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白鳥洋介事件

第三章白鳥洋介事件

月光如洗，潔白的光輝照到林夜彌的臉上。他的表情十分漠然，就連眼神也是冰冰冷冷的，清冷的月光為他增添幾分冷魅。

分明是乏味的光景，彷彿也因為他，而多了幾分特別的顏色。

那刀子正對著他，似乎要朝著他刺過來。

可林夜彌的臉上仍沒有露出半點害怕的神色來。

「父親，我餓了。」他對白鳥洋介露出一個笑容，那個笑容不同於往常，勾人極了，也魔性極了。猶如一夜曇花開，黑暗之中帶特有的魅惑。

白鳥洋介像是被催眠似的，眼神發直。

「小夜，你真好看。」

話音剛落，白鳥洋介竟然用刀子刺向自己，只是一瞬間，他手臂上的肉便被自己割下來，頓時鮮紅一片。他眼巴巴的將自己的肉遞到林夜彌嘴邊，眼神里隱含著黑暗：「小夜不是餓了嗎？」

白鳥洋介發瘋般的想，若是小夜吃了他的肉，那他不就在他的身體里了嗎？

——他會和小夜永遠、永遠在一起。

而這樣愉快而美好的事，他怎會不如他所願？

林夜彌看著白鳥洋介急急忙忙要讓自己吃他的肉，不僅沒有噁心的吐出來，反而笑得像個妖精：「不行，這個不好吃哦~」

他美得似乎超越了周圍的景色，那雙眼睛笑的時候，會彎彎的，像懸挂在天上的半弦月。

聽到林夜彌這麼說，白鳥洋介的心頭不知怎的升起一股『好遺憾』的感覺。隨後，白鳥洋介又中毒似的急急的問：「那……那小夜想吃什麼？」

林夜彌卻沒有回答，算了算時間，黃瀨應該快到了，而他……也有點玩膩的感覺。

想到這裡，林夜彌的神色一瞬間變冷了，恢復到平時那個冰冷的他，然後對白鳥洋介說道：「父親，能放開我嗎？」

聽到林夜彌的話，白鳥洋介的臉瞬間扭曲了起來。林夜彌要什麼，白鳥洋介都可以給他，卻偏偏這個要求不行：「小夜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白鳥洋介又想起今天在櫻花樹下，林夜彌被黃瀨涼太抱在懷裡而毫不反抗的模樣，他惡狠狠的問：「你是不是想離開我？想和那個小子在一起？？」

林夜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嗤笑的回答：「那又怎樣？」

那十分不以為然的表情，讓白鳥洋介的臉由於怒火被漲得通紅。

一瞬間，黑暗的想法漸漸涌了上來。

如果……砍掉他的雙腿，挖掉他的眼睛，那小夜豈不是能永遠陪在自己身邊了？

白鳥洋介十分愉悅的笑了起來。

而正在此時，卻聽到外面玄關傳來門鈴的聲音。起初白鳥洋介本來不想開門，也不想管。卻不想，門鈴的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急，直到……大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他一瞬間想到了什麼，惡狠狠拿著刀子抵住林夜彌的脖子：「小夜，你竟然把家裡的鑰匙給了別人？」

林夜彌挑眉，不語。

他讀取的是第六次輪迴的回憶錄，由於之前的經驗，讓白鳥洋介這個事件發生前，他設置了一個生病事件。

林夜彌一個人在家裡生病得燒壞了腦子，因為沒有力氣，他並沒有跟朋友或者學校說，而白鳥洋介又因為有事去了遠方。也因為他竟然有三天沒出現在學校里，黃瀨涼太擔心得快瘋掉。

之後，害怕同樣的事情發生，林夜彌將家裡的鑰匙給了一把給黃瀨涼太。

「如果我下次再生病，又沒人知道我在哪裡，你直接來家裡照顧我就好了。」

林夜彌交給黃瀨涼太鑰匙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溫柔的。即使他的看上去因為生病而顯得身體有些單薄，但眼中滿滿的信任，卻讓黃瀨涼太心頭一暖。

當林夜彌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他知道，自己之前的鋪墊成功了。

白鳥洋介將刀子移開，眼神晦澀不明。

他狠狠的捂住林夜彌的嘴，像是要封住他給那個人『求救』的信息一樣。

黃瀨涼太終於再次進入這所公寓，而這裡的氣氛已經和之前大不一樣了。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里並沒有開燈，顯得十分昏暗，黃瀨涼太野生動物一般的直感到陣陣不詳和寒意。

他皺起眉頭，朝著裡面走：「失禮了。」

「小夜彌，你在嗎？」

客廳和廚房都沒有他的身影。黃瀨涼太走著走著，終於來到了林夜彌的房間。打開門的一剎那，他聽到林夜彌『嗚嗚』的聲音，然後一陣寒光刺出。黃瀨的反射神經極強，只慢了一秒鐘，便躲開了攻擊。雖然並無大礙，而他的臉上卻被劃開一絲紅痕。

