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旅團
未定很有好奇心,在男同學的慫恿下觀看了《全職獵人》這部由同名漫畫改編的動畫。
但本身就容貌姣好的未定在看動畫的時候是個顏控,她選擇性無視掉了包括主角在內的一系列顏不是那麼對她胃口的角色,只專註於其中的一個十分俊美的角色——酷拉皮卡。
因此,派克諾坦能讀到的動畫內容都是傾向於從酷拉皮卡視角來看待的。
酷拉皮卡算是主角之一,他和其他主角們一起參加了獵人考試,並建立了短期但十分可靠的友誼。期間,酷拉皮卡吐露了自己的身世,而這才是與旅團有關的部分:酷拉皮卡為窟廬塔族人,該族人最大的特徵就是擁有火紅眼,那艷麗的紅色讓人痴迷,被譽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
而在動畫播出的劇情的四年前,旅團將這一族給滅族了,逃出來的唯有酷拉皮卡一人。
酷拉皮卡為了能夠找迴流通在黑市裡的族人的眼睛,向旅團復仇而選擇成為獵人。
後面的劇情大抵就是酷拉皮卡通過獵人考試,拿到獵人執照卻發現真正要成為獵人還需要學會念力。
而他學成之後就成功地成為了黑幫老大的保鏢,並且成功地碰到了旅團,展開了一系列戰鬥。
可惜未定只看到酷拉皮卡將旅團成員之一殺掉后就停止了,並沒有接著往下看去。在她看到過的動畫里,旅團的鏡頭並不多。
未定完全選擇性地只看酷拉皮卡,即使涉及到旅團成員也是比較模糊的一團,完全看不清。這說明未定真的是完全沒有記過旅團成員的模樣。
大概也是因此,未定才會認不出俠客和飛坦,才會直接將飛坦看成了女□□。但她一開始就見過旅團的蜘蛛硬幣,當然會知道蜘蛛那面是反面。
在接受了派克諾坦傳送過來的記憶后,飛坦簡直想衝上去質問未定。他完全沒想到未定居然還帶花痴屬性的,重點是,花痴的對象居然是旅團的敵人——那個酷拉皮卡是很好看,但有必要完全無視其他人么?
看到俠客也是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飛坦也有些質疑旅團的顏值了。
「那個酷拉皮卡,很有趣呢。」
喂喂,團長,你重點錯了吧?在場所有旅團成員都很是汗顏了一把。
「現在的重點是我們——居然是——」作為未定設定能力的最大受害者,俠客著急地提醒團長。
「這有什麼問題嗎?」團長似乎絲毫不介意自己是漫畫人物的事,「不如說這是好事,我們提前知道了未來,到時候可以規避掉風險。只是沒想到火紅眼居然不只是可以用來觀看,還能用來加強念力。」
是的。動畫中的酷拉皮卡原本只是個念力初學者無法與旅團抗衡,但在情緒激動露出火紅眼之時念力卻能增強。當然,酷拉皮卡能與旅團對抗靠的不僅是這一點,還有那甘願犧牲一切的決心。
「可是,被人創造出來的角色什麼的……」派克諾坦說得有些猶豫,似乎是擔心自己的言語像是在否定團長的判斷。
「未定小姐不也是畫中的人物嗎?她都不在意,你擔心什麼呢?況且……」團長言及此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默默地看了飛坦一眼。
「她既然能跑到我們的世界,那我們也能侵佔別的世界吧。」飛坦心領神會,和團長一樣興奮起來,「到時候有更多有趣的東西可以殺了。」
旅團最愛的就是刺激。此刻有更廣闊的世界讓他們去掠奪,他們怎麼可能不高興,不興奮?怎麼可能放手呢?
「那麼,等她醒了探查完所有的記憶后,該怎麼處置呢?」
俠客首先提出了這點,臉上的笑容似乎沒有原先裝的那麼自然了。飛坦突然意識到俠客並不是不在意未定的死活,即使在此刻未定是他妹妹的設定還是給他造成了影響。
所以他才會儘早確定這個問題。未定的最大保命保障——團長奪取念力需要被奪取的人活著這一大前提已經消失了。因為這根本不是念力,而只是一種類似世界規則般的設定,而且只有未定能用。
「之後再說吧。」團長似乎有些不悅地略過了這個問題。
其他人也識相地保持沉默等待未定的醒來。
所以醒來后,未定看到的就是四人擠在自己的小房間里看著自己的景象。
她慢慢地坐起來,慢到似乎害怕被這四人發現她醒來一般,連手都有些不自然,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擺放。
未定看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自己床邊坐著的俠客身上。
「俠客。」
「嗯?」俠客有些詫異:這還是未定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以至於剛讀完未定的記憶的他懷疑未定是不是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才只叫哥哥。
「很抱歉一直騙了你,我不是你妹妹。」
「我知道。」雖然這麼回答著,俠客面上還是難掩驚訝。
為什麼這麼突然地就坦白了?派克諾坦不是沒告訴未定她讀取記憶的能力嗎?而且即使是那段動畫記憶中也沒提到過派克諾坦的記憶提取能力。
即使有提到,恐怕她也不會去記派克諾坦的容貌和能力,還是會只看酷拉皮卡吧。飛坦有些不悅地瞪了未定一眼。
果不其然,未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團長便順利出場為她解釋了一切。
「也就是我徹底暴露了?」未定似乎並不著急,言語中毫無害怕之意,只是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她醒來后就單手按住她肩膀的派克諾坦,「現在是要我告訴你們去別的漫畫世界的方法,然後——」
「殺了我?」
「怎麼會呢?」團長突然站起身。
飛坦也跟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並未弄出什麼聲響。
「不會嗎?」未定突然笑了,「那可真是個錯誤的決定,你會後悔的,不過恐怕馬上你會連後悔這件事都忘了的。」
未定的笑不同於以往的淺笑,更像是一種壞壞的笑,某種奸計得逞或者是一切都不必擔心的笑。
「口氣有點大啊!」飛坦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但馬上,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種腦袋突然放空的感覺……毫無疑問就是在未定記憶中設定身份的時候的飛坦的感覺!
