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家事難斷

第二十六章 家事難斷

第三卷諸侯第二十六章家事難斷

「親…人…?」

我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后,整個人清醒了許多。反轉過去已經有些木然的頭,看了看四周。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下人們沒敢進來打擾,所以大廳里的燈沒有打開,只有樓梯上的自動燈是亮著的,不過那搖掖而暗淡的微光將黑漆漆的大廳襯托得更顯凄涼。

可能是因為修練過『洗塵心』的原由吧,黑暗並不能影響我的視線,大廳里所有的物件我都能清楚的看見,雖然它們身上都籠罩著一層濃厚的黑色。

今晚已經是十四了,可是房子之外的天空依然是那麼的黑、那麼的暗。空氣里雖然時有刮過一絲輕微的風,但自己能夠體會的到只有陰森、孤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寂靜。本來應該已經很圓了的月亮也躲進了黑壓壓的雲層,連那平時總是叫個不停的蟈蟈也閉上了嘴。萬惡的夜好像除了凄涼,其它的就什麼也沒有留下。

我再一次的品嘗著要比上次還要來得猛烈的孤獨和寂寞。我不想再回到那種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存在的孤獨。我有掙扎,努力的想要想起一些光明,想要給自己一些希望以及奮力的想要去憧憬些什麼。可是我失敗了,再一次的對自己的思維失去了控制。所有經歷過的和想像的到的痛苦、恐懼、失望等等負面性的思緒全都湧進了我的腦海,一次次的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小鋒,你醒了!」

就在我快要瘋過去的時候,有人在呼喚著我。是吳媽!她的叫喊如澆在一堆火焰上的涼水一樣,讓我迅速的冷靜了下來。可能是心理作用,恢復過來的我還在劇烈的喘著熱氣。

「啊,小鋒,你怎麼了?」

扒在沙發上休息的吳媽見到我的樣子,不由大驚。慌忙撤去披在肩頭的毛毯,繞過檔在我們中間的茶几坐到了我的身邊。像小時候那樣伸過手來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

雖然只是如此小小的動作,我卻能完全體會到吳媽的關懷以及如對自己子女般的愛護。它如一道雨後彩虹在我腦海里劃出一條亮麗身影,並久久停留在哪裡。我想起了二哥和善良的二嫂,想起了古華四個,想起了千軍堂的弟兄們,想起了乖巧的靈兒還有美麗且聰明的月舞。也想起了遊戲世界里的仇人-夜梟。心頭更是莫明其妙的閃過了父親的身影。

吳媽看我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放心了下來,收回了手。低聲道:「小鋒,餓了吧?吳媽這就去你煮點吃的。」

我轉頭剛想說不用,但見到吳媽顯得更加蒼老在容顏。心不由抻掖了起來,嘆了口氣道:「吳媽也還沒有吃吧?」一天都沒有說話的我,發出來的聲音非常的有氣無力,夾帶著絲絲沙啞。

「吳媽不餓!」吳媽一邊走向大廳燈飾的開關處,一邊回關用盡量顯得有些活力的語氣回答。雖然沒有打開燈光的大廳依然很黑,可我還是能看到吳媽臉上凄苦的笑容。

「那就做兩個人的份量吧,我們…一起吃!」

『嘩』

房間里的燈突然閃亮了起來,大廳里一時亮如白晝。突然而來的光亮使得我一時無法適應,只得快速的閉上了眼睛。可能吳媽也一時無法適應而閉上了眼睛吧,現在的大廳雖然光亮無比,但是又再一次的陷入了寂靜。

「飯……一會兒就好。」吳媽說話的聲音有些艱難,走進廚房的腳步漸漸消失。我閉著眼睛懶懶的再也不想睜開,感覺好像過了好久好久。沙啞的喃喃道:「夜,為何總是那樣的長?太陽為何又總是那樣的來去匆匆?光明太長不好嗎?是不是沒有了黑暗,人生就不再多姿多彩?如果有的選擇,我寧願不要多姿多彩,只要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的渡過一生。」,頓了一頓,心裡感嘆道:「人,為什麼不可以有選擇性的過白天或者是黑夜,為何總是沒得選擇,只能面對?」

