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打臉逃婚公主10
不能看見正文的需要把前面50%的章節訂閱了,非常感謝支持這下子宮女也不好再碰格格了,連忙起身讓到一邊。
「這又怎麼了,仔細著別起身,御醫說要多躺躺,休養好了才行,已經讓人給德妃送話去了,你這孩子,就是招人心疼。」貴妃笑眯眯的又拍著寶珠的手背,和聲細語的,溫柔至極,半點都挑不出錯處來,就是簫帝來了,那也得誇一誇這副慈母心腸。
「多謝娘娘關心。」寶珠就等著德妃前來,一定會帶著父皇!她暗暗記下了長青宮,記下了貴妃、宮女,還有那個嬤嬤。
貴妃盈盈起身,為寶珠輕輕掖了掖被角,似乎不經意的嘆道,「真懂事,如果皇上不是真巧有要事,也定會過來看格格的,一會和德妃回去,可不能再流淚傷神了。」
父皇不來,光憑德妃可做不了數!寶珠眼裡劃過一絲失望,極快的掩蓋好后,順從的正躺在軟軟的床榻上,一雙充滿感激的美目看著貴妃,低聲訴說自己讓長輩操心的不孝,「貴妃娘娘說的是,寶珠一定聽話,讓娘娘不必再為寶珠操心了。」
她抬手擦拭淚水的瞬間,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這一屋子的人,全都是向著貴妃的,而跪在地上的那個沈嬤嬤,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自己一眼,答覆完貴妃的問話后就繼續跪得筆直,紋絲不動,猶如石頭雕塑一般。
這時一名小太監走了進來,行了個跪禮,口齒伶俐的說道,「稟娘娘,德妃娘娘來了。」
「姐姐來了么。」貴妃不緊不慢的往前邁了幾步,臉上恰好好處的浮現出一絲驚喜,她回頭朝寶珠笑了笑,「格格在此等候,我去迎德妃進來。」
寶珠含笑著點頭應聲,她醞釀了下情緒,準備等德妃來的時候發力,到時候當面說那名沈嬤嬤的不是,就算貴妃也不能繼續熟視無睹了。
「沈嬤嬤。」貴妃娘娘臨走前的語氣十分隨意,「你去御膳房叫上些點心,再泡一壺上好的龍井來。」
「諾。」沈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穩重,她動作流暢的起身,又福了福身子后,才走出長青宮門,過了小橋,朝御膳房走去,按理說這些小事輪不到她來,但是能避開德妃,總算是又撿回了條命。
寶珠目瞪口呆,人都不見了,一會德妃來,她莫非還能告貴妃的狀?
可惡!
寶珠格格垂下眉眼,鼻息輕微,小采一路跟著進宮,也享受了好些日子的福氣,現在為了她而被處置,也會心懷感恩吧。
難怪說一入宮來深似海,從前楚婉萱很怕入宮,總覺得這裡是個吃人的地方,現在真的進來了,卻又不害怕了,因為那些吃人的都是壞嬤嬤和惡妃子,如果她再逃避下去,再不進宮,那這樣優秀的男人,豈不是被困在這地方不能得到半分輕鬆?
她踏著水露,衣角滑過路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只是隨意而走,沒想到不小心出了儲秀宮,走到這寂寥的庭院裡邊。楚婉萱見到庭院門口似乎有守衛,她眨巴眨巴眼睛,靈巧的避開了巡邏的衛兵,因為身材嬌小,步伐輕盈,加上舞蹈上也鍛煉了身體的柔韌性和腿腳功夫,所以當看見有一處隱蔽的入口時,楚婉萱不由得睜大眼睛,一個閃身,偷偷跑了進去。
她有點好奇,這個深宮庭院內,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不過守衛雖然有,卻沒有特別的森嚴,乃至她繞了小半圈也沒有被發現,但是再想往裡邊的殿內走就不行了,門關著,窗戶也閉得很緊,楚婉萱牢牢的記住了這處庭院,心想以後或許會派得上用場,比如和皇上聊天的時候隨口提提,畢竟這裡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也能分辨出四周的園藝和盆景十分精緻珍貴。
輕輕吸一口氣,就能聞得到沁人心脾的花香,這絕對是十分罕見的品種!
