣無力地想,說不定生氣了,寫休書去了。算了休了回去大漠,不,不回了,還是在建安找個工作吧,首都的工資高。既然是被系統坑得不能回家,那隻要安安分分地把明梓錦這輩子過完,壽終正寢以後,應該還是能穿回去的。

還在胡思亂想之間,臘梅竟然來了,手裡拿著一襲白色的袍子,看著像是寢衣。

林夏蒼白一笑:「臘梅姐姐。」

臘梅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公主,在這裡,可別再這樣折煞奴婢了。不然,會給奴婢惹來殺身之禍的。」

林夏被她唬得直了眼,鄭重道:「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叫了。」頓一頓,「是容予讓你來的?」真好奇是怎麼交流的,會說長句嗎?

「正是殿下的吩咐。」臘梅答應了,接著抿嘴一笑:「公主和殿下的情誼,進展得真快,才這麼**一度,就直呼殿下英名了。在奴婢跟前沒關礙,在別人面前,可仔細著。」

啊?

林夏愣了一愣,等一下,小臘梅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急著解釋道:「你你你,瞎說什麼呢?」

臘梅垂首道:「奴婢什麼也沒說。」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口=你這比說了什麼還可怕啊!!

可是眼下的情境,確實也很像那麼回事啊啊啊……**一度以後,賜個浴什麼的……太子妃還一副嬌弱不勝的樣子……很害羞,於是讓丫鬟來伺候,要太子本人迴避什麼的……這是個什麼見鬼的誤會啊。

白擔了虛名!還攤上一身大姨媽!=口=

林夏要哭死了,咬著牙淚往心裡流。

蒼白著一張臉,擦乾了穿上那件浴衣。

精神好似真的好了些,冷汗也不冒了。回頭想想,生理期泡澡本是有害的,應當洗淋浴,更清潔衛生,也可預防感染。可是現下是什麼光景?還當有海爾兄弟在呢?能有一池子溫泉水洗洗,不錯了,知足常樂。

回寢殿的路上,一邊問臘梅:「今天是什麼日子?」

臘梅說了,她記下來。

以後提前預防。

抬頭見門口立著個人影,垂眸淡淡看著這邊。

「殿、殿下。」

容予幾步走過來,立馬又把她抱上了。林夏撲騰了兩下,無果,也就作罷了。任他托著施施然往寢殿方向走。

林夏探頭看見身後的臘梅杵那兒不動了,臉上是一個老懷大慰的微笑,還有層巒疊嶂的紅暈,整個人嬌羞地站在那裡。

拜託你別笑得那麼意味深長啊我的天!林夏扶著額頭。

到了寢殿,桌子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

想起來古裝劇里一個梗,「生的。」

容予不會這麼無聊吧?

他把餃子遞過來。

顫抖著接過,拿勺子吃了一個。還好,是熟的-_-||

再想了一想,應該是方才她說她是餓的……做人別這麼呆萌好嗎殿下。

一邊把東西吃完了,漱了漱口,又做好囧出天際的防護措施,自覺去床裡邊躺下了。

她帶著一臉窘態做這些的時候,殿下一直在小書桌那邊坐著,一言不發翻著摺子。

見她躺下了,才又踱過來,也躺下。

林夏覺得很抱歉啊!作為東宮太子什麼的,肯定每天早上還要上朝。因此打定主意,下半夜無論如何都不再掉鏈子了。

所幸下半夜無話。

然而第二天一睜開眼睛,就見到馨兒和一個小太監杵在寢殿門口跪著,嚇得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腰上痛得一咧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嘶嘶吸氣,想著從今兒起要開始拽文了:「本宮並未傳召,你們在此地做什麼?」

馨兒道:「啟稟娘娘,殿下請娘娘起床后預備著,要去拜見太后和陛下。」

太后和陛下…林夏虎軀一震,整個人都不太好了,白了一張臉問:「幾時去?」

馨兒垂首道:「奴婢不知。」

也是多此一問,當然是容予什麼時候下朝回來,什麼時候去了。

「……」恰好此時臘梅端著洗臉水進來,依然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她,走過來笑道:「從不見公主睡到這種時分。」言下又是滿滿的不可描述。

這個臘梅大概沒有扯謊,小白曾說過,明梓錦這貨,習佛成痴,每日清晨不到五更天就起來讀佛經。當時林夏還吐槽了一句,貪嗔痴恨,小明已犯了一個痴字。

眼下,對臘梅百口莫辯,乾脆放棄辯解。

起床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素著一張臉,覺得第一次覲見還是不要太過濃重的好。寧願落個不愛收拾的蠻荒女子的諢名,也不要被人說是個花枝招展的狐媚子,一天到晚只想著勾引太子。說到狐媚子……五姐妍麗的面孔一閃而過。因為出發前兵荒馬亂的,眾位姊妹也未及一一辭行,那個大傻子,不知道還好嗎?

容予沒給她什麼時間緬懷五姐,天神一般降臨,面如冠玉,一身朝服更是平添幾分雍容氣度。

林夏發現了,這個人出現的時候,永遠都是悄無聲息的。心臟不好的別和容予做朋友。笑著站起來,問一句:「殿下,是現在去覲見嗎?」所謂晨昏定省,自然是越早越好。

殿下微微頷首,自顧自往前走。

啊,這種只能靠讀心術交流的日子,其實也蠻憋屈的好嗎。女孩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不明白。殿下,你可是個藍孩子啊,幹嘛也老讓別人猜啊猜的。來啊讓我們坦誠相見不好么!

誰知容予彷彿聽見了她內心的訴求,微微側臉,開口說了認識以來第一個長句:「稍後,無論太后怎生刁難,你都別怕。」

林夏懵住,太后…為何要刁難我?人家這麼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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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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