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退伍

正值冬季，寒風凜冽。

京城火車站，莫小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就開口抱怨：「好冷啊，感覺我現在就像冰櫃里的一條帶魚。」

「為什麼不是鯉魚呢？」旁邊一個拄著拐杖的男人，隨口陪她瞎扯著。

莫小妖回答：「因為帶魚更苗條，傻蛋才會把自己比喻成鯉魚呢。」

男人做出一副詫異的樣子：「原來你竟然不是傻蛋。可既然不傻為什麼穿這麼少？就為了顯擺你的苗條嗎？」

莫小妖說不是，說自己穿的少是因為沒錢買衣服。

此時的她一臉幽怨，而旁邊男人明顯不信她的話:「你不是富二代嘛，難道你爹倒閉了？」

男人這麼一問，莫小妖突然又嘿嘿笑了起來:「不，我沒說自己窮，我很富有，只是我所有的錢都用來買房子了。我要等房價翻倍翻倍再翻倍，然後我就......哇咔咔咔......」

擁有天使的面容卻沒有天使的溫柔，莫小妖說著就開始放肆大笑，一點不像淑女。

男子脫下外套扔給她，沒好氣的說道：「然後怎麼樣？然後你就凍死了吧。」

莫小妖撇撇嘴，並沒有多說。男子遞給她的是一件軍大衣，摸著手裡的衣服，她突然有些不開心。

她是一名軍人，現在來這裡是要退役回家，這是所有軍人都非常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她服役期未滿，而且作為一名上尉，大小也算幹部，覺悟自然很高，所以不是自己要回家的。她搞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被攆了。

這樣的疑惑從接到通知一直持續到現在。她跑了好多領導家都沒問出原因。現在眼看要上車了，她覺得有必要再問一次。

這次來送她的男子是她的隊長，代號獨腿。莫小妖以前就經常說，他這名起的不吉利，結果最後就真的在一次越境作戰中被炸斷了一條腿。

她問獨腿隊長：「我是不是買房子太多了，所以違反了部隊的紀律，否則為什麼要讓我滾蛋呢？如果嫌我戰鬥力不行，送去後勤養豬我也願意。」

隊長說不是房子的原因，沒人規定軍人不能搞投資。她買房的錢都是家裡給的，乾乾淨淨，沒有違反紀律。

莫小妖再問：「那是不是上頭搞錯了？隊長你再幫我問問唄，我不想走，我走了誰來嘲笑你這一條腿呢？」

「我也不想讓你走，可這是命令，上頭通知下來的時候，我也挺懵逼的。」

莫小妖皺起眉頭，問真的就沒有理由嗎？

隊長告訴她：「有，咱倆不知道而已。軍隊嘛，不給理由的事情時刻都在發生，你也不能去要理由，因為我們是軍人。軍人要明白，我們身邊發生的很多事情是屬於機密的。」

「機密？我這點破事還上升到機密程度了？難道國家趕我走，是另有任務給我？比如接觸外星人，聽起來很刺激哎！」

「滾蛋吧你！」隊長想不明白，看著挺漂亮的一個姑娘，腦洞怎麼就這麼大。

莫小妖看看錶：「我是得滾了，火車快來了。」

說完，她拉起行李，眼中卻再次出現了不舍。

隊長拍拍她的肩膀：「走吧，這未必不是好事兒。我們一共十個人，死了八個，廢了一個，就剩你還是囫圇的。留在這裡也只是難過，尤其是你。你說你作為軍人，怎麼這麼愛哭鼻子？」

「哭鼻子好玩，你管得著嘛，我樂意」莫小妖說著話，頭也低了下去，又想起了死掉的隊友們，她眼眶已經濕潤。

看到她這架勢，隊長趕緊讓她收住，別再哭出來。

莫小妖拉起行李點頭：「知道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就剩一條腿了，珍惜點。」

莫小妖轉身離開，在走向候車室的路上，眼淚再次落了下來。她心中難受，卻又不敢轉身再去尋求隊長的安慰。

獨腿隊長就那麼一直看著走進排隊的人群中，在看不見她以後突然嘆了口氣，口中喃喃自語：「丫頭保重吧，這次你的任務可不比接觸外星人輕鬆。」

很明顯莫小妖被騙了，這次她離開的原因，獨腿隊長是知道的，保密只是對她一個人而已。

莫小妖就這樣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她的家鄉是祖國西南邊陲的一座縣城，名字叫霧城。

霧城離京城有三千多公里，那座城市很奇怪，上空終年雲霧繚繞，只有很少的幾個地方能看到太陽。有專家說那是氣候所致，而在縣城當中卻流傳著一個傳說，說那些雲霧是一頭巨妖身死所化。但傳說也只能是傳說了，至少年輕人是不相信那些的。

霧城是一座安靜的小城，平時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有人抓住個賊都可以上當地的頭條。

但那裡也不是什麼大事都沒發生過，在十八年前就發生過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在城市中心有一個藍水湖，湖水一直都很平靜。可是那一天，湖面之上突然無風起浪，變得波濤洶湧。

湖水這麼折騰了一會兒之後，很多人親眼看到了一個銀色的圓球從水裡飛出來，落向了城北的一座公園當中，只是後來大家趕到公園，卻什麼都沒找到。

那一年莫小妖才五歲，她有個大她十歲的哥哥，名字叫莫問。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就跟著哥哥在公園當中玩耍。

當時藍水湖突然起變，立刻消息就通過手機在城內傳開了。

就像很多生物有趨光性一樣，人類是絕對有趨熱鬧性的。事情傳開以後，很多人就紛紛跑向了藍水湖，莫問也不例外。

當時莫小妖看著原本在不遠處踢球的哥哥跟著一幫半大小子跑遠，她感覺很是無奈：「哎！又把我給忘了，第三次了，我早晚在丟在老哥手裡。」

五歲的她根本追不上大了十歲的哥哥，看著公園裡的人都被藍水湖吸引而去，她就只能獨自坐下，一個人逗螞蟻玩著，等哥哥想起她以後回來找她。

很快公園裡的人都跑光了，剩下的只有她跟一個蒼老的乞丐。

突然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公園的寧靜，莫小妖跟乞丐同時起身，循著聲音找去，最後就在草叢中找到了一個小嬰兒。

莫小妖好奇的伸出小手捏捏嬰兒滑嫩的臉，問身邊的乞丐：「老爺爺，這個小弟弟是誰家的孩子，為什麼比我還愛哭啊？」

老乞丐把嬰兒抱起來，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他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一生無兒無女，從來沒有親手抱過一個小孩。此時他感覺，這就是上天賜給他的一個孩子。

他告訴莫小妖：「我的，這是我的孩子。小朋友快回家吧，我要帶我的孩子走了。」

說完，老乞丐就抱著嬰兒離開了。莫小妖雖然心中懷疑，但哥哥不在身邊，她可不敢去把這個老乞丐給攔下，萬一自己也被抱走了咋辦。

不得不說，這丫頭從小就是蠻聰明的，懂的保護自己。而關於那個嬰兒的事情，也是莫小妖童年記憶中為數不多還能清楚記住的事情。

她記得那個嬰兒胸前有一個奇怪的黑色圖案，看上去像一條怪蛇。

她經常想那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還會想如果當時那個乞丐不在，自己會不會多一個可愛的弟弟，那自己就不是家裡的老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