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深夜追尋
59深夜追尋
蕭琛和沈責策馬急奔到京城燕醫居士的宅院,跳下馬就往院子深處行去。
「這麼急急忙忙,發生了何事?」老頭見二人滿頭大汗卻一臉嚴肅,意識到發生了大事,問道。
「煙兒一個時辰前在東山寺被亞德雷抓走了,東山寺的住持方丈有問題。」沈責解釋到。
老頭眼睛一覷,道:「可有線索?」
二人均搖頭。
「派了人在附近尋找,目前尚未有消息。」蕭琛道。
「嗯,那丫頭聰明,倒也不會出什麼事,只是京城這邊要封鎖消息,不然沈家小姐被北狄王子抓走了的消息若是傳開了,這名聲可就毀了。這才是現在要緊的事。」老頭邊說邊站起來,「有消息再來告訴我。,這件事先不要讓銘兒知道,他最近只怕不能分心。」
二人點頭應是,又匆匆出了門,往東山寺去了。
到了東山寺腳下,紫硯見蕭琛來了,跑過來彙報道:「爺,山下沒有百姓看到可疑的人,但是聽說最近附近幾個村子的人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蕭琛皺眉:「哦?從何時開始的?」
「說是從三日前開始的,剛好是咱們的人跟丟亞德雷的那一日。」紫硯答道。
「看來他是要找人試藥,那些失蹤的人只怕此刻都在他那裡關著,這山下既一點消息都沒有,咱們的人也沒有看見可疑的馬車下山,那煙兒此刻定是還在這山上,不過這東山極其複雜,後山深處全是密林,山的東面是個斷崖,深不見底,實在是不易尋找。」蕭琛道。
沈責聽了,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問紫硯道:「可有打聽那些失蹤的人都是何時不見的?」
「都是夜裡子時以後。」紫硯答道。
沈責拍手道:「這就好辦了,今日夜裡,派人在附近的所有村子盯著,我就不信他們能一點狐狸尾巴都不露出來!」
蕭琛點頭,讓紫硯下去部署,轉頭問沈責道:「三哥那邊如何瞞得住?今日我倆如此消失,他定能猜到緣由。」
「三哥那邊定是瞞不住,所以倒不如實話實說,只是我們可以告訴三哥,已經有線索了,現在只需要按兵不動,只待時機成熟就能救出煙兒。」沈責道。
「我倒覺得,不如告訴三哥事實,三哥若是為了此事耽誤了朝廷上的事,倒是不值得我為他赴湯蹈火了,多年來,三哥從未在情字上遇到過坎,這一次,要試他一試。並且,這也有我的私心,還請尚之兄理解。」蕭琛眼神深邃地說道。
沈責深深地看了蕭琛一眼,道:「也好,煙兒是我妹妹,你們都覺得她好,我作為哥哥肯定是高興的,但作為你們的好兄弟,我也覺得你們不該為了女子心生隔閡,此事還是要解決的。」
蕭琛點頭,上馬往蹴鞠場行去,沈責也隨之而去。
到了蹴鞠場,比賽已經結束了,趙銘已經換好衣服,正在跟著眾人一起誇讚太子的有勇有謀,他見蕭琛和沈責來了,目不斜視,彷彿二人只是去喝了杯茶回來一般。
等到眾人散去,二人跟隨趙銘回到他的屋子,這才一臉嚴肅問道:「可找到人了?」
二人倒是沒有驚訝趙銘已經知道瀋水煙失蹤之事,因為他們的身邊,趙銘的人不會少,而趙銘,也從來不曾隱瞞此事。
「沒有消息。」沈責回答。
趙銘的眉頭輕微一皺,啜了口茶,道:「可有線索?」
「有一些線索,還在繼續追查。」沈責又答。