我睜開了眼睛,雖然不是很願意,但人總得去面對一些事情。想起那些江湖仇殺,想起了被我血洗的鋼刀會。痛苦的問自己:「死亡是一種偶然還是必然?命運嗎,還是報應?」

「小鋒,吃點東西吧!」

我回頭望著餐桌上的東西,而吳媽坐在餐桌旁邊,雙眼無神的盯著擺前面的餐具。在我起身走到桌旁之前,大廳依然陷於那要命而短暫的安靜。

我和吳媽都沒有說話,只是如同嚼蠟般的往嘴裡塞著食物,陪著吳媽吃完那些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搞明白是什麼東西的食物后。收拾了一下心情,靠在長背餐椅上喝完了一杯清茶。見吳媽已經將餐具收拾整理好了,並默默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發獃。

「吳媽……」我走過去,剛想安慰她幾句,卻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個。我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我承認自己的文化確實不高,但沒理由一句好一點的安慰詞也想不出來呀。

「早點進房休息吧!」實在想不到詞語的我,只好讓吳媽早些去休息,省得坐在那裡一直在胡思亂想。扶著滿面凄苦的吳媽進房休息,幫她蓋好毯子后。我熄了燈關好房門就走了出來。輕聲嘆了口氣懶得理會大廳里的燈關了還是沒關。

進入書房,坐在電腦旁邊剛戴上頭盔,卻怎麼也沒有那個心情遊戲。只好到二樓客廳的酒櫃里拿了兩瓶從黑仨他們的寶藏里繳獲的珍藏紅酒,到房間里將椅子撤到外面陽台上自酌自飲了起來。心裡雖然還是非常苦悶,但已經不會再往牛角尖里鑽了。

喝完了手裡的酒後,又再次去拿。一直循環到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后,天邊的太陽已經開始升了起來,溫熱的光芒照得我混身舒坦無比。滿肚子的酒所直衝激得腦子昏昏沉沉,酒精再一次的證明了它的可貴之處,我感覺已經將所有的不愉快壓抑了下去,真希望能將它拋到了九霄雲外呀。

「我還活著!」

將剩餘的半瓶XO全都倒入了嘴裡后,大力將酒瓶甩到後院的花園裡。對著東面的太陽大喊一聲將依然還殘留的些許不爽驅逐出了我的體內。痛苦的慶幸自己沒有再次墮入不必要仇恨當中,心裡不得不想道:「母親?無論如何她都是生我養我的母親,她再怎麼樣,有一件事是我無論是如何也不能改變的,那就是她始終是我的親娘!雖然在名意上她已經不再是我們林家的人了,但實際上她依然是自己的母親。難道對於自己的母親,也該恨嗎?」

看著那一地的酒瓶,感嘆自己酒量又有所提升的同時,心情開朗的進入了衛生間。用涼水將昏沉的腦袋好好的沖洗了一遍后,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將濕濕答答的長發用干毛巾擦拭乾凈后,用一條橡皮筋隨意的束在了腦後。再將滿臉的胡茬颳了個乾淨,換了一套休閑裝走出了房間。

來到了樓下,發現吳媽也已經起來了,看著她那紅腫的雙眼。知道她昨晚應該也是一晚沒有合眼。路過正在擦試樓梯扶手的吳媽時,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安慰吳媽的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沒有理會吳媽和下人們驚訝的目光,照常去打我的太極。

晨運完了后,拉著吳媽一起剛用完了早餐。龍蒼勁和莫離香就來登門造訪了,心裡雖然還有一些不痛快,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淡然處之的將他們迎進了客廳,莫離香可能還不太習慣我一反常態的隨和,我只好和龍蒼勁邊隨意的聊著天邊依次在客里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吳媽可能是驚訝於我的態度,連端茶的時候也時不時的望著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喝了口茶后,我想起昨晚一直在考慮的那個想法。心裡藏著刺痛而表面淡然的道:「母親,其餘的事情我不想談太多,不過有件事我想要儘快辦理。」

