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放下工作，李君曄把視線從筆記型電腦移到一旁的手機。如果他突然打電話給她，她會不會嚇一跳？那是當然，她肯定作夢也沒想到吧。

唇角上揚，他像個準備惡作劇的小孩子興匆匆的拿起手機，然後從電話簿找到凌海薰的手機號碼，按下通話鍵，可是手機那一頭卻傳來──「你撥的號碼現在無法接聽」……不會吧，難道她沒有開機嗎？

不相信，他再試一次好了。可是不管他再試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叩叩叩！康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少爺，我可以打擾一下嗎？」

「進來。」

康叔打開書房的門，還帶了一杯參茶走了進來。

李君曄接過參茶喝完，語帶調侃的說：「康叔，你又不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應該早一點睡覺。」

「我已經習慣晚睡了。」停了三秒鐘，他還是直接進入主題好了，「大少爺還記得後天的約會嗎？」

「什麼約會？」

「老夫人幫大少爺安排的相親啊。」

「喔。」真是糟糕，他完全忘了這件事情。

略微一頓，康叔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大少爺，你不會放老夫人的鴿子吧。」

皺著眉，他不悅道：「時間都還沒到，你幹麼那麼緊張？」

「大少爺應該很清楚，老夫人喜歡事先做好萬全準備。」

「如果我真的要落跑，她也拿我沒辦法。」他有些意氣用事的說。

康叔嘆了口氣。他一直避免使出最後的撒手鐧，可看這情況是免不了了。「老夫人說，大少爺敢落跑的話，她就跟大少爺斷絕關係。」

臉色大變，李君曄生氣的吼道：「她怎麼可以拿這種事情威脅我？」

「大少爺，你別生氣，這也不能怪老夫人，老夫人她很看重這次的相親，可是大少爺卻一直不願意好好的配合。」忍不住又是一嘆，康叔的口氣轉為哀求，「大少爺聽我的勸，不管你有多麼不願意，還是請你勉為其難的應付一次吧。」

「她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去嗎？」他還是憤憤不平。

「大少爺願意去相親就好了。」

一個冷笑，他不懷好意的說：「雖然我會去赴約，可是別妄想結果會如奶奶所頤，你可以把我的話帶給奶奶。」

真是的，他都已經五十好幾了，為什麼還要叫他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啊？「聽說老夫人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大少爺不妨給對方機會交往看看。」

這真是可笑至極，他為什麼要討好那個愛管閑事的老太婆？「康叔，相親的人是我，我奶奶喜歡或不喜歡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老夫人那麼喜歡那個女孩子，對方想必是個很出色的女孩子，大少爺不要先入為主的排斥對方。」

「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對人家惡臉相向，那倒不必，強逼我去相親的人是奶奶，我不會遷怒到其他人的身上，這是男人的風度。」

聞言，康叔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就夠了！「我去休息了，大少爺也早一點休息吧。」他隨即欠身退出書房。

緊抿著嘴半晌，李君曄像是想到什麼好主意的唇角上揚。他會安安份份的前去赴約，可是……等著瞧吧！

住常，李君曄總是坐在辦公桌後面聽她報告今天的行程，可是今天他卻站在窗邊，而且表情看起來悶悶不樂，他又怎麼了？

「執行長有什麼問題嗎？」凌海薰試探的問。

「你的手機都不開嗎？」因為昨天晚上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害他根本沒辦法安安穩穩的入睡。

「出門上班之前我一定會開手機，直到睡覺的時候再把手機關掉。」

「以後你的手機要二十四小時待命。」

「待命？」

「如果你害我沒辦法聯絡上你，我一定會狠狠的修理你。」

雖然他的表情很認真，她卻把他的威脅當成了笑話，「我又不是你的機器人，為什麼我要二十四小時待命？」

「我是說你的手機。」

這真是太好笑了！「意思還不是一樣。」

此時，李君曄的辦公室突然跑進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嵐真。

「你怎麼跑來這裡？」他非常驚訝，為免引起流言，嵐真從來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曄哥哥，」她一副可憐兮兮的衝進他懷裡，「你最疼我了，一定會替我作主對不對？」

