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我想殺了你
第四章我想殺了你
天色已經很暗了，外面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著綿綿的小雨。雨絲如幕，打在臉上的時候並不疼，彷彿微風輕柔的拂過臉頰。
很快，雨水打濕了少年的髮絲，衣服也被淋濕了。黃瀨涼太背著林夜彌行走在街上，他走得很慢，也很穩，背著他的時候，彷彿背著整個世界。在他背上的林夜彌已經完全睡熟了，黃瀨涼太溫柔的看著林夜彌熟睡的臉，心裡軟得不像話。
兩個人肌膚相連的地方，傳來溫暖的觸感，黃瀨涼太有些痴/漢的看著林夜彌的臉出了神。
「疼！」一不留神，竟撞到了電線杆。
被自己蠢哭的黃瀨涼太，一臉生無可戀。
搖晃讓林夜彌慢慢蘇醒過來，他的表情還有些獃獃的，眼裡還有生理性的水汽。才睡醒的林夜彌看上去十分可愛，一點也不像平時總是帶著幾分冰冷的他。
「……涼太？」林夜彌揉了揉眼睛，努力眨眨眼，好讓自己儘快清醒。
又是那樣親密的叫著自己的名字，黃瀨涼太的臉上滿是紅暈：「在！」
「……困。」林夜彌縮了縮，有些委屈的嘟囔著。
黃瀨涼太被萌得不像話，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那……那就繼續睡，放心，這次我會走得很穩，不會再撞電線杆了。」
林夜彌懷疑的看著他，然後說：「不行……該醒了，放我下來吧。」
黃瀨涼太只得戀戀不捨的放下他，然後輕柔的整理好林夜彌身上的衣服。
他咧著嘴笑得很燦爛，在細雨之中，暖如晨曦。
黃瀨涼太說：「早上好，小夜彌。」
天還很黑，他竟然對自己說早上好？
林夜彌的心臟卻不自覺的跳動起來，他狠狠的垂下眼眸，心頭有幾分自嘲和無奈。他的聲音里，是自己也沒發現的淡淡寵溺：「恩，早上好，涼太。」
林夜彌的眼神很柔，那樣溫柔的看著他，就像他是什麼珍寶一樣，黃瀨涼太的心臟跳動得更加厲害了，他簡直想狠狠將林夜彌抱在懷裡，永遠永遠不分開。
——小夜彌，你這個樣子，簡直犯規。
「我們回家吧。」
「好。」
…………
………………
回到黃瀨涼太的家中，已經是凌晨了。家裡的人都睡得很熟，房間都在二樓，只要聲音盡量小一點，不用擔心吵醒他們。
兩個人都被淋濕了，身上變得濕噠噠的。
黃瀨放好了洗澡水，對他說：「小夜彌，洗澡水已經放好了，你先去洗吧，免得感冒了。」
林夜彌接過黃瀨給他的衣服，歪著頭，笑得十分勾人：「要不要一起洗？」
這話頗能引起幾分綺思，林夜彌的身體有多漂亮，光是在白鳥洋介家中那匆匆一瞥，便能知道。黃瀨涼太一想到那個畫面，忽然捂住了鼻子：「小夜彌真是的，不要逗我！」
林夜彌無奈的笑：「我明明是真心的。」
他看起來像個十足的渣男，正在引誘可憐的小姑娘。
黃瀨涼太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金色的短髮，他狠狠的皺著眉頭，然後將林夜彌壓倒在地。
兩人的呼吸離得很近，彼此之間還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氣。
「小夜彌……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喜歡你。」
林大爺有恃無恐的笑了：「所以呢？」
黃瀨涼太的眼神落到林夜彌的唇上，然後，深深的吻了上去。
兩個人唇齒相交，呼吸交融，空氣中彷彿也帶上幾分炙熱的氣息。好不容易結束這個吻，兩個人都氣喘吁吁，黃瀨涼太的眼神越發迷醉，他啞聲說道：「小夜彌，別對我掉以輕心，即使是我……也會想做這樣的事。」
他不想像白鳥洋介那樣傷害他，黃瀨涼太強忍著不做下去，天知道這需要多大的毅力。
林夜彌卻像嫖了他一樣，舔/了舔嘴唇：「多謝款待。」
他這個動作十分曖昧，讓他微微有些紅腫的唇更像水蜜桃一樣，帶了幾分色氣。
黃瀨涼太微微一怔，臉色瞬間爆紅，而後卻無可奈何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自從和林夜彌在一起之後，他越發感受到林夜彌的不同。
而這份不同，只在他面前才會表示出來。
一想到這裡，不禁讓黃瀨涼太有些浮躁的心，慢慢的沉靜下去。他拉起林夜彌，然後說：「快去洗澡吧，免得感冒了。」
林夜彌笑而不語，站了起來，走進浴室。
浴室蓄滿了水，滿是蒸汽看上去十分溫暖。他將自己整個泡在水中，蜷縮成一團，水汽蒸發而起，朦朧一片，使得他看上去更加美得驚人。
林夜彌身上的紅痕已經消失了，手上的傷口也只剩下很淡的一層，幾乎看不出來。
這是這具身體獨有的，極強的治癒能力。