到時候也可以讓皇上把這處庭院賞賜給她呢?瞧著不像是有人住在裡邊的。
楚婉萱歪著腦袋想了想,若是給了其他庸俗不堪的女人,豈不是浪費了這裡的優雅環境,如果讓沈悅那種心思不端正的人進來,簡直就是會讓空氣變得骯髒起來。
她辨別了下回去的路,往儲秀宮的步伐變得輕盈起來,卻是沒有想到身後還跟著一位小太監,而那些巡邏的侍衛,也是小太監故意使計轉移了注意力,才讓楚婉萱矇混過關闖了進去。
永福宮內。
「娘娘,楚秀女沒有進去,只是在院子外邊轉了一會,就回去了。」一名身穿青色太監服的人跪在地上,磕著頭,恭恭敬敬的稟告道。
在他的上首,是被裝飾得精美貴氣的軟塌,軟塌上邊坐著一名宮裝華服的女子,沒有佩戴太多首飾,只是手裡拿著一串佛珠,面容華貴,神情卻是非常的慈悲和祥和。她轉了幾顆佛珠子,片刻后,才輕輕嘆了口氣,道,「下去吧。」
「諾。」
小太監下去后,德妃身旁的宮女便端上來一杯溫茶,伺候德妃喝了一口后,再將茶杯端到一邊,另外一名宮女則是跪在地上,為德妃捶腿,一下一下的,節奏穩定。
「那小丫頭,看上去憨厚老實,竟是入了皇上的眼,真是讓人想不到。」
德妃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見身旁端著茶水的宮女道,「娘娘多慮了,皇上那是圖個新鮮,憨厚老實的人,哪裡適合這裡的生活呢。」
德妃笑了笑,沒有說話,而另外一名宮女聽了之後,猶豫了一會,抬起頭來看了看德妃,見對方微微頷首后,才大膽開口道,「奴婢倒是不那樣看,斗膽說一句,在這裡什麼樣的品行,都難比得過一個寵字……」
說完后,她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德妃的臉色,見娘娘只是和藹的微笑了下,才放下心來,也不管同伴暗中悄悄使眼色,而是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娘娘您不如先拉攏楚秀女,她現在正是需要幫忙的時候,賢妃娘娘和貴妃娘娘顯然看不慣楚秀人的作風,這個時候娘娘如果給她做做臉,撐撐面子,日後定是要竭盡全力報答娘娘的!」
「說得好。」德妃笑眯眯的接過身旁宮女遞過來的茶杯,假裝沒有看見那雙端著杯子的秀手微微抖動了一瞬,她掃了眼沾沾自喜還跪在下邊的捶腳宮女,揮揮手讓她先下去了。
以為會得到德妃娘娘賞賜的小宮女一臉懵懂,還不甘心的看了端著茶杯的宮女好幾眼,對方還留在這裡呢,憑什麼讓她離開?!
但是再不甘心,下人是不能違抗主子的旨意,等到這名宮女福身退了出去后,德妃才幽幽吐了口氣,繼續轉動手裡的佛珠,她一邊嫻靜大方的心中禮佛,一邊溫言暖語的同去倒茶的那名宮女道,「明兒幫本宮做一件事情。」
「娘娘!」那名宮女腿腳一軟,險些就跪了下去,她的神情掙扎了許久,咬著牙齒開口哀求道,「去娘娘恕罪,蘭兒姐姐也是一時口快,她對娘娘是忠心耿耿的!」
「你有這個心,很好,你們當時一同進宮,自然是感情非常的不錯。」德妃笑得十分慈祥,口裡卻道,「那你明天是幫本宮做事呢,還是陪著你的好姐妹一起呢?」
那名宮女一聽這話,直接跪在地上連續磕了三個響頭,直到額頭紅了一片,這才抖著身體道,「奴婢不敢做主,奴婢都聽娘娘的。」
「那你就還是去幫本宮辦事罷了。」德妃擺擺手,隨意的說道。
宮女又磕了頭,將眼裡的淚水忍了回去,心裡一片冰涼,「諾。」只是再好的姐妹,也犯不著陪著去死!
