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感應
白向竹冷眼看著她,冷語出聲:「你是犯了滔天大罪,還是對我,或者我媽做出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羅雅琳身子一僵,猛然抬起頭:「阿竹,你說什麼?阿姨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白向竹冷笑:「既然沒有,那麼,作為一個長輩,在晚輩面前跪下,如果不是心裡有鬼,又是為什麼?」
聞言,羅雅琳立即站了起來,臉色有些白。
原先她並沒有給白向竹下跪的打算。
可她連她一眼也不看,就這麼的直往二樓方向去。她想起上一次,羅曉曉被抓,無論她和白飛鵬做什麼她心都是硬的,但,白飛鵬一給她下跪,她就同意放過曉曉了。
她只當,白向竹受不了他人一跪,卻忘了,白飛鵬是她父親,父親再怎麼不對,她又如何允話父親在她面前下跪?
對於外人,哪怕是跪到死,只怕她的心還是冷的。
看到她突然站起來,白向竹就笑了:「羅太太,反應這麼快速,該不會,心裡真的有鬼吧?」
羅雅琳微微驚訝,這個叫了她二十多年阿姨的女孩,改口稱她為「羅太太」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她最後一句話。
「阿竹,你怎麼叫阿姨叫得那麼分生呢?」她強顏歡笑。
「阿竹?」白向竹冷笑一聲,「這個稱呼不是你能叫的。如果你不清楚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你!但請羅太太以後不要再稱為我阿竹,我受不起!你有什麼事,有事就儘快說。」
羅雅琳笑容僵硬,在過去,眼前這個女孩總給她一種沉靜、淡然的感覺。而且她的話也不多,可是現在,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挑戰她的忍耐力。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伶牙利齒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曾經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開始變得有些犀利了?
是從她得知孫夏洋愛上曉曉那時候開始吧?
她斂去臉上僵硬的笑容,露出愧疚之色。
她低低的說道:「阿竹,曉曉的事,阿姨替她對你說聲對不起。你原諒她,好嗎?」
「噢?」白向竹神色古怪的看著她,「她又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阿竹,上次的事,是曉曉不對在先,你原諒她好不好?」羅雅琳眼眶一下子紅了。「這孩子,一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怎麼會做出如此衝動之事?」
白向竹問:「羅太太,你說的是,她勾引我未婚夫之事,還是給我下藥之事?還是傳播P過的淫穢照片和視頻之事,又或者是她要刺殺我之事?」
她的話一出,羅雅琳臉色又是一陣青一陣白,說不出話來。
而白飛鵬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說的是實話。是啊,曉曉怎麼變成這樣了?以前的乖乖女去哪了?
可她終究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再怎麼犯錯,父母都會原諒。
畢竟,是自己的骨肉。
因此,他白飛鵬選擇了不追究和原諒。
儘管忙於白氏的工作,但孩子之間出了刺傷事件,他不可能坐視不管。於是,他查看了當天的監控視頻,得知了表面真相。
他看到羅曉曉拉住了白向竹,白向竹扇了羅曉曉一耳光,羅曉曉後來撥出了匕首,卻被一個男人踢飛了出去,後來是白向竹拿起匕首刺傷了她……
這就是整個事件經過。
不管怎麼說,始終是白向竹的錯,是她先打人在先。但羅雅琳卻忽然表現出了對白向竹的理解,她對白飛鵬說,任何一個女孩,被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搶走了未婚夫,心裏面都是有恨的,所以。她打了曉曉一記耳光,也說得過去。至於她刺傷了曉曉,她選擇了原諒,而且,女兒也原諒了她。
天才知道,她說理解和原諒的時候,心裏面經歷了怎樣的折磨?理解?原諒?不,她悄遠不會原諒她傷了自己的女兒。
與白飛鵬說出原諒之意,不過是為了下一個計劃順利進行罷了!
她怎麼可能原諒?
在白向竹面前下跪,也不過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罷了,誰知道,白向竹這小賤人,居然不領情!
終有一天,她會讓她在她和曉曉的面前下跪!以一洗恥辱!
