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死亡降臨
?「李叔,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隻怪物緊追著我們不放,我們只有分開行動了,說不定這樣還有機會活下去」。
李雲岳看著身後越來越多的怪物,「好!向陽跟著子安,楊力你扶著王安跟我走!」
就在趙子安他們離開不到一會兒,一隻巨大的身影落在了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
趙子安和向陽拐到一處小巷,趙子安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很偏,幾乎沒有怪物出沒,而且巷子很深,兩旁都是很高的建築物,她轉身對向陽說:「我要想把孩子藏在這裡」。
這裡?向陽吃驚的看著她,「為什麼不把孩子帶上?」,雖然趙子安不說,但向陽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這兩個孩子對她來說是有多重要。
趙子安搖搖頭,「那怪物明顯是沖著我們來的,就算我們死在了怪物手裡,兩個孩子也可能逃過一劫」。
向陽不同意,「就算你把孩子藏在這裡,你死了誰又來照顧他們,而且,你不擔心你的家裡人嗎,我可是聽到了你和李雲岳說的話」。
趙子安沉默,的確,如今的他們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就算她將兩個孩子藏起來,她死之後,兩個孩子又怎麼能在這末世活下去,而且,她在怪物當中看到了已經變異的鄰居,她心中便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不遠處來了幾隻追來的怪物,隨後便是一聲刺耳的狂吼,趙子安知道它已經追過來了,她將唐刀從背上取下,把懷裡的宋依依抱起,她親了親宋依依的額頭,然後將她交給向陽,「依依,小航,好好地跟著這位哥哥,知道嗎?」,兩個孩子沉默的看著她,彷彿知道將要發什麼什麼。
向陽抱著兩個孩子,哆哆嗦嗦的說出幾句話,「你...你要幹嘛,你這不是去送死嗎?」
趙子安轉過身,「好好照顧他們,我相信你是個只得託付的人」。
向陽氣敗急壞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只得託付的人,要是,要是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趙子安還想說什麼,那怪物卻已到了眼前,趙子安一把推開向陽,「滾啊!」
向陽一個踉蹌,他向後看去,只剩下趙子安的背影和拉長的影子。
趙子安從小巷中出來,周圍已經圍滿了怪物,但是它們卻都沒有上前,只是靠著本能嘶吼著,趙子安握緊唐刀,手心已經潮濕,背後也已被冷汗浸濕,她盯前方,她知道這些怪物不上前是因為有那隻更高級的怪物壓制著,她也不敢貿然行動,那隻怪物對他們來說,一切都是未知的。
等待的過程都是漫長的,那隻怪物遲遲不動手就是在消耗趙子安的耐性,在未知的危險面前,等待無疑是慢性自殺。趙子安將唐刀橫在胸前,刀刃已經有些卷邊,刀面也不像最初是的那樣光滑,突然刀面反射的影像中閃過一抹黑影,趙子安心一緊,來了!
一陣破空聲在背後響起,速度快到趙子安根本沒有時間躲避,她被重重的甩飛,背上也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這時趙子安才看清怪物的全貌。怪物大概兩米長,看樣子應該是一隻變異的貓,趙子安的心沉入谷底,貓有著不小的智慧,怪不得他們這麼多人還被它耍的團團轉。變異貓原本黑色的皮膚已經被血液染成暗紅色,一口尖利的碎牙上掛著一塊布料,趙子安認出那是於培培的衣服,她沉下心,看來於培培已經遇險了。
變異貓四肢著地,拖著長長的尾巴走向趙子安,嘴裡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像是在嘲諷趙子安一樣。趙子安杵著刀慢慢站起來,背上的傷口傳來鑽心的疼,她能清晰的而感到全身的血液在流失,眼前的景物也有戲模糊,她使勁咬著舌尖,不行!不能睡過去,要為向陽他們爭取時間!
變異貓甩著尾巴,圍著趙子安轉,準備隨時撲上來撕碎她。趙子安知道它把她當成了一個玩具,當玩具玩膩了,主人便會毫不留情的拋棄他。怪物又是一聲尖嘯,朝著趙子安就撲了上去,趙子安順勢跪倒在地,沒想到變異貓從她的頭頂越過時,黑色的尾巴卻將趙子安卷了起來,變異貓的尾巴緊緊纏著趙子安的身體,趙子安掙扎著,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眼前的景物也越來越模糊,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時,砰地一聲,她再次被狠狠地摔在了牆上。
咳咳!她卡著喉嚨,大口的喘息著,她靠著牆坐起來,眼前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爸爸!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爸爸會在這裡?