她能為蘭兒開口,已經是看在交情匪淺的份上了。
等到這名宮女調整好了情緒,重新雙手穩穩的拖著茶杯時,德妃看著她,這才慢慢的說道,「本宮不需要多嘴的奴婢,更不需要覺得本宮不受寵,還要借別人的寵的奴婢,你好好辦事,別讓本宮失望。」
「奴婢謹記娘娘教誨,萬萬不敢讓娘娘失望!」這名宮女行了禮,等換上了其他過來伺候的大宮女時,這才下去為明天做準備。
第二天,永福宮內一名叫蘭兒的宮女不幸落水身亡。在宮裡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大家也都不會少見多怪,沈悅從小宮女那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也只是在心裡感慨一聲,又一條鮮活的生命消逝了。她沒有多少悲秋感傷的時間,也不知道哪一天,她就成了別人哀悼的對象了。
宮裡發生這樣的事情,一般常見的有兩種,明面上的就是不下心掉下水沒救上來,甭管那人會不會游泳;暗地裡的便是直接填了井,對外說找不見了便是。至於那些下毒和偽裝上吊之類的,還是些費力氣的活兒,再高深一點的咒術,那就是要掉腦袋還牽連族人的大罪了。
德妃為此心情非常不好,感傷了一會,還為這名可憐的宮女念了一遍佛經,甚至垂淚,引得皇上過來溫言開解了一番,這才重新展開笑顏。
賢妃在皇上留宿了一夜后,也沒有和以前那樣特別針對楚婉萱了,但是想讓她好好對待,那是不可能的!在今年這些秀女們中,才情拔萃的有,姿容絕代的有,大氣懂事的更有,只是無論是貴族內部舉薦的大家閨秀,還是民間海選出來的小家碧玉,都不像楚婉萱這樣……放得開。
一看見皇上就迎了過去,在一起的時候又是做鬼臉,又是吐舌頭,規矩是有的,但是都打著擦邊球過了,一些出格的舉動半點沒有拉下,在大家都以為她會被懲罰的時候,竟是得到帝王誇獎為嬌憨耿直!
氣煞了一眾秀女,也讓本來讓秀女們仰慕的賢妃面上無光。她前腳才呵斥楚婉萱不該這樣目不轉睛的直視聖顏,一言一行要符合規矩不能出格,結果後腳蕭帝就說每次選出來的秀女都是千篇一律的,不必那樣拘謹,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細節不用再過於講究。
這算什麼,豈不是再說她堂堂一名賢妃,教導出來的秀女竟是不如楚婉萱那樣一個原始純生態?!這樣大的一口氣,賢妃實在是咽不下去,結果看淑妃不管事直接說身子有恙,抱病不出;貴妃挺著個肚子舒舒服服的坐在那裡,等她的嬤嬤伺候吃水果;德妃則是永遠一副笑眯眯的慈祥模樣,而且和楚婉萱很聊得來。
賢妃有些不明白了,那名楚秀女之前倒是很親近她的,還總說當時摔倒的事情一定就是貴妃在搗鬼,而後皇上留宿那一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登門拜訪了,賢妃還搞不清楚究竟是她的威儀有問題,還是楚秀女腦子有毛病,便得知她和皇上最近留宿過的德妃也是愛理不理的。
這是什麼情況,賢妃不明白,她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剛進宮沒有多少天的小小秀女,竟是還對蕭帝有了獨佔-欲-這樣的想法?!哪怕是受寵而高貴的四妃,也沒有做這樣的白日夢。
只是德妃後來找楚婉萱過去談了一次,她們之間的關係就開始愈發的融洽起來。
賢妃懶得去想德妃拉攏人的手段,她不屑楚婉萱的投靠,沒找對方麻煩就已經很好了,而且在今年選秀的最後一場選舉上,她已經做好了奪去楚婉萱風頭的準備!
