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第一章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白色的海鷗展翅飛翔。大海中有一座形狀極似貝殼的綠色小海島,小島約有三十平方公里。海島上長滿了綠色的旅人焦,幾棟三角形尖頂建築屹立其中。海島邊上泊著一艘小型輪船。
黃昏時分,蒼茫的大海被夕陽籠罩了一層金光,鍍了金的海水一漾一漾的。海浪拍打在沙灘上和那艘輪船的船身上,響起悅耳的海浪聲。
輪船的甲板上停了兩隻海鷗,一隻眺望遠方,一隻低頭看著船下的水面。它們旁邊坐著一男一女。男人穿的是合身的白襯衫,坐得筆直,他的左手拿著一本書,右手隨意地環在女人的腰上。女人著耀眼的酒紅色單肩帶性感連衣裙,閉著眼睛歪歪斜斜地靠在男人身上。長長的捲髮隨風飛揚。片刻后,男人的右手從女人的腰上收回去,翻了一頁書,然後又將手搭在女人身上。
女人緩緩睜眼,看到太陽落在了海平面上,眨了一下眼睛,望著落日懶洋洋地說:「教授,我聽你念書都睡著了,還睡了一個下午。」
船上的人正是新婚期在海島上度蜜月的司玥和左煜。前幾天左煜釣魚,司玥覺得無聊,這天左煜陪她一起在船上曬太陽。左煜想拿本書在曬太陽時看,司玥見他又拿的考古資料,立即給他換成了一本野史,還讓左煜念給她聽。哪知,她聽著聽著還是睡著了。
左煜聽到司玥說話,目光從書上移開,身體微微前傾,緩緩低頭,看著她一副慵懶的樣子輕聲一笑,「醒了?」
"嗯。"司玥翻了個身,跨坐在左煜的雙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撅著嘴道:「野史也很無聊。皇帝愛這個,不愛那個,殺這個大臣是不得已的,不殺那個大臣也是不得已的,跟你釣魚一樣無聊。」
「要聽野史的是你。」左煜無奈地笑道,「在你眼裡就只一件事不無聊。」
司玥偏頭看著他,笑眯眯地明知故問,「什麼事?」
左煜笑而不答,一提這事她就又有精神了。他合上書,「天色不早了,我們下船回去吧。」
司玥坐在他腿上沒打算下去。她伸手把他合上的書奪過去,扔在了甲板上。那兩隻海鷗受驚,撲騰著翅膀飛走了。司玥的手又勾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的臉說:「夕陽無限好,黃昏的時候,教授更好看了呢。」她忽然把唇貼在他耳邊,帶著蠱惑的語氣嬌聲說:「不走嘛。」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左煜看了下海面,溫聲道:「一會兒海風大了會冷的。」
「你確定會冷?」司玥似笑非笑,親他耳廓,又吻他脖子、喉結,片刻后,她的吻又到了他的唇上。她一邊和他接吻,一邊往他身前挪動跨坐在他腿上的身子,將自己緊緊貼在他身上。就這樣,隔著襯衫她都感覺到了他的身子滾燙。她離開他的唇,得意地看著他,大膽直接,「教授,我們既在船上,不如來行船事?」
媚眼微眯,讓人沉迷。左煜嘴角一彎,「好。」
話音一畢,左煜一隻手摟著司玥,另一隻手撐在甲板上,借力抱著她站起身來,快步往船艙里走。
「教授,你都被我帶壞了。我們這樣是不是白日宣淫?」
「你知道就好。」左煜想,以前這種事已經干過不少了。
「那你要禁慾嗎?」
「蜜月期暫時可以不禁。」
司玥低笑,「那蜜月之後,一天幾次?」
左煜糾正,「不是一天幾次,是一周兩次。這是經科學證明過的對身心健康最有益的頻率。」
「哦?是嗎?」司玥扯了扯嘴角,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有些拭目以待的意思。
船艙裡面的說話聲漸漸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動人的讓人沉醉忘乎所以的聲音。
……
外面天色已黑,海風呼嘯,海浪一波一波地拍打在船底,海鷗已不見了蹤影。擁吻著身體糾纏的兩人對外面的一切渾然不覺。不知過了多久,輪船猛然搖晃才把縱情的兩人喚醒。
「出事了!」左煜沉聲一句,連忙撿起落在地上的裙子給司玥穿上,自己也迅速穿上了衣褲,快跑出船艙。
——