「切。」白鳥洋介臉上滿滿都是惡意，「竟然能躲開！」

聽到是熟悉的人的聲音，待黃瀨的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看到了眼前這無比詭異的畫面。

白鳥老師的一隻手缺了一塊肉，正大量的留著鮮血。而林夜彌雙手雙腳都用最牢固的繩子綁在床上，半點動彈不得，他身上的衣服也被解開，露出大批大批雪白的肌膚。

一瞬間，聯想到之前的話，黃瀨涼太明白了什麼。

「白鳥老師！」黃瀨的眼神變得銳利，「你這是幹什麼？」

聽到這句話，白鳥洋介卻哈哈的笑了起來，那笑聲里充滿著絕望。他受傷的另一隻手已經用不上力氣，難怪剛剛他可愛的小夜要那樣說……原來是害怕他傷了這小子。如今他一隻手受傷，已經是大大的不利。

失血過多，又沒有刻意止住，已經讓白鳥洋介的眼前有些昏黑了。

他咬咬牙，只得硬撐住。

失去林夜彌，遠比失去自己的生命來得更加痛苦難受。

黃瀨見狀，不做多想，上前將白鳥洋介制住。

白鳥洋介平日里本就是個文弱老師，再加上此刻受傷，根本比不了黃瀨的反射神經。他的臉被人按在地上，開始強烈的掙紮起來。自己失敗會意味著什麼，他想都不敢想。

林夜彌連忙說：「打暈他。」

話音剛落，白鳥洋介便被黃瀨打昏了過去。

黃瀨涼太站起身，走到林夜彌身邊，然後輕柔的解開捆著他雙手的繩子。

雖然已經是三月初春，但天氣仍有幾分寒冷，林夜彌終於能動彈，抱住自己的身體呼出一口寒氣。總是經歷這種事情，他冷得骨子裡也生疼。

見狀，黃瀨涼太輕輕的將衣服搭在他的身上：「小夜彌，沒事吧？」

林夜彌搖了搖頭，轉身，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黃瀨涼太深深的將他嵌入了自己的懷中，眼裡是滿滿的自責和心疼：「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夜彌的眸子里蘊藏著黑暗，想起死得比這還要凄慘的那六次……他不著痕迹的推開黃瀨涼太，然後笑彎了眼，從而隱藏住自己真實的情緒：「但你還是來了，謝謝你救了我。」

黃瀨涼太心頭一疼，仍十分自責。

他走到白鳥洋介的身邊，問：「他……要怎麼處理？」

林夜彌道：「交給警察就好。」

白鳥洋介已經被打暈，林夜彌的身上裹著黃瀨涼太長長的外套，眼眸微垂，只是十分單薄的身影，讓黃瀨涼太心頭一疼。他的樣子看上去十分不好，加上身上那些紅色的痕迹。

——就像被狠狠『欺負』了的模樣。

一想到這裡，黃瀨涼太的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緒。

不能讓他像第二個世界一樣，殺掉白鳥洋介。林夜彌小動物般的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叫道：「黃瀨。」

「啊？小夜彌怎麼啦？有哪裡不舒服嗎？」黃瀨涼太疑惑的問。

林夜彌道：「過來。」

黃瀨涼太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渣，不著痕迹的踩了兩腳。聽到林夜彌的呼喚，又像是只金色大犬一樣，搖著尾巴，快速的走到主人的身邊。

林夜彌靠近他，由於兩人的身高相差十幾厘米，他只有踮起腳尖，靠近他的耳旁。

「不許胡鬧，涼太。」

那輕柔的耳語，還帶著幾分曖昧。黃瀨漲紅了臉，捂住耳朵，只得獃獃的說：「好。」

林夜彌笑得更甜了，卻只有一瞬間，便恢復成平時的模樣。他快速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彷彿偷了腥的貓咪一樣，懶懶的舔/著爪子：「真聽話。」

黃瀨輕聲的嘟囔著，臉上的紅暈仍然止不住：「小夜彌……你這是犯規。」

林夜彌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黃瀨連忙搖頭。

林夜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累了。」

「那……那我們回家吧。」黃瀨小心翼翼的邀請著，他知道，雖然看上去很好相處的樣子，林夜彌骨子裡就是冷的，他不會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也討厭欠別人人情。

誰知道，聽到這句話之後的林夜彌打了個呵欠，懶懶的向他伸出了手：「背我，不想走路。」

黃瀨涼太愣住了，他似乎從未看到過這樣的林夜彌。那一瞬間的風情，讓人心頭狂跳不止。少年懶懶的打著呵欠，眼睛里滲滿了生理淚水。細碎的髮絲如綢緞般柔順的的貼在他的額頭上，那慵懶的姿態，卻怎麼看也帶上一股魅惑的味道。

黃瀨涼太甚至有些遺憾的想，小夜彌如果是長發的話……一定美得更加驚心動魄。

他聽到自己失神的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