永福宮內,端茶的宮女還是那一位,只是今天,她端來了兩杯茶水。
「楚秀女,請用茶。」
「啊,謝謝你。」楚婉萱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從宮女手裡接過茶杯,喝了口茶水,仔細品了品,才開口道,「娘娘這裡的水就是好喝,滿口馨香,上次奴婢和皇上說了,皇上還提到娘娘一直都很善於品茶呢。」
「哎沒想到皇上還記著本宮的這點愛好。」德妃一副被捧得開懷的模樣,笑眯眯道,「也難得你會在和皇上一起的時候提到本宮,怎麼難道不該心如小鹿,砰砰直跳嗎?」
「娘娘!」楚婉萱紅著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之前以為德妃也是妨礙皇上清凈的女子,雖然那名宮女落水后讓人悲哀,可也有秀女私底下議論說德妃是在做戲,她當時雖然不信人心如此黑暗,可也覺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宮裡邊的事情很難說。
沒想到在一次意外的機會中,和德妃實際接觸后,才發現對方卻是一位喜愛禮佛的善良妃子!
果然不能人云亦云,只有心思惡毒的人,才會去揣測別人的不好,楚婉萱很快就和德妃拉近了關係,她並不是在巴結貴人,只是遇到了志趣相投的聊得來的朋友罷了。
「小姑娘臉上什麼都寫上了,本宮還能猜不出嗎。」德妃又是笑道,她身旁的宮女們也笑著點頭附和,「娘娘您別說,楚秀女這年年紀就是小了些,若是再長大點,五官展開了,那不是像……」
像什麼?楚婉萱好奇的看著出聲的那名宮女,純凈的眼底似乎沒有半分陰霾,水汪汪的看著就讓人感到清澈自然。
德妃卻是突然咳嗽了一聲。
「抱歉娘娘。」那名宮女停頓了一下后,卻是連忙說道,「奴婢多嘴了,請娘娘恕罪!」
「罷了罷了,本宮哪裡是苛責的人,只是怕你說出來會嚇到人家小姑娘。」德妃笑著拍了拍宮女的手背,指尖劃過肌膚的時候,宮女卻是感到了刺骨的冷意,她低下頭,再不敢說話。
今天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果然,楚婉萱好奇的性子立即就起來了,她追問了幾句,見宮女一直不肯開口說話,便轉而看向德妃,聲音悅耳的說道,「娘娘,您就別吊奴婢胃口了,是像什麼呢,奴婢保證一定不會被嚇到的。」
「傻丫頭,這哪裡是你能保證的,若是被嚇壞了本宮可不負責。」德妃看樣子又想岔開話題,楚婉萱眼神靈動,輕輕笑道,「娘娘不若嚇唬奴婢一下,奴婢聽說越嚇越膽大,奴婢想著日後在其他人面前膽子能大上一些呢!」
「你這小姑娘,還想讓本宮鍛煉鍛煉你不成。」德妃捂著嘴笑,半響后,將楚婉萱還瞧過來,才猶豫了一會,面容帶著幾分正經道,「這話在外邊你可不能和其他人說,否則本宮要吃掛落了。」
「娘娘放心,奴婢不是那多嘴之人。」楚婉萱保證道,她原也不是很好奇,只是看德妃這幅模樣,聯想剛才那名宮女說的話,又忍不住想要知道這個人是誰,看樣子應該就是在皇宮裡邊的。