夜裡繁星點點,海風卷著海浪不停地拍打海岸。司玥站在窗前,看著星辰大海索然無味得很。只因她和左煜正在忘情之中,卻忽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她十分不想看到的人——段平。
據段平說離這裡五百海里的一個海島上發現了一座疑似西漢時期的墓葬,段平帶隊考察,在海上突然遇到了暴風雨,去不了那個島。段平想把船臨時停靠在一個島上,這個島恰好是司玥和左煜度蜜月的海島。而段平他們乘的船也出現了故障,就在要靠岸時,海風呼嘯,巨浪捲來,他們把握不好方向,船撞在了司玥和左煜停在岸邊的輪船上。而段平還因此掉進了海里。
考古隊的船失控,船身因碰撞而歪斜搖擺,考古隊的所有人驚慌尖叫。左煜匆匆從船艙出來正好看到有人落水,他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海中。考古隊的船總算停了下來,沒有因碰撞而傾翻,考古隊的其他人才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意識到段平落水了,開始大聲喊"段教授!段教授!"也有跳海救人的。
島上開了路燈,但海上光線昏暗,大家看不到段平,也看不到救人的人,都緊張地盯著海面。司玥見左煜跳下了海,緊蹙著眉頭。不過很快,左煜把段平撈出了水面,跳下水的人也起來了。
雖說段平是遇到暴風雨身不由己地到了這裡,司玥還是覺得鬱悶得很。因為,從左煜在沙漠考察古城,她跟去沙漠認識段平起,段平就針對她,讓她十分討厭他。現在好好的新婚蜜月還被他給破壞了,她沒讓左煜不管他已算好的了。而此刻已經晚上十點了,左煜和段平還在說考古隊的事。
"咳咳,這是第一座在海島上發現的西漢時期的墓葬。古代中國的疆域多在內陸,如果真是西漢時期的,那麼這一定是個驚人的發現。咳咳,哪知……哎……哪知我們在行進途中卻忽然遇到了暴風雨,而且船也出現了故障。"段平躺在床上,一邊咳嗽一邊對站在床前的左煜說。他被左煜從海里救起來后就有點咳嗽。
左煜道:"段老,考察的事等暴風雨過了、船修好了再去。現在您先好好休息。"
海上的天氣瞬息就變,暴風雨說來就來,說去就去,更何況他們的船有問題,想走也走不了,眼前也只有先在這個島上落腳了。只是段平沒想到左煜和司玥會在這裡。他抬眼看到站在窗邊背對著他的那個窈窕身影,想起司玥和左煜結婚了,算一下日子,他們兩人應該還在蜜月期里。他蹙了蹙眉,他似乎打擾了他們,而且司玥見到他后沒說過一句話。他對左煜說:"好,我先休息一晚。左煜,你和司玥先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左煜點頭,笑道:"那行。我們住在對面的那棟房子里。考古隊的其他人也都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就在您的樓上。段老有事可以找我們,或者找管理人員,島上有幾個管理人員。"
"好,好,好。"段平朝左煜笑了一下。
左煜對段平又說了一句告辭的話,轉身想喊司玥回去了,卻發現司玥已經往門口走了。他趕忙快步跟出去。
外面有路燈,橘黃色的,還沒有星光明亮。左煜走到司玥身邊,伸出手牽她,緩緩說:"段教授只有點皮外傷,沒有大礙。咳嗽也是因為在海里著了涼,很快就會好的。"
"他有沒有事我一點都不關心。"司玥悶聲說。
段平和司玥的父親是親兄弟,段平是司玥的親叔叔。但司玥沒有找到父親之前,段平對司玥的挑剔,和司玥對段平的討厭,左煜都記得。他嘆息一聲,"段教授對外人一向都很隨和,當時在沙漠的時候,他會對你挑剔,也是因為誤會。他誤會你爸爸失蹤十五年是因為你媽媽。當然,現在是我們爸媽。"
司玥自然想清楚了其中的緣由,但是那些處處針對她的事確確實實是段平做出來的無法抹去的事,他沒解釋過,她當然記在了心裡。她沒有那麼善解人意。更何況,一個在外人眼裡德高望重的教授僅僅因為不確定的猜測和上一輩人的恩怨就那樣對待晚輩,實在是讓她覺得他這個德高望重徒有虛名,讓她對他尊重不起來。這個和她有血緣關係的叔叔,她從第一眼起就從心底里不喜歡。
司玥對左煜的話不置一詞,只希望段平帶他的考古隊快點離開。
左煜明白司玥的想法,沒有強行說服她,牽著她往住的那棟房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