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 山村少年

此時的莫小妖已經上了火車，躺在卧鋪之上，她還在糾結自己被莫名其妙開除的事情。

此時的她一邊想一邊暗自嘀咕著：「這次回家會不會跟家族有什麼關係呢？前頭通知下來，後腳老爹就來催著往家趕。可那時候我還沒跟他說，他怎麼知道的？」

莫小妖覺得這其中很有古怪，她又開始想老爹這麼讓她著急回去幹什麼？

「難道又是要修鍊什麼神功？那可不是我喜歡的。不過也不對，聽說這次老落也會來，他來應該是有別的事情吧。」

此時莫小妖滿腦子想不通。而他口中所說的老落，是她的一個朋友。雖然僅僅見過兩三次，但互相之間印象不錯。

那個所謂的老落名字叫落楓，此時已經趕到了霧城之外三十多里的一片大山之中。

這片山的名字叫三千山，山中原來是有一個村莊的，叫抵山村。但後來因為一場山洪，村子里的人就集體搬遷了。這其中只有一個人例外，他的名字叫北城。

北城今年十七八歲的年紀，是一個孤兒。從小被一個老乞丐收養，那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稱老乞丐為爺爺。

他的乞丐爺爺告訴過他，他從小是被遺棄在霧城的一座公園裡，而那座公園位於城市的最北面，所以才會給他起這樣一個名字。

北城跟爺爺一起生活了八年，八年後的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中，體弱年邁的爺爺卻永遠離開了人世。

爺孫倆人一直是生活在一個山洞裡。靠爺爺進城乞討跟撿廢品為生。在爺爺離開的那個夜晚，還是個小孩子的北城一直守在乾草鋪成的床邊。

山洞外面是瓢潑大雨，雨水從地面流進了洞中。他顧不上去洞口築起沙埂，任憑雨水濕了褲腿，他跪在草床前，眼睛里是淚水在不斷打轉。

在爺爺越來越弱的聲音中，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他想留住爺爺，留住自己唯一的親人，很想很想。

在那個夜晚，借著微弱的燭光，爺爺撫摸著他的臉，用慈愛又充滿不舍的聲音問他：「孩子，知道我們周圍那一片綿延的大山叫什麼名字嗎？」

「知道，是三千山。」北城眼睛通紅，話語中是不斷的哽咽。

爺爺乾癟無力的手輕輕擦了擦他的眼淚，繼續告訴他：「三千山只是現在的名字，很久很久之前，這一片山其實是叫萬妖山。傳說萬妖山中有山妖無數，而其中最強大的一隻妖精，名字叫風雲聖妖，是山澗雲莽所化。那妖怪可吞雲吐霧，能操控水火，衝天一飛遮天蔽日，落地一動地震山搖，很是厲害。」

爺爺此時的聲音很弱，北城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跟他說這些。這些事情已經有很多老人都說過。

爺爺顫抖的手離開他的臉，從草鋪底下摸索出一個布包放到他的手裡：「小城，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我撿到你的時候，這些就在你的身上。答應我一件事，二十歲之前不要打開這個布包。」

北城雙手捧著這個爺爺如此看重的布包，問這裡面有什麼？為什要到二十歲才能打開？」

爺爺並沒有告訴他裡面是什麼，只是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懷中緊緊捂住：「因為二十歲的時候，你就長大了.......我的乖小城就長大了。」

爺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深深看了一眼他的乖小城，就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在爺爺閉上眼睛的一刻，北城撲到爺爺的身體之上，在電閃雷鳴當中，這個孩子的哭聲一直在持續，直到最後無力的摔倒在地.......

這些都已經是好久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北城還居住在那個山洞之中。

他沒有戶口，沒有房屋，所以其他村民被安排搬遷的時候，他卻不在其中，就只能默默的目送他們。

當時他蹲在村口的樹上，望著越來越遠的路與人群，也望見了孤獨。

村民們都搬走以後，抵山村就剩下了他一個人。在這個一個人的村莊里，他每天靠打獵為生。如今他已經有一米八五的身高，身軀矯健而靈活。

他的視力也天生比別人更好，甚至在夜晚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力氣還很大，徒手裂石不在話下。聽覺更是超越常人的敏銳，就算蝴蝶拍打翅膀的聲音也能聽見。

這一切都不知道為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以為老天給他這些本事，是有意讓他孤獨的活下去。

也因為天生的這些與眾不同，他不用為食物發愁，看似無窮無盡的三千山就是他的食堂。

不過就算如此，他卻從來沒有進入過三千山的內部，在他很小的時候，爺爺就告誡過他，三千山裡面很危險，有很多比野獸更危險的東西。

他並不是那種好奇心很重的人，所以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並不會考慮做那種冒險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好奇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爺爺臨終時留給他的布包。

白色的棉布如今已經發黃，一枚別針簡單的插在封口之處。也許僅僅只是輕輕一拉，他就可以打開這個布包。但他不會那麼做，他會謹記爺爺的話，等到二十歲再說。

可是此時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年齡。他只知道從爺爺離世之後，已經好多個春夏秋冬過去了，可是具體到底有幾個，卻是沒能記下來。

小心的把布包放回到草鋪底下。北城來到洞外。

天色已經不早，他剛準備收拾晚飯，突然一抬頭看到遠處山林之中，一棵樹的樹尖之上有一個人影。此人似是沒有重量一樣，站立在樹枝之上，隨風搖擺著。

這可把北城嚇了一跳：「鬼嗎？」

說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擦了擦眼睛再次望去。卻見那人雙臂抬起，輕輕一躍，落到了另一棵樹上，並且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對他招了招手。

北城一陣猶豫，但最後還是拿起匕首，往那人所在之處跑去。

可那人似是故意捉弄與他，在他眼看就要追上之時，那人身形一動，便落到了更遠之處。

北城不服，三五步跳到一棵大樹之上。腳下用力一蹬，借著樹枝彈起的力量，落向另一棵樹。然後一把抓住一根藤蔓，像盪鞦韆一樣落到第三棵樹上。

脫離了地面，北城趕路速度瞬間快了很多。可就算如此，前方那人卻始終跟他保持著一定距離。

那人開口大笑起來：「小夥子不錯，我在這裡瞅你好幾天了，是個人才。今天你要是追上我，我就帶你出山學藝，走上人生巔峰。」

北城此時跳到了一棵樹上，一把抱住樹榦，深呼吸一口之後雙手用力一推，再次跳躍起來，同時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風玉門最帥最猛男的弟子落楓是也？」

叫落楓的傢伙說完，突然像是重心不穩一樣，一個趔趄摔了下去，只剩罵聲遙遙傳來：「我擦，說大話閃舌頭了。」