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46.第 46 章

珍寶在賀永寧懷裡,臉壓得扁扁的不想動,道:「賀永寧,再過一個半時辰你就要踢擂台了。」

「唔。」

珍寶有點茫然:「可我們什麼都沒準備。」

賀永寧想了想,坦然:「是。」

珍寶抬起頭看他一眼,見他真是一點不著急,蹦到地上,轉圈道:「真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昨天那麼大好的時間,回來竟就這樣奇怪地浪費了。雖說沒抱幾成希望,但不可以太丟人的,你要幫我留個好印象去磕頭……」

賀永寧偏三倒四地在椅子上笑起來,點頭承諾道:「我一定幫你留個震驚四座的印象去磕頭。」

珍寶在槐居裡面翻找著從卿彤前輩那裡得來的法寶,看有沒有能臨時給賀永寧加碼助威披掛上陣的,務必要讓他閃閃發光。

賀永寧撐著腦袋看她:「昨天什麼事沒幹的只有你,我可一晚上沒合眼,準備充足。」

珍寶將寶物堆滿了一桌,驚訝問他:「真的嗎?」

賀永寧點頭,隨便現了現他的陣圖和法器,又道:「其實你也不是什麼都沒幹,」他掰著手指數了數,「昨夜短短的時間裡,你摟摟抱抱了我數回,還親了我的嘴,又睡了我一遭,時間不長,你碩果累累啊。」

珍寶臉嗖嗖紅了,蹬腿道:「你顛倒是非!明明是你凶了我幾回,摁著我不讓走,還罵我詆毀我!我我我迫不得已,才努力堵上你的臭嘴!」然後埋頭裝作在寶物堆里努力挑揀的模樣,驚慌地將不少東西撞到了桌下,她驚呼一聲,趕緊彎腰將寶物撿起來。

賀永寧得意地挑挑眉,貌似粗魯地一手按在她的腦袋上,怕她撞到頭。

「啊呀!」珍寶將一個被摔開口的匣子撿起來,將匣子亮給賀永寧看,不知所措道:「這靈獸蛋……破了,這怎麼辦啊?」

賀永寧瞥一眼那顆摔裂一道縫的靈獸蛋,將兩條長腿往桌子上一架,漫不經心道:「摔壞了就吃了吧。你把它吃了,補補腦子。」

珍寶在蛋上摸了摸,好像縫裡漏了點白液出來,這是不是就壞了呀。她拿絹布小心地擦乾,想了想,用畫符的硃砂與筆,順著蛋上朱紅斑斕的瑰麗花紋描補了一番,將這摔裂的痕迹遮蓋遮蓋。

賀永寧:「做什麼。又做什麼蠢事,難道畫好就補上縫了么?」

「畫好,裝個完好無缺的樣子,好『賣』啊!」

「賣?」揚眉。

珍寶睨他一眼,一臉「豎子愚昧」的表情,道:「你知道么,為了九穗禾,我其實早就已經定好了三套方略,是頗有成算的。」豎起三根手指,一臉珍寶自有妙計的樣子。

賀永寧側目看她。

珍寶道:「第一計,是以情動人。不用多說,自然是以我波折艱難的一生、哀痛真誠的懇求、還有感人肺腑的情意,打動他們。」

賀永寧默默地轉開臉。

「第二計,是以物動人,上擂台的時候,我們就多披掛這些寶貝,不管贏不贏,總歸去叮叮噹噹炫耀一番,我想,這合體期大修士的寶貝定是極好的,我們若給這些大宗門留下了印象,等我磕頭的時候,便拿它們來換求,每年都有一株的九穗禾,和獨一無二的法寶,怎麼選?總有一樣法寶能動人心弦吧?」

「哦……」賀永寧點點頭,「要拿我來現寶貝啊。那若他們不願意換呢?」

珍寶神采奕奕的臉略略黯淡一分,低聲道:「若真的連換寶貝也不願意,那我就只有最後不得已的法子了。」

賀永寧好奇。

珍寶肅著小臉,垂下頭,道:「……偷。」

賀永寧驚訝:「偷?」

珍寶點頭,摸摸槐居,小聲道:「若最後叩頭求情換寶都不願意,我便趁人不備將帶著九穗禾的人拖進槐居里。一個螞蟻窩落在這上千里的閼之澤旁邊定然毫不起眼,你提前藏起來,不論等多久,等他們人散了或不注意了,便把我撿回去,我們把人敲暈了放路邊,拿了九穗禾就走,不論如何,先得葯再說……」

