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究竟何人
醒來的夙錦嘗試著掰開那些鐵柵欄,可徒勞無功。背包不在身邊,她就沒辦法製作簡易火藥炸開牢門,東萊縮在角落裡,眼睛一直隨著夙錦的移動轉來轉去。許是感受到了這好奇的目光,夙錦倏地回身,問:「死牢的後面是什麼?」
東萊卻露出了恐懼的眼神,說:「死牢的後面是神魚的棲息地殃池,任何人只要進去打擾到了神魚,都會被撕成碎片,東萊親眼看到他們把一個宮人扔進了那裡,結果神魚立刻就撲上來,將那個宮人咬成了兩截,好可怕。」
夙錦皺眉,看來這後面是出不去了。左思右想都是死路,夙錦乾脆坐了下來,看著東萊,問:「銘瑄國是一個怎樣的國家?」
東萊眨眨眼,娘娘變得怪異,他的回答也變得小心翼翼,說:「銘瑄國是羌鳶朝九大強國之一,國強民富,繁榮昌盛,乃泱泱大國之都。羌鳶朝建朝以來就有了銘瑄國的存在,周圍的部族國家曾經都有滅亡的時候,銘瑄國卻傳承至今,算是羌鳶朝的元老國了。」
夙錦點頭,又問:「龍皇又是怎樣一個人?」
東萊雙眼迸射敬畏的光芒,說:「龍皇是銘瑄國最年輕的王,他文能持政,武可降敵,心思慎密,雙目通明,朝臣對龍皇忠心耿耿,絕不敢有叛逆之意……」
夙錦打斷他的話,說:「我只想知道他的不足。」
東萊為難了,吱吱唔唔半天說不出話。
夙錦說:「這裡沒有別人,你小聲點就是了。」
東萊只好壓低了聲音,說:「龍皇有些殘暴,只要任何人有忤逆之心,都會被車裂,還有的會被扔進殃池喂神魚,龍皇也會一意孤行,時常聽不進朝臣的勸勉。」
夙錦狐疑地看著他,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東萊以為夙錦在責備他碎嘴,連忙跪下磕頭道:「娘娘息怒,東萊都是聽前殿的宮人私下談論的時候得知的,除了娘娘,東萊絕沒有向第二個人提起。」
夙錦說:「夠了,你起來吧,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龍皇的手段如此殘忍,為何沒有人叛變?」
東萊驚慌失措地說:「娘娘,您莫說笑了,這話要是被龍皇聽到,恐怕會將娘娘扔入殃池的。龍皇雖然殘暴,但大多數時候處政卻十分英明,又賞罰分明,加之龍皇不會姑息那些逆臣,自然就沒有人敢叛變了。」
他走到夙錦身邊,擔憂地說:「娘娘,還是想一想明日的事情吧,明日龍皇就要將您斬首了,奴才笨拙,不知該如何辦,娘娘您有什麼辦法?奴才就是赴湯蹈火也會為娘娘辦妥的。」
夙錦望著那牢不可摧的鐵柵欄,說:「兩條路,一條是越獄,另一條是等死,身邊沒有工具,前者便是空談,即便從這裡出去了,恐怕外面也是守衛森嚴。」她忽然偏頭,望向窗外。那裡陽光明媚,天空清澄。
「娘娘,您在想什麼?」東萊問。
「我在想,」夙錦眼皮一抬,道,「他要我死,我也不能讓他好過。」
東萊的心跳加速,不可思議地看著夙錦,娘娘這話是……
而此時的百里軒卻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房中,手握上古大卷,神思不知飄向了何處。他的腦海里一直都映刻著桑笙的眼神,那雙駭人的、冷冽的眼睛,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桑笙臉上的?她的氣質、她的身手與以前截然相反,就好像完全只是長得相像的兩個人,但又不可能,把守的侍衛說沒有見到任何人出入,其他八國也只是蠢蠢欲動,沒有實質性的舉措,不可能有人擄走了桑笙,放了替身在那裡。唯一的解釋,似乎還是桑笙受了刺激,性情大變,而她的身手一直被她隱藏得很深。
「桑笙隱藏真實的身手,想要做什麼?」百里軒呢喃。
他想起桑笙初入皇宮的時候,新婚夜便遭遇冷落,之後的每一天,她都怯怯地來向他請安,受到他毫不留情的奚落後,便獨自垂淚,不敢多說幾句,以茉妃為首的後宮妃子逮著機會就欺負她,她也是逆來順受,一副慈悲謙順的模樣,讓他看了就心生厭惡。
而這個桑笙,竟讓他的心裡產生了異樣的親近感,想要伸手捉住這一縷奇特的感覺,卻偏偏無法捕捉,在腦海中流竄,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桑笙,桑笙,你究竟是什麼人?」蟄伏一年,卻在父親逝世之後突變,如果東玄王爺沒有突然病逝,那麼她會想要做什麼?百里軒邪魅的雙眸冷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