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陷阱嗎

第207章 陷阱嗎

「娘子還曾見過他呢,他就是守在袁天師門外那小童啊!一開始不叫娘子進門見袁天師的那個小童!」梅香笑著說道。

蕭玉琢臉面頓時僵住。

當初為了撮合十五娘和紀王的婚事,她隨景延年去了明覺寺。

聽聞袁天師厲害,她便想去拜會一下。

門口有個年紀不大的小童攔路,梅香可不是同那小童吵了幾句嘴么?

當時還把那小童吵得面紅耳赤。

沒曾想,如今那小童已經變得如此長身玉立。

「他不會就是袁天師的大弟子吧?」蕭玉琢問道,她聲音里微微帶了些顫抖,她自己都未發覺。

重午當初在學館里放火,燒了三個學生的寢房。

還在寢房之中引發了爆炸。

那三個學生的話,猶在耳畔,「師父同大師兄說話,說郡主是孤魂野鬼,是邪靈,非火刑不能滅……」

「他追隨袁天師的時候,袁天師已經是滿頭鶴髮,不過他似乎頗得袁天師器重,袁天師行走世間歷練,只帶了他在身邊,也許就是大弟子吧?」梅香說道。

蕭玉琢聞言,立時渾身冰冷。

當真是!

「袁天師的大弟子來了長安城,那袁天師是不是也……」

「娘子您怎麼了?」菊香心細,立時發覺了蕭玉琢臉色不好。

蕭玉琢扯了扯嘴角,「我沒事……只是這修行之人,成了重午的門客,略有些意外罷了。」

「袁天師應當也是來了的,那青年人追隨袁天師,不離左右。如今在太子殿下的身邊,那是聖上器重之意呀!娘子不必太擔心!」梅香笑著說道。

蕭玉琢含糊的說了句,「關心則亂嘛。」

聽聞周長康帶著那青年人看過了白麂之後,便離開了玉府。

她心頭未曾平靜。反倒愈發不安。

那三個學生的話,總是縈繞在耳畔,揮之不去。

當初在明覺寺,袁天師就層看透了她的來歷。

如今李泰繼位,他帶著他的大弟子,突然出現在長安……他會不會告訴李泰,她根本就不是原本的郡主了?

李泰會不會相信他?

非火刑不能除滅……難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一場火刑么?

原本以為,一切都已經安定了。

只要再等上三五年,等到重午更加成熟穩重,並且擁有牢固的勢力之後。她和景延年就可以歸隱田園。

她這一輩子的大風大浪都已經闖過去了。

沒曾想,平地里又起波瀾……

不,不是平地又起波瀾!

這是早就埋下的隱患,只是沒想到如今卻要爆發出來了……

蕭玉琢尚在不安之中,忽聽聖上封了「國師」。

「國師乃是鶴髮童顏,當真是不老仙人吶!」蕭十五娘來玉府探望蕭玉琢的時候,隨口說道。

蕭玉琢心頭一頓,「國師……是袁天師?」

十五娘笑著點頭,「正是,要說當年。姐姐在明覺寺里還見過他呢……」

「來人!」蕭玉琢立時喚道。

十五娘狐疑看她。

「將那祥瑞神物謹獻給聖上,恭賀聖上喜得『國師』。」蕭玉琢沉聲說道。

十五娘不解,「姐姐不是說,進獻這神物,要挑一個良辰吉日么?」

「如今聖上得了國師,不正是良辰吉日么?」蕭玉琢眯眼說道。

阿娘提醒的對,私自擁有這般讓長安城的貴胄都紛紛前來,好奇觀看的祥瑞,實屬對聖上不敬。

李泰不跟她計較也就罷了,倘若是袁天師說了她什麼壞話,引得李泰想要揪她的小辮子,神物就是趁手的把柄。

將神物在這個時候獻上,也算是她在對袁天師示好了。

只盼著他能明白,自己雖然是一縷異世的魂魄,但並沒有什麼野心。

一個連祥瑞神物都不敢據為己有的人,能做出什麼大事呢?袁天師能明白她的心意吧?