「執行長，我先出去了。」凌海薰一刻也待不住，她可不想在這裡當觀眾。

看看急忙退出辦公室的凌海薰，又看看懷裡的嵐真，李君曄無奈的先把心思擺在眼前這個丫頭身上。

「你怎麼了？」摟著她來到沙發坐下，他心裡多少有底了，「那個小子又欺負你了是不是？」

「他真的好可惡，你知道他說什麼嗎？如果我不願意對外公開我們兩個人的關係，那就分手。」雙唇微微顫抖，嵐真覺得好委屈，「他怎麼可以輕易的說出分手這種話？」

「你沒有跟他解釋你的情況嗎？」

「我說了，我答應公司的要求，現在絕對不可以公開戀情，可是他完全不能理解，他說沒有興趣當地下情人。」

「你的演藝事業剛剛起步，經紀公司為了避免模糊焦點，當然不希望你這個時候公開戀情，這個道理他應該明白。」

「他當然明白，可是他不肯講道理的時候，就什麼都不管。」

「因為你最近曝光率太高了，那個小子擔心你會被別人搶走，所以才會這麼無理取鬧，你就捺點性子跟他好好解釋，他會理解的。」

嘴一噘，她好哀怨的瞪著他，「曄哥哥，他是你弟弟，你就偏袒他。」

白眼一翻，他惡聲惡氣的說：「那個傢伙最不可愛了，我怎麼可能偏袒他？」

「他哪裡不可愛？」

「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可愛，除了你這個笨丫頭，沒有人會看上他。」

鼓著腮幫子，她嚴正抗議，「他比你可愛多了。」

眉一揚，他皮笑肉不笑道：「喂，你這個丫頭不是在跟他生氣嗎？」

撇了撇嘴，嵐真轉成小聲的嘀咕，「這是事實嘛。」

「你是來這裡找我麻煩嗎？」李君曄的眉頭都打結了。

抿了抿嘴，她的態度變得小心翼翼，「你會幫我出面對不對？」

「我覺得你乾脆跟他分手算了。」

「哪有人家勸離不勸合？」

「你們兩個又還沒有結婚，既然發現沒辦法溝通，那就趁早分開好了。」

「曄哥哥，你根本不想幫我嘛！」

嘆了口氣，他一副認命的說：「我怎麼可能不管你的事？你可是我家的寶貝，而且奶奶已經認定你是阿豪未來的妻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個時間跟他溝通。」

撲過去，嵐真撒嬌道：「我就知道曄哥哥最疼我了，我真的好喜歡你。」

「你現在是偶像，不要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他實在很受不了她。

「你習慣就好了嘛。」

叩叩叩！凌海薰僵硬的站在門邊，面無表情的說：「執行長，對不起，大家都在等著你開會。」

「曄哥哥，你去忙，我不打擾你了。」嵐真搶在呆怔的李君曄之前反應過來，迅速跳離他的懷抱，揮了揮手，然後在一分鐘之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海薰……」他總算回過神來。

「董事長也會出席會議，執行長最好不要遲到。」

「我知道了。」沒時問說明，反正她跑不掉，這件事他晚一點再來解釋。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凌海薰腦海不停的浮現嵐真依偎在李君曄懷裡的景象。她在高雄的時候就知道他們的關係很親密，可是她相信他說他沒有女朋友的話，那麼，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夠了，別再想了，他又不是她的情人，他想跟哪個女人在一起是他的權利……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難受呢？

完了，她不但陷進去了，而且還無法自拔……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傲慢跋扈，他還有著令人無法忍受的壞脾氣，她怎麼可能喜歡上他？