聽了她的話。白飛鵬唯有深深嘆氣:「雅琳,謝謝你的寬容。」
原本要處罰白向竹,因為羅雅琳的「大度」而打消了。
眼下,面對白向竹,白飛鵬已無力再去指責什麼。
「阿竹,你就原諒曉曉吧。」白飛鵬沙啞著嗓音道。
父親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蒼老了?
白向竹吃驚的望向他,再次發現,父親的容顏,也同樣衰老了許多。
「阿竹,你難道還要父親再一次在你面前下跪嗎?」
「爸,如果你要折壽我的話,那就跪吧!」白向竹一陣煩躁。
「你……」白飛鵬忍無可忍,大手一拍,只聽「啪」的一聲響,他旁邊的桌子幾乎要被他拍碎。
然而下一秒,卻只聽一沉悶聲音響起,白飛鵬高大的身子已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爸!」
「飛鵬!」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白向竹腦子嗡的一聲響,瞬間有種世界會坍塌的幻覺。
從小到大,父親就是她的天和地,她沒法想像,一向頂天立地的父親,忽然間,就倒下了。
原來,父親真的老了。
手忙腳亂的送到了醫院,作了作身檢查得知,父親除了血壓有點高之外,身體並無太大問題,他暈倒,一個原因是勞累過度,作息時間不夠,另一個原因,則是被氣的。
醫生交待,病人醒后不能受大的刺激,否則偏高的血壓會持續上升,從而引發其他心血管疾病。
白向竹稍微放下心來,沒太大問題就好。
看著躺在床上閉目的父親,她倍覺難受。
上天給她開了個大玩笑,父親母親都住院了。
羅曉曉在羅雅琳的陪伴下出現,她將她們視為空氣,自床頭柜上拿過一把水果刀。
羅曉曉臉色一白,嚇得扔下羅雅琳就往外跑。
羅雅琳驚得往後退了幾步,哆嗦著嘴唇問:「白向竹,你想幹什麼?」
白向竹充耳不聞,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撫上水果刀,沿著鋒利的那一面,緩緩滑行,刀面散發出明晃晃的光芒,刺得羅雅琳眼睛生疼,雙腿打顫。
只見白向竹目光清冷,手中的水果刀晃了晃,羅雅琳不敢再多呆一秒,慌慌張張轉過身,顧不得撞上門板,逃也似的衝出了病房。
因為她的衝撞。門板發出巨大的聲響。
白向竹面無表情的將手伸進床頭柜上的水果藍里,抓住了一隻紅彤彤的蘋果,正欲往外帶,耳邊就傳來了白飛鵬沙啞又帶著怒氣的聲音:「阿竹,你拿著水果刀,想做什麼?又想傷人嗎?」
白向竹握著蘋果的手一頓,當即明白過來,剛剛羅雅琳母女被她嚇跑的時候,父親已經醒了,顯然,他已經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她鬆手,紅彤彤的蘋果落回了籃子里。
她將水果刀放回原位。
「爸,我不幹什麼,只是想吃個蘋果。」
白飛鵬自床上坐起。眼裡是不信任的神情。這孩子,只怕是遺傳了她母親的基因遇事衝動,傷人!
他在心裡祈禱,孩子,你千萬不要發展到精神病的程度!
「爸,我不是傷人狂魔!我是一個正常人,有時候做出衝動的事情,不過是想給總是傷害自己的人,一點點教訓!」白向竹淡淡的說道。
白飛鵬卻聽得心裡一寒,這孩子,真的變了。
人一旦受到了刺激,性情就會慢慢發生變化。
如果是強烈的刺激,就會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思晴!