「那便繼續查,尚之,你的妹妹就是本王的妹妹,亞德雷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綁人,是活得不耐煩了!此事你便全權負責,需要人手便告訴德平,他會聽你的調配。」趙銘一邊吹著茶杯里的熱茶一邊說道,彷彿此事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見小事一般隨意。
蕭琛的眼裡有一絲笑意,沈責也彷彿鬆了口氣般,點頭道:「謝三哥!」
「嗯,那便先回去吧,我這裡也還有事要處理。」趙銘放下茶杯,便進了屋。沈責和蕭琛自行離去。
「爺,此事為何不親自……」德平問道,他不明白,自家主子分明擔心極了,面上卻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他們就等著看我的反應,這種時候,我必須表現得不關心,因為說不定父皇也在觀察著我。」趙銘坐到桌案後面,捏著眉心道,「此事你要全力協助,派出所有人手,我這邊也不用留人,讓他們都去找。」
德平聽了,嘴唇動了動,本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忍住了。罷了,主子的事就由主子說了算吧,他也有他的考量。
被蕭寧的事情震驚后,瀋水煙便心不在焉地看著比賽,沒有注意到她此行最重要的目標趙靈全場都捏著手帕盯著場上那一個藍色的身影,一旁的葉馨媛倒是偷偷瞥了幾眼趙靈,覺得她頗有些不對勁。
趙錦下去以後,場上的形勢便十分明顯了,在趙銘的隊伍率先拿到五分以後,第一場比賽結束。第二場比賽會在下午進行,對陣雙方是太子趙鑠隊和上午的勝者趙銘隊,在趙銘隊已經比了一場比賽的情況下,太子隊顯然是佔了體力優勢的,不過這樣的比賽,歷來都是太子勝利,其他人不過是陪著走一個過場而已,就算是沖著當將軍而去,要在比賽中要表現自己,也必須保證太子是最後的勝者。
午休時間各家都做了安排,男人們在外場吃肉喝酒,女眷們則都到半山腰的東山寺里吃齋飯歇息。
瀋水煙知道龐氏是肯定不會在飯桌和房間里給自己留位置的,而沈梧雨那邊現在自己也不方便去,便答應葉馨媛跟她一起去葉家的屋子,哪知趙靈聽了這話,立刻道:「沈妹妹若是不嫌棄,我倒是想請妹妹同食齋飯,有事請想要向妹妹請教。而且我一個人,吃不完倒是浪費了,妹妹覺得如何?」
瀋水煙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趙靈竟然連這樣的場合都不跟胥親王府一起,同時卻也有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便笑著道:「求之不得。」又跟葉馨媛說了幾句話,沖蕭寧使了個眼色炫耀戰果,便跟著趙靈走了。
葉馨媛看著二人的背影,眉頭皺成一團,湊到蕭寧身邊,輕聲道:「寧姐姐,煙兒又有什麼陰謀?我怎麼覺得她今日跟靈郡主頗為親近呢?她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蕭寧壞笑道:「你問煙兒去,問我作甚?我怎會知道?」說罷拍了拍葉馨媛的頭,提步往定西侯府的屋子走去。
葉馨媛想著等會兒見到瀋水煙一定要纏著她問出來,便也往葉府的屋子去了。
再說瀋水煙和趙靈一起進了屋,在榻上坐好,便有小和尚端了齋飯來。
送完了齋飯,小和尚卻對瀋水煙道:「這位施主,住持方丈請您用完齋飯後到後院東廂一見。」
瀋水煙一愣,住持方丈?我認識?不可能啊!