德妃得了她的保證后,才鬆了口氣,放心道,「你長得,有幾分像先前的皇後娘娘。」
「皇后……」楚婉萱並未見過已故的皇后,只是聽聞蕭帝十分寵愛那名正妻,在她去世后,為了延續子嗣,才開始放開後宮,允許選秀,進了些新人,後來才有了現在的四妃九嬪,以及許多貴人和答應。
當時那可是萬千寵愛在一身啊,可惜紅顏薄命,皇后早早就去了,沒能享受到榮華富貴,也沒能陪伴在那麼好的男人身邊。
「德妃娘娘,您說,皇上是不是還惦記著皇後娘娘呢?」楚婉萱似乎不諳世事的問道。
「那是自然。」德妃沒有半點猶豫,聲音十分的肯定,「你是不知道,就在皇宮深處的一座庭院內,那裡是皇後娘娘的故居,現在都有派人看管,裡邊的東西全部原封不動的保存了下來,皇上也是會時不時的過去一趟,也是睹物思人罷了。」
「原來是這樣……」楚婉萱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道。
德妃抬抬手,叫來一名宮女,道,「天色也不早了,送楚秀女回儲秀宮,小心攙扶著,早前下了雨地面有些濕滑,別磕碰到了哪。」
「諾。」那名宮女陪著楚婉萱走出了永福宮,卻不料在半路,就遇見了賢妃一行人。
「楚秀女這是去哪裡了,竟是讓德妃姐姐的宮女陪著,臉面不小。」
面對容貌艷麗,氣勢逼人的賢妃,楚婉萱只好後退幾步,行了禮,恭恭敬敬的說=回稟道,「奴婢是去了德妃娘娘的永福宮,這才出來。」
「哼,永福宮是個好地方,德妃姐姐也是善心人,只是楚秀女你三番兩次的往那邊跑,是覺得儲秀宮伺候不起你這尊大神嗎!」賢妃的語氣頓時嚴厲了起來,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楚婉萱卻不怕她,只是礙於身份問題,不得不彎腰磕頭,宮裡就是這點不好,她心想,沒有半分道理可言,要是在外邊,這樣的女人哪裡能有人要呢。
「奴婢不敢,今日是有事才過去,絕非是對儲秀宮不滿,請娘娘明鑒!」
「怎麼,還敢和本宮頂嘴?來人啊,掌嘴五下,算是個教訓,以後別扒上誰就和狗皮膏藥一樣,在路上遇見了都覺得臭。」賢妃一臉不屑,身邊的宮女往前幾步就要去打楚秀女。
只是她沒有想到,楚婉萱竟是會躲開。
「你、你這是做什麼!?」賢妃又是驚訝又是氣惱,她盡量維持住端莊的面容,言語中多了幾分火氣,「還不乖乖站好。」
「娘娘,請娘娘饒命,奴婢不敢了,請不要打死奴婢!」
誰說要打死她了,賢妃愣了一下,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宮裡邊那些神出鬼沒的各路眼線,恐怕很快她在半路上怒打新進秀女,還揚言要把人打死這件事情,就會流傳來開。
賢妃想不到楚婉萱竟然敢這樣子喊叫?!再看看自己的宮女,幾個人上去都抓不住那名身形靈活的楚婉萱,其他的小太監和侍衛不好動用,畢竟對方是皇上看好的女人,到了這個時候,賢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貴妃……旁邊的那名嬤嬤。
似乎對方出手,總是穩穩噹噹的,快!准!狠!