十五娘嘆了口氣,「可惜了,那白麂那麼漂亮,進了皇家御獸園,日後便不能常常看到了。」

蕭玉琢垂首斂目。「神物嘛,就不該是常常能見的。」

她將白麂獻給聖上之後,才私下同景延年說起。

景延年雖有遺憾,但還是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我的心意你明白就好,至於那白麂,不過是一物,養在誰手,並不重要。」

蕭玉琢投入他的懷中,伸手抱著他的腰,「嗯,我怕你生氣,怕你誤會。」

「玉玉,你我走過多少坎坷?中間有多少誤會?如今都這般老夫老妻了,我卻還不明白你,豈不是愧對你一片真心?」景延年的手指,穿過她柔順的青絲。

蕭玉琢靠在景延年胸口,聽著他撲通撲通穩健的心跳聲。

她臉面怔怔出神,如果她這時候告訴景延年,她不過是一縷孤魂……他還能用這般信任寵溺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么?

李泰接受了蕭玉琢獻上的祥瑞神麂,端摩了兩天,便轉而賜給了太子殿下。

那白麂便養在太子東宮。

長安城的臣子貴胄不由感慨,聖上對太子真是恩寵之至啊!

這般祥瑞都給了東宮了。

沒曾想,祥瑞賜給東宮之後不過三五日,就傳言太子病倒了。

蕭玉琢聽聞這消息,立時大驚。

「重午得了什麼病?」她叫人打聽。

劉蘭雪托梁生探聽,梁恭禮如今尚在宮中,且他同李泰身邊的內常侍關係甚好,在宮中也算吃得開。

很快便將消息送出宮來。

「說是太子殿下泅水,如今還是春日,雖然外頭天兒似乎有些熱了,可水裡甚涼,太子殿下感染了風寒。」梁生來到玉府,將探知的消息告訴蕭玉琢。

蕭玉琢聞言手抖,「風寒?那他病的重么?」

梁生皺了皺眉頭,看到她憂心之色,他似乎想要安慰她來著。

可他嘴唇蠕動了半晌,卻輕嘆一聲,「聽聞。病的不輕……」

蕭玉琢心頭一涼,據聞這沒有沒有抗生素的古代,一場風寒就能要了人的命!

「菊香呢?菊香醫術不俗,叫菊香進宮去給重午看看!」

梁生頷首,「娘子,聖上尤為關切太子殿下,已經遣了太醫院十幾個太醫去東宮,為太子醫治。只是太子這病,一時不見好。」

蕭玉琢臉面發白,「那就叫菊香去嘛!」

「太醫院裡的太醫有許多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梁生沉聲說道。

他話音里已經有所暗示。

若是平日里冷靜沉穩的蕭玉琢。定然能夠明白他的暗示。

可這會兒的蕭玉琢,滿腦子都是自己兒子的安危,許多事情,就顧慮不到了。

「光是口碑好,光是說他們德高望重有什麼用?關鍵是得能治病啊!」蕭玉琢急道,「旁人不知道,梁掌柜你還不知道菊香的醫術么?當初……」

梁生臉上訕訕的。

當初還在宛城的時候,他被人投毒,正是菊香剝了他的衣服,為他施針驅毒。

他為此還再三求娶菊香。可惜被菊香給拒絕了。

這會兒蕭玉琢驟然提起此事,他心頭略有些尷尬。

蕭玉琢送算髮現他臉上不自然,立時輕咳一聲,將剛才的話音遮掩過去。

「我不是質疑聖上對重午的心,也不是信不過太醫的醫術,只是菊香多有歷練,雖年紀輕輕,或許更有辦法也不一定啊?」蕭玉琢沉聲說。

梁生連連點頭,「娘子的意思,小人明白,可是旁人不一定明白呀?」

蕭玉琢微微一怔。

「太子殿下是什麼身份,長安城裡的貴胄誰人不明白?早有許多人在盯著吳王殿下和郡主您呢!或許還有人存了拉太子下馬的心思也未必。是以吳王殿下和郡主行事當更謹慎,不落人口實才是。」梁生嘆了口氣,將話說明白,「您關切太子殿下,自然是可以。您叫菊香為太子殿下醫治也不是不行,只是您不能就這樣明晃晃的派人前去。」