不過瀋水煙還是點頭道:「多謝,稍後我自會前去的。」
小和尚聽了,便退下了。
趙靈疑惑道:「沈妹妹認識主持方丈?」
瀋水煙如實道:「不認識,這是我第一次來東山寺……」
「東山寺是大梁第一寺,住持方丈主持東山寺二十年來,除了陛下,還從未特地招待過任何官家的人,沈妹妹算是第一個。」趙靈看瀋水煙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探究,「請妹妹恕我直言,妹妹果真如傳言中那般,是個渾身是謎的女子呢,我真是越發喜歡妹妹,越發想要跟妹妹交個朋友了。」
瀋水煙微笑著答道:「靈姐姐也一樣讓人著迷,能跟靈姐姐成為朋友,是我的榮幸。對了,剛才靈姐姐說有事要問我?」
趙靈皺著眉頭道:「沈妹妹,姨母的病,恐怕是有些難辦。」
「哦?請姐姐細細說一下貴妃娘娘的病狀。」瀋水煙道。
「姨母已經有月余都不能起身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就是渾身無力,動一動就一身的汗,用膳也沒有胃口,每次都只吃一點點,三日前,姨母就已經不太清醒了,一日里有十個時辰在昏睡,實在是讓人擔憂!可之前姨母的身體一直很好的,太醫來請平安脈也都說姨母哪哪都好,這病來得實在太突然。」趙靈的眉頭越皺越緊。
瀋水煙想了想道:「所以你懷疑……」
趙靈看了瀋水煙一眼,眼神堅定:「有人在害姨母。」
「可是貴妃娘娘常年禮佛,不問宮中事,有誰會……」瀋水煙剛到京城不久,對宮裡錯綜複雜的關係不太了解,但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趙靈冷笑一聲,道:「姨母不理世事,可陛下卻從未減少來姨母宮裡的次數,這麼多年,每月就像計劃好的一樣,一定會來那麼幾次,有心之人便認為姨母在陛下身邊是說得上話的,更有甚者就認為姨母在如今的朝爭舉足輕重。所以受害者是姨母,加害者卻是這利益集團中的每一個人,每一個!」
瀋水煙有些驚訝趙靈會跟自己說這些,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可是大不敬,是要砍頭的……
趙靈像是猜到了瀋水煙在想什麼,摸摸她的手道:「我跟你說這些,一是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所以我放心。二是我就算不說,你那麼聰明,進了宮自然也是猜得到的,倒不如我跟你說清楚,日後你跟我說姨母的病情時才能少些顧忌。」
真是考慮周全,而且聰明自信,瀋水煙越發覺得自己的眼光太毒辣了,竟然一眼相中了她!
「靈姐姐這般信任,妹妹自當盡全力為貴妃娘娘診治,姐姐放心。」瀋水煙鄭重其事地道。
「沈妹妹的醫術我自然是相信的,以後,只怕要麻煩妹妹一段時日了。」趙靈一臉感激。
「靈姐姐這就太客氣了。說起來,既然靈姐姐這般拿我瀋水煙當朋友,那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問靈姐姐。」
趙靈正色道:「沈妹妹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瀋水煙壞笑道:「靈姐姐,你可是對哪家公子芳心暗許了?為何貴妃娘娘和王妃都一直沒有給你操持定親的事?」
瀋水煙覺得必要的刺探還是要的,免得她撮合了半日,人家是心有所屬的,那可就真是烏龍了。
哪知趙靈聽到這個問題,腦海中那個藍色的身影揮之不去,臉竟然漸漸地紅了。
瀋水煙見她的反應,暗道一句倒霉,竟然真的被自己說中了,她真的有心儀的男子!
瀋水煙的熱情一下子就被這大盆冷水澆滅了,她連忙打哈哈道:「靈姐姐的臉皮子竟這般薄,罷了罷了,快快試試這齋飯,再聊下去只怕要涼了呢!」
趙靈便也順勢點點頭,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用完了齋飯,趙靈在屋裡靠著歇息,瀋水煙便往後院東廂去了。走到路上,她滿腦子都是趙靈已經有中意的男子這件事,她的觀念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做出棒打鴛鴦這種事的。
「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抬頭髮現已經走到東廂房門口,抬手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小和尚,像是知道瀋水煙會來,看到她便作揖道:「施主,對不住,這東廂剛才住了客,主持方丈在西廂等您。」
瀋水煙不疑有他,只心想著什麼樣的客人會住到後院來,按照趙靈剛才的說法,倒是有可能是皇帝。
到了西廂門口,便聽見裡邊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請進。」
瀋水煙推門而入,看見桌旁確實坐著一個方丈打扮的老人,便行禮道:「方丈。」
「嗯,沈二小姐有禮了,特地把沈二小姐請過來,是有人要見小姐,還請小姐莫要怪罪。如此,老衲便先走了。」方丈邊說邊往裡屋指了指,說完便出了門。
瀋水煙一頭霧水,是誰要見自己,竟然這般周折?