她喜歡那樣的嬤嬤,可惜是貴妃的,不能為己所用,心裡想著,賢妃隨意看了一眼,看見了站在人群里的嬤嬤。
沈悅:「……」
初次選拔的內容很簡單,主要考核秀女們的身材四肢、面貌五官、說話教養等,整體看上去能不能賞心悅目,討得帝皇高興是最重要的。
沈悅陪著貴妃,去儲秀宮觀摩了幾次,有一次甚至還遵從娘娘的命令,學習事務,幫忙篩選,便親自動手……摸了摸一名秀女的胸。
軟綿綿的,雪白又挺翹,沈悅目無表情的縮回手,朝一旁負責記錄的宮女點點頭,示意這一位合格。而後,她回到長青宮內,悄悄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忍不住抬起手扶了扶,還好,沒被比下去。
一旁的貴妃無意中看見這名打小就陪著她的心腹嬤嬤,每日嚴肅之餘,竟還會有這樣的舉動,頓時樂不可支,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對著沈悅輕輕點了點,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快要笑倒在軟塌上了。
沈悅眉眼不變的垂下手,女人比較這兩肉,就和男人愛較量那個啥一樣,都是永恆不變的本能。
能進入皇宮之中候選的秀女,大都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並且在各個地方重重選拔上來,容貌身段無一不是上上之選,於是初次選拔只是走過場,不會往下刷人,等到了第二階段的才藝大比拼,才開始了殘酷的淘汰!
沈悅看了好幾場,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一場秀女之間的舞技比試,各有各的風格,不是千篇一律的宮廷舞蹈,秀女們競相鬥艷,衣袂飄飄,韻味十足。還有一位身材瘦弱一些的,突發奇想,在層層疊疊的花瓣鼓上跳舞,步伐靈巧、輕盈優美,引得恰好隨意過來看一看的帝皇停留了目光,還專門給了賞!
一時之間,羨慕、嫉妒、恨意,全都朝著這名秀女席捲而去,或明或暗的目光,足以將瑟瑟發抖的少女給淹沒,可對方只是雙肩顫動了一瞬,便大大方方的謝了禮,福身的動作還有點青澀的僵硬,但是動作利落而不卑微,她微微垂著頭,卻悄悄用眼睛去偷看帝皇,眼底的好奇和驚喜非常的自然清純,惹得蕭帝忍不住莞爾一笑,又稱讚了她幾句后,才揚長而去。
當時沈悅便注意到一旁的賢妃暗地裡掐了掐指甲尖,也是她站的位置好,恰恰在賢妃靠後一些的地方,才注意到了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沈悅重新低下頭,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
宮裡呆的時間久一些的人,誰不知道四妃之中的賢妃,在剛入宮的時候,也是獻上了一支美如天人的舞蹈,還被蕭帝誇獎彷彿暗香四溢的寒梅,頗有風骨。
那現在,蕭帝是想嘗試下春天鮮花的滋味么?貴妃懶洋洋的抬起手,示意沈悅扶起她回去了。不管什麼花,得結出果實,才不會在盛開后就枯萎了掉到泥地里,什麼都沒有剩下。
在秀女選拔的時間中,全部秀女都居住在儲秀宮內,這裡除了伺候的太監、宮女,和負責管理的嬤嬤外,其他閑雜人等都不得無故入內。儲秀宮中有許多房間,足夠讓每一名秀女單獨居住,但是為了方便了解秀女們平日的心態和作為,賢妃下令每兩人一間房,隔幾日還會有小聚會,悶葫蘆那種是不會入選的,太跳脫的也會被淘汰,一個人有什麼不好的小毛病,這個時候最容易凸顯出來。
秀女們對此都表現得十分聽話和順從,即便是住的地方小了點,要和競爭對手同在一個屋檐下,也不以為然。
蕭王朝從來不會勉強女子入宮,能站在這裡參選的秀女們,全都是心甘情願,有的甚至是費盡心機才進來的,沒人想要在最後關頭失敗,留下來便能成為答應、貴人,甚至以後可以晉陞為嬪、為妃!
至於民間傳聞的那些秀女和秀女之間會有衝突,惡意競爭、給對手使小絆子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這麼多太監、宮女、管事嬤嬤盯著,要是還讓新人小姑娘給鑽空子鬧事,這老人家的臉面往哪裡放?並且他們看管不力,是都要去挨板子的!