蕭玉琢瞪眼看著梁生,「是,我若直接派了菊香去,豈不是在打聖上和太醫院的臉么?」

她總算是冷靜下來。恍然說道。

「是,但也不能不管不問。菊香姑娘是郡主的侍女,就叫她隨郡主一起入宮,悄悄為太子殿下診治,這便沒有什麼不妥了。」梁生緩緩說道。

蕭玉琢的臉面卻是霎時一凝。

不妥,大大的不妥!

自從李泰登基以後,她就再沒去過皇宮了。

若是想念重午,就叫人送信給重午。

每次都是重午從宮裡出來看她。

沒有「國師」這回事兒的時候,她尚且躲著皇宮呢。

如今袁天師正在宮中,她再撞上去……

萬一重午得病是假。誘她入宮,架起一把火,把她給燒了怎麼辦?

「重午當真是生病了么?」蕭玉琢又問梁生。

梁生狐疑看她,「娘子在懷疑什麼?」

蕭玉琢抿了抿唇,她能說,她懷疑國師想燒死她么?

「沒什麼……」

「是義父打探到的消息,娘子也可憑旁人再打聽打聽。」梁生躬身說道。

蕭玉琢點點頭,謝過梁生,叫人送了他出府。

做娘的,沒有不關心自己兒子的。

便是如今重午已經沒有在她名下,按族譜上來說,重午不過是她的侄兒。

但那實打實的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重午生病,她恨不得能替他受罪。

可現在叫她進宮……

萬一真是個圈套呢?

大長公主聽聞重午染了傷寒,當即就坐不住了,直接請命聖上,要去東宮探望重午。

李泰對這位皇姑母很是敬重。

大長公主如今在長安城的地位,甚至比當初高宗皇帝,蕭玉琢的大舅舅在位的時候,更有恩寵。

李泰當即便允了她去東宮探望。

蕭玉琢心裡七上八下。

她在玉府的廊間反覆徘徊,只等著那邊阿娘的消息。

後來等不及,她甚至直接叫人套了馬車,去往蕭家,在蕭家等著阿娘歸來。

左等右等……

她甚至就要斷定,重午生病就是個圈套。

怕阿娘看了重午沒病,將這圈套捅破,所以阿娘也被扣在宮中的時候。

卻聽聞蕭家的丫鬟稟報道:「大長公主回來了!」

蕭玉琢神情一滯,舉目看著門外,連出門相迎都忘了。

大長公主倒也不跟她計較這些,只是瞧見她。便面帶不滿。

「你這個娘是怎麼當的?重午病了你不知道嗎?」大長公主看見她,便劈頭蓋臉的問道。

蕭玉琢連忙垂頭,「女兒知道……」

「知道?重午怎麼說,你到如今還沒有去東宮看他?是不是你不再當他是你的兒子了?他還是個孩子呢!躺在床上,反覆發熱,一張小臉兒赤紅著,嘴唇上卻淡白,缺乏血色!你,你這母親當得……」

大長公主越說越生氣。

蕭玉琢嗯了一聲,「重午真的是病了?」

大長公主翻個白眼。「你以往倒是有勇有謀的,怎麼如今年紀越發大了,人卻越發怯懦了?越活越回去了?」

蕭玉琢低頭皺著眉。

她的心事,能與誰訴說?

倘若她說,她不是郡主,而是佔據郡主身體軀殼的一縷孤魂,不用旁人動手,大長公主第一個要削了她吧?

「阿娘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求聖上……」蕭玉琢辭別大長公主,離開蕭家。

她說去求聖上,可並沒有立時就求。

而是先回到了玉府。

重午是真的病了,怎麼這麼巧偏偏是在這時候?

他身體一直很康健,偏偏袁天師剛來了長安,剛被封了國師,他就病了?