只是，無論再強大的治癒力，能治癒的也僅僅只是表象，卻無法治癒他的內心。
林夜彌狠狠的用手搓了搓被白鳥洋介用手撫摸過的地方，那個地方被來回擦洗，很快便有些紅腫。他卻還是嫌臟一般，手上的動作仍然沒有停下來。
他不斷告訴自己要忍耐，忍耐，然後……達到結局。
「系統，能告訴我還有幾次嗎？」
「兩次，如果再死兩次，宿主的精神便會承擔不住。」
林夜彌笑了：「承擔不住會怎麼樣？會發瘋嗎？」
和第一次世界的自己相比，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中有某一個部分在不斷崩壞。系統卻沒有回答林夜彌的話，只是默不作聲。看著這樣的系統，林夜彌心中的猜測被一點點證實。
「好吧……是時候……也該認真一點了。」
洗完澡后，林夜彌穿上了黃瀨的衣服。他的臉上仍是淡淡的，沒有表情。由於黃瀨涼太189的身高，比他高15厘米以上。他的衣服穿到林夜彌身上，只會顯得林夜彌越發嬌小。
衣服被拖得很長，襯衫穿在自己身上就像裙子一樣。
黃瀨涼太看到自己幾乎發光的眼神，林夜彌皺著眉，異樣的感覺一閃而過。
——陰謀，絕對是陰謀。
這隻金色大犬還毫不掩飾的喜歡，在他身邊走來走去。若不是因為他身上剛剛淋了雨，怕過了寒氣給林夜彌，八成早就把他當成大型人偶，抱在懷裡不動了。
「小夜彌……我先去洗澡了。」
這樣的美景簡直像是在夢中，戀人穿著自己寬大的衣服出現在自己身邊這種事，簡直是每個男人的浪漫。
林夜彌的嘴角抽了抽：「去吧。」
等黃瀨涼太進去之後，他坐在窗邊，嘆息一口氣。
外面已經快要天亮了，微微的泛著白色。晨曦的光輝彷彿要掙破這黑暗，使得這天空被黑與白撕裂成兩半。林夜彌麻木的用毛巾擦著濕潤的頭髮，心中有了幾分盤算。住到黃瀨涼太家的事件已經達成，接下來好感度怎麼樣全憑自己發揮了。
只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只覺得格外的沉重、疲憊。
黃瀨涼太洗澡洗得很快，他出來的時候，便看到林夜彌彷彿失了魂魄般的空洞。
他以為是白鳥洋介讓他這樣，一想到白鳥洋介的事，他幾乎心疼的走到林夜彌身邊：「小夜彌……毛巾給我，我幫你擦。」
林夜彌意外聽話的遞給他。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心裡的憐惜快要溢出來。
白色的毛巾穿過林夜彌的髮絲，那動作溫柔得讓人想哭。
而林夜彌卻意外的……煩躁了起來。
他抓住黃瀨涼太的手，然後對他露出一個十分魅惑的笑容。擁有著富江體質的林夜彌別說是這麼笑了，就算平時看別人一眼，都會勾起那人心底最濃重的黑暗。這是來自富江的魔性，而他本身，也美得過了頭。
林夜彌壓倒了黃瀨涼太，騎在他的身上，笑容中帶著幾分魅惑，果不其然，黃瀨的眼眸暗了暗，就連呼吸也似乎沉重了幾分。
「小夜彌，你想幹嘛？」他乾巴巴的問，眼神十分可憐的模樣，彷彿被什麼大惡人欺負了似的。
林夜彌的笑容里彷彿沾染上毒液，他想起前六次，每一次鈍器插入身體的疼痛，分明疼得撕心裂肺，卻怎麼也死不了，怎麼……也死不了。
林夜彌的手漸漸向下，然後，掐住了黃瀨的脖子。
「真想殺了你。」他甜甜的笑了起來，眼睛里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黃瀨卻僵硬住了身體，一時之間，氣氛凝固。
林夜彌卻笑了，湊近黃瀨的臉頰，親了他一口。
「殺了你，你就永遠是我的了。」林夜彌漂亮的眸子里彷彿閃過一絲血色，他討厭眼前這個叫做黃瀨的人。
——討厭這個，分明殺了自己六次，他卻還是忍不住對這種類型的人心動的自己。
「小夜彌……」黃瀨涼太艱難的開口。
林夜彌在這黑夜之中，彷彿與夜色相融。他的身邊，是他無法觸及和驅散的黑暗。黃瀨涼太用手輕輕的撥開他的髮絲，那雙眼睛裡面，果然是滿滿的寂寞。
「沒關係，我會一直陪在小夜彌身邊，即使你想殺了我也沒關係。」
林夜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鬆開了手上的力度。
黃瀨，拜託，讓我早點攻略你吧。
——這樣，我們就可以不再見面。而我，也可以不用再如此動搖。
林夜彌笑了笑，眼睛裡面卻沒有絲毫溫度：「騙你的，我可是很喜歡黃瀨君~怎麼捨得殺了你。」
這是林夜彌第一次說喜歡他，可他的心情卻十分沉重——為了如此不正常的林夜彌，他的身體看上去十分單薄，眼中有深深的寂寞。黃瀨涼太輕輕的抱住了他，然後……捂住他的眼睛：「睡吧，你很累了。」
林夜彌彷彿被迷惑一般：「是啊……我真的……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