她挪步進了裡屋,卻發現裡邊居然別有洞天,一般的廂房裡屋都是卧房,而這裡竟是一個書房,更具體一些的描述是,一個連接著樓上兩層的,巨大的書房。
而屋裡,沒有人。
瀋水煙疑惑地皺了皺眉,停下步子打量著這間屋子。突然,她發現屋中的大木桌上放了東西,彷彿就是要讓她去看的,便走了過去。
「啪嗒!」瀋水煙覺得自己踩到了什麼東西,正準備低頭去看,卻腳下一空,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裡。
再次醒來的時候,瀋水煙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自己總是被這樣莫名其妙地綁架?
「嘶!」她準備坐起身來,剛動了動肩膀,卻疼得要命,想來是剛才從那廂房裡掉到地道里時摔的。
其實她也是憑著當時的情況猜測自己是掉到了地道里,因為當時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就想此時此刻一樣。
黑暗侵襲過來,她的腦子便十分清醒。
是太久沒有被人算計了吧,所以才如此掉以輕心,這是一個多明顯的圈套啊,可自己竟然沒有看穿。從東廂到西廂,說有人找自己卻一個人都沒有,桌上放著東西明顯是引誘,可自己卻偏偏上了當。
瀋水煙拍了拍額頭,怎能如此大意!現在好了,東山寺和蹴鞠場還不知道亂成怎樣一鍋粥了呢!只是,那方丈竟是北狄的姦細!這件事只怕要趕緊讓大梁知道才行。
不過,這次又是誰要綁架自己?這次總不會是燕醫那個老頭了,那,是誰呢?
「哐!」屋子的門被打開,強光刺進來,瀋水煙睜不開眼。待到終於適應了這光,她終於看清現在的情況。
原來自己身處在一個逼仄低矮的石屋裡,這屋子的門是一塊巨大的石板,怪不得剛才一絲光都透不進來,而此刻站在門邊的人,正是亞德雷。
「果然是你。」瀋水煙冷笑道。
「看來沈二小姐知道我是誰。」
「從你第一次到我的醫館,我就知道你是誰了。」
「沈二小姐這般聰明,怪不得會被那個死老頭選為弟子。那麼,聰明的沈二小姐肯定知道我這次把你請過來所為何事了。」
「請?看來是我大梁文化太過狹隘,我竟然不知請一個人可以用這樣的方式。」
亞德雷自然是聽得出瀋水煙話里的憤怒,他笑著沖一旁的下人示意,那人便來為瀋水煙鬆了綁。
手腕鑽心的痛,解開的瞬間又麻得她甚至以為雙手不是自己的了。她心下便疑惑,雙手這樣的反應,不像是只綁了一會兒,反而像是綁了好幾日?莫非自己已經離開東山寺好幾日了?
