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栽贓嫁禍(三)

14.栽贓嫁禍(三)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邵日宛瞬間向外望去。

烏賢領著眾位師兄弟一路走來,站在門口道:「三師弟可在?這是去哪了?」話是這樣說的,腳卻已經邁進了門裡,一下子就看見了裡面的情景。

燁秋一聽外面的動靜,拉緊了衣服便沖了出去,正摔在了烏賢的腳下:「師兄!」

烏賢愣了一下,趕緊將她扶起來:「這是怎麼了?」

燁秋眼淚忽的落了下來,哭的不能自抑,此情此景,當真不用再多言語,是個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了。

邵日宛站在門邊,漠然的看著。

烏賢掃視了一圈,問道:「大師兄,到底怎麼回事?」

邵日宛平淡道:「你問她吧。」

烏賢便又看向了燁秋。

燁秋卻只是哭,鬧得人心煩。

這事當真不小,烏賢抓住她的胳膊搖道:「你快說啊,你怎麼會在魏長澤的房裡跑出來?」

燁秋滿臉驚恐未消,哭道:「他……他!」

烏賢:「他怎麼你了?」

「師妹,」邵日宛淡淡地說道,「我不是死的,你且想好再說。」

他這話一出卻正成全了燁秋,她順勢閉了嘴,哭得我見猶憐。

邵日宛自知他不該多言,但卻不得不打斷,總不能眼見著魏長澤被潑了一盆髒水。

眼下的情況是進退維谷。

魏長澤絲毫不管周圍亂成了什麼樣,甩了下劍道:「來罷。」

譚光達的視線向著烏賢燁秋之處猶疑了一下,沒有動彈。

魏長澤道:「不必看了,你我今日必有一戰。」

烏賢上前一步,道:「此時還應等師父來了再做決斷,你們不要再添亂了。」

魏長澤勾唇,意味深長的沖他笑了一下。

烏賢喏喏,向後一步閉上了嘴。

魏長澤對譚光達道:「你尚未習劍,那是你自己沒有本事,今日我不手軟,你也別指望著誰來救你。」

譚光達攥了攥拳頭,關節撐的泛白,表情漸漸地兇狠起來。

魏長澤左手執劍,隨意向前揮了兩下,右手出二指握拳與眉同高,雙肩猛一調換,身形如箭猛的沖了出去——

他速度已是非常之快,譚光達瞳孔驟然收縮,才反應過來,慌張蹲身躲避,魏長澤驟然停身,劍柄在手指間轉了半圈重新握住,橫著劈向了譚光達的雙腿。

一聲破入血肉的悶響傳入眾人耳膜,魏長澤竟是直接將劍插/入了譚光達的左腿上!

譚光達瞪大了眼睛,尚且沒有反應過來,短短的一段是日,魏長澤竟然已經快到了這個程度!

他緩緩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腿。

魏長澤面無表情,將劍拔了出來,譚光達驟然跪下身去,血流一地。

烏賢大喝一聲:「三師弟!」

魏長澤劍尖尚流著血滴,指著譚光達道:「服嗎?」

譚光達懵著,看向他。

魏長澤用劍尖將他的下巴挑起,重複道:「你服不服?」

烏賢上前一把推開了他的劍,蹲下來扶著譚光達,沖著魏長澤怒道:「你瘋了不成!」

魏長澤抖了抖劍上的血,沒有抖乾淨,順手將劍身在譚光達的衣服上蹭了蹭,轉身走到邵日宛的身邊,將劍插回了他腰間劍鞘之中。

邵日宛看向了他。

魏長澤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莫慌。」

邵日宛並不慌,他就是愁得慌。

這件事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捅給邵陽峰那是不可能的了。

一直到眾人都跪在了下方,等著邵陽峰發落的時候,邵日宛還是愁,愁自己抱大腿之路走的曲折多舛。

燁秋的哭聲一直就沒斷過,一直充當著這場鬧劇的背景音樂,搞的邵日宛心煩不已,卻還得苦苦維持著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作態,只能在心裡默背清心決。

邵陽峰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屋裡鴉雀無聲,死一般的沉寂。

許久之後,邵陽峰的聲音毫無起伏,不帶一絲情感的道:「譚光達先去止血。」

譚光達面色蒼白,虛汗冒了一頭,咬著牙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出了門。

邵陽峰道:「戾氣太重,都先給我去祠堂好好靜一靜心。」

燁秋愣了一下,隨即道:「師父……我……」說著神色為難,臉色難看。

祠堂擺放的都是歷代先人的神位,去了便是要跪一晚上,燁秋有孕在身,自然自己心疼自己了。

邵陽峰眼神凌厲,看了她一眼,頓時把她後面的話都嚇了回去。

邵日宛道:「那譚光達該如何?」

「你以為你就沒事了?」邵陽峰斥道,「也給我去祠堂好好去去戾氣。」

無妄之災,邵日宛只能受著。

眾人挨完了訓,還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已經被趕了出去,只怕邵陽峰是晾他們一晚,明日要憋個大招。