在如此嚴格的監視一般的環境下,秀女們都很能剋制住自己的一舉一動,比如一些愛睡懶覺的,早早就起來洗漱,不知不覺也都習慣了。
但是在早晨太陽剛剛升起,拂過的春風還帶著涼意的時候,就被表情嚴肅的宮女嬤嬤給強拉出來,喝令全部跪在冰冷的石頭地面上,秀女們的臉色可謂是僵硬的。
勉強扯起的恭和笑容,也被忍不住要打噴嚏的面部肌肉給硬生生的扭曲了。
貴妃輕輕打了個呵欠,像是有些疲乏了,沈悅連忙遞過去一杯散發著清香的熱茶,這春寒料峭,早起是一件折騰人的事情。
此時宮中四妃都坐在舒適寬敞的暖椅上,頭頂和周圍有被太監宮女們撐起來的蓋傘,擋風遮陽。依照禮節,四位妃子都參與了選秀的最後一天,一臉笑容的捧場聽賢妃擺威風后,彼此都覺得很無趣。
但是這個面子不能不給,風水輪流轉,每年負責選秀的妃子,那都是輪換著來的!
「妹妹可要先回去歇著?」德妃突然側過身,和藹的詢問道,面含關切之意。
貴妃連忙擺手,神情懇切,「姐姐都沒喊累,妹妹怎麼能失了禮數呢。」
「這有什麼……」德妃喝了口茶水,搖了搖頭,「只是在賢妃妹妹如此忙碌的時候,確實不好隨意離去就是了。」
賢妃聽見這話,頓時回過頭,目光從德妃平靜的臉上掃過,輕輕的在貴妃微突的肚子上打了一個圈,抿唇笑道,「無妨,姐姐身體需要嬌養,若是不舒服還該快快休息為好,別著了涼,妹妹可承受不了那樣的失責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讓宮女給貴妃加了暖墊和暖爐,還示意小太監趕緊去把轎子抬過來。
貴妃撫摸了下肚子,也不繼續推脫拒絕,笑道,「那就麻煩姐姐妹妹們多操心,本宮身體不適,先回去了。」
淑妃客氣的點點頭,德妃笑著叮囑了幾句,賢妃更是熱情的伸出手去攙扶緩緩起身的貴妃,一副四妃友好共處春光圖,就這樣在眾多秀女的面前徐徐展開。
沈悅不會去搶賢妃的活,她手裡拿著多出的暖爐,寸步不離的守在貴妃身後,孕婦最忌摔碰,站起來的時候要尤為注意。宮裡的暖爐做得小巧精緻,捧著一會手便暖了,指頭開始靈活起來,在即將上轎子的時候,沈悅畢恭畢敬的上前一步,正準備從賢妃那裡,接過貴妃娘娘的手腕攙扶著,沒想到此時賢妃不知為何,突然腳下一滑,竟是摔倒在地。
沈悅動作快,下意識的拉了賢妃一把,可惜手指頭是靈活了,手關節還僵硬著,沒能來得及扶住賢妃,只是摸到半寸衣袖,她一邊告罪,一邊在貴妃的指令下,同另外一名大宮女把地上的娘娘給攙扶起來。
「妹妹怎麼如此不下心,可摔著哪裡了?」德妃匆匆趕來,皺眉呵斥旁邊的宮女太監們,「你們是怎麼伺候主子的,連扶都不會扶嗎!」
賢妃還沒站穩,就忍不住喊疼,她的心腹宮女蹲下身一看,賢妃的膝蓋磕破了,竟然見了血,頓時人仰馬翻。有小太監去喊太醫,有宮女去找轎子,也有人悄悄的去蕭帝那裡透個風聲……
沈悅對此習以為常,這是工傷,特意報上去得到帝皇慰問很正常。
「快先坐下,別累著傷處。」貴妃秀眉微凝,也不能急著走了。
賢妃忍下心中怒火,擺手道,「不小心罷了,勞煩姐姐掛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出醜,就算疼痛難忍,心裡害怕留下傷疤,她也不得不擺出大氣無謂的風範來。
「這是如何摔的,方才見妹妹站得好好的……」德妃不贊同的搖搖頭,言語關切,「到底怎麼回事?」
沈悅頷首肅立,心裡暗想,德妃這是找事啊。
果然,貴妃面上的笑容收起了一點。
賢妃見狀,哪裡有不明白的,只是她不想多事,便隨口道,「也不知為何,當時站立不穩……」
