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為他而開
259:為他而開
真涼的風寒徹底惡化嚴重了。
她自己沒有覺察到,但是,貼身照顧著她的金葉卻細心地覺察到她渾身發燙,也就是發高燒了。
這一次,不顧真涼的反對,銅葉執意去請了太醫過來。
趕來的太醫恰好是上次來過一回的李太醫。
替真涼診過脈,開好葯貼之後,李太醫躊躇著問道,「涼妃娘娘,這件事要不要稟告皇上?」
一般而言,後宮嬪妃除非是得了比較嚴重的惡疾,太醫才會將嬪妃的病情儘快告知焦公公,否則,像風寒這種尋常小疾,太醫一般只會報備給太醫院專門負責記錄日常的太醫。
但是,李太醫前幾日奉皇上之命來替涼妃診脈,這是整個太醫院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是以,鑒於涼妃在皇上心目中的重要性,李太醫吃不準要不要立即將涼妃的病情告訴給皇上知道。
他既擔心擅作主張告訴了焦公公,引來焦公公的不悅,怪罪他不懂宮裡的規矩,又擔心在皇上的眼裡,涼妃的任何小疾都是大疾,萬一他忽略不報,一旦被皇上知道,會不會開罪於他?
真涼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皇上早就知道,何必多此一舉地告訴他?皇上公務繁忙,別拿這種小事去叨擾他。」
她的話雖然說得好聽,但是,她並不是替南宮烈著想,並不是善解人意,而是真的不屑被他知道。
「是。」
李太醫知道昨晚是由涼妃侍寢,且聽說皇上是四更天才走的,於是,他估摸著涼妃一定是在那種時候嚴重著了涼,是以風寒才會突然加重。
而這種事情,他心知肚明就好,若是再拿涼妃的病情去「提醒」皇上,皇上會不會覺得丟了面子,對他有什麼想法?
在李太醫的思想鬥爭下,真涼風寒嚴重的事情終於沒有傳到南宮烈的耳中。
真涼吃著苦澀的藥劑,一連過了三天,除了高燒已經褪下,其他癥狀卻沒有多少好轉。
李太醫給真涼新開了藥劑之後,心中開始忐忑不安起來,在跟太醫院的所有太醫一通商量之後,大家一致決定,應該誇大涼妃的病情,將這件事告訴給皇上知道。
於是,通過焦公公的口,南宮烈終於知道真涼風寒變得嚴重了,且已經三天沒有好好吃飯,只喝稀粥果腹。
南宮烈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的晚上。
若非他有約定的人要見,這會兒肯定立即趕去瓊玉宮。
待南宮烈心不在焉、牽腸掛肚地與來者談完事情,天色已經快要亮了。
第四日一早,金葉去廚房準備真涼的早膳,驚異地發現,真涼所需要的早膳居然一樣也沒有準備,廚房裡的宮人正悠閑地準備著所有下人們的早膳。
金葉一問才知,天蒙蒙亮的時候,御膳房的人就跑來通知過了,說涼妃今日的膳食全由御膳房提供。
毫無疑問,這應該是皇上的主意。
真涼洗漱完畢,走到餐桌前時,整個人驚呆了,不過是個尋常的早膳而已,且她又毫無胃口,但膳食卻擺滿了整桌。
金葉一邊忙著擺弄,一邊笑盈盈地道,「娘娘,今天一定有胃口了吧?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呢。」
確切地說,滿桌都是以前的尉遲真涼所喜歡的吃食,而不是現在的真涼。
真涼以為是金葉幾個丫頭為了激發她的胃口,所以準備這麼一大桌的吃食,雖然感激,卻不免責怪道,「就算這些點心都是我所喜歡的,有必要準備這麼多的數量嗎?不僅浪費,你們是想累死廚子嗎?」
銅葉連忙解釋道,「娘娘誤會了,這些點心可不是瓊玉宮的廚房有本事準備,而是由御膳房準備的。」
御膳房?
真涼怔了怔,隨即有些明白過來,「這是皇上的意思?」
銅葉噗哧一笑,「不是皇上還有誰?」
真涼蹙眉不悅,「是誰傳出去的?」
四個丫頭齊齊搖頭,異口同聲,「不是我。」
真涼望望金葉,又望望銀葉,「是你們以前告訴過皇上或者其他人?」
兩人再次搖頭。
真涼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吧。」
四個丫頭面面相覷,但還是乖乖地離開了,除了銀葉,誰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皇上對娘娘這麼好,娘娘卻好像不高興,似乎並不想領情?
真涼望著滿桌的點心,有三分之一是她喜歡吃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南宮烈對她越是恩寵,她越是排斥起來。
以前剛進宮的時候,無論是南宮烈對她好,還是不好,她都沒有多大的感覺,只希望他別來煩她,但如今,很多時候,她會情不自禁地想到南宮烈,甚至在聽到任何有關於他的消息時,情緒會有不小的波動。
大概是她發現自己的情緒越來越會因為南宮烈而發生變化的時候,她就對他越發排斥起來,無論是他接近她,還是恩寵她,她都不喜歡,心裡煩躁得厲害。
但是,排斥是一回事,行動上又是另一回事,雖然肚子沒覺得餓,真涼還是拿起筷子,夾起了自己喜歡的電心,細細地品嘗起來。
她不斷地安慰自己,不過是不想浪費御膳房的美食罷了,殊不知,她正是看中了南宮烈的心意,才會不舍讓美食無動於衷。
這一次,雖然她的風寒也沒有比昨日好轉多少,但是,她吃下的食物卻是這幾天中最多的。
真涼認為,這完全是因為御膳房的廚藝了得,而怎麼也不願意承認,她的胃口完全是因為南宮烈而開。
真涼剛剛放下筷子,銀葉便走了進來,望著桌子上明顯減少的點心,眸光沉了沉。
所謂旁觀者清,銀葉當然知道,不是真涼的病情疾速好轉才會使她胃口大開,而是因為那個賜美食的人是皇上,她才會不自覺地吃下不少。
真涼以為銀葉是進來收拾的,正奇怪其他幾個丫頭怎麼沒有一起進來,還沒來得及發問,銀葉便緊緊地盯著她,一臉決絕而認真道,「娘娘,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就算你求我替你侍寢,我也不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