一個瘦高的弟子目光不善的來回往魏長澤身上瞟。

魏長澤只做不知,挺直脊梁骨目視前方,他比眾人高出一頭,一副天然的鶴立雞群模樣。

那弟子『呸』的一下,沖著他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眾人圍湊在一起,偶爾側目,表情多有不恥嘲弄。

邵日宛淡淡的開口道:「四師弟心眼好,見不得腌臢。」

那瘦高的男人被點了名,僵了一下。

邵日宛接著道:「我尚還記得你剛來時,家中老父犯了偷盜罪,衙門要五兩黃金贖人,你拿不出便來求我,我給你了六兩,剩下的叫你留給家中老母,省得惦念。」

他越說,男人臉色越差,這往事本是辛秘,邵日宛也曾允諾不會說出去,清明山向來注重出身,案犯之子決計不能上山。

邵日宛:「師弟好運氣,得了師父器重竟還入了門,果然僅是不同往日,有了立場唾棄別人了。」

眾人懷疑的看向了瘦高男人,那瞥向魏長澤目光又剮在了他的身上。

烏賢道:「這是當真?」

瘦高男人一陣搶白辯駁,臉紅脖子粗。

魏長澤無甚興趣的看了一眼,道:「我們走吧。」

邵日宛點了點頭,兩人直接去往祠堂。

燁秋一直默默地綴在身後。

一路無言。

祠堂空曠,平日里木門疏於修葺,打開時發出『吱呀』一聲,塵土在陽光下跳動。

魏長澤拎起一塊明黃蒲團,拍起一陣灰,他也不停下,一直到再彈不出灰塵時才放到了邵日宛腳下。

然後自己隨便找了一塊直接坐下了。

邵日宛也跟著坐下,本來要靜思己過的祠堂讓他倆生生當成了避暑聖地。

燁秋沒有進來,大抵是因為祠堂里只有他兩人,怕受了欺負,躲在外面逡巡。

魏長澤背靠著供台,胳膊肘向後搭在上面,像個大爺一般坐在地上。

邵日宛道:「你打算如何?」

魏長澤笑著道:「我說了算嗎?」

「當我沒說,」邵日宛當即改口,「咱倆分析分析。」

魏長澤:「分析什麼?」

邵日宛:「他為什麼讓咱們來祠堂?」

魏長澤:「想著怎麼給我把罪名坐實,結果了我。」

「有理,」邵日宛道,「唉你到底碰沒碰燁秋。」

「天地良心,」魏長澤哭笑不得道,「我真是斷袖。」

邵日宛道:「有的斷袖也能跟女人……啊。」

「什麼?」魏長澤故意逗他,問道:「哪個啊?」

邵日宛委婉道:「翻雲覆雨,**一夜。」

魏長澤挑了挑眉:「能又怎樣,我何必呢,明明這眼前不是有比她好上不知多少的人么。」

邵日宛自然不會上趕著問這人是誰,只是道:「他明日估計又回是一通顛倒黑白,你待要如何?」

魏長澤挺了挺腰,像是談論天氣一般道:「怕是不好過,他若簡單的罰罰我我便認了,左右不過皮肉之苦,不過多半是不會這麼簡單,好不容易逮到了我,還不挑斷了我手筋腳筋,讓我永世不得翻身?」

邵日宛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道:「當真?」

魏長澤看了他一眼:「你該是不知道,他曾經在我手底下吃過虧,所以才會如此看不上我。」

邵日宛是真的不知道,他本就沒怎麼細讀《創世神》這本書,這具身體的原主更是個一問三不知,所以聽到這話便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魏長澤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猶疑著思考了片刻,道:「我七八歲時吧,邵陽峰曾下山遊歷,曾到魏將軍府好一通胡說,揚言風水不好,擺位不對,我老師粗通周易,在我耳邊說了兩句,我便當著眾人的面頂撞了他,弄得他很是尷尬,匆匆的走了。」

「說起來他多半也沒錯,」魏長澤笑了笑,饒有興緻的道,「不然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我那老師才是個半吊子,自己學四書五經還不夠,連周易也想插上兩腳,自己不敢上前去說,便慫恿著我去得罪人,讓邵陽峰白白的討厭上了我。」

這往日的苦楚在他嘴裡就彷彿一個笑話一般。

邵日宛並不欲安慰他,反而跟著他笑道:「那就怪了,邵陽峰既然未錯,何苦夾著尾巴逃了?」

「你傻的嗎,」魏長澤道,「我當時可是嫡長子,跟皇上沾親帶故的,世人又都說我是不世出的天才,他敢跟我頂撞嗎?」

邵日宛嘖嘖道:「孽緣。」

「當真,」魏長澤也感嘆,「種因結果啊。」卻並沒有什麼悔恨的意思。

邵日宛道:「他總不至於為了這小事記恨你這麼久,還是因你身份地位,他總惴惴不安,覺得你欲反撲,既怕又恨。」

魏長澤沖著他笑,道:「還是大師兄明事理。」

「少拍馬屁了,」邵日宛道,「若是如此,你也不必久留,去找鄭千秋得了。」

魏長澤不正經的道:「哎呀,我這不捨不得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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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的男人厲害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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