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穿書]身邊都是我迷弟
牧野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回到府院後日夜與甲乙在練武場練功。他這個人做事專註的很,廢寢忘食的程度連良宵見了都要咂舌一番。只是在讀書上不肯用工夫,大字學了幾個就喊頭疼,只好用兵書群策秘籍功法誘惑著,但效果也是堪堪。只要牧野去了練武場,手腕處的時間不用對面刷都在蹭蹭上漲,一旦進了書房,增長速度瞬間如同被封印了般,良宵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靜止不動的時間,半天也想不出對策,只好去張勤那裡找光合師兄。
這幾日光合為了給多年前的自己擦-屁-股,日日去張勤那裡蹭熱臉,收效甚微還不如牧野幾個大字練得漂亮。
正撿藥材的光合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良宵后,才道:「你又是為了那小狼崽子來的?不是師兄說你,你不過也是個孩子,怎麼當起了爹娘了。」
「那是我與他有緣,看著喜歡做個伴有什麼不好?」良宵享了幾天太平日,總覺得皮痒痒,「來曲懷城這麼久了,怎麼不見良驥有什麼行動?」
「前幾天那葯下去,不躺在床上幾天養著能下得來?」光合散漫地撿葯,渾身沒個正經氣,葯撿的一塌糊塗,「我聽說你還不讓那小狼崽子知曉你的身份,他日夜跟隨著你,難道就不怕有泄露的一天?」
良宵不服氣地哼了聲,「我自然會慢慢與他解釋,師兄也是泥菩薩自身難保,難道以為撿幾株藥材就能求得諒解?我見木石與砭石都做的比師兄熟練幾分。」
「你這熊崽子,當初師兄還不都是為了你才連夜趕回來忘記留書信?」光合懊悔不已,不僅丟了媳婦還背了鍋,簡直心酸的無以復加。
張勤從房內出來,不由皺眉斥責,「你又講主子拿來當借口?」
光合凝視了良宵一陣,忽而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的腦袋,「師父總是說你年少不懂事,又受盡磋磨,總會有開竅的那一天,那小狼崽子也算做了件好事,早知道從馬上摔下去能讓你開竅,師兄恨不得從小把你栓在馬背上。」
良宵面無表情地拍掉頭上的大手,默默地轉身走向張勤身後。張勤原本就有個軟心腸,聽聞了甲乙訴說主子從襁褓里就被虎狼盯著下毒手后,恨不得把主子揣進懷裡疼著,頭一次有了做爹的莫名感覺。他瞪了光合一眼,帶著良宵進了房內。
光合立即抬步緊緊跟了上去,到了房內,四下無人充當葯童的木石和砭石早早被光合遣走了。光合打量了一圈,眼前是還未原諒自己的心上人,一旁是心頭的軟肉小師弟,只好任勞任怨地為兩人沏茶,準備妥當了才緩緩開口,「小師弟三歲時誤事了昧虎狼之葯,幸好師父當時在宮中救治及時才挽回條命,但身子從此就弱了下去。我那時走江湖主要也是想給小師弟去葯門尋葯。」
說到這裡,光合深深地看了張勤一眼后,繼續道:「那是遇見了你,也不知你正好是葯門的人,但當時小師弟又中了毒生命垂危,我接到師父的書信后連夜趕了過去,也幸好有你送的那枚葯才保住小師弟一命。」
光合長嘆一聲,憐愛地看著良宵,頗為感慨地說,「不然我這小師弟當真性命不保,他面相擔得起這身富貴,卻也是害他不淺。如今大皇子正是要出宮任職的時候,毒手自然要下的更狠一些,斬草除根才好。」
良宵打了個哆嗦,不去想光合七分真三分假的討好話,要是說光合不知張勤是葯門的人,他是絕對不信的。但現在又不好問葯門是什麼地位,只好岔開問了最緊急的話:「只因為我一目雙瞳?這也太說不過去了些。」
張勤卻是搖頭嘆息,「我師父曾經做過先皇的太醫,也聽過一絲秘聞,傳言皇上做太子時原本不得先皇青睞,一度曾想廢太子立他人。只因午間小憩時做了金龍破窗入宅觀畫的夢,醒來便遣人調查才發現太子午時曾在照壁前看了會兒畫,先皇大為震驚,認為太子是天上指定的真龍天子,這才……」
良宵聽的目瞪口呆,忽然又福至心靈,既然大楚立帝如此迷信,那太-祖登基豈不更容易了些?等他耗死了短命大皇兄,再把大楚霍霍一頓,找為書法好的寫個錦帛塞進條金色錦鯉腹中,接著輿論造勢讓牧野揭竿而起把自己弄死,一切都合理得當非常有邏輯的登基。