賀永寧看了她一會,笑道:「尋珍寶,這是搶,不是偷。」

珍寶看他一眼,囁嚅片刻,低下了羞愧的頭。

賀永寧摸摸她的腦袋,牽起她手道:「收拾收拾走吧。我不會讓你難堪到這地步。」

兩人好言好語地將懸風哄在院子里玩樹,這才出門,走在路上,珍寶還在嘀嘀咕咕地察看那枚蛋,見其似乎不滲白液了,才心神不寧地把它收回去。

賀永寧忽然想起什麼,精神一振道:「哦對了,你要留個震驚天下的好印象,其實可以靠自己啊。」

「嗯?」

「你看我昨晚上睡不著,連夜為你準備的,」賀永寧在順天葫蘆里摸摸索索掏了一陣,拿出來幾根布條、一幅大幡子,不由分說就往珍寶身上戴:「我不辭辛勞,親手制了一些展現宗門威風的標號和幡布,來,你戴在身上,揚我教威,也為我搖旗吶喊,添油鼓勁。」

珍寶沒看清楚東西就被他按住一頓亂套,頭上綁一根布條,背後背了一面幡子,幡子兩側還掛著長布條,她想扭頭往後看,道:「寫的什麼呀?」被賀永寧按住不許她看,只說是「威風八面」、「威風八面」。

珍寶見一路走來,無數人向她投來「敬仰」的目光,賀永寧也大步飛揚昂首挺胸的,還真當是什麼好東西,雖然自己被弄得像個旗杆,但也別彆扭扭背了一會兒,直到周圍的「噗嗤噗嗤」聲越來越大,她才努力掙開賀永寧混蛋的毛手,扭頭扯過傢伙什來看。

只見那面類似天星佈道的幡子上,遒勁飛揚地寫著——「常勝冬瓜」,還畫了一個胖頭胖腦的大肚冬瓜,還有兩根飄飄綵綢掛在幡子兩旁,寫著「冬瓜冬瓜大如斗,砸死幾個我看行」。

珍寶蹦起來扭打他,她真是服了他了,昨天那樣糾葛不安的恩愛情愁之後,他竟然還蹲在房裡默默地做了這些無聊的東西,他真的是天字第一號煩人鬼!

珍寶寧死不從,賀永寧死活要讓她戴,說她不戴他就躺在擂台上任人打不下來。「我先把你打死!」珍寶噼里啪啦打他,被他一把扛起來往閼之澤的擂台邊跑,邊跑邊喊:「冬瓜教教主來了!眾人避讓!」

岸邊肩壓肩人擠人全是看熱鬧的,還有不少坐著法器飄在半空的,聽到賀永寧這浩大的動靜,還真的紛紛扭頭給他讓了一條道出來。

賀永寧扛著珍寶直衝「玄」字型大小擂台附近,然後將她往地上一放,像根彩旗飄揚的旗杆一樣立著,見她氣得嘴朝天了,揉揉腦袋哄道:「人人都看見了,別扯了。這裡這麼多人,你這樣我一眼能看到,才好放心。」

珍寶愣了一下,扭捏地揪了揪背後的布條,道:「你要打擂台呢,哪能分心……看我……」

賀永寧道:「所以你乖乖站著啊。」

初冬的湖岸風大,冷意徹骨,他握一把她的手臂,探一探她衣衫的厚薄道:「冷不冷?」

珍寶搖頭:「穿了不少吶。」

賀永寧碰一碰她的臉:「臉怎麼這麼涼,鼻子也冰冰的。」

珍寶捂了捂鼻頭:「風吹的。」

「唔……」賀永寧攢眉想了想,一雙眼脈脈地看著她,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珍寶驚慌地睜大眼,一張臉迅速地通紅火熱烈焰燎原,賀永寧滿意在她臉上暖了暖手,暖完正面暖背面,高興地道:「暖和。」然後就大步往那擂台邊駐守的靈谷派弟子走去。

