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記憶療法

第022章請吃飯么？

常歡歡的師傅辦事很快。當天晚上，常歡歡就接到了尤悠的電話。

尤悠一上來直接就問她。「喂，常歡歡，師傅說，你想要跟我一起做買賣，要開什麼網店？」

常歡歡連忙應道：「是呀，師姐，我是有這個打算。咱們做這個網店基本不需要什麼成本。我媽留下了一堆貨一直放在倉庫里呢。咱們賣出去一件，就能賺一件衣服的錢。這個網店的買賣將來要是能做起來，我還可以去聯繫其他廠家。這些年，我跟在我媽身邊，跟那些服裝廠的人還比較熟。另外，師姐，阿姨不是就是做裁縫的么。如果咱們的網店做起來，完全可以在網店上開定製，然後有生意在交給阿姨來做，這樣阿姨的生意也會變好些。」

常歡歡大概地解釋了一下她的想法。

「這事真能向你說得那麼順利么？」尤悠總覺得常歡歡好像說得太簡單了。

「當然，也是有一定的風險的。不過，目前來看，賠了的話頂多也就是賠你幾個月的時間和我家留下的那批貨！」常歡歡說得很坦誠。

電話那頭，尤悠沉吟了片刻。「那這樣吧，電話裡面咱們也說不清楚，明天我晚班，你到我家來吃頓午飯吧？到時候，咱們再好好的談一談。唉，自從上次你買了小蛋糕給二丫吃，那丫頭就一直在念叨你呢，她可想你了。」

「那好，我明天早上就過去。這次我再給二丫買個蛋糕。」常歡歡笑著說。

「你也別太慣著她。再這樣下去，都要被你慣壞了。」尤師姐說。

「哪呀，我這不是害的二丫以後都沒有漢堡吃了么？怎麼著都得好好補償補償她吧。」

「得了，你就別跟我貧了，電話掛了吧，我還得繼續上班呢。」尤師姐說。

「那行，師姐那你忙著吧！」

說完，常歡歡就掛了電話。雖然在追楓逸辰這件事情上不太順利，開網店這件事倒是還挺順利的。

到了第二天，常歡歡就提著一大桶小熊餅乾和盒裝的草莓蛋糕，去尤悠家了。常歡歡具體地說了一下她的打算，還把尤悠的疑問都給解釋清楚了。

尤悠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人。她當場就下定決心，要跟著常歡歡一起開網店。不然，她一直這樣打工下去，實在也不是個事。

日復一日，在灶台間的繁忙工作，把她對藝術的執著和靈氣都給磨光了。在表演鼓書方面，一時間，她又很難有什麼大的發展機會。尤悠一直都不敢想，10年後的她會是什麼樣子？

她真的能成功么？還是到頭來瞎忙活一場？

現在，常歡歡剛好給她帶來了一個新的契機。她當然要拼一把。說到底，她想要專心從事表演工作，就需要一定的經濟基礎。沒錢說什麼也沒用。

談完了正事，尤悠就親自下廚，給常歡歡做了一頓好吃的。另一邊，在家趕暑假作業的小二丫，挺喜歡常歡歡送的蛋糕和小餅乾的。

這時候，小學生們沒幾天就要開學了，很多孩子都恨不得多長出幾隻手來寫暑假作業。倒是，考上大學的常歡歡還能多休息十幾天。京華藝術12號才正式開學呢。只是這十幾天也有她忙的了。

因為下午尤悠還要去打工，順便找經理去談辭職的事，二丫又忙著趕作業，常歡歡也就不多在她們家多呆了。11點半的時候，吃完午飯，她就跟著尤悠一起回去了，尤悠還順路把她帶到公共汽車站。

到了車站，常歡歡把這幾天發生的事都縷了一遍。她聽師傅提起過，之所以那天安排她跟秦老爺子見面，一方面是想確定一下她的喜劇功底，另一方面是因為有位圈內重量級老先生在給他孫子選搭檔，好像是為了參加一項比賽。

常歡歡想著既然過了這麼多天都沒什麼消息。那估計她就是沒被老先生相中了。這種事情她倒是挺看得開的。以後，等她念了大學，表演的機會還多著呢，沒有必要因為一時的失敗而計較什麼。

常歡歡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就坐車回家了。也沒幾站地，很快她就下車了。

說來也巧，常歡歡剛一下車，就看見有一隻灰撲撲的小狗正站在路邊呢，也沒人管，它也不叫不咬人的，就那麼一臉深沉地看著馬路對面。

這狗長了一張挺有意思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哈士奇串過的。狗身形不大，毛大體是棕色的，兩隻耳朵耷拉著。它那兩眼周圍長了一圈黑白相間的毛，就跟塗了眼影畫了眼線似的。特別是，它眼睛上面還有兩撮很明顯的白毛，就像是兩條眉毛。這隻小狗長了一張嚴肅的學者臉，就好像它一直在思考著什麼人生大事似的。