冷靜下來，這只是自己一時神智不清……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了！可是，她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心跳陡然加速，坐起身，她心慌的伸手取來床頭柜上的手機。來電顯示的是陌生的手機號碼，但是心底的期待告訴她，這個人是李君曄，她要接嗎？

接，不接，接，不接……幹麼不接？她在怕什麼？

半晌，她顫抖的按下通話鍵，把手機放到耳邊，「喂。」

「怎麼辦？我好想你。」李君曄的聲音像在撒嬌似的傳了過來。

怔了一下，凌海薰才冷冷的道：「先生，難道沒有人教導你嗎？半夜不睡覺打電話來惡作劇，這種行為真的很差勁。」

「我不是在惡作劇。」

「那你是無聊找我開玩笑嗎？」

「我很認真。」

「我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我很抱歉，忙了一天下來，我現在只想睡覺，恕我沒有力氣陪你閑聊，再見。」

「不準掛我的電話。」他還是回復一貫的傲慢跋扈比較省事。

「請問執行長還有何指教？」她的氣勢可不輸給他。

「你在吃醋。」他的聲音含著笑意。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爺爺和嵐真的爺爺是結拜兄弟，因為我沒有妹妹，所以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疼愛。」這可是他第一次跟人家解釋那麼多。

「……這是你的事，你幹麼跟我說這些？」她不喜歡這種被他左右的感覺，他隨便說句話就可以讓她的心情完全舒展開來。

「因為你在乎啊。」

心微微一震，她張著嘴巴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來，「我才不在乎。」

「真是奇怪，為什麼女人都喜歡口是心非？」

「我……我才沒有。」

「我明天一定要檢查你的鼻子有沒有變長。」

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她提醒他，「明天是周末。」

「那又如何？我們就一起吃晚餐吧。」

「不要。」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都已經計劃好了，明天的盛宴她必須出席。

按捺不住的做了一個鬼臉，凌海薰皮笑肉不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我已經跟人家有約了，下次你想約我，請儘早。」

「你跟誰有約？」他的口氣變得有些焦急。

「我的私事用不著向執行長報告吧。」

這會兒李君曄更想知道了，「你到底跟誰有約？」

「我不要告訴你。」他害她難過了一天，她幹麼滿足他的疑問？

「凌海薰，你最好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除非你想惹我生氣。」

翻了一個白眼，她帶著嘲弄的口吻道：「你不是已經在生氣了嗎？」

「凌海薰，你再繼續挑釁，你就死定了！」他已經咬牙切齒得恨不得扭斷她的脖子，還好他們是在通電話。

「那麼，執行長晚安了。」她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結束通訊，不過，李君曄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人，他又打電話過來了，她乾脆關機，這下子他肯定氣得哇哇大叫，可是，她的心情真是太愉快了……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什麼事這麼開心？」江月琴好奇的把頭探了進來。

搗了一下嘴巴，她嬌羞的說：「媽，你怎麼還沒睡覺？」

「我在整理廚房，正準備回房間睡覺。」

「那你趕快休息，我要睡覺了，晚安。」她趕緊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頭。她還是少說幾句，免得媽太擔心了。

「晚安。」江月琴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母親，她知道女兒想說的時候自然會主動道來。

因為上一次讓老奶奶等太久，凌海薰今天特別提早赴約，可是，老奶奶還是比她早到。

「老奶奶，今天還是你等我，真是不好意思。」

老奶奶笑著搖搖頭，「你又沒有遲到，用不著覺得過意不去，倒是我，昨天才打電話約你見面，不知道有沒有造成你的困擾？」

「不會，周末假日我大部份都待在家裡。」

「那就好，其實我兩個禮拜前就試著跟你聯絡了，可是你的手機常常不通，直到昨天晚上我才找到你。」

靦腆的一笑。她的爛手機真該考慮換了！「對不起，我的手機經常鬧彆扭。」

「我要謝謝你今天晚上願意出來吃飯。」

「老奶奶，今天我請客，你不可以再跟我爭哦。」

「別急，今天這頓飯我們兩個都不用搶著付錢，我已經找到金主了。」老奶奶像個小女孩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金主？」這是什麼意思？凌海薰覺得很困惑。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想吃什麼盡量點，你用不著跟他客氣，他很有本錢讓我們兩個吃頓大餐。」