莫離香聽到我叫她母親而不像以往那樣親熱的叫她媽媽,表情顯得有些凄涼。估計是不想破壞現有的友好狀態,也有隻凄然的接受。表情澀然的點了點頭道:「什麼事情你儘管說,能做到我一定全力做好。」語氣很強勢,很有魄力。

聽到莫離香說話的語氣,我止不住細望了她一眼,再一次發現她不僅是儀態完全變了,就連整個人也變了。以前她從來不用這麼強硬的語氣說話的,有也不會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我收回了自己的眼光,舒心的靠在沙發上,淡然道:「雖然你和父親已經離婚了,弟弟是歸你撫養的,在法律上他是歸在你的名下。但他必竟是我們林家的人,我想儘快將弟弟的遺骸改葬到林家墳地。」

母親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面露凄涼的道:「我完全同意。必竟是落葉歸根呀,我承認在鐸兒的事情上我是有責任的,但是鋒兒你也要體量我這個做母親的難……」

她變了,變了好多,居然會企圖在弟弟這件事情上推卸責任。我心裡止不住的冒起了怒火,為了不讓它繼續漫延下去,我不得不阻止她,帶點憤然道:「其它的話就不必再說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起。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弟弟他在哪兒?」

必竟是女人呀,可是受不了我說話的語氣吧,又凄然的低泣了起來。而表現得更加像女人的是吳媽,看到哭泣的莫離香,馬上坐過去低聲安慰了起來。唉,居然這麼快就改變了陣營!我真是怎麼也沒想到呀。

龍蒼勁是個聰明人,可能已經發現我不喜歡他在我面前和莫離香太過於親密。所以只是看了她一眼,馬上轉過頭來,對我道:「香港!」

我急道:「我希望這件事辦得越快越好,我不想讓弟弟等太久。我們立刻去香港!」

在所有人驚訝於我的雷厲風行的處事態度之時,我已經拿起了電話預定好了馬上去香港的飛機票。放下電話,看了屋裡所有人一眼,道:「好了,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要出發了。」,又偏轉頭對著吳媽道:「吳媽,這次路途遙遠,你就不要去了。我帶弟弟回來之後,你帶好鑰匙去林家老宅等著我們就可以了。」

得到吳媽肯定的答應之後,我就和莫離香以及龍勁龍走出了大門。我沒有上他們那兩輛坐滿保鏢的車,自己開了一輛銀色跑車。

到了機場,龍蒼勁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后,表示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不能一起去,我也沒有太在意這些。我和莫離香以及四個她的私人保鏢一路到香港,路上莫離香總是不時接聽著一個個的電話。

將弟弟的遺骸移到了林家老宅後山的墳地已經是五天之後的事。

莫離香在我將弟弟的遺骸安置好之後,也沒有作太多的停留,一個個的緊急電話將她催回了公司。我和吳媽在老宅里忙了好多天,重新聘請了幾個傭人打理這裡后,老宅又重新煥發出昔日的風采。不過,我和吳媽都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只是默默地親手將林家祖先的墳頭一個個清理乾淨,靜靜的在老宅里陪著弟弟和已經過逝的祖父、祖母。

如此日以繼夜的在老宅里待了十五天之後,我終於決定要回家了。逝者已逝,必竟我們還活著。於是囑咐吳媽有時間就多到這邊來管管這邊的傭人們后。我就帶著依然還不想回去的吳媽重新回到了半山的別墅。

一到家,我就上樓進了房間,好好的沖了個涼后,就靜靜在床上躺了好久。將這幾天的雜亂思緒全部都整理了個清清楚楚。

和吳媽一起吃過晚飯之後,我進入書房。坐在電腦桌前,雙手扶起了放置在上面的遊戲頭盔。一時間遊戲里的種種湧上了我的心頭,遊戲世界里的朋友兄弟們一定在滿世界的找我吧?

想到遊戲世界里的那些兄弟們的趣事,這二十天來都已經有些呆板的臉上不由第一次出現了絲絲的笑容,舒了口氣后,毅然帶上頭盔,進入了那個對我來說意義重大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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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統與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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