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宮中的風雨
「扶持珠回房沐浴更衣,包紮好傷口后,再來伺候!」上官淺韻知道持珠不會離開她太久,那怕真身受重傷卧床難起,她也會撐著身子來她身邊守著,這便是持珠,那樣的執拗。
殿外的宮女太監在加緊的又大掃除一邊,殿內也進來許多粉衣宮女安靜的打掃擦拭四周,務必要真把昭陽殿打掃的纖塵不染,讓這位病癒歸來的公主感到滿意。
上官淺韻緩步走在殿中,一切都熟悉的和前世一模一樣,可她卻如何都想不起父皇臨終交給她的盒子,到底被她放到哪裡去了。
這一世,會不會因為她天生患有失魂症,父皇便沒有在臨終前召見她,更沒有交給她過什麼東西呢?
或者就算有,也已落在了皇祖母的手中?
若是今生和前世一樣,那當皇祖母看到盒子中的遺詔時,是會做個裝聾作啞的長輩,還是會遵從父皇遺詔中的心愿呢?
殿內的宮女,那怕打掃,也是躲著這位來回踱步的公主殿下,要知道,上位者從來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宮中因為一點小錯被處死的人,可一直都不在少數。
主子別說一怒了,就是稍有不悅,他們當下人的都可能隨時丟了小命兒,說不怕不畏懼,那是假的。
持珠上了葯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便從殿外走了進來,見公主愁眉不展來回踱步,她走過去拱手行禮:「公主!」
「嗯?」上官淺韻轉過身去,見持珠回來了,她點點頭道:「沒大礙就好!隨我去外面走走,院中的牡丹開的真好,在將軍府可看不到這樣珍貴的花卉。」
「是!」持珠低頭行禮,隨之跟上。
那群宮女一見那位尊貴的公主殿下總算是離開了,她們暗鬆了口氣,才真敢快手快腳的打掃殿內。
持珠看著昭陽殿的小花園,那些牡丹開的真艷麗,的確比將軍府那些可入葯好養活的花兒,看著高貴多了。
上官淺韻閑庭信步,看似好心情賞著花,實則卻覆蓋去眼底的冷意,唇邊含笑問:「那些事都辦好了吧?」
「都已辦好,公主可放心!」持珠垂頭答話,神情恭敬,語氣平淡無波。
上官淺韻伸手摺一朵牡丹花,眸中染上笑意,平淡無波的聲音中,更帶了一絲溫柔道:「你說,她若知我回來送她的第一份大禮,便是她多了個便宜外孫,她會不會來昭陽殿掐死我?」
持珠垂首沉默,太后雖然被公主接連做的事氣的不輕,可憑以往太后的心機手段,卻絕不是個容易被一點小事激怒的人。
所以,公主所說的事,是很難發生的。
「就算她不出手,她那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女兒,瘋起來可也是什麼事都鬧得出來的。」上官淺韻一點都不擔心上官瓔會鬧到昭陽殿來,因為,她那個皇妹可沒太后那樣剔透的心,除非有人點明,否則她絕不可能想到六駙馬之事,是她背後指使人捅出去的。
持珠一直不知道公主要做什麼?太后和公主別說曾經無仇了,就算是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為何公主病癒后,便一次又一次針對甚至是……是報復吧?公主這些日子做的莫名之事,全是在報復太后吧?
「有些事明面上看不到,並不代表就是沒有發生過。宮中那麼多不見傷痕的刑罰,你見識的還少嗎?」上官淺韻將手中的花,別在了持珠衣襟中,笑看她道:「暗衛都能是假的,她宮裡,還有什麼是真實如表面這般的?」
持珠低頭看著衣襟中的那朵牡丹花,公主說得對,太后能拿假的暗衛來恐嚇公主,試探她的武功高低,自然也能表面裝作是一副賢后慈母的樣子,背地裡卻做著傷害公主的事。
就比如,之前的汝陰侯大公子,若不是太皇太后忽然下旨將公主賜婚展君魅,那此時公主嫁的便會是那個偽君子了。
一個真正的賢后慈母,怎麼會做出這樣害了繼女一生的惡毒之事?
「持珠,我今日若不先和她鬧崩,他日我就算死在宮裡,也不會和她有半點干係,因為她是賢后慈母啊!誰都不會想到她會是那樣的佛口蛇心。」上官淺韻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角自然也有瞥見那些宮女太監的反應,反正她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說了,想要偷聽傳話,儘管不怕死的去賣主求榮好了。
持珠見起風了,西北有烏雲飄來,想必要有一場大風雨了。
「回吧!風雨雖然殺不了人,可也能引起傷寒害死你,不得不防啊!」上官淺韻已決定了,今晚她不睡了,要好好清理下昭陽殿,因為太髒了,她住著不舒心。
持珠伺候在後,垂眸遮去眼底的冰冷,這群人若是聰明的,就不該急著去賣主求榮,因為,公主的眼睛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
西北烏雲隨風飄來,大風起,昭陽殿門窗緊閉,院中的許多花卉,縱然有人用雨布遮了起來,可還是有不少花朵被風扯碎,飄飛在了風中,與落葉塵土混交在一起,無力跌落。
昭陽殿內受不到一絲狂風驟雨摧殘,而立在格子大面闖前上官淺韻,卻似是透過窗戶紙,看到了外面天昏地暗風聲鶴唳之景。
持珠站在一旁,望著那抹背影,這是她的主子,像是青竹,寧折不彎。
「飄搖的風雨,多像這宮中永無止境的明爭暗鬥啊!」上官淺韻望著格子窗一會兒,便轉過身看著持珠,淡笑道:「持珠,我忽然有點後悔來宮中了,若不是軍規禁令女子不得入營,我真想當初隨將軍去了玉門關,哪裡縱然風沙卷塵,可卻能遠離這些陰暗鬥爭……」
持珠張了張嘴,最終勸慰的話,還是吞下了肚子里。公主就算願意放棄所有恩怨隨展君魅離開,可太後母子會放公主離開嗎?若公主離開了,他們母子又拿什麼桎梏展君魅的手腳?
想這些年來,展君魅軍功越來越多,已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所謂的封侯封王,那不也是削去兵權之法嗎?而展君魅又豈可能在多年努力后,容他人輕易削去他的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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