蕭玉琢心下仍舊不安。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當晚就做了一個恐怖卻真實如身臨其境的夢。

夢中火光照天,她被人牢牢綁住,就架在那火光之中。

大火乘著風,從外向內燒起。

火舌舔著她的腿腳,點著了她的衣裙。

灼痛的感覺。舔舐著她的臉。

她疼的在火種尖叫。

那種凄厲的聲音,簡直不像是人能夠發出來的。

撕心裂肺……

那種被火燒著的痛處,簡直難以想象……

平時熱水燙一下,火苗燙著指頭尖,還要疼上半天。

而此時,她卻是整個人都被被包裹在火中。

瞬息間,她身上的衣物就被全燒著了。

那綾羅絲綢被火燒化,沾在她皮肉上的痛楚,讓她疼的死去活來。

她甚至問到了皮肉燒焦的香味兒……

她嘶吼,尖叫……

在火光之外。她看到了李泰的臉。

李泰沉著臉,望著熊熊大火裡頭的她,皺眉冷聲吩咐,「驅除這邪祟!」

她連連搖頭,哀聲叫道,「我不是邪祟……不是!」

她還看到了重午,看到了景延年,看到了大長公主……

重午在大長公主懷中哭,大長公主也在抹眼淚。

但沒有人救她……

景延年甚是還吩咐侍衛圍守在火光之外,冷聲吩咐,「別叫這邪魅跑了!」

「啊」蕭玉琢尖叫著醒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嚇醒的,還是疼醒的。

火燒在身上的感覺太疼了……

她忽的從床榻上坐起來,雙手抱著肩膀,快速的搓著自己,像是本能的想要把身上的火撲滅似得。

她氣喘吁吁,那種痛不欲生的疼,似乎還在她身上。

「娘子怎麼了?」梅香菊香都從外頭沖了進來。

窗外還沒有大亮,昏昏沉沉的天色讓屋裡頭也顯得暗沉沉的。

蕭玉琢連連喘息,被兩個丫鬟推開的門口,灌進來清晨冷冷的風。

她不由的打了個冷戰。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娘子是不是做噩夢了?」梅香小聲道,「娘子若是太擔心重午,又不願獨自進宮,不若請吳王殿下和娘子一同入宮探望太子殿下吧?」

有吳王殿下陪著,便是聖上要對娘子不利,也會有所顧忌吧?

蕭玉琢想到適才那個夢裡,景延年就站在李泰邊上,非但沒有救她,還和李泰一起要燒死她,她就不寒而慄。

「不。不用……」

梅香和菊香狐疑的對視了一眼。

「娘子怎麼了?」菊香上前,伸手探向蕭玉琢的額頭。

蕭玉琢躲了一下,「我沒事。」

見兩個丫鬟眸中的擔憂更濃,她淡了口氣,「我只是做噩夢了,那夢太逼真,就連痛楚都是那麼的真實,所以我……一時不能回過神來。」

梅香和菊香這才鬆了一口氣。

「婢子去給娘子叫一叫就好了。」梅香溫聲道,「娘子是嚇著了。」

菊香掏出懷中的針饢來,「婢子會安神靜心的針法。給娘子扎兩針就能好。」

蕭玉琢卻是搖了搖頭,「沒事兒,你們下去吧,我再躺一會兒就好了。」

打發了兩個丫鬟下去。

她卻並沒有再睡,一閉上眼睛,適才她被人綁在火種焚燒的情形就會出現在眼前。

她根本連閉眼都不敢。

她披衣起來,臨窗而站。

窗外的天邊,已經出現橘紅的顏色。

太陽快升起來了。

重午病倒,她不去看看重午是不能安心的。

可是要怎麼進宮呢?倘若宮中真是袁天師為她準備好的陷阱,她該如何規避呢?

或許……只是她多想了?

袁天師若要拆穿她。又何必等到現在?他早該將此事說出來了呀?