想到何思晴,再看看眼前的女兒,心裡唯有嘆氣。
「阿竹,」他語重心長的說道,「爸已經老了,你媽她又患了那種病,萬一某天爸不在了,你們該怎麼辦?」
白向竹眼眶一紅:「爸,您胡說八道什麼?您只是太過勞累了而已!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白飛鵬看著她:「阿竹,答應爸爸,以後,不要再讓爸爸受刺激了,可好?」
「爸,我答應您!您想要我做什麼?」
白飛鵬搖頭:「孩子。爸不想要你做什麼,爸只是希望,你能和曉曉相親相愛,畢竟,你們是姐妹!」
白向竹眸光一下子變得暗淡無光:「爸,我們發生過那樣的事情,要相親相愛,那是不可能的。」
白飛鵬嘆了口氣:「就算你們做不到相親相愛,但爸希望你們不要互相傷害。」
「爸,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如果犯我之人犯的事太過份,我不會心慈手軟!」
白飛鵬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阿竹,算爸求你了!原諒她吧!」
白向竹心裡一陣難受:「爸,她對我做了什麼。您心知肚明,為什麼非要我原諒她不可!您對她,就是那般縱容嗎?」
白飛鵬道:「阿竹,是爸的錯!你倆都是爸的孩子,我都愛你們。可是曉曉她,也許一輩子都只能活在陰影下,我沒辦法向前世界宣告,她是我白飛鵬跟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她是無辜的!她為我和她媽年輕時犯下的錯買單,這不該是她需要承擔的!所以,爸只能對她好!」
白向竹忽覺鼻子酸酸的:「所以,你們所犯下的錯,也要我和媽來承擔?」
她握了握拳頭,身子微微顫抖。
「阿竹,爸知道你很生氣,但不管怎麼說,她是你姐,你是她妹妹,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互相殘殺!阿竹,爸,求你了!」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還能怎樣?
「爸,我答應您!」她覺得很可笑,父親沒有為曾經犯下的錯有悔恨之意,卻讓她去接受這樣的姐姐,「前提是,她不犯我!」
白飛鵬聽罷,似是鬆了一口氣:「阿竹。爸向你保證,她不會再做出那等糊塗事。」
白向竹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說:「她若再犯我,我絕不會心慈手軟,手下留情!」
她想,她是真的變了,心,變得硬了。
「曉曉也知道錯了,她上次只是想跟你道歉,卻不知會惹你生氣甩了她一巴掌。阿竹,改天,我們大家一起吃個飯。你和曉曉好好聊聊,爸希望你們和好如初。」白飛鵬看上去很高興,就連原本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好!」白向竹麻木的點頭答應。
離開醫院之後,她去了另外一家醫院。
全副武裝的。她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她坐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仰頭看著天空,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在想什麼。
她神色有些黯然,似乎陷入了某些憂傷記憶中。
白向竹站在不遠處,心事重重。
相隔不過幾米,她卻覺得隔了千山萬水。
忽然間,她有股流淚的衝動。
媽,我該怎麼辦?
何思晴就這麼的坐在長椅上,久久凝望著天空出神。
就在白向竹欲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看見,母親的眼角,忽然滑落下了兩行淚水。
而母親,仍然一動不動的坐著,靠在椅背上,神色更是憂傷。
有護士坐到她身邊,微笑著與她說著什麼,母親終於收回了一直停留在天空的眼光。
護士拿出一張紙巾替她擦掉眼淚,何思晴含笑接過紙巾,沖護士點頭,自己揩凈眼角水珠。
接著,白向竹看到,母親和護士,就像正常人一樣交談著。
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想上前去與母親說話,卻又擔心母親受刺激,不得不打消了念頭。
最後,她離開了醫院,面帶微笑。
母親這樣的狀況,與在上一家醫院時的完全不一樣。是許醫生的醫術高明,還是真像他所說的,母親被人下的葯因為後續沒有補上,所以,意識在慢慢恢復清明。
直到坐進車子里,她心裡仍然是疑惑重重,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給母親下那種葯?目的何在?
雲自影跟她說過,要她不急於查詢真相,先治好母親的病,時機成熟,相信真相會大白。至於母親,他會派人護她周全。
她相信雲自影的話。
也願意聽取他的意見。
好似,他已經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他能給予她想要的安全感以及依靠感。
然而,想到那個女人,她神色又黯然了。
在想什麼!