常歡歡被這狗的表情給逗樂了。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日行一善，這隻小土狗怎麼看都不像是家養的。脖套脖圈什麼都沒有，毛還濕乎乎的，一縷一縷的，顯得有點臟。常歡歡因為要去上學了，所以不能把狗領回家養了。可是，至少能喂它點吃的呀。

常歡歡想著，就從書包里翻出一根火腿腸。自從上次，她在小衚衕里暈倒，被送到醫院打了葡萄糖之後。常歡歡就一直隨身攜帶著水瓶、火腿腸和糖果。她也曾餵過其他小動物，這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只是，常歡歡萬萬沒想到，她掰下一小段火腿腸放在地上，那隻忙著思考人生大事的小土狗居然只是低頭嗅了嗅，然後就邁著小腿走開了，完全不肯碰火腿腸一下。

常歡歡都被這狗給氣樂了。

「什麼呀？你還嫌棄了是吧？這可是純肉的火腿腸，你識不識貨呀？」

小狗不肯吃，還剩下大半根火腿腸總不能扔了吧？常歡歡可是前些日子才挨過餓。既然，她手裡的火腿腸沒被狗碰過，她也沒用手碰過小狗。於是一咬牙，就決定自己把火腿腸吃掉算了。

常歡歡一邊吃，一邊還念叨著。「嗯，這火腿就是好吃，全都是肉的。」

她其實就是故意逗這隻小狗玩呢。可惜，那狗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繼續思考人生大事了，完全不想理會常歡歡這個愚蠢的人類。

「……」常歡歡反倒被這隻狗給氣到了。正在這時，她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常歡歡，你是在欺負我家毛豆么？」楓逸辰手裡還提著一個便利袋子，顯然他剛從便利店走出來。

常歡歡一臉驚訝地回頭看著他。「楓逸辰，這只是你家的狗呀？」

「對，就是我家的。」他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常歡歡的身上。他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可是，常歡歡就是知道他在生氣。

她趕緊跟他解釋。「我可沒欺負你家小狗，我就是看它孤零零地站在路邊，想喂它點東西吃。偏偏，這狗都不吃。呵呵，楓逸辰，你家這狗真特別，長得還挺個性，一看就是一隻很出色的，那個什麼……中華田園犬。」

常歡歡一時間實在想不出來，這狗能往那個名種裡面生拉硬拽，一咬牙只能挑了個好聽的詞說了。可實際上，這隻狗就是灰撲撲的小土狗，還被常歡歡當成流浪狗了。

這狗怎麼看都跟它主人楓逸辰的氣場不太般配。楓逸辰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應該住在大別墅里，出門有豪車代步，還養著一隻有血統證書的名品犬。可實際上，楓逸辰他家就住在兩居室的小套房裡，他出門會坐公共汽車，養著一隻怪裡怪氣的小土狗。

不說別的，主人都過來了，這狗也不知道討好一下。它很個性地看都不看主人一眼，還在一邊繼續思考人生呢。

常歡歡實在對這一人一狗吐槽無力了。

楓逸辰卻冷冷地說道。「我家毛豆不吃外食。」

常歡歡再次確定，楓逸辰就是在生氣。看到他這態度，常歡歡就覺得她必須得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挽回一下。不然一回頭，好感度數值肯定會直接崩盤。

「楓逸辰，你怎麼突然來我家這邊了。」常歡歡一臉熱情地看著他。

「我來散步，順便遛狗。」說完，楓逸辰還不忘冷冷地看了常歡歡一眼。

常歡歡被他瞪的頭皮直發麻，咽了咽口水，又問。「遛狗遛這麼遠？這離你家得三公里了吧？」

「我們每天都跑八公里。」

「……」怪不得人家小狗都不想理主人了呢，這都被累傻了吧。

自從說了要做朋友之後，常歡歡就覺得她跟楓逸辰完全沒法好好交流。

她不知道楓逸辰是怎麼想的，他好像完全聽不懂別人的變相拒絕，就開始胡亂開一些腦洞，還非要她去追他。現在又莫名其妙地不高興，生她的氣，好像她做了什麼得罪他的事似的。天知道，這幾天，她都快想破頭了，就是想不出來，該怎麼追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常歡歡完全拿楓逸辰沒辦法。可是，又不能就這麼讓他離開。

於是，再次鼓起勇氣湊過去，好聲好氣地問。「那你吃中午飯了么？」

「還沒。」那雙深沉的眼睛再次看向了常歡歡。

「那什麼，楓逸辰，我知道這附近有家滇南餐館，味道還挺不錯的。其實，我早就想請你出來見個面的，就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還挺好笑的，這三年，我只會跟你吵架，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了。」常歡歡低著頭解釋道，她那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在害羞。