不對,不能這麼被局限住思維,自已為何一定已經離開東山寺了呢?按照常理,沈責蕭琛等人發現自己不見了,肯定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亞德雷,那必然就要封鎖各個離開大梁的要塞,所以亞德雷肯定不會帶自己離開大梁,而短短几日時間,要找到安全的藏身之處是很難的,除非他之前就在大梁做好了安排,但既然已經有一個東山寺,他在大梁的行蹤又被人盯著,想必他不會再費那樣的周折,所以現在自己定是還在東山寺內!亞德雷肯定也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況且,這東山寺既是北狄的據點,再加上寺廟背靠東山,其暗道內室肯定很多,自己應該就是被關在了其中的一個。
「行了,沈二小姐,別想了,你就是想出了天去,又有什麼用?你還不如想一想,如何解自己身上的毒吧,用你們大梁的話來說,現在沈二小姐跟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亞德雷一臉壞笑,轉臉對兩個身材粗壯的婦人道,「伺候沈二小姐梳洗,然後把沈二小姐帶到藥房,讓她好好為自己解毒。」
「毒?你怎可能有這味毒藥?我看你不過是想騙我我中了毒,讓我為自己解毒,好讓你得知解毒之法吧?但你根本不可能拿到這味毒藥,這是燕醫居士親手配的,這世上也只有當初給你和慶王的那兩份而已!」瀋水煙嗤之以鼻。
哪知亞德雷卻氣定神閑,道:「沈二小姐,你太小瞧你們大梁其他的大夫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我不過是貢獻了幾碗血,便有人配出了差不多的毒,已經在他人身上試過了,就算沒有十分,也有九分半了。哦,對了,我忘了告訴沈二小姐了,隔壁的屋子裡,有三十個也中了毒的,你們大梁的老百姓,沈二小姐一日不能為我解毒,我就增加十個中毒的人,第二日,就增加二十個,所以要多久解毒,還請沈二小姐三思。」說罷又對那兩個婦人道,「待會兒帶沈二小姐去隔壁的屋子裡看一看,讓她確定一下,免得她又覺得本王子在騙她。哈哈哈哈!」說罷便揚長而去。
「你!」瀋水煙氣極了,她沒想到這亞德雷竟然如此狠心!她本想著若是只有自己中了毒,那拖一拖便是,可如今還有那麼多人已經中毒,又有那麼多人要因為自己而中毒!當初趙銘和亞德雷之所以中了毒還活下來,完全是因為他們出身皇家,想要什麼樣的補藥都可以,身子自然就一直養著不毒發,可如今,這些平頭老百姓,誰能扛得過燕醫居士這味毒中之毒?
亞德雷這是捏到了自己的七寸,他知道自己不會放任這些人中毒而死!
瀋水煙氣得在屋裡直跺腳,一旁的婦人倒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等著她。
罷了,無論如何,也要先去看看情況。
「帶我去洗漱吧。」她沖那兩個婦人道,那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帶著她出了石屋。
「今日是臘月十幾了?」瀋水煙試探地問道。
……
卻全無回應。看來這些人都是被亞德雷下了命令了。
她看了看天,這會子應是快午時了,而這院子圍牆甚高,完全看不見外面,看來這是在東山深處的密林里了。現在她只希望京城裡的人能快些找到這裡,不然若亞德雷真的一日一日地增加中毒的人,那自己真會迫不得已為他解毒的。
洗漱完畢,她走到那個關了三十個老百姓的屋子裡,為他們一一把脈,沒想到,一切果真如亞德雷所言,這些人的癥狀,跟趙銘當初一模一樣。或者說,也跟現在的自己一模一樣。
「我要見亞德雷。」她走出屋子,對一直緊緊跟著自己的婦人道。
「王子殿下出去了,要夜裡才回來,他交代了,沈二小姐不用見他,直接去藥房便好。」
瀋水煙無奈,這亞德雷,是連條件都不想跟自己談,看來必須得像個兩全之策才行。
到了藥房,瀋水煙一邊磨葯一邊想得出神,要怎樣才能讓他覺得自己解了毒,但其實又沒有真的解毒了呢?他肯定不會傻到相信自己的話,那要如何騙過他口中那個別的大夫呢?
「咳咳!」
一陣咳嗽聲把瀋水煙從思考中拉回來,抬頭一看,是個穿著白色長衫的男子,背上背著個簍子,裡邊裝這些草藥。
「你是……亞德雷說的那個大夫?」瀋水煙問道。
「正是在下,燕醫公子原來真的是個女子,在下今日大開眼界。」那男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