蕭玉琢舒了口氣,穩下心神。

她正在用早膳的時候,有丫鬟稟報說,吳王請她一同入宮拜見聖上,拜見太子。

拜見聖上倒在其次,主要是請她一起去看看重午吧?

看來景延年也知道,她昨日得到消息,卻沒有去探望重午,一定是為了避著李泰的緣故呢。

若沒有之前的夢境,能和景延年一起入宮。她定然能夠安心。

可適才那個夢,卻叫她心頭不安,便是對景延年,她卻也有了防備。

「叫人告訴吳王殿下,請他先去,我隨後就去。」蕭玉琢仍舊穩穩噹噹的坐著,慢慢悠悠的用著早膳。

梅香想上前說什麼,被菊香拉了一把,她沒開口。

吳王的人走了好久了,蕭玉琢才霍然起身道。「叫竹香回來,竹香和菊香隨我一起入宮。」

身邊這幾個丫鬟,她是信得過的。

竹香雖然已經嫁給了袁江濤,但她相信倘若自己有難,竹香定然還是會站在她這邊。

袁江濤又是李泰的心腹大將,袁江濤顧及著竹香,自己入宮攜竹香在身邊,這保障,說不得還大些。

梅香卻是小聲道:「回稟娘子,竹香她……懷孕了呀,叫她伺候,只怕會有不便呢?」

蕭玉琢微微皺眉。

竹香人家都是將軍夫人了,再叫她回來伺候已經有些不妥了。

如今人家都已經懷有身孕,那就更不能叫回來了。

她長嘆一聲,「罷了,叫蘭雪來吧。」

倘若天真要亡她……那她也就甘心情願的接受這樣的結局吧。

她本就不屬於這裡,即便做再多的努力和掙扎,註定了徒勞……就一定是徒勞吧……

蕭玉琢去往宮中的路上,一直沉著臉,悶悶不樂。

梅香也跟著來了。見狀小聲安慰,「娘子別擔心,太子殿下一向康健,且菊香醫術那麼好,一定沒事的!」

蕭玉琢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如果入宮一趟,把自己搭進去了,但只要能救了重午,也算值了……

她在這世上,也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她不是留下了重午,還留下了許多的產業給重午么?

一路上,蕭玉琢紛紛亂亂的想了許多。

真正到宮門口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

不就是一條命而已么?

就算真的被燒死,又有什麼可怕?人早晚要死的,燒死不過是痛苦些罷了。

她下了馬車,宮門口的侍衛檢查車輛,隨行人員。

如今出入皇城,規矩更為嚴格。

「郡主您知道規矩,出入皇宮,特別是內宮,不能帶太多的隨從,」侍衛拱手說道,「您只能帶一個丫鬟在身邊。」

劉蘭雪和梅香聞言瞪眼。

蕭玉琢則毫無遲疑的指了指菊香。

她來,就是為了探望重午,叫菊香給重午醫治的。

至於功夫高超的劉蘭雪,即便帶了進去,李泰真要燒死她,劉蘭雪也攔不住啊?

「你們在宮門外等著我就是。」蕭玉琢想開了之後,反倒能笑出來了。

她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更添溫柔。

「日後,你們要照顧好自己。」蕭玉琢望了望梅香,「廖長生雖在感情上有些遲鈍木訥,但對你的心是赤誠的。人不錯,好好珍惜,別老是欺負人家。」

梅香滿面狐疑的點了點頭。

「蘭雪,我一直很感激你,你從來沒有恨過我怨過我,對我自始至終都忠心不渝,謝謝你。感情的事情,我就不勸你什麼了,只要你自己開心就好。」蕭玉琢對她點點頭,沒有提梁生的名字,但她相信,劉蘭雪能聽得明白。

說完這些,她拉著菊香的手,坐上轎子,往宮中而去。

梅香和劉蘭雪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錯愕震驚。

「我怎麼覺得,娘子這些話,說的跟……」

「跟遺言一樣?」劉蘭雪介面道。

梅香呸了一聲,卻忍不住點點頭。

「娘子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去東宮探望太子殿下么?」劉蘭雪滿面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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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喜,風光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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