變異貓被打中了背部,留下的彈孔處流下了黑色的血液,劇烈的疼痛徹底激怒了變異貓,它尖叫著向趙爸爸衝去,趙爸爸躲閃不及,被變異貓的尾巴掃在腰間,趙爸爸發出一聲悶哼,手裡的槍再次響起,只是這次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變異貓的速度明顯快於趙爸爸的速度,幾發子彈全部被它躲過,趙爸爸的臉黑了下來,他再次扣動扳機,沒想到槍里已經沒了子彈,趙爸爸將槍扔到一邊,取下腰間別著的西瓜刀,擋在了趙子安的面前。
趙子安一驚,「爸!你來幹什麼!你快逃啊!你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趙爸爸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一個父親,自己的孩子有了危險,做父親的能夠拋棄自己的孩子?子安,你要好好的活下去,這條命不僅是你自己的,還是我們全家人的!」
趙子安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她驚恐的看著趙爸爸的背影,害怕聽到讓自己心碎的聲音。
「是的,沒了,都沒了」。
趙子安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一樣,無力地攤在地上,怎麼會這樣?她想起出自己在出門前還和奶奶開玩笑,沒想到那竟然是訣別。眼角的淚水慢慢的淌過臉頰,在臉上留下一條明顯的痕迹。
「趙子安!快走!只要你還姓趙,就是還是我的孩子,那就該聽我的話,快逃!」,說完趙爸爸便揮著西瓜刀沖了上去。
普通的人類豈是變異貓的對手,趙爸爸撲了個空,就在這短短的間隙,變異貓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帶著一股惡臭的尖牙靠近了他的脖子,趙爸爸心一涼,看來自己是逃不過這一劫了,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子安,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管以後發生什麼,爸爸都希望你堅強!爸爸不在了,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不要!爸!」,趙子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把她的胸腔都震得生疼,變異貓咬住趙爸爸的脖子,像是在做最後的挑釁一樣,它並沒有急著判決趙爸爸的死刑,而是定定看著趙子安。趙子安以為變異貓會放過自己的爸爸,沒想到嘴上的笑容還沒裂開,一股溫熱的液體便噴洒在她的臉上。笑容就這樣凝固在了臉上,一時間她只感到天地都在旋轉,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黑暗。
變異貓摔過趙爸爸的屍體,立馬便有其他的怪物撲上來,趙子靜靜地看著趙爸爸在她面前被怪物淹沒,她看到那雙撐起全家的雙手被怪物撕扯下來,在她心裡原本高大的身軀也只剩下半邊。
吼——,一隻怪物舉起還是溫熱的心臟一口吞下,血液四濺,趙子安發現自己的世界只剩下紅色了。她雙眼無神的看著這一場屠殺,她想發出點聲音,但嗓子像是被東西堵上一樣,只能無力的張嘴。
為什麼?為什麼世界會變成這樣子?為什麼自己在一瞬間就變成了孤兒?為什麼自己的爸爸會死在自己的眼前?為什麼自己要接受這樣的命運?趙子安撐著牆慢慢站起來,心裡不斷地發出質問,為什麼自己到現在才知道爸爸對自己的愛?
她抬起頭來,眼睛變得血紅,「我要殺了你!」還沒近身,便已被變異貓的尾巴捲起,變異貓的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聲音,她一口咬在了趙子安的肩膀上,趙子安聽到了自己肩胛骨碎裂的聲音。
她不甘心,她不能死,她的命是拿爸爸的命換回來的,她不能死在這裡。她的憤怒已經沖昏了頭腦,憑什麼自己要被它殺死?它能吃自己,為什麼自己不能吃了它?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雙手緊緊抱住變異貓,張口便咬在了它的脖子上,她不停地吞咽著口中的血肉,口中滿是腥臭味,她強壓住胃裡湧上來的胃酸,只知道一味地啃食著眼前的血肉。
變異貓雖然體型龐大,但是身體卻並不堅硬,隨著趙子安啃食,變異貓的脖子上很快就見骨了,疼痛感讓變異貓不停地嘶吼起來,它想把趙子安甩出去,奈何趙子安手腳並用的緊緊趴在它的身上,變異貓實在受不了了,尾巴不停地抽打在趙子安的背上,趙子安彷彿失去痛覺一樣,仍是大口的撕扯著變異貓。
趙子安不知道自己吞了多少變異貓的血肉,她只知道她將變異貓的脖子啃食乾淨,便又狠狠地咬在它的腦袋上,變異貓感到了這個人類對自己的威脅,趴在地上,死死地壓住趙子安。
趙子安抱住變異貓的腦袋,不讓它咬到自己,幸好變異貓的身體變異,前肢觸及不到趙子安,它只得不停地甩頭,想把趙子安從自己的腦袋上扔出去,但趙子安卻像在變異貓腦袋上生了根一樣,無論變異貓怎麼甩動腦袋,她心裡只剩下一個信念,它要吃你,你不能死,你只能吃了它!吃了它!
暗紅的血液不斷地從她口裡流出,肉沫沾滿了她的衣襟,渾身被染成暗紅,就像是剛從地獄爬出的魔鬼一樣,膽怯而又讓人生畏。
周圍其他怪物迫於變異貓的威壓早已散開,不知過了多久,趙子安終於停下動作,胃裡早已被腥臭的血肉添滿,身下的變異貓早已不能動彈,她看著變異貓腦袋上的大洞和自己滿身的血液,忽然咧嘴笑了,被鮮血染紅的嘴唇看起來詭異無比。
自己還活著,自己沒死,哈哈哈!她仰頭大笑著,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四周響起,顯得格外瘮人。突然她感到胃裡一陣翻騰,一股噁心的氣味衝上她的鼻子,她捂著嘴,不停地嘔吐著,胃酸夾雜著肉塊不斷的被她吐出來。這時她的全身像是正在被火燒一樣,疼的讓她不禁發出□□。
吼——!
巨大的吼聲從她嘴裡發出,在昏迷前她看到爸爸殘破的身軀,她笑了笑,總算沒給你丟臉呢,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