那個做了他十年名義上的女朋友,終究是一個真實的存在。他們終要走進婚姻的殿堂里。
往日有另外一個他可以替代他,可法律上的婚姻,是白紙黑字,又有誰能代替得了誰?
他終究會是他人名義上的丈夫!
她這般胡思亂想,又算什麼呢?
他,只屬於他人!
忘了他說過的,娶你之類的話吧!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怕,那麼輕易的,總是想到他。並且,越來越愛胡思亂想了!
她閉上眼睛,作了個深呼吸,再睜開眼睛,眼底已一片絕然。
可是,當手機鈴聲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那一個男人的電話號碼時,剛剛起的決心,在聽到他性感的聲音時,便轟然坍塌。
「是不是在想我?」男人一開口便問。
白向竹沒有回答,而是問他:「你有什麼事嗎?」
雲自影道:「感覺你在想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白向竹心中一怔,她在想他,他難道能感應得到?
電話那邊傳來了雲自影微微嘆息聲:「向竹。我現在沒辦法給你承諾些什麼,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給我時間。」
真的有心靈感應嗎?
為什麼覺得他能感應得到她心中所想?
白向竹努力擠出笑顏:「雲自影,你救我多次,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也無以回報。而且,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既然是朋友,我自然會相信你。」
雲自影低低的說道:「向竹,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白向竹沉默了幾秒鐘:「不。雲自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害怕自己入局太深,難以自拔,最終傷痕纍纍。
孫夏洋的事,幾乎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長相絕美,聲音悅耳的嬌柔女子。
她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但她卻不知,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早就已經入侵她的生命中,在未來的日子裡,也即將是她永生的牽扯,生生世世。無休無止……
「你別怕,我不逼你。但是,我不許你躲我!」他喃喃道,似是請求,又似是命令。
白向竹苦笑,他的強勢,她又如何躲得過?
她沒有回應,電話那邊也沒有聲音,兩人,就這麼的,靜聽彼此的呼吸音。
良久,一個嬌柔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影……」
白向竹猛然驚醒,迅速掛了電話,卻在那一瞬間。淚流滿面。
胸口處的悶脹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為什麼,會那麼難過?
心臟好像有什麼東西絞著,是痛嗎?她不知道,只是難受,難受得令她的眼淚爭先恐後的從眼眶裡鑽出來……
而廣城市那邊,雲自影不動聲色的收回了電話。
他轉身,便看見洛碧菱一襲令人噴鼻血的性感睡裙站在眼前。
但云自影卻視若無睹,眼底清冷一片,彷彿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死物,而不是令所有男人神往的美艷女子。
他扯了扯嘴角:「不是說過,白天要穿保守一些嗎?」
洛碧菱低頭一看。嚇了一跳,醒來后不見他人影,尋思著他必定在書房,她便過來了,卻忘了身上穿著布料少得可憐的睡裙。
這話,他曾經對她說過。
最近,他那方面的需求大得嚇人,昨天晚上一夜瘋狂,她的腰都快斷了。
現在這副模樣站在他面前,絕對會勾起他那方面的需求,要是再來一次,估計今天一天都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我馬上去換!」她說罷,轉身,急急走出了書房。
雲自影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清冷。
