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寵物市場

「恩，一定......謝謝張哥......張哥放心......好的，等我回來肯定直接聯繫張哥......好那就這樣，再見。」

放下電話，寧啟言呼出一口氣。

眼看著不久之後就會世界大亂，寧啟言不想浪費時間在工作上。他不想再經歷一遍被壓在公司大樓的廢墟下。所以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給上司打了個辭職電話。

意料之中的挽留，畢竟從工作到現在兩年多的時間，讓他在業界闖出了點名氣。倒不是說他的技術比別人好多少，但客戶的評價卻是最好的。寧啟言輕輕笑了笑，不管什麼工作，溝通的技巧比本職工作重要的多。

不過意料之外，對於他的辭職，公司竟然願意讓他帶薪留職。看來這兩年不著痕迹的迎合，讓領導們對他很重視。不過寧啟言沒有答應，只說等休息好了，再打算工作肯定會聯繫公司。

畢竟人心難測，若是答應帶薪留職，並且躲過地震的傷亡，那麼對於那些死了的同事家屬，難免會嫉恨的活的好好地。在那種絕望崩潰的環境下，人心，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不再多想，拿上錢包，寧啟言下樓直奔車庫。

再有十天就要過年了。以前寧啟言不在乎，應該說很少有孤兒會喜歡過年。在別人喜氣洋洋合家團圓的日子，沒有家的孩子總會格外孤單。即便孤兒院舉辦各種活動，也遮不住那份孤寂。而離開孤兒院之後，又和杜程分開九年，一個人的年過不過沒什麼意思，久而久之，寧啟言也沒有過年的意識。

但這一次不同。杜程要回來了，兩個人也有了自己的家。合該好好過個年。再加上，地震之後，社會秩序的重建到生活穩定繁榮，需要很長的過程，再想過個熱鬧豐盛的春節，還不知道得等多少年。

停好車，順著人流走進商場。看著滿眼火紅的裝飾，熱鬧的人群，寧啟言閉了閉眼，不去想地震后的慘烈。

順手拉過一輛推車，寧啟言走向超市裡的乾果區。

等離開超市的時候，滿滿四大袋子的乾果零食。雖然有不少人略微詫異的看著他，但也沒有多想，只是不免猜測這個俊秀的年輕人家裡有多少人，竟然買了這麼多東西。

上車后，寧啟言就將東西放到空間里。開向下一個超市。

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寧啟言一次買的東西雖然不少，但也在讓人接收的範圍內。但連續六個超市下來，購買的東西單論過年，足夠他和杜程過十來個年的。

寧啟言這次買回來的，都是保質期很長的零食。正好趁著過年，超市裡的種類繁多，多多準備一些。至於其他食物類物資，寧啟言打算等到地震前再準備，那樣保質期還能往後拖一拖。

連著六個超市下來，饒是一個身體健康的男人，也有些疲憊。畢竟現在的寧啟言還沒有經歷地震后的大強度體力活。

道路兩旁琳琅滿目的飯店吸引了寧啟言的目光，挑了一家上海菜，雖然一直偏愛清淡的口味，但連著三年多光有鹽，沒有糖的日子，讓他單是想到那種甜膩誘人的味道就止不住口水分泌。點了個八寶鴨和紅燒肉，再加上素炒冬筍，配上一碗米飯，吃的寧啟言半眯起眼睛。

解決完遲到的午飯，寧啟言又開車回到家附近的市場。雖然已經下午了，但因為準備年貨的人很多，所以市場走貨量很大，東西倒也充足。

在心裡大致算了下冰箱里的儲存空間，寧啟言買了兩隻雞，兩隻鴨，一扇排骨等雜七雜八不少肉類，足夠把半空的冰箱塞得滿滿的。

逛完市場，寧啟言沒直接回家，反而開車奔向市裡的寵物市場。他打算試試空間能不能養家畜，否則不管他提前準備多少肉，總有吃完的一天。

寵物市場在一個老小區旁邊，停好車，寧啟言從正門進去。

因為天氣冷，門窗緊閉，空氣不流通，市場內的氣味實在不好。寧啟言頓了下，隨後面不改色的繼續走。

大地震發生后，因為是全球性災難，再加上磁場紊亂，救援十分緩慢。直到地震發生第五天，幾百公裡外的駐軍才趕到。加上D市自己組織的救援人員，救援才加快速度。但之間耽擱的時間太久，很多人在廢墟下挺不到救援到來就不行了，再加上地震發生時直接死亡的人，人口將近六百萬的D市最終倖存下來不過三百萬。而氣候變化，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氣溫就直上30度。高溫以及廢墟下的屍體，讓整個D市一直籠罩在惡臭的環境中。相比記憶深處的味道，寵物市場的氣味實在不算什麼。