就是自己慘了點兒,良宵摸了摸脖子,感覺有些發涼。
「說的沒錯,」光合附議了一把媳婦,又道,「近幾日我再調遣來些暗衛,出入府也要小心謹慎些,你如今出了藩雖說皇上偏愛你,但也不能大肆聲張以免隔閡了父子親情。有時間我們抓緊回柳城去,不能在曲懷城吃個悶虧。」
「我來曲懷是為了師兄你啊。」良宵問,「師兄你去秦淮到底是真的空虛寂寞了?」
「小崽子說什麼諢話!」光合剛要敲自家小師弟的腦袋,結果被張勤一瞪,慫的抽回了手,「師兄當然是去查案去了,先前聽你們說遇見劫鏢的盜匪,這之間怕是也有聯繫,你可知那肖七是誰?」
良宵與張勤同時點頭,「柳城肖知府家的公子,說是要闖蕩江湖來著。」
光合贊同地說,「這家倒是越來越不正經了,他與你外祖父向來不合拍,朝中又是死對頭,你若是想與他交好萬萬不能讓你外祖父發現。」
良宵這才想起來他外祖父也不是個好相處的,老油條一根不說,面上打著寵溺外甥的幌子,事實上恨不得把良宵養成個廢物。他外祖父對大皇子倒也是一視同仁,要什麼給什麼,像要把良驥給寵上天的模樣。
良宵一時語塞,想不出外祖父這樣做的道理,只好問劫鏢的事,「這幾日肖七又說劫鏢的人個頭都不高,肖七也才十五六歲,劫鏢的人竟然跟他個頭查不了多少。」
光合略一沉吟,忽然道:「我這幾日要離開一段時間,暗衛這就調來,你一定要謹慎堤防著,等我回來我們馬上回柳城。」
張勤驚訝地看著光合一臉焦急,心底的話脫口而出,「這麼急?現在就要走?」
光合身側的手攥的有些緊,稍稍發著抖,張勤略微看了一眼,知道這是光合有些激動的小動作,只好嘆了口氣,道,「你路上小心些。」
光合忽然大步邁過良宵,一把將張勤拉近懷裡,緊緊擁著,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我這次走一定速速回來,你一定要等著我。」
張勤靜默一陣,輕輕道了聲,「好。」
良宵默默退了出去,正巧碰見剛練完武一身汗的牧野跑進來。四月的時節會來一場風,捲走樹梢的杏花瓣,稍不注意便能讓風邪鑽進體內。
他皺了皺眉,道:「怎麼沒有沖個澡擦乾淨汗?」
牧野呼哧呼哧地大口喘著氣,見到良宵后才放鬆了幾分,「我練完武去房內找你,還以為你不見了。」
「我還能去哪裡,」良宵好笑道。
牧野頗為委屈,「你往日都是在練武場看我一會兒的,這樣我練得才有勁。你今日不僅沒有去,還不在房內……」
良宵只好牽過他又長出新繭子的手,「去洗個澡,吃過午飯休息一會兒我們去書房,上次給你請的先生你不喜歡,那就退了回去。好在過幾天我們就會柳城了,那裡先生高明些。」
牧野只覺得腿上沉了千斤,討饒地說:「再高明的先生說起來也是枯燥無味的很,我想讓你教我。」
良宵心想我能教你的也只有朗朗上口的小-黃-書了,這不是為難孤嗎?孤雖說曾經也是個高材生,但現在的知識儲備量和敗絮其中的六殿下沒有什麼本質區別。六殿下好歹還能畫的一副小-黃-圖,說起來也是個畫春-宮-圖的大觸。
想想也只有一張臉能瞧了,孤實在是心累……
「先生自然教的比我好,」良宵說,「這幾日正好有廟會,聽聞還有坐在獅子上講經的僧人,你若是再習得百個字,我們就去看看怎麼樣?」
牧野頓時來了精神,他擦了把汗,雙目有神地看著良宵,忽然加速地走了幾步,口中念念有詞,「我這就去洗澡,吃過飯不用睡覺,就去習字去!」
良宵想著牧野還是小孩心性,好笑地看他越跑越遠,正好一回頭見要從從出門的光合,突然想起心中一直壓著的疑惑,連忙叫住了人。
良宵道:「師兄,你說我屢次中毒還是在皇宮裡,那可是查出下毒之人是誰了?」
光合視線停留在良宵臉上,那裡還有些幾分無邪的散漫,他有些不忍心地說,「原本只是個猜測,等我回來就一切都明了了,你莫要往心裡去,總歸不過皇宮裡的那些腌臢事,那深牆大院里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你不要心急,萬事等我回來再說。」
「不要挂念師兄,師兄很快回來。」
一個縱身,光合插著一背的flag幾步消失在良宵視線內,只余幾片桃粉色花瓣簌簌落了場風。
良宵:…………並不是擔心你,只是想提醒你不要隨便亂立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