珍寶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看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風中飛揚的白衣,兀自發紅髮熱……發花痴。

周圍的喧擾聲大了起來。

「那就是冬瓜教?」

「是,今年就這號樂子了,來踢擂的,一人獨挑兩大門派,乾坤門和丹陽派。」

「嘩……」

「剛才上去那個就是打擂的?做什麼昏夢呢。」

「走過去都沒感覺出修為境界,以往也沒聽說過,不知道哪個陋鄉來的低階修士,大約是真的不知道靈台大比的層次吧。」

「那邊那個是誰?」

「……冬瓜教主。」

「哈哈哈哈哈哈哈……」

黃字台附近,樂仲辛一邊活動腿腳準備上去,一邊樂不可支地看著尋珍寶,大笑道:「師兄,大事不好,那個女修太可愛了!」

宗正看了珍寶一眼,沉默許久,道:「你大事不好的時候太多了。」

不遠處,李麗娘站在太華門弟子的后列,天字型大小擂台附近,目瞪口呆地看著尋珍寶背著那丟人的旗號跑進來,與那據說是被太華門逐出了門牆的男修當眾纏綿片刻,然後霸著玄字擂台最近的位置。她只覺得丟人極了。

忍了忍,她低頭儘力穿過摩肩接踵的人群,擠到尋珍寶旁邊,抓著她手臂低聲道:「尋珍寶,你在這做什麼呀,你快走快走!這不是你來的地方!」

珍寶欣喜地一笑,握著她的手道:「麗娘!」

李麗娘定睛一看,尋珍寶身上背的竟然是「冬瓜教」的旗號,額頭上綁著「冬瓜教主神威」的布條,她大吃一驚道:「你?你就是那個什麼冬瓜教?!」

她忽而想起來,尋珍寶說過她是來求九穗禾的,而這靈台大比最後的獎賞,似乎就有一棵九穗禾!

「你,你真是那個來踢擂的冬瓜教?你當真瘋了不成?」她真想把這個不怕死的愚蠢老鄉摁回打穀村去,那才是她該好好待著的地方,她來這樣嚴肅而厲害的仙修之地做什麼?平白給她丟人!真不想認她是老鄉!

她一邊拽著尋珍寶,一邊小聲勸她快走,別亂來,會死的!沒法子,誰讓尋珍寶還救過她呢。

珍寶儘力推拒著她,好聲好氣跟她解釋,可是李麗娘認定了她異想天開來作死的,非要拖她走。

珍寶頭上忽然飄來一小片雲頭。珍寶抬頭一望,就見一個滿面清冷的修士居高臨下看她幾眼,然後又悠悠地飄走了,就這麼一會兒來一個,坐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法器,男男女女統一一臉無意路過清高傲然的模樣,過了許久珍寶才明白,原來他們是來好奇圍觀的!

李麗娘見珍寶非要丟人找死,也沒了法子,不願站她旁邊被人目光打量,便捂著臉再度擠了回去。

珍寶終於重獲自在地鬆了口氣,引頸張望,岸上已經看不到賀永寧了,她有點懊惱,方才被李麗娘一番耽誤,沒有看到武高大上場的風姿。

稍會兒,天地玄黃道德六大擂台上方分別有六隻飛廉瑞獸的虛影騰空出現,在空中威風凜凜地巨嘯一聲,帶來一陣喧騰大風,吹散了擂台上原本瀰漫的大霧,而後便消失了。

岸邊便滿場歡騰起來,群情激涌,嘯叫不斷,人聲鼎沸。

珍寶茫然:「怎麼了?是開始了嗎?」她努力看那擂台之上,見還是空空蕩蕩的的幾丈見方。她慌張地左右張望,見人人都興奮專註地盯著擂台。

……開始了嗎。

「你看不到?你沒有修為?!」

頭頂上傳來聲音,珍寶抬頭看,見是坐在一隻小小葫蘆上的百曉生,正一邊磕果子吃一邊驚訝地看著她。

珍寶搖頭,著急道:「我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你看到了能說給我聽嗎?」

「嘩!!!!」

周圍忽然爆發震驚的吶喊。百曉生連忙抬頭看向玄字型大小擂台,瞬間雙目圓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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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鑒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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