他一整夜都呆在書房裡的秘密空間里。也聽了一整晚卧室里傳出來的男女的聲音。
秦子默才從卧室裡面出來,不到半個小時,她就尋過來了。
她,想來並未發覺什麼。
他將號碼回撥過去,卻一直無人接聽。
實際上,是白向竹不想再聽他的聲音,她怕自己會失控。
第二天,白飛鵬就出院了。
在醫院觀察了二十四個小時,並無異樣,也沒有其他不舒服的表現。
哪怕是勞累,他也要撐著,他放心不下白氏。
撐了這麼久,卻還是沒有渡過難關。
他站在高高的大樓里,面對窗外的風景,心事重重。
已經有了歲月痕迹的臉上,儘是疲憊之色。
心裡有個聲音在說,阿竹,只有你,才能幫助白氏,渡過這一關了。
原諒一個人,並不是口頭上傳述就完事了。
很多時候,還要一起吃上個飯,這才能表現出對方的誠意。
白向竹不得不答應父親與羅雅琳母女一起用晚餐的請求。
她想,吃個飯而已,去就去吧,難道她們還能攪出什麼事情來不成?到時候,多長個心眼就是了。
準時抵達羅雅琳負責預定的酒店包間,羅雅琳和羅曉曉早已坐在位置上。
一見到她,羅雅琳立即面帶微笑的站了起來:「阿竹,你來了,快坐下。」
說著就伸過手來要拉住白向竹的手。
白向竹伸了手,隨意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羅雅琳尷尬的收回了手,眼裡,卻劃過一道陰狠之色。
「阿竹,坐這麼遠,怎麼好說話?」她擠出一個笑顏。
白向竹頭也不抬,低頭看著手機:「沒事,這裡空氣比較好。」
言下之意,坐近她們,空氣會變得污濁。
羅雅琳隱忍著握了握拳頭。
碰巧這時她接了個電話,不到一分鐘,電話便掛上了,她含笑道:「阿竹,曉曉,你們的爸爸因為公司有急事,晚點到。」
你們的爸爸……
這幾個字,在白向竹的耳里,異常的刺耳。
羅曉曉「噢」了一聲:「爸最近很辛苦,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羅雅琳溫柔一笑:「傻孩子,你已經幫了很大忙了。慢慢來,有很多東西你會慢慢上手的。」
她的心也在笑,不過一頓飯而已,白飛鵬在電話里說的是,他趕不過來了。
羅曉曉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點菜吧。」
她看向白向竹。一臉討好的問道:「阿竹,你喜歡吃什麼,你點。」
說罷,站起來,將菜牌遞到了白向竹的面前,而她,則很自然的在她的身邊坐下了。
她手上的傷口,仍然包紮著紗布。
白向竹拿起菜牌,隨意翻著,隨意問:「我點?行,那我連你們的也一起點了。」
「好。」兩母女齊聲應道。
白向竹便動手親自寫下要點的菜名,寫好了之後,遞給點餐員,點餐員看著菜單,瞪大了眼睛。
想要說什麼,已被白向竹打斷:「就這些,下去吧。」
「是。」點餐員得令似的退出了房間。
羅雅琳和羅曉曉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裡同時湧起一股強烈的感覺。
為什麼,剛剛的白向竹,會給人產生一種女王的感覺?
兩人心裡隱隱不安,這種感覺,並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羅雅琳笑問:「阿竹,你都點了什麼菜?看那服務員,好像眼神很吃驚的樣子。」
白向竹笑了笑:「也沒什麼,我想那些都是你們喜歡的。」
羅曉曉道:「阿竹,你真好。」
白向竹笑看了她一眼,不語。
然而,當菜一盤盤端上來的時候。母女倆傻眼了。
剁椒魚頭、水煮魚、酸菜魚、紅燒魚、干鍋魚……
全是魚也就罷了,那一堆堆火紅的干辣椒,看得她們心裡像是被火燒一樣她們從不吃辣,也害怕辣味……
別說是吃了,單聞那滿屋子的辣味,她們已經開始狂打噴嚏,一個接著一個,聲音一個比一個響,好不壯觀!
白向竹問:「喜歡嗎?」
羅曉曉瞪大眼睛:「阿竹,你是知道的,我們不吃辣……」
說罷,一個響亮的噴嚏已打出口。
羅雅琳捂住鼻子衝到窗前將窗口一一打開,並靠在窗口處大口喘氣。好一會才回過頭,忍著怒氣道:「阿竹,怎……怎麼全是魚?不對,怎麼全是辣椒?」
白向竹笑:「我覺得魚和辣椒很不錯!」
羅雅琳繼續喘氣:「阿竹,我們說話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告訴我們,你到底想幹什麼?」
白向竹臉色一沉,冷聲道:「你們不是想要我原諒你們嗎?很簡單,把這些魚、辣椒,連同湯汁一起,全部吃完,一滴不剩,我就原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