突然,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回稟各位娘娘,奴婢見到了事情發展的全程,是那名嬤嬤推了賢妃娘娘一把,故意讓賢妃娘娘摔傷!」
貴妃溫柔的笑著,「寶珠也不是故意的,臣妾並未責怪。」
「那就好,寶珠我會讓德妃好好管教的,你安心養胎。」簫帝又喝了一杯茶,才帶人離開,不忘叮囑叫太醫來給格格看看,別在臉上留下了疤痕,女孩子最看重這些。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提到旁邊的那名叫小採的宮女,包括寶珠自己,而沈悅偷偷看了眼,那名宮女的額頭有了指甲深印,恐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恭送皇上。」貴妃福了個身,其他人此時全都跪著,也就不必起來再跪一次了。
沈悅從簫帝過來,一直跪到簫帝離開,並且在收穫了寶珠格格臨走前暗中賜予的毒辣眼神后,才在貴妃娘娘的允許下,平緩起身,腿部感到有些僵硬,微麻,但她衣擺垂整,站得紋絲不動,「謝娘娘。」
「謝我什麼……」貴妃美人側卧的坐在榻上,招手讓她過去,「給我捏捏肩,這一天下來,有些酸了。」
「諾。」沈悅邁著蓮步走上前去,抬起手放在美人的酥肩上,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香氣,富有節奏的按壓著,力度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她輕聲說道,「謝謝娘娘在皇上面前說情。」
如果那時候貴妃不接話,簫帝一個激動就「帶下去全砍了」,一言九鼎之下,重生穿越都救不回她的小命。
「他生氣了?最後還不是輕拿輕放……寶珠有德妃撐腰,以後提防點她。」貴妃捏起一顆撥好皮去了籽的翠綠葡萄肉,放入口中。
「諾。」沈悅手下的力度沒有半分改變。
德妃以前覺得這個民間格格還算是懂事,也孝順,結果一轉眼就發現自己識人不清,心腸惡毒的詛咒她病危不說,還傻乎乎的以為親王發話了,那名嬤嬤還能繼續擔罪不成,她嘆息了一聲,棄車保帥,視而不見了。
「上不尊長輩,下不檢自身,居心叵測,嫁禍他人,怎能不罰!沈嬤嬤,動手!」
沈悅沒有半刻耽誤,抬手就往寶珠格格臉上扇。
啪!
啪!
啪!
白皙的手沉穩如山,沒有半分力度反彈后的顫抖,打完沈悅就垂手站在一旁,神情平靜,臉上完全沒有報仇后的得意,只不過暗自握了握有點發麻的掌心,剛才多用了三分力,她也不是什麼軟包子。
「嗚嗚,你死定了,我的父親是簫帝,他會殺了你的!」臉蛋鼓起來的寶珠哪裡還有先前那種梨花帶雨的柔弱感,她腫著臉含糊不清的嘶吼著,張牙舞爪的就想往沈悅臉上抓去。
女人么,總是覺得毀容是一項最為直接而且容易辦到的事情,沈悅-反-射-性的微微後仰,退了一步,避開了那十根帶著尖尖指甲的手指,大部分和她有仇怨的,都挺想毀掉這張看上去居然長得很不錯的臉。
「格格,請自重。」沈悅這也算是反抗了格格一把,便福了下身子,不亢不卑的說道。
「你這個小賤人!不要臉!」附近的宮女和侍衛見寶珠格格連市井中學到的那些不-堪-辭彙都說了出來,指手畫腳的和潑婦在街頭叫罵一般,一時之間她在大家心中那種如同高潔梅花般純凈善良的印象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