頓了一下，她有些猶豫的說：「可是，這怎麼好意思？」

「他在金錢方面不會小氣，你用不著覺得過意不去，再說，你可是他奶奶的恩人，他請你吃頓飯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看了一眼手錶，老奶奶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明明跟他約六點，怎麼還沒到呢？真是一點時間觀念也沒有。」

「沒關係，老奶奶肚子餓了嗎？」

「我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我本來就吃得少。」

「你真的吃太少了，這樣可不行……我看算了，我們還是先點餐好了。」如果她猜的沒錯，那小子肯定在玩遲到的把戲，讓女方因為等得不耐煩，自然對他印象不佳，他就可以輕輕鬆鬆擺脫掉人家……他想得美，今天的相親若是搞砸了，她還會要求他再來一次。

「那由老奶奶你來點好了。」凌海薰其實不想做出如此失禮的事，雖然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多出一個人跟她們用餐。

招來服務生，老奶奶點了兩份這家餐廳最貴最有名的套餐，才不讓凌海薰餓著肚子等那個壞小子。

餐點上來不到十分鐘，她們的金主姍姍來遲的現身了。

「奶奶，對不起，我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可是，他的態度顯得一點誠意也沒有。

身子一僵，凌海薰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了。為什麼她會聽到李君曄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忘了今天的晚餐約會。」瞪了他一眼，老奶奶站起身，「我來幫你介紹一下，這位小姐叫凌海薰。」

她呆怔的站了起來，緩緩的側過身子看著斜後方的李君曄，他驚訝的程度顯然不亞於她，一副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阿曄，你怎麼不打招呼呢？」

回過神來，他一臉僵硬的點個頭，「你好，我叫李君曄。」

「你好。」他當作不認識她，她也只能順著他。

「好啦，大家都坐下來吧。」李老夫人偷偷的一笑。她可以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有不尋常的氣息在流動，看樣子，這次相親成功的可能性不小。

「奶奶，你需要我聯絡司機嗎？」

眉一挑，李老夫人沒想到他會這麼迫不及待。不過，他越是著急，她就越想刁難，「因為你遲遲不來，我們只好先點餐。」這是他自討苦吃，活該！

這才注意到桌上的餐點，雖然他很急著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可是也莫可奈何。

「好啦，你趕快點餐吧。」

沒辦法，李君曄只好先招來服務生點餐，可是他根本一點胃口也沒有。天啊，為什麼事情會搞成這個樣子？

「你們不要只顧著吃飯，說話啊。」李老夫人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樣子。

「奶奶，你在這裡盯著我們，我們怎麼說話？」他決定把話挑明。

「好好好，我走人就是了。」她可不願意他們兩個繼續僵在這裡。

「老奶奶，你的晚餐還沒吃完。」凌海薰對眼前的情況還摸不著頭緒，她不知道如何面對李君曄，尤其是一個看起來非常不悅的李君曄。

「我已經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李老夫人高高興興的退場。

「我給你十分鐘解決晚餐。」下了這道通牒，李君曄不再說一句話。

這種情況下，她還吃得下晚餐嗎？當然吃不下，可是她很需要這十分鐘的時間靜下心來思考。

車子來到河堤邊，李君曄解開安全帶走下車，等到凌海薰也下了車走到他的身邊，他努力壓抑的怒氣終於爆發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想到你是老奶奶的孫子。」她到現在還很難相信，怎麼會發生這麼巧合的事情？不過，她現在可以明白老奶奶何以出現在公司那裡，大概是去找他吧。