走了不多會兒，寧啟言就找到一家專門賣寵物兔的店面。

也不挑品種，寧啟言指著兩隻最胖的兔子，問清楚確實是一公一母，就讓老闆連帶籠子一起算價錢。

「打算送女朋友？」胖胖的老闆笑呵呵的問。

寧啟言笑笑沒說話。

胖老闆倒是自來熟，「來我這買兔子，不是給孩子，就是討女孩歡心的。一般女孩都喜歡可愛點的小動物。」

寧啟言點點頭，不知怎麼就想到杜程，交完錢，拎著兔籠子正準備走，鬼使神差的停了一下：「要是不愛說話的人，適合養寵物嗎？」

胖老闆倒也沒打算敷衍寧啟言，想了想，才問：「性格怎麼樣？」

「挺穩的，就是不愛說話。」

「性格穩，那肯定有責任心，很適合養個寵物。」胖老闆點點頭，「可以養個活潑點的狗。」

寧啟言若有所思，點點頭，向胖老闆道了謝。出了店門，也沒急著回去，反而繼續往裡走。

地震之後，一切娛樂活動都沒有了。曾經他和杜程在山裡過冬夏的時候，除了領救濟糧和找吃的，其他時間都是大眼瞪小眼，乾巴巴的數日子。不如養只狗，還能調劑下生活。反正能夠提前準備物資，多出一隻狗也能養的起。

寵物市場里賣狗的最多，各種品種都有。寧啟言之前對這方面的關注不多，如今冷不丁要買，有些抓瞎。轉了一圈，真心分不出什麼純種不純種，貴族不貴族的，最後又回到兔子店，諮詢那位自來熟的老闆。

胖老闆聽完寧啟言的問題，一樂，將店交給夥計，他親自帶著寧啟言往市場最裡面走。

「我有個老朋友在裡面開店，喜歡狗喜歡了一輩子，我帶你去問問他。」

說著，胖老闆就帶著寧啟言進了一個不算大的店。寧啟言打眼一掃，和其他店鋪沒什麼區別，都是玻璃牆擋著，裡面有不少狗籠子。不過等他走進去，就發現這家店的不同。想來這的老闆確實是個愛狗的，除了門口的狗籠子，店裡大部分地方都被高高的柵欄圍出大小不同的空地，不少狗散養在柵欄里。雖然地方不算大，但也足夠活動，總比圈養在籠子里舒服。

「老李呢？」胖老闆一進來，就問門口待客的夥計。

小夥計正在給一隻半人高的狗梳毛，聽見胖老闆的話，直接往最裡面一指。

等寧啟言跟著胖老闆走都最裡面，才看見一個頭髮半白的人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不知在搗鼓什麼。

「老李，蹲這幹嘛呢？」胖老闆走上前拍拍地上的人。

「先等會兒。」那人頭也沒回扔來一句。

胖老闆也不在意，往一邊走兩步，對著寧啟言招招手，坐到空著的椅子上。

沒等太久，地上的人就站起身，先活動活動肩膀，才轉過來。看正臉，大約六十來歲，面容乾瘦，卻很平和。

「小唐來啦，有事？」李老闆掃了一眼寧啟言腳邊的兔籠子，一挑眉。

胖老闆笑呵呵的指著寧啟言，對李老闆說：「這個小兄弟想買狗，不過對狗一竅不通，我就帶他上你這問問。」

李老闆對寧啟言點點頭，走過來也坐了下來。

直到李老闆讓開之前的位置，寧啟言才發現，被李老闆擋住的角落裡正趴著一隻半大的小狗，蔫頭耷腦的。

察覺寧啟言的目光，李老闆開口：「剛被灌了葯，正鬧脾氣呢！」

寧啟言不由的一樂，「這狗還會鬧脾氣？」

李老闆笑著說：「可不嗎，在動物里，狗的智商可不低，而且和人很親密，能夠感應主人的情緒。別說鬧脾氣，撒嬌打滾耍賴皮的時候更多。」

聽了李老闆的話，寧啟言覺得要是有這麼個小東西在身邊，以後枯燥的日子裡，就能打發時間了。

「李老闆，我有個朋友，為人很沉穩，不愛說話，平時也沒什麼娛樂活動。你看適合養什麼狗？最好要好養活的。」寧啟言問道。

「男的女的？」李老闆直接問，順帶又掃了一眼寧啟言腳邊的兔籠子。

「男的。」

「家裡多大？」

「一百四十多平吧。」

「有地方遛嗎？」

「有。」

「體質怎麼樣？」

「很健康，一米八八的個子，很結實。」

「經濟能力怎麼樣？」

「存款一百多萬。」

條件清楚以後，李老闆點點頭。而寧啟言有些無語，前面那些問題讓他鬧不明白，這位李老闆是給狗挑主人，還是給女兒挑女婿呢？！

李老闆想了想，最後對著角落裡還在蔫頭耷腦的小東西一指。

「就它吧。」

寧啟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隻？」

李老闆點點頭，對小東西一招手。原本還蔫耷耷的小東西瞬間站起身，咧著嘴衝過來。幾步的距離，硬是讓它跑出個衝刺的感覺。

「這就好了？不是才吃完葯嗎？」寧啟言驚訝的問。

李老闆擺擺手，「之前跑隔壁店裡偷吃貓糧吃撐著了，喂的是消化葯。」

......

吃貓糧都能吃撐了，看來挺好養活的。

最後寧啟言抱著這隻據說是純種哈士奇的狗出了寵物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