接下來就該是記憶順理成章地被篡改!
瞬間的危機感讓飛坦條件反射地抓住了未定的胳膊,打算通過疼痛來阻止她,儘管並不知道這有沒有用。
也許按照正常邏輯考慮,根據未定的話,殺掉未定才是最管用的,可飛坦並不想這麼做,就是這不想讓一切都晚了。
當他迅速地抓住未定的胳膊打算扭斷時,飛坦突然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未定吃力地搖搖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放手。在他放手后,未定便有些僵硬地從派克諾坦手下爬出,與聚集在她床邊的三人保持著一米開外的距離。
飛坦看著未定一步一步走向團長所在的長椅處,看著另外兩人也和他一樣終於反應過來齊齊防備地盯著未定。
「幻影旅團團長,這就是你們歡迎新團員的方式嗎?」
未定最終在團長面前停下,回過身了輕輕抬手指了指飛坦、俠客、派克諾坦三人所在的方向。
這一瞬間,飛坦和其他所有人都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誰。
俠客第一個笑臉迎人打圓場:「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對新人的實力比較好奇嘛!」
「未定並不是戰鬥型人員,大家多關照下,」團長此時也順著台階發話了,「未定,歡迎你加入幻影旅團。」
名為未定的新團員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最後還將目光放在了飛坦身上。
「其實我這次來是有個行動要召集你們。」儘管有諸多連當事人都不記得了的變動,團長還是告之了自己的來意「是關於《黑暗奏鳴曲》的……」
數日後,久候多時的旋律接到了未定的電話。
旋律記得這個聲音。這是自己前段時間的同住一間病房的未定的聲音,軟軟的,暖暖的。
「聽說你是音樂獵人,所以我想問問,你——」
「知道《黑暗奏鳴曲》嗎?」
旋律無疑是知道的,便在第一時間警告了未定:不要去碰那個東西。那是由傳說中的魔王所創作的獨奏曲,人類不可演奏和聆聽,一旦這樣做了不可避免地會遭到無法想象的可怕災難。
然而旋律不知道的是,這個可怕的獨奏曲和她有著莫大的關係。
在未定的記憶中有一段當初就被旅團成員忽略,現在也被旅團成員集體忘卻,唯有未定記得的內容:
酷拉皮卡和旋律一起成為了黑幫老大的保鏢,只不過那段動畫里的旋律並不是如同現在這般有股成熟知性美。那段動畫的時間點折算過來應該是此時的六年後,那時候的旋律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旋律亮紅色的長發變成了很灰暗的棕紅色,她的身軀萎縮成了原來的身高的三分之二,看起來像個侏儒。她的面容也像是被扭曲了一樣完全變了樣,看起來就像是醜陋的土撥鼠的模樣,連額前的劉海也全然消失,變成了可怕的禿到頭頂的禿頭。
這樣的旋律和酷拉皮卡在與旅團的對抗中產生了戰友情誼。旋律便告之了酷拉皮卡自己變成這般模樣的原因——正是因為聽了朋友演奏的《黑暗奏鳴曲》。而她的朋友也因為這個曲子直接身亡了。
為了恢復原來的身體,以及不希望再有其他人像她一樣,旋律誓要將樂譜找到並毀掉。
某種意義上來說,旋律和酷拉皮卡一樣都是復仇者,只不過她復仇的對象不是人。
也因為這點,未定記住了這個溫柔的角色,更是在團長描述《黑暗奏鳴曲》的時候很快地想到了旋律。她不知道那首曲子是什麼,但卻記得那能讓人身體破敗的後果。
團長想要《黑暗奏鳴曲》。而她也二次設定成了旅團成員,完全有辦法讓旋律避免日後的遭遇。
只是未定沒辦法分享這個喜悅了,她不能讓旋律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是那般可怕的幻影旅團成員。只有她知道,她當初的猜測已經成立了。
「如果發展到那種地步,我會選擇自殺回去。但是死前,我要驗證一下坦白后是否會有另一種情況發生。另一種情況有點像是打遊戲,一旦出現BUG了,不是直接刪檔,而是打補丁,二次設定。」
飛坦便是那唯一的bug。此時她已經為這個bug打上了補丁。她和所有旅團成員都產生了設定關係。這是一場賭局,如果猜測錯誤,她可能直接就被飛坦幹掉了。
現在,她此前做的一切都被二次設定打補丁成為了她的惡作劇。
這便是她的最新身份——幻影旅團的最新成員,擁有影響他人的認知的能力而被拉入伙。
她入團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俠客視自己為妹妹,此後更是逼得旅團另一成員和團長都出現了。
後面唯有旅團自己查到的未定腦中的記憶被徹底屏蔽掉,以避免再次產生bug。一切順理成章地讓未定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唯一的問題是,未定因為這能力被賦予了潛入擁有《黑暗奏鳴曲》的富商家中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