「我不是說這件事情，而是為什麼你會跑去相親？」他真的氣壞了，好想掐住她的脖子。她怎麼可以背叛他？

「相親？」凌海薰一臉的茫然。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去相親嗎？」他語帶嘲弄的說。

「我只是陪老奶奶吃飯，至於你說的相親，我不知道。」

「我奶奶怎麼可能沒告訴你，她要把她的孫子介紹給你？」

「沒有，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我不管你是否知道今天的晚餐是相親宴，以後不准你跟任何男人相親。」

面對他這種傲慢跋扈的態度，她怎麼可能不火大呢？「真好笑，我相親關你什麼事？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還有，既然你可以相親，我當然也可以相親。」

頭頂氣得快冒煙，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低下頭狠狠堵住她的嘴。

這個帶著懲罰的吻非常粗暴，可是卻透露出無助的渴望，他對她的愛戀竟然如此之深，連他都覺得很害怕。

她應該推開他，可是在他狂野的索求下，她覺得自己軟綿綿的快要化成一攤泥了，根本抗拒不了他。

終於結束這個快要淹沒他們理智的熱吻，李君曄還是不肯鬆開的摟著她，強硬的宣誓，「你是我的。」

怔了一下，凌海薰故作冷靜道：「我又不是東西，我不屬於任何人。」

「我要定你了，你就是我的。」

身子微微一顫，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話擠出來的，「我是獨立的個體，我只屬於我自己。」

「我說你是我的，你就別想從我手中溜走。」

「你這個人真的是傲慢跋扈到無藥可救！」

「我知道，所以你別試著反抗我，那是白費工夫。」

嘴巴一閉，她不想再浪費口水跟他爭論了。

見她不再有異議，他總算放開她，「你是怎麼會認識我奶奶的？」

「你知道你奶奶有暈眩症嗎？有一天我去上班的時候，在公司對面的人行道上看到她身體不適的蹲在地上。」

彷彿有一道閃電擊中腦子，他總算明白一件事情了，「那就是你那次遲到的原因嗎？」

嘲弄的一笑，她沒好氣道：「原來你還記得那件事情，那你現在是不是很遺憾沒有聽我解釋？」

「雖然如此，你上班還是遲到了，這就是不對。」

真是的，她怎麼會期望這個男人道歉呢？「無所謂，事情都過去了。」

「今天的相親是我奶奶以斷絕祖孫關係來威脅我的。」他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因為擔心誤會而向某個女人提出解釋。

「既然答應來相親，那幹麼還約我吃飯？」

「我是想讓你陪我相親，對方一看到你就會自動打退堂鼓。」

「你這樣子未免太失禮了。」

皺著眉，李君曄不悅的說：「難道你那麼希望我相親嗎？」

「我……這是你的事，我沒有資格過問。」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他又氣得頭頂冒煙了。

「你幹麼那麼愛生氣？難道我說錯了嗎？」她的聲勢一點也不輸給他。

張著嘴巴，他卻不知道如何反駁比較不會讓自己變得很狼狽。他只是不希望她這麼冷靜，他期望她生氣的說，她不准他跟別的女人相親！

「你想要責備別人之前，請先管好自己。」

「以後我不會跟任何女人相親，你也不準跟任何男人相親。」

凌海薰沒有回答。她對相親這種事，本來就沒興趣。

「我的話你記住了沒？」

「你一直說個不停，我還能記不住嗎？」這個男人真的很啰唆。

這會兒他總算笑了，靠過去親了一下她的紅唇，語帶撒嬌的說：「我的肚子好餓，你要請我吃宵夜哦。」

「為什麼我要請你吃宵夜？」

「因為你的關係，我晚餐沒吃完。」

「因為你的關係，我的晚餐也沒吃完，你沒有資格抱怨。」他自己設了一個十分鐘的限制，怎麼還好意思怪罪她？

「我不管啦，你要請我吃宵夜。」

真是哭笑不得，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了，蚵仔麵線。」

他滿意的點頭，「我們成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