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神棍破案

警察來得很快，韓毅看到她一怔：「是你？」

姜無道微微倨傲地點點頭，身為魔修的她在凡人面前總是有幾分傲氣。這很正常，在以前，凡人總是將修真者當成了神明來膜拜。

「這位同學，你這次可立了大功，」一個警察對她說，「這些人很有可能是一個盜賣器官的犯罪團伙，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抓，沒想到這些人狡猾得跟泥鰍一樣，抓也抓不住。」

「大概是他們太囂張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搶劫器官。」姜無道說，心裡對這裡的治安打了個負分。

由於是她報的警，韓毅讓她跟著回警局做了筆錄，然後，又親自送她回家。

「這些天，我送你去上下學吧！」韓毅對她說，「你很不安全，如果那人再次找上你呢！」

姜無道點點頭，很難得地道謝：「謝謝你。」

她對這個凡人衙役有莫名的好感，在她前世，這些衙役可是欺民的代名詞，常常借著抓犯人的借口，挨家挨戶搜查藉機斂財，識相的會給出一些銀錢打發，不識相的則是被翻得一塌糊塗。

警察是嗎，她心裡默念著，這個世界真奇妙，連個衙役都對人那麼客氣。當然，更奇妙的是這裡的法器，連最普通的凡人都可以驅使。

接連幾天，韓毅都接送姜無道上下學。姜無道看得出來，他最近被這個案子困住了，總是一臉愁眉苦臉的，而且他很忙，每次送完她就匆匆忙忙去警局，說是要加班。

終於，有一天，姜無道忍不住說：「我報警時抓的那幾個人都沒招供是吧？」

韓毅不自覺地說：「是的，他們全都咬定了是誤會。」

說完后，他才愣了下，方才不小心將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了，這是保密內容。

姜無道接著說：「如果只是毆打他人，判的刑應該會很輕吧！」

韓毅說：「《治安處罰法》第四十三條規定，毆打他人的，或者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並處罰款;情節較輕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也就是說，他們頂多是被拘留或罰款，不會定刑。」

姜無道忽然說：「我會看相，你信不信？」

韓毅不明白他為什麼把話扯到這上頭來，便說：「看不出來，你還學過看相。」雖然是這麼說著，可卻是笑著說的，顯然很不當一回事。

姜無道接著說：「你五歲時候曾經遭遇一場大劫，你度過大劫后卻失去了一位至親。」

韓毅怔了下，手中的方向盤差點打滑：「你怎麼查到我的資料的？」

姜無道說：「我說過，我會看面相的。」

韓毅說：「難不成你想給犯人們看面相？」

姜無道說：「你信得過我嗎？」

韓毅難以置信地說：「這、這說出去也太離奇了。」

姜無道說：「那天我看過了這幾個人，已經給他們看過相了。他們倒賣過至少數十起的器官，而且他們在外面還有同夥未歸案。」

那天，她給那個罪犯搜魂的時候便看到了姜永軍的臉了，所以她知道是姜永軍買人來打算強行移植器官。

他們敢這麼干，想必連做手術的醫生都買通了。而且，這個團伙看起來業務十分熟練，想來應該不是頭一次幹這種事。

「給你一個提示，往H縣的城北方向去，一座爛尾樓裡頭。」

韓毅遲疑了下，緊緊抿著唇不說話，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他是個十分正義的警察，對罪犯深惡痛絕，但同時，他也是個無神論的警察，不相信這世間有什麼玄學之類的玩意兒。

「記住我的話。」姜無道下車之前，意味深長地拋下這句話。

韓毅是一路迷迷糊糊到了警局的，在審訊犯人的時候，進度依然膠著著，毫無進展。在大家都以為這事就要這麼完結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姜無道的那句話，便鬼使神差道：「城北一座爛尾樓。」

罪犯聽到他這話，臉上迅速閃過一絲驚色，雖然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但第一反應是騙不了人的。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有進展了，韓毅也知道姜無道「猜對了」。

「老實交代吧，不然等我們自己查出來的話，可沒辦法讓你們坦白從寬。」韓毅冷冷說。

那罪犯臉色很是難看，似是經過好大一番思量，他才慢慢開了口。

姜無道放學的時候，韓毅照常來接她。

看到韓毅一臉得色的樣子，姜無道便知道案情有了飛躍般的進展，便說：「恭喜，嫌疑人坦白了吧！」

韓毅微微頷首，卻遲疑道：「說是說了，可是……」

「可是什麼？」

韓毅說：「我們去的時候，那樓是空著的，像是搬走了。」

姜無道說：「那是正常的，你們捉了這群混混那麼久都沒審出什麼，這個時間裡他們的同夥早就跑光光了。」

韓毅一拳擊在方向盤上面，恨恨道：「可惡！」

姜無道說：「你帶我去那爛尾樓看看？」

韓毅看了眼天色說：「這麼晚了……」

姜無道說：「去看看就好。」

韓毅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潛意識地聽從了姜無道，真的開車載她過去。

等到了爛尾樓的時候，已經日薄西山了，夕陽將爛尾樓的身影拉得老長的，盡皆投在相鄰著的稻田裡。這是郊區，荒無人煙，就算在爛尾樓里喊破了天也沒人聽得見。這些人倒是選了個好地方，姜無道心道。

她踱著不緩不慢的步伐在整棟樓里行走著，韓毅跟在她身邊，告訴她：「這裡我的同事已經來過了，沒發現任何東西，他們清理得十分乾淨。」

姜無道看了眼站在一樓牆根的十來只鬼，嘆了口氣：「那可未必。」

她忽然問韓毅說：「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韓毅愣了下，說：「自然是不信的。」

姜無道忘了他是警察，身上的陽氣濃得很，那些鬼都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他的身。她仰著頭，努力嗅著空氣中熟悉的味道，那是腐爛的氣息。氣息若有若無的，若不是她是修真的，五官敏感度異於常人，還真發現不了。她走到一個地方，對韓毅說：「報警吧，他們把屍體砌進牆裡頭了。」

韓毅大驚：「你怎麼知道？」

姜無道頗有自得地說：「我說過，我可是風水師。」

韓毅不疑有他，真的報了警，將同事們喊了過來。

事情果然如姜無道所料，屍體被砌在牆裡頭，等挖出來的時候都臭得不成樣了。警察們都有些狐疑地看著姜無道，心想：就算是神棍，也算得未免太准了吧！不會是犯罪嫌疑人吧！

然而，等屍檢出來后，姜無道又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自然不可能是她犯的案。

這時，姜無道的系統滴了一聲：「幫忙發現受害者屍體十一具，扣除罪惡值550，現有罪惡值99989400。」

這件事情很快就被報到上頭去，上頭批複得很快，這案件事關重大，務必火速破案。

但是案件就此停滯不前，無論警察們怎麼審，這些混混就是死活不開口，而且像是事先串通好了，連試圖拿A去詐B的方法都不行。姜永軍那裡也安靜得要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無奈之下，只得走另類方法，這時候，國家特別小組找上姜無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