說完話，常歡歡突然就發現壓在她脊背上的，那種無形的壓力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她抬頭一看，楓逸辰還是那副老樣子，可是，他卻好像已經不再生氣了。常歡歡這才鬆了口氣。

只聽楓逸辰問：「在哪呀？」

「什麼？」

「不是要請我吃飯么？你還不趕緊帶路？」楓逸辰不滿地說道。

「哦，哦，離這邊很近的，我這就帶你去哈。」常歡歡一邊說著，一邊就帶著他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還不忘給他介紹那些特色菜。

「那是一家滇南小館，他家的菜都很有特色。對了，楓逸辰，你知道汽鍋雞么？就是一個小鍋一個小鍋地落上去，落得高高的，靠蒸汽把食物做熟。那個鍋特別有意思。而且，那個煮出的湯可好吃了，我們今天就去吃那個吧？」

常歡歡一說到好吃的也就放開了。雖然，剛才在師姐家她已經吃過了，可常歡歡覺得她至少還能吃下一碗雞湯。

楓逸辰緩緩地跟在常歡歡地身後，靜靜地聽著她像個小老太太似的絮絮叨叨地說著那些美味的菜品。這幾天，一直積在他心中的氣悶突然就消失了。

八月底，大中午的暑氣似乎也沒這麼招人煩了。

遠遠看去，一對長相不俗的青年男女，一前一後，緩緩地通過這條巷子。前面那個姑娘活潑又可愛，笑的時候眼睛都迷起來了。後面那個青年雖然看似冷漠，又不近人情。可是，他的眼神卻一直落在小姑娘的身上，久久都沒有移開過。

就好像他的世界只能看見她一個人，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走過。

後面還有一隻長著學者臉的小狗，漫不經心地跟在青年的身後，尾巴還一甩一甩的。

這幅場景如果拍成照片，一定很不錯。

坐在車裡，正在打電話的女人看見這一幕已經完全驚呆了。她用力地睜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窗外。

電話那頭還在急切地喊著：「喂，胡總？喂，喂，胡總，您還在不在了？難道電話信號出什麼問題了？」

電話都掛斷了，她卻始終都沒有半點多餘的反應。就那樣僵硬地扭著頭，透過車窗，看著街上那個英俊不凡，卻氣質冷漠的男孩子。

直到男孩跟著那個女孩一起走進了衚衕，她才回過神來，放下了手裡的電話，然後，問坐在前面的助理。

「小梁，最近，李教授那邊來過電話么？逸辰最近有去找他聊天么？」

助理連忙向她彙報。「半個月之前，逸辰去找過李教授了，李教授建議他去爬爬山，放鬆一下。」

胡總又問：「那逸辰最近還做了什麼？你把最近他做過的所有事都跟我說說。」

「8月14號的時候，他出去爬了一次山，那天他回家還挺晚的。平時，他就一直呆在家裡。每天還是6點起床，會帶著毛豆出去跑8公里。其他安排，都跟以前一樣，還是只吃那幾樣食物，其他什麼也不吃。他也還是不許任何人進入他的房子里。所以，胡總我們這邊得到的消息還是挺少的。對了，他跟老爺子出去了兩次，老爺子還提起過，逸辰長大了，也到了談戀愛的年齡了。」

「這樣么？那好，你幫我去查查剛才那個女孩。」胡總眯著眼睛吩咐道。她臉上雖然不顯，手指卻因為激動而顫抖了一下。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她兒子都已經18歲了，也到了會喜歡女孩子的年齡了。她曾經以為兒子的那種情況，這輩子都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可是，誰成想，有一天，她兒子竟會在一個女孩身邊呆得那樣自在。

作為一個不夠稱職的母親，她不願意去想女孩的出身和家事。只要她不做出傷害到她兒子的事，她都會接受她。

這時，小梁突然接起了一個電話。「胡總，楚導那邊還想繼續跟您談談那部電影的事。」

「現在不太方便，讓他下午再打過來吧？！現在，我想去老爺子家看看。」

她威嚴地坐在那裡，對下屬發號施令，就像是坐在王座上的女王。只是，一提到她兒子的事，天大的事情都得靠後。

明明是這麼在乎的孩子，她視他如珍寶，可那孩子卻連家門都不許她進，他甚至也不願意看見她。

父親總是安慰她，那孩子只是病了，總有一天他會好的。可她卻始終都無法介懷。說到底，是她這個狠心的母親把自己的孩子當成搖錢樹，然後把他逼成這樣的。

後來，她拿著孩子賺來的錢，創建了現在的事業。可那也是用孩子的童年換來的！

她，其實，早就後悔了。

*

另一邊，常歡歡很快就帶著楓逸辰到了那家滇南小店，那家店是個民居似的小二層，裝飾得古香古色的，讓人覺得很舒服。

到了那裡之後，都不用人說，那隻小狗就很老實地留在了店外。常歡歡還特意拜託店裡的服務員幫忙看一下，這才帶著楓逸辰來到了二樓。

此時，已經快一點了，中午吃飯的高峰期已經過去了。二樓只剩下一桌客人還在吃，常歡歡領著楓逸辰就往靠窗的位置走去。

「這可是我的老位置了，每次過來吃飯，我都會盡量坐在這裡。」常歡歡一邊走，一邊跟楓逸辰解釋著。楓逸辰也沒說什麼，就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了。

服務員很快就拿來了一份菜單，常歡歡把菜單推到了楓逸辰的面前。「你來點菜吧？」

楓逸辰卻說：「我沒來過，你來點吧！」

「好，那咱們來一個汽鍋雞，再來一個烤魚，他家烤魚也很好吃的，然後主食就要這個千層包子吧？對了，比乒乓球大一圈的包子，你大概能吃多少個？」常歡歡問。

楓逸辰卻只說：「我隨便。」

「那咱就先來六個包子嘗嘗吧？這個包子很有意思的，就跟花捲似的，有很多很多層的皮。對了光吃包子可能會不夠，再來個竹筒飯吧？然後，再來一個炒西蘭花。先這樣，你看可以么？」常歡歡說著就又把菜單推到楓逸辰面前，想讓他點兩個喜歡的菜。

可楓逸辰卻直接把菜單合上了。「已經夠了。」

「那就先這樣吧！」

由於都是炒菜，都是要等的。很快，另外的那桌客人也離開了。整個二層就只剩下常歡歡和楓逸辰兩個人。

也不知是不是想太多了，常歡歡就覺得坐在對面的楓逸辰好像一直都在看她。

那種尷尬怪異的感覺又來了，常歡歡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就拿起窗台上擺著的書。剛好，她拿起來的是一個帶著筆的硬皮本子。

這家店裡還提供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服務，客人們可以在這個厚厚的本子上記錄下想說的話。幾年下來，這個本子上有人告白，有人留下很有情懷的小詩，也有人許下心底的願望。

隨手翻到比較靠後的一頁，常歡歡一看，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你看，這頁還是我寫的呢！」常歡歡笑著湊到了楓逸辰面前。

楓逸辰一看，本子上寫著：「希望數學考試能夠及格！」後面還畫了一個熊臉的簡筆畫。

「原來，你喜歡到處許願呀！不過，去年期末考試，你數學好像真沒及格。」

「喂，我都請你吃飯了，能給我留點顏面么？」常歡歡不滿地抗議。

楓逸辰索性就拿過本子，開始自己翻著看。他翻頁的速度極快，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內容。常歡歡也就懶得跟他多計較了。

「仔細想想，從小到大，這家店好像就是我最喜歡的一家店了。因為覺得他們家的東西很特別，很有味道，就經常拉著我媽過來吃飯呢。對了，三個月前也來過，我當時好像也有寫下願望，希望我能考上大學來了。現在，已經實現了。」常歡歡說著，就陷入了這家店給她帶來的記憶里，她的嘴角還帶著一抹微笑。

上輩子，經過六年，她始終都無法釋懷母親的逝去。這輩子，可能是因為她的心境變了，也可能是因為她和師傅師姐和好了，而且又有了新的追求。那些難過的，想不開的事情，很自然地也就放下了。

到了現在，她心底只會留下那些和媽媽在一起的，美好的，快樂的記憶。這些記憶就足以陪伴著她成長，讓她慢慢地變成一個更勇敢，更堅強，也更好的人。

此時，正值午後，一抹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常歡歡的臉上，照得她整個人都有些閃閃發亮。她眯起眼睛，露出一臉傻氣又幸福的笑容。頓時看得對面的楓逸辰心裡軟綿綿的，就像吃了一塊兒甜膩膩的棉花糖。

他知道有些事情，他可能永遠不能理解。但是，他會去學，學著配合她的腳步，讓她慢慢地追上他。如果她實在走得太慢的話，那也不要緊，他會轉身回去找她的。

楓逸辰不知什麼時候，把手裡的硬殼本攥得緊緊的，本子已經翻到了前面，頁面中間，有一排熟悉的字跡，寫著很幼稚的話。

「我喜歡楓逸辰，我要追他，想和他來一段美好的初戀。＼(^▽^)／」

楓逸辰微微抿了一下嘴角，他就知道她特別特別喜歡他！喜歡他喜歡得不行。這不是，證據都找到了么？

他卻忘了看那日期還是2007年，老早老早的老黃曆了。